聽聞戲煜此話,諸葛亮與郭嘉甚是茫然:戲大人爲何如此胡言亂語,難道患了失心瘋?
儘管二人心底擔心戲煜患病,卻也只敢好奇道,“大人,何爲水電工,家政又是甚?”
……
一個月過去,平壽城內依舊甚是平靜,呂布關閉城門死守。
儘管如此,戲煜依舊不敢大意,他早有周密安排,絕不給呂布偷襲或是突圍的機會。
就算呂布能突圍出去,也只能往西邊而去。
這日,黃忠帶來西邊最新戰報。
“大人,剛剛得到消息,曹公從許昌出發,親自佈下沿江防禦,徹底阻斷袁紹救援呂布之路。”
“好。”戲煜點頭道。
不愧是曹操啊。
在戲煜看來,曹操的戰略眼光,乃是如今整個諸侯之中數一數二之人,除此之外,唯有袁浩或許能與之相比。
但袁紹此人心性不穩,也就偶爾能達到曹操這般足智多謀與謀略深遠,更多的時候,袁紹多謀卻不善決斷,與曹操相差實在太大。
袁紹想法甚多,但行事拖沓,不果斷。
得知曹操已抵達官渡附近並大力佈防,就連袁紹的兒子袁譚也不再進入青州了。
曹操因此趁機佔據黃河與濟水,並佈下營地,屯兵三千人,與曹仁同行,許褚擔任護衛。
營地周邊駐紮一萬兵馬,但周邊地勢並不平坦,也就導致各營地比較分散,不夠集中。
“原來如此……”聽完黃忠的彙報,戲煜點點頭,如今算時知曉曹操在身後作甚。
既然曹操願意親自佈防,如若看到袁紹撤兵,估計會跟着回到許昌。
“主公是否已回許昌?如今是哪位將軍駐守河、濟水兩地?可是曹仁將軍?”
戲煜問道。
曹仁乃是一位能進退有度的將軍,進可攻,退可守,雖不敢說用兵“入神”,但也有他獨到之處。
曹仁於曹操而言,是他麾下實屬難得的大將之人。
如若是曹仁駐守河、濟兩地,防守便身爲簡單,呂布將無處可逃。
“不是曹仁將軍,而是曹公親自鎮守,他想在高處觀戰。”
“曹公的原話是,他要親眼看見徐州兵馬如何擊敗呂布!”
“曹公更是許諾,待大人帥兵擊敗呂布之日,他將與大人在北海,臨江賦詩,把酒言歡!”
黃忠笑着說道。
最近這一戰,打的甚是輕鬆。
他們只需絕對服從戲煜的統領調派,按照戲煜的作戰方略,步步爲營,首先想辦法弄到一份周邊的地圖,然後刺探佈防兵力,最後再將可以埋藏伏兵的關隘,谷口與森林要麼佔據,要麼直接毀掉。
然後再以黑騎與白騎作威脅,暗殺呂布身邊將軍,毀其糧草,讓呂布不敢在野外安營紮寨,只得緊挨城池,以此不斷壓迫呂布兵馬之活動範圍。
戲煜想要借用此策略,逐步吞噬呂布兵馬,然後收攏城中百姓,最終將青州所有百姓自願歸順。
不過,戲煜這般計謀,如若成功,於呂布而言,無異於狠狠抽打呂布臉頰。
你呂布無法治理之地,我戲煜奪過來,再幫你治理,到最後,城池裡的這幫百姓還會對我感恩戴德,更是罵你呂布無能,如此,呂布焉能不氣?!
“你說什麼?!”戲煜滿臉震驚之色,高聲道,“兄長啊,你這也叫親自鎮守?!”
“上次一別,我讓你謹記在心的話,如今看來,你又給忘了!
戲煜一聲嘆息,沒想到曹操又開始浪,居然離開許昌之地。
……
幾日後,金黃色的夕陽逐漸消失,漆黑的夜幕緩緩降臨。
黃河、濟水營地,順着江邊建造的中軍大營。
曹操一邊吃食,一邊看了看不遠處的地圖。
曹操命斥候在戲煜地圖的基礎上,做了諸多改良,但繼續沿用戲煜所創的比例尺和標註,還後以簡化圖形來構築線條。
雖然斥候作圖不如戲煜麾下白騎,看改良後的地圖,與之前相比,看起來清晰詳細甚多。
這時,一直立於曹操身旁的程昱,此時頗有慌亂緊張之色。
“丞相,如今呂布已然窮途末路,但窮寇莫追,給人一條生路!”
