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兩人消失,進入虛空當中。
天地間隆隆作響。
諸多刺眼的光芒在飛舞,似乎要撕裂虛空,將出未出。
數不清的符文中。
一座恢弘殿宇若隱若現,綻放仙光,神秘莫測,大氣磅礴。
它誕生於畫仙的筆下。
猶如真正的天宮,使得虛空暴動,蔓延出無數混沌氣,霧靄瀰漫,場景嚇人。
吳道宗將一手負到了身後:“所以呢?”
他冷笑着,化作一團魔霧,衝進了另一處戰場。
從其中鑽出巨大的蛟龍、神鳳、白虎等各種太古異種,體型巨大,遮天蔽日,在那裡騰空,散發出的氣息無比恐怖。
下方,吳道宗諸多弟子看着這一幕,心中悲慟,忍不住紅了眼眶。
呼嘯着衝殺過來,甚至還能釋放各族本命神通。
吳道宗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
房門半掩。
一道道強大的念頭落在這處,又紛紛避開,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窺探。
……
羿族老祖遙遙望着吳道宗,臉上帶着可惜的神情,“你若道成圓滿,今日我還真殺不了你!只可惜,畫道……終究是殘缺!”
威能可想而知。
可這些手段,卻在靠近吳道宗之時,被一縷清光直接屏退。
“這樣下去,我們得打很久!”
那一箭上的光芒黯淡許多,停頓了片刻,但還是將那世界崩滅。
這一幕看呆了四周的魔族,紛紛驚慌,退避。
呼嘯着,席捲虛空,造成恐怖的亂流。
“來吧,來吧……統統都是我的養料……”
夫子望着他,反問:“依你所見,舍衆生而成全自身,是對,還是錯?”
王秀收回目光,喟嘆道:“只可惜,眼下這局勢,少了一位準帝,恐怕沒有將來了!”
其餘修士也紛紛動容。
孟然愣了愣。
嗖!
神芒洞穿天地,轉瞬間便來到畫仙近前。
氣息越來越強,境界也越來越高。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簡直比我們更像魔!
一道巨大的身影襲來,那是人形生靈,頂着一頭紅色長髮,身高數丈。
……
“師尊!”
捨棄自身之命,爲後世修士開闢一絲成就大道的機會。
朝着那虛空飛去!
望着這一幕,所有人都呆住了。
……
“我沒有那樣多的時間!再打下去,你的命……可能就不屬於我了!”
王秀眸光微轉,徑直朝着一間房子走去。
“吳道宗,你瘋了?”
直到第九重。
羿族老祖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幅畫中沒有蘊含什麼神通和符文,用的只是普通的墨,普通的筆,普通的紙。
夫子目光沉靜,說道:“這是他的劫,也是畫道的劫,我們誰也幫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
尤其是他們這些親眼見證之人,在畫仙飼道之後,會降下洗禮,使得他們對畫道感悟更上一層樓,得到難以想象的造化。
那箭矢在極高處爆炸,化作一場紫色的光雨,不斷醞釀,宛如雷池。
一股難以言喻的無上威嚴,緩緩灑落人間。
那鎖鏈彷彿以仙金鑄就的一般,任憑他如何掙扎,都難以斬斷,反倒拉着他不斷靠近魔身。
這些從墨痕演變出的神獸無比真實。
對敵我兩方都沒好處。
墨跡雖幹。
“偉大的羿,後人乞求您的神力,助我誅殺眼前之敵!”
但還是能一眼看出來,明顯是剛完成不久。
孟然聽得雲裡霧裡,很是不解。
羿族老祖漠然地站在那裡,望向吳道宗。
駭人波紋瀰漫出來,天地間忽明忽暗,似滅世景象。
那身披一襲墨羽青衫的老者屹立於虛空,聲音郎朗:“老夫吳道宗,修行五萬餘載,一生所求,不過是天道再開一線,讓我畫道修士,有路通天!今日,老夫願以身飼道,捨棄這數萬載道行,只求天道開恩,爲我畫道修士,開一線生機!”
亭前。
逐日弓大放光芒,其上的古老大篆猶如燃燒起來一般,金燦燦,古老符文淹沒了這片虛空。
這是羿族老祖,當世至尊強者,有誰值得他如此作態。
書院。
小寒山上死寂一片。
孟然略微猶疑,說道:“夫子,你說師叔,真的會獻祭所有畫道之人,補全自身之道嗎?”
一尊冷峻的天魔皇緩緩來到,說道:“不能走,阻止他!人師有令,吳道宗必須帶回去!”
