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林懷玉收拾好自己，出門時恰好見初城關好門要下樓，他忙出口打了聲招呼：“初城，早上好啊！”
初城應聲扭頭，脣角已經提起：“早上好，阿玉。”
林懷玉順手鎖好了門，習慣性推了推，推不開，鎖上了。
初城還在樓梯口處等他，他趕緊疾走幾步，和他並肩一起下去。
蕭風和蕭徵也不知是沒起還是在忙活什麼，總之樓下沒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眼熟的人倒是有幾個。
那幾個人也注意到樓梯上的動靜，自然而然看見他們兩人，其中的女子遙遙對着他們笑了笑。
兩人看見這些人後愣了一下，繼續順着臺階下了樓梯，這種時候不上前打個招呼似乎說不過去，因爲他們的桌子正對着樓梯口。
初城先開了口：“幾位早，在下程初。”
林懷玉與他交換了個眼神，上前介紹自己：“在下程玉，很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那女子微微一笑，主動站起來：“你們好，我是陳藝。”然後她的手一一指過去，爲他們介紹其他四人：“李奇，李冬，王冒，宋凡。”
她每說出一個名字，對應的人便對着二人點頭示意。
陳藝介紹完，眉眼一彎：“我們倒是很有緣分。”
是啊，確實有緣。這麼多客棧他們能住在一家，一天那麼多時辰，偏偏他們二人下樓時正好碰見他們吃飯，他們的桌子還恰巧對着樓梯……
陳藝繼續說：“昨日我看見你們有四位，如今只見你們，不知另外兩位有何事”
他們也不知道啊。
林懷玉眨了眨眼睛：“他們確實有事。”
陳藝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笑得愈開心起來：“程公子我沒記錯吧。”雖是句疑問，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你很有意思。”
林懷玉也還之一笑：“是麼我也覺得我很有趣。”
陳藝一噎，可能是沒遇見過這等厚顏無恥之人，她只好換了話題：“兩位是準備吃早飯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林懷玉點點頭，道：“是啊，我們第一次在這家用餐，不知陳姑娘有什麼推薦”
陳藝垂眸想了想，倒真是給了他們幾個建議，林懷玉注意到，有幾道他們桌上沒有，應該是沒點。
看來他們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家店。
初城早將小二招呼過來，將她所說的菜名記下來，按照這個上，他們也順便在旁邊的桌子坐下。
“二位是第一次到遠山鎮吧”陳藝問，見他們二人點頭，繼續道：“不知你們有何計劃”
初城搖搖頭：“我們只是慕名前來，對此處並不瞭解，計劃自然談不上，四處轉轉吧，看看能不能撞上什麼機緣。”
聞言，陳藝沒什麼反應，同桌的李奇倒是嗤笑一聲。
林懷玉瞅了他一眼，微笑道：“不知李兄有何見教”
李奇沒開口，但眸底的不屑之色還是輕易讓在座的各位捕捉到了。
陳藝的笑臉霎時僵硬了，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坐在他身邊的李冬接收到信號，忙悄悄在桌子底下推了推自家兄弟。
李奇又不是真傻，自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只是他看着這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少爺，真心不明白他們爲什麼還要拉攏他們。
這四個人從哪方面看，都不值得他們付出丁點的心思。
但如今氣氛尷尬，同伴們都在看着，而且眼前這兩個人是乳臭未乾的小子，他怎麼說至少比他們多吃了二三十年的飯，這樣小瞧別人也不對，不論怎麼說，今天這事都是他不佔理。
他知錯就改，思考了一秒左右，馬上撓撓頭道歉道：“對不起，剛剛想到別的事情了，情緒不自覺就外露了，實在對不起啊兩位大兄弟，我並不是想要笑話你們。”
雖然在座的人沒一個相信他的鬼話，但林懷玉與初城表面上還是默默選擇了接受他的歉意，幾人都是一副冰釋前嫌，皆大歡喜的模樣。
其實他們自己心裡跟明鏡似的，這事暫且翻篇了，以後舊賬會不會重翻，誰也說不準。
“你們下來這麼早啊。”一道活躍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安靜。
林懷玉擡頭一瞧，這兩位大爺倒是悠哉悠哉，神情輕鬆得很。
完了，他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他和初城自我介紹時用的假名，但蕭徵他們不知道啊，萬一說漏了嘴，這氣氛怕是又要僵了。
“介紹一下，這是鄭蕭。”林懷玉忙站起來，指着蕭徵爲陳藝他們介紹，然後又指了指蕭風：“這位是鄭風。”
蕭風雖說平日裡看着大大咧咧，沒帶什麼腦子，但像如今這種關鍵時刻，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了。
行走江湖，名多不壓身。
林懷玉介紹完己方的兩個人，繼續介紹道：“這是陳藝，昨天爲我們點了兩道菜。”
蕭風點點頭表示明白。
“這是李奇，李冬，王冒，宋凡。”
幾人依次見了禮。
恰巧此時，之前點的飯菜正好做好呈上來，堵住了蕭風正要喋喋不休的嘴。
陳藝的嘴脣翕張了幾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見他們四人已經開始吃飯了，也不好意思開口，硬生生憋下了。
李奇絲毫不在意這個，直接說：“我們要去遠山崖底，不知幾位有沒有意願同去啊？”
林懷玉四人彼此對視，都很想知道這幾個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初城輕輕搖了搖頭：“這不太好吧，我們四人修爲尚淺，不好連累幾位。”
陳藝接過話：“程兄這可不對了，人數多了也好幫襯，何來拖累之說”
李奇更是大大咧咧：“我們好心邀請，願意就是願意，不願就是不願，直接說就好，不必扯那些彎彎繞繞，聽着耳朵疼。”
林懷玉四人早在這空當兒交換了意見，順便把他們取的名字彼此知會一聲，免得露餡。
這會兒聽見李奇這樣說，蕭風爽朗一笑：“兄弟這脾氣對我，那就一起吧！”
事情談攏了，這兩個人也迅速熟悉，話一個比一個多。
林懷玉默默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嘖，都涼了。
……
話說涼菜還有熱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