“如若我們把呂布逼的太緊,想必呂布必然會冒死抵抗,如此對我們實乃不易,倒不如先回去,待這邊局勢完全穩定之後,再來此地也不錯,再來此地也好!”
聞言,曹操一邊吃飯,一邊淡笑道,“呵呵……程昱你何時變得這般膽小怕事了?”
“這,主公,這並非是膽小怕事,乃是小心行事而已。”
“哈哈哈……”
曹操用筷子在地圖之上點了點,淡淡道,“如今我軍營之佈防策略,乃是引君入甕之。”
“呂布前來最好,我倒是擔心呂布不敢前來,呂布想要突圍,不得不向西邊逃跑,往西若是可奪得黃河、濟水等地,呂布便可順利逃到袁紹身邊。”
“依我之見,袁紹匹夫絕不會帶兵前來救援呂布。”
曹操滿臉自信,笑着說道,“切莫擔憂,程昱,爲帥爲將者,須有泰山崩於前依舊不改色!”
“這……”程昱一愣,嘀咕道。
“你在嘀咕甚呢?要不聲音稍微大一點。”
“啊,我是說……戲大人,您乃浪漫主義情懷。”
“甚什麼?情懷?”曹操心中甚是着急,這什麼鬼東西?
程昱思索片刻,趕緊解釋道。
“浪漫,主義,情懷,”程昱思索片刻,說道:“大概便是,追求甚是美好之事,比如臨江賦詩……”
曹操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哈哈哈!不錯不錯,我這就叫浪漫主義情懷?這名字實在好聽。”
“程昱!切記,無論何時何地,無論遭遇何事,一定要穩住別慌亂,也不要憤怒,憤怒只會降低你的智慧與決斷力,可懂?”
曹操語重心長的教訓道。
不過,曹操話音剛落,門口軍帳之中,忽然一人帶着疾風而來,
此人一進來便進來開了幕簾,帶着疾風進來,曹仁的神色無比慌亂,幾個箭步就到了曹操面前。
“主公,大事不好了,您趕緊走吧,呂布正朝着我們中軍大營殺奔而來!!”
“你說甚?!”曹操大吼道,他右手端着飯食,滿臉震驚之色。
“主公,呂布知道你在軍中,竟然還敢主動來襲,依我看,呂布這是走投無路,不得不防,如今呂布定是想拼死一搏!!”
言罷,曹仁看了眼曹操,隨後給左右宿衛和許褚遞了個眼神,讓幾人將曹操帶走。
曹操難以置信道,“爲何要我離開啊?!想要我離開,我絕不會答應!”
曹操不以爲然道,“就算呂布真殺過來,我相信爾等定能替我滅了呂布,就算用箭,也能將其亂箭射殺!”
“他呂布難不成還敢傾巢出動?!”
曹操臉色甚是不悅。
見狀,曹仁立即單膝跪地,抱拳說道:“我們已經阻攔過,怎奈呂布已抱有必死之心,我敢斷定,呂布此番定是想要與主公同歸於盡!!”
于禁:“什麼?”
曹操眼眸轉動,神色緊張,微微淡笑,“呵呵,是嘛?!!”
“砰!”
曹操猛地用力一把將碗蓋在飯桌之上。
“絕無可能!!呂布竟有如此兇猛?!!”
曹操身子猛烈一晃,心底甚是複雜,但此刻曹仁剛從前線回來,便是說明呂布確實殺過來。
看曹仁那語氣和神色,想必呂布這次定是抱着必死之心而來。
曹操沉聲問道,“呂布此次來了多少兵馬?”
曹仁甚是急切的回道,“呂布此次幾乎出動了幷州所有兵馬,同時還調來青州大量兵馬,總數絕不低於三萬!”
“並且,面對合圍,呂布根本毫無顧忌,一路兇猛衝殺!”