魔身一直在戰場上廝殺,吞噬。
羿族老祖握住了逐日弓!
這一刻他整個人都不同了。
神芒射出。
皆微微咬牙,做出抉擇。
一尊渾身包裹着墨色霧氣的身影,不斷在戰場上穿梭。
“啪!”
王秀沒有插手其中。
原來,這纔是畫仙舉辦這場壽宴的原因。
他擡頭,望向高處的虛空。
羿族老祖說着,打開寶罐,一團金色光芒飄了出來,氣息無比駭人,周遭的虛空不斷被無形颶風撕碎,扯裂,根本承受不住這股氣息。
以羿族老祖和畫仙這樣的境界,戰鬥基本都在第七重虛空之後。
到處都是屍體,景象慘不忍睹。
吳道宗提筆連點。
很是簡陋。
聲名在太古年間都無比響亮。
一道金色的光芒破霧而出,宛如神箭,氣息極其恐怖,撞擊在天宮上。
兩人交戰,似乎比真正的仙神更加恐怖。
孟然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白雪鋪就的黑石小道上。
令人敬佩!
一粒粒雨點爆碎。
虛空之上的戰鬥還在繼續。
畫仙手中出現了一杆金色的大筆,上面刻有古老大篆,散發金燦燦的的神光,在虛空連連揮灑。
羿族老祖,也是成名無數年的準帝至尊!
他此次帶來的至寶也非同尋常。
無數年前,羿族古祖憑藉此弓,傷到過妖族金烏大帝,名震當世。
前面的虛空對於他們而言過於脆弱。
這弓雖是準帝器,卻沾染了大帝之血。
隨便打打就崩了。
……
魔族女子擡手一招,那巨大的魔塔散發恐怖魔韻,撕裂虛空,鎮壓過去。
體內的氣息再度暴漲一截。
分明是一頭屬於魔界的太古異種,不然何以如此?
【叮!】
羿!
那是古之大能!同樣也是羿族這個名字的來源!
曾射傷過妖族金烏大帝!
這時。
寒山城內。
更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了山巔那座小院裡。
王秀站在這幅畫前,靜靜端詳許久,猶如入靜!
但那一箭的威力實在嚇人。
那是逐日弓,羿族鎮壓氣運之物!
他的目光變得漠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靈俯瞰衆生,淡淡的音符也蘊含恐怖力量,震碎虛空。
屋內。
面前混沌氣浮現,衍化一重重天地。
這一刻。
有水組成的世界,到處都是汪洋,沒有大地。
那是一滴血!
魔身冷笑一聲,雙手高舉,霧靄中伸出成千上百道鎖鏈,將周遭的魔族盡數纏繞,吞噬。
那是天道之力!
小寒山上。
羿族老祖嘆息一聲,手中忽然多出一個寶罐,裡面熒光濃郁,散發神性氣息,浩蕩威壓瀰漫開來,連吳道宗都不禁面色一變。
【檢測到有人吹牛逼,恭喜宿主獲得法力+2666!】
那些線條也很隨意。
很少有魔族在他手中能撐過片刻,最終被其吞噬,發出慘叫,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尤其是那些魔物,更是畏之如虎!
數不清的神獸衝進來,被那雷海席捲,化爲烏有。
幾人各施手段,威力皆恐怖到了極點。
“從長遠看來,這一舉動,的確造福人族……”
有一片荒古的陸地,上面高山聳立。
沿路發現了許多魔物,在山上肆虐,搜刮,與很多小寒山上的弟子正在廝殺。
聞言。
那戰鬥餘波隨便散逸一點出來,便是毀天滅地的下場。
孟然攥了攥手掌,鼓起勇氣道:“但,不似君子所爲!”
半空中懸着一幅畫。
“殺殺殺!”
吳道宗已經開始被同化!
一箭破空而出。
一尊強大的魔族領主,被瞬間鎮壓吞噬。
“畫仙!!!”
長髮飄揚,眉心浮現古印,整個人的氣息古老中帶着蠻荒,似從無盡久遠的時期跨越虛空而至。
看上去完全不像是畫仙這樣的人物居住的地方。
沿途虛空不斷被震碎,不少人當場慘死。
魔族女子咒罵道:“老瘋子,他自身也就是個準帝,就算以身飼道,烙印的本源也不完全,作用微乎其微!他到底在想什麼?”
