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
亭子下。
“這些……真的是那王公子說的話?”
曹修盯着自己的孫女,眼睛瞪得老大。
曹青青點頭道:“應該假不了,如此有道韻的話語,那個李蘭花編不出來!”
曹修怔住了,嘴裡反覆呢喃着:“吾性自足,不假外求……世間一切困境,都是心境……妙啊,太妙了!可謂是字字珠璣,道盡了世間真諦!”
他很是興奮,眼中多了幾分瘋狂意味,手舞足蹈起來:“能說出這種話的,絕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
“青兒,備禮,我要親自去拜訪一番!”
曹青青忙道:“爺爺別急啊,按照那位王公子所說,這些話是他師尊留下的,並不是他自己說的!”
曹修道:“即便如此,他身爲那位前輩的傳人,應該也得到了幾分真諦……我們去拜訪一下,無傷大雅!”
曹青青再次攔住了他:“爺爺,我覺得此事還需慎重!那位王公子性格古怪,所想所做皆出乎常人所想,您這樣貿然前往,搞不好他以爲您以勢壓他,反而對您生出惡感呢?”
曹修想了想,點頭道:“有道理!那還是先送拜帖!”
……
與此同時。
莊家。
“女子看似柔弱,實則也能頂半邊天!”
“……”
“我們生來勇敢,自信,敢於直面一切的不公和流言蜚語,只要心中有愛,我們每個人……都很美!”
屋外。
一位女子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番陳詞。
院落內沉默許久。
邊上那些男性侍衛,紛紛眉頭緊皺,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過了好一會。
屋裡才傳出嬌媚激動的聲音:“好,好一個女子能頂半邊天!說得真好!”
房門打開,一位身材高挑,容貌極美、身穿紫色長裙的宮裝女子緩緩走了出來,高聳的胸脯因激動而快速起伏:“這番話,真是說到我心坎去了!”
這女子秀髮高高盤起,渾身上下充滿了成熟風韻。
她望着院子裡那人,說道:“沒想到這世間,居然還有男子,如此懂得我等女子之心!這樣的人,我一定要見一見!來人,備鸞駕!”
聞言。
院子裡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忙道:“夫人,您要去找那王義天?”
高若彤看了他一眼,挑眉道:“王義天也是你叫的?喊王公子……”
老者嘴角微抽,點頭哈腰道:“是是是……可是您知道,老太爺對王公子一直不滿,要是知道您去私下找他……”
高若彤哼了一聲,修長脖頸揚起,說道:“知道又如何?他老莊家的男人不懂我,還不許我去找個懂我的男人?”
老者頓時一臉苦笑,心道您說的這是什麼該死的話喲?
他還要再度勸說。
高若彤已經轉過身,扭着性感動人的身姿,上了準備好的鸞駕出發了。
……
“青葉會,紅山會……”
玉軒閣。
王秀愜意地躺在搖椅上,輕輕晃動。
聶鈴蘭坐在他的身旁,溫柔地替他捏着腿,同時說道:“這兩個,是荒州境內最大的畫道組織,因爲理念不同,彼此不對付……”
“青葉會會長爲曹修,百年前便踏入地仙之境,此人主張畫道從心,認爲上等畫作,必須表達畫師當時的心境……”
“紅山會會長爲莊墨成,主張畫道從真!認爲真正的好畫,就是應該看到什麼是什麼,畫什麼是什麼,還曾公開表示,曹修的從心之道是糟粕……長久以往,只會讓畫師陷入精神幻境之中,無法自拔!”
說着。
聶鈴蘭擡手一揮,兩幅拓印的畫卷便懸浮在王秀面前。
王秀看了一眼。左邊那一幅,和前世抽象風格差不多,幾乎看不出什麼實物。
若是不懂行的人。
只會覺得這是亂畫一通,不如小孩塗鴉。
但在王秀眼中,這畫卷雖是拓印,卻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畫意所在,那些看似混亂的線條和墨痕,每一道都蘊含着極其強大的精神念力,宛如一道道長龍騰空而起,互相廝殺,爭伐。
若道行不夠之人,盯着這畫的時間長了。
必會受其影響,勾出心中殺念,乃至直接入魔。
而右邊那一幅,則是寫實風。
山勢水紋,一清二楚,觀畫如身臨其境,彷彿這其中蘊含一個真實世界一般。
王秀知道。
若眼前這幅不是拓印版,而是真正的原作,必然是具備極強的神通,能將人吸引入一方臨時構建的畫道空間之中。
那種空間與幻境不同。
是真實存在的。
只要進去了,便相當於進入畫道修行者的領域內,很難再掙脫。
說到底,畫道……也是道!
歸根結底。
都是一種種神通和手段。
都說畫道修行者不擅爭鬥,可那些真正浸淫此道多年的大修行者,手段之玄妙,世上絕大多數人,根本就看不懂。
“只可惜,還是粗淺了些!”
王秀感嘆道。
以他如今的畫道造詣,看面前這兩幅畫,能夠感受到兩人的造詣匪淺,但卻遠遠達不到令他動容的地步。
“也許,是這一紀元,畫道尚且稚嫩的緣故吧!”
正所謂,今人未必不如古。
時代在發展。
道法演變,推進。
如今的許多道法神通,都比數萬年前、乃至十萬、百萬年前更加玄妙精深。
包括畫道也是如此。
如今的莊墨成和曹修,畫道造詣比之數萬年前的畫道修行者,肯定是強出不止一籌。
除非那畫道修行者一直活到現在。
比如畫仙。
但王秀所繼承的【丹青造化訣】,乃是真正的帝級功法。
是已經消失的上古文明,巔峰的畫道傳承。
儘管,王秀從如今的九天史料中,完全找不到有關那個時代的資料。
但王秀大致可以肯定,眼下的九天十地,想要達到那樣巔峰的文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
“曹修,這名字……有些耳熟啊!”
忽然,王秀想起什麼,輕嘶一聲。
聶鈴蘭回道:“今日,有個姑娘來拜訪公子,自報家門時說的便是曹修之孫!”
“哦……”
王秀想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但當時他並不清楚曹修是誰,便也拒絕了。
如今想起來,感覺有些可惜,畢竟是個地仙強者,要讓他給自己吹,說不定能爆出點驚喜。
聶鈴蘭看着王秀,試探性道:“要不,我去聯繫一下?”
王秀擺手道:“不必,要不了多久,他應該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