曹仁看向曹操,“如若再耽擱,我們便很難有機會撤出去了!”
許褚深知曹仁此刻絕不會危言聳聽,奔襲而來的呂布,一定讓曹仁等人已經快要抵擋不住了。
想罷,許褚立即走到曹操面前,他剛想強制帶着曹操撤離,但曹操突然一揮手,高聲道,“爾等不必驚慌!”
“仲康,我命你立即領兵前去抵擋呂布,我們此處所佔位置頗高,居高臨下俯視呂布,他的騎兵想要上來,必將減緩速度,到時候,我們立即將滾石推下去,以此必將阻擊呂布兵馬的衝鋒!”
“走,出去瞧上一瞧!”
在此之前,曹操營地早已準備好甚多滾石與圓木,爲的就是防備有敵軍衝鋒上來之時,將滾石與圓木推下去,藉助坡度產生巨大沖擊,砸傷敵軍,守住高坡營地。
許褚甚是激動道,“不可,主公!!你須趕緊離開這裡,我便不再有任何顧忌,方纔與呂布那廝奮力拼殺!”
“我絕不離開,來人,取我劍來!”曹操神色堅定道,此刻無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程昱萬般無奈,只能取來倚天劍交到曹操手中。
曹操立即抽出寶劍,大步走向衆人面前。
曹操共有兩把寶劍,一把名“倚天”,另一把名“青釭”。
這兩把寶劍經由戲煜重新鍛造後,均是當世神劍,曹操沉思片刻,忽然臉色凝重,他將倚天劍交到許褚手中,甚是鄭重道,“仲康,如今我將這倚天劍交於你,命你作爲最後衝鋒之人,定要斬落呂布人頭前來見我!”
“主公,這……”
見曹操如此決然,曹仁深知無法再勸曹操離開,曹仁只得轉身離開。
在曹仁面見曹操彙報軍情之際,耽擱了不少時間,此時,遠處逐漸傳來馬蹄之聲,曹仁心中暗道:呂布之兵馬越來越近了。
曹操也聽到了逐漸而來的馬蹄聲,曹操沉聲道,“奉義用兵甚是精明,一旦他知道平壽城空無一兵,必將明瞭那是北海呂布放棄平壽城而奔襲我們,那時,奉義必將派兵救援我們!”
“所以,我們只需擋住呂布第一波衝鋒,只要等到奉義援軍到來,便無危險。”
“子孝,吾命你立刻出去指揮作戰,持續合圍呂布!”
言罷,曹操隨即回頭看向昱,說道:“若是我死了,回到許昌告訴荀彧,以曹昂爲主公,爾等必當盡力輔佐!”
“主公!!”
聽得曹操此話,程昱心裡頓時惶恐,更是暗道:如若主公你被呂布所殺,我等安能活命?
但此時曹操徑直轉身,心底更是豪氣沖天。
他走出營帳,掀開中軍大營,遠遠望去:此時,山路之下,滿是從平原而來的呂布兵馬,山坡兩旁營地萬箭齊發,但呂布卻無所畏懼,奮力拼殺向前。
呂布坐下赤兔馬,乃當世第一戰馬,此時,在兵馬之中飛速奔跑,以配合呂布衝殺。
呂布之陷陣營緊隨其後,心腹愛將高順手持長槍緊跟呂布左右,保護其周全。
幷州騎兵,戰馬高大,兵士兇猛,此刻跟着呂布,朝着曹操營地衝殺而來。
此時,曹仁已回到陣營之中,隨即指揮三千騎兵朝着呂布之兵馬衝殺而去!
“進攻!!!”
同時,于禁與李典率領前鋒軍自高坡衝了下去,其餘人則是等待時機推下滾石與滾木,此次阻擋呂布之騎兵。
“轟隆隆……”
陣陣馬蹄聲響起,頓時塵土漫天飛揚。
來勢之迅速與猛烈,呂布的兵馬來不及閃躲,與裝備甚是精良的重騎兵虎騎撞在了一起。
于禁與李典所帶領直騎兵佔據高處地理優勢,向着呂布兵馬快速俯衝而下,巨大的衝擊力匡若驚濤駭浪,瞬間衝進呂布兵馬陣營,快速殺出一條路,然後兩人領兵朝兩側快速撤離,回到山腰間的營地之中。
兩人所領兵馬剛剛回到陣中,頃刻間營地兩側萬箭齊發,向着呂布等人射了過去!