羿族老祖彎弓,鬚髮張狂,再度激活那神血之力。
羿族老祖從虛空中邁出,面色難看:“我們被他騙了!他是想要以身飼道,烙印畫道本源,讓天下畫道修士,多一縷成就大帝的希望!”
和真實存在沒什麼兩樣。
“好個畫仙!”
盤坐在不遠處,宛如一座黑山般的身影陡然睜開雙眼,眸光逼人。
夫子輕捋鬍鬚,望向遠處道:“你師叔這個人,向來是討厭我那套君子之說的!”
夫子緩緩道:“他有他自己的一套規矩,別人的話,說再多,他也未必聽!但在爲師看來,這天地間當得君子二字的人不多,他卻算一個!”
夫子微微一笑,說道:“但是什麼?”
“看你猖狂很久了,是時候死在我的手裡!”人形生靈手中持一柄長戈,隨意揮舞,天地間殺意籠罩,而後響起虎嘯之音。
他繼續攀登。
漸漸達到顯聖之巔的臨界點。
……
“這是什麼術法?”那人形生靈慌了,在這神通前完全反抗不得。
幾人相視一眼。
“得趕緊走!飼道的那一刻,人性還未徹底泯滅,他可以短暫擁有掌控部分天道之力的能力,屆時我們就危險了!”
便是在這時。
他背後出現一頭渾身赤紅的魔虎,背生雙翼,極其駭人。
很快便洞穿了第一重天地,來到第二重天,隨後第三重……
他猶如創世之神,筆下一個個世界橫在身前,足有九重天,這神通難以想象,令人瞠目結舌。
一位無上強者的血液!
即便隕落多年,一滴血仍舊可以毀天滅地。
那位異常嫵媚的魔族女子面色頓時一變:“怎麼回事?他不是要吞噬其餘畫道修士,補全自身之道嗎?”
他捧起那團神血,眼中滿是狂熱和信仰。
王秀擡頭,望向高處,雙眼微眯:“打起來了?”
羿族老祖隔着遙遠虛空,再次拉弓,背後出現一尊赤裸上身的巨人法身,無比魁梧,立身那裡猶如神靈。
卻從不曾疲勞。
越來越高。
靠近這裡,還是能夠時不時感應到其中散發出來的令人心悸的氣息。
有無盡火域,天上地上都是岩漿和火光。
不論人族這邊還是魔族都死傷慘重。
肩膀上出現一個血洞,殷紅的血在流淌,恐怖力量在其中盤踞,無法復原,氣息萎靡了不少。
魔身王秀嘴角揚起,大手一抓,體表魔紋密佈,散發出陣陣霧靄,一道道神鏈自霧靄中飛出,速度極快,破開虛空,洞穿了這人形生靈的軀體。
在身前飛速劃出數筆,鐵畫銀鉤。
“終究還是差一點!”
那裡驀然浮現出一粒光點,越來越亮,初時如星辰,隨後如皓月,越來越大,宛如一輪大日,在虛空中焚燒起來。
令人心驚不已。
“死!”
一位白衣少年拾階而上。
此舉功德無量!
嗡!
那團金色神血彷彿甦醒,蘊有靈性,在半空盤旋片刻,落在了逐日弓上。
孟然想了想,說道:“師叔乃是畫道第一人,若此次成功,補全畫道,有望步入無上之境,對整個人族都是大好事!但是……”
魔身大口一張,詭異漩渦浮現,將這人形生靈整個吞了進去。
一連數日。
衝出無盡虛空。
……
夫子坐在對面,看着他:“你的心亂了!”
院子裡有幾座小木屋。
……
數不盡的墨痕飛出,散發光芒,猶如一場金色的雨。
方圓萬里,雲霧翻滾,九天之上道音隆隆。
即便是這樣。
孟然澀然:“夫子,弟子有些擔心師叔那邊……”
吳道宗沒有說話,目光落在了下方。
王秀的視線從那幅畫上收回,長吁一口氣:“原來,伱是這樣想的!”
他的目光透過虛空,看到了寒山城中的景象,殺戮比之前更加慘烈。
就像雨後湍急的溪流中,橫着的斷木和枝條。
吳道宗身體微晃。
當然。
他實力強橫,手段更是驚人。
“……”
這畫面漸漸被人觀測到。
轟的一聲!
大量雷霆劈落下來,下方紫意一片,變成雷霆汪洋,蘊含着毀滅意味。
天地之間多出一個巨大的漩渦。
氣息極強,至少是一尊領主。
他轉身,望向那幅懸在半空中的畫卷。
手裡忽然出現一杆筆。
緩緩擡起手,在那畫上,補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