箭如雨下,來勢兇猛,呂布等人始料未及,呂布心底一沉,雙眼甚是血紅,渾身頓時燃起熊熊怒火。
“如今,我等已無退路,想活命,那就隨我一同殺出一條血路,衝出去!”
呂布一聲高呵,衝兵馬吼道。
說罷,呂布翎毛飄揚,方天畫戟瘋狂揮舞,呂布近似瘋狂的不斷砍殺,很快,整個營地陷入混亂。
慘叫聲不斷,伴隨着持續不斷的戰馬嘶嚎聲。
雙方攻戰之勢,變得越發激烈。
滾木與滾石不斷滾滾而下,阻隔了呂布兵馬向上衝殺之勢,呂布不得不率領兵馬停下攻勢。
呂布掃視了身後一眼,此時他身邊不足四十人,而曹操的大營卻近在咫尺之間。
“呂布,你個三姓家奴,你許爺爺在此,今日便是你死期!”
忽然,曹操的宿衛從呂布身旁兩側衝殺了出來,其中一羣兵馬領頭之人乃是許褚。
許褚忽然一聲如雷響的暴喝聲,震得呂布額頭之上青筋不斷凸起!
“啊,竟然如此羞辱於我,今日我必殺你!”
“昂昂……”
呂布怒火中燒,忽然右手一提,繮繩瞬間擡起,赤兔馬立即前蹄高高躍起,發出陣陣嘶鳴之聲,這戰馬更是噗呼呼甩了甩腦袋,落地指示,忽然吐出一口濃濃白霧。
呂布無法忍受心中之怒火,朝着許褚便猛烈衝殺過來。
頃刻間,兩道身影快速交錯互相攻擊。
“哐當……”
突然一聲巨響,呂布只感覺自虎口一麻,他實在沒想到許褚的力道竟然與他漢旗鼓相當。
呂布之勇猛,與戲煜手底下典韋,趙雲,幾人實力想當。
“嗖!”
與許褚交戰一戟後,呂布又揮舞方天畫戟,勢大力沉,衝着許褚就斬了下去!
許褚突然一揮手,立即擋住呂布這要命一擊。
許褚竟然真的擋住了呂布這致命一擊,親眼目睹許褚與呂布酣戰,曹操那懸着的心總算安心了。
許褚成功擋住了呂布之進攻!
見最佳時機一到,曹操立即從程昱腰間抽出一把劍,隨後他獨自站上最高的點將臺,衆人立即便可以看見他。
曹操忽然手裡握劍,高聲喊道,“呂布已被圍住了圍!!”
“呂布已死,即刻誅殺呂布大軍!!”
“給我死死合圍,所有人不得怯戰,必須追殺呂布!!”
曹操如此一喊,身後所有兵馬將士立即喊了出來。
“追殺呂布!!”
“呂布居然死了?!”
“殺呂布!!”
叫罵聲不斷,許褚很快便與呂布交戰,許褚擁有蠻勇之力,呂布手中方天畫戟兇猛駭人,強大的威力未曾有對手。
於是很快就顯露出了氣勢上被壓住的姿態。
“斬殺呂布……呂布死了!!”忽然有人疾馳而來,口中更是大聲喊了起來。
呂布頓時心中甚是惶恐與擔憂,他順即回頭怒吼道,“混賬,蠢貨,一個個好生看看,我呂布活的好好的!”
“我呂布根本沒死,諸位一個個不要驚慌!切記不要慌!”
呂布心底甚是震驚與氣氛。
那些未能衝上來的兵馬,見點將臺上曹操揮舞着長劍,又聽見他揚言呂布死,一個個頓時六神無主,陣腳大亂。
呂布與剩下兵士,如今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將軍^……真的死了?”
“倘若將軍不在,我等又該何去何從?”
“依我之見,如今之際,不如先撤退以保存實力,若將軍被擒,我們便有機才營救將軍!”
“若將軍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