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再度裂開。
一道身影衝了出來。
“王秀師弟!”
“師兄,你終於出來了!”
衆人連忙圍了過去。
“先回去!”沒有急着寒暄,王秀掃了一眼四面八方亂糟糟的場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正好帶着三清衆人衝入密林之中。
他們沿着來時的方向返回,一路疾行,沒有因其他原因滯留。
路上,王秀簡單跟衆人說了一下井底的景象。
“什麼?有上古時期的龍族強者遺骸?屍骨如山嶽,靈性未消,威壓如天垂!”
“那頭龍都死了多少歲月了?竟然還能不腐!”
“師兄,你居然還和那古龍的殘魂鬥了一場?天吶……”
聽聞王秀與古龍殘魂有過一戰,所有人都心驚膽戰,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項天戈等天驕更是神色驚異。
那等太古時期的存在,可歷歲月而不朽,哪怕只剩一絲殘魂,也強大得沒有邊際。
這些,單單從那處秘境中,遍地機緣和濃郁精氣的景象便能猜測到一角。
光是想想心裡便忍不住顫慄悸動。
王秀居然真與那殘魂廝殺了一場,而且以勝出收尾。
“只是險勝,運氣有些好!”王秀如是迴應。
衆人面色古怪,這話顯然不會信。
他們很快意識到,自己對這位卦脈傳人的瞭解還是不夠,他隱藏得太多,太神秘,永遠只展露出冰山一角,已然足夠令人震驚,可稱絕頂天驕。
這樣的人,幸虧是他們的同門,是他們的師兄弟。
若作對手,實在太恐怖了!
更有甚者,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此次這聖界中的年輕一輩,哪怕是名列金丹榜最前面的那些天之驕子,真能壓得過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卦脈親傳嗎?
他們沒有追問更多,更沒有問王秀從其中得到了什麼。
關係再好也要注意邊界,貿然打探他人的機緣,在修行界是大忌。
更何況,這一行,他們的收益,也已經足夠!
……
數日後。
他們返回了三清駐地。
洛紅衣抱着手臂,站在樹上,紅衣招展,曲線曼妙。
她望着歸來的王秀等人,冷傲孤清中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喲,回來了?據說這一趟,你們收穫不小……怎麼樣?誰來活動活動??”
“我來!”項天戈眼中冒出精光,站了出來,戰意十足,邊說邊脫身上的甲冑。
這些日子,他將吸收的生命精氣不斷煉化,轉化爲自身實力,自覺戰力倍漲,有心想挑戰一下洛紅衣,找回當初被碾壓的場子。
洛紅衣的目光卻落在王秀身上,一動不動。
“抱歉,師姐!”王秀輕笑,歉然道:“我們剛剛回來,可能需要整理一下自身所得!”
洛紅衣腰肢纖細,豐胸飽滿,紅脣輕啓:“戰鬥,纔是消化自身所得最好的方式!”
“師姐說的對!”項天戈脫去上身的甲冑,開始摘內甲,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王秀笑着搖頭:“但有些所得,需要靜下心來好好領悟才行!”
兩人目光對視,片刻後。
洛紅衣眼底浮現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不耐擺手:“行了行了,藉口真多!一羣膽小鬼……”
說完,紅衣輕舞,消失在密林深處。
項天戈剛脫完甲冑,擡頭正好看到洛紅衣離去,不禁愣住,撓了撓腦袋:“我剛剛……沒說話嗎?”
王秀笑道:“說了,但……洛師姐可能沒聽到,下次聲音大一些就好了!”
項天戈愣愣的:“是嗎?”
……
隨後,王秀和關山月等人打了個招呼,閒聊了一會,又從空間戒指裡,挑了一些品相極佳的靈果、靈材,當禮物送了出去。
關山月等人受寵若驚,嘴上說着不要,手上卻很誠實地把東西都收下。
聽說王秀要閉關。
關山月很主動地帶路,領王秀到一處僻靜秘地之中,這裡有一片庭院,四周佈滿了陣法,靈氣濃郁,頗爲不凡。
聖界中的天驕也時常進入遠古密林獵殺兇獸,磨鍊道法,這樣的地方很多,可以暫時歇腳。
將關山月送走,王秀習慣性佈下幾道陣法,以防萬一。
然後就在密室中盤坐下來。
取出了那枚古龍逆鱗。
逆鱗通體散發着微光,七彩紛呈,不如第一次見時璀璨,但古意盎然,符文遍佈,蘊含着種種神妙。
王秀以法力注入,七彩龍鱗頓時光芒大漲,符文漫天。
“上古神獸天生神異,天賦異稟,尤其是這古龍,生前不知修到了何等境界,身上每一寸血肉都蘊含大道痕跡,這龍鱗更是渾身精氣神所聚之地……”
王秀認真鑽研,盯着那龍鱗中激發出來的符文,發現那些符文雖多,卻都是由一種衍化而來,可追本溯源,合而爲一。
他以太上感應篇細細感應,終於發現了玄妙之處。
那符文中蘊含着大量信息。
記載着一種天命神通——銜燭之焰!
銜燭,傳聞上古神話中,有燭龍者,人面蛇身而赤,銜燭而生,睜眼爲晝,閉眼爲夜。
天生神通,口中所含之燭,乃天地萬火之精,威力無窮。
這是能追溯到開天闢地時期的古老存在。
任何一樣能與其扯上關係的,都絕非一般。
莫非那頭古龍,竟有燭龍血脈?
又或者是旁支?
不論如何,哪怕只有一絲血脈,倒也足以解釋古龍生前的強大不凡。
王秀將那些古老傳說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目光微微灼熱,愈發凝神觀察那枚符文。
繁雜,晦澀,奧妙無窮,變化萬千。
宛如蘊含天地法則。
那本不該是王秀這個境界能接觸到的東西。
但他有太上感應篇在,靜心鑽研,連續數日,終歸是從其中摸索到了一絲門道。
唰!
一道淡金色的火焰,陡然從龍鱗上迸發出來。
王秀手掌虛託,龍鱗微微旋轉,伴着法力注入,火苗越來越旺盛,逐漸有拳頭般大小。
這火焰像是單純的光影,難以感覺到其溫度,霞光流轉,美輪美奐。
可四周的虛空卻開始扭曲,被烈焰所灼,漸漸有被燒蝕的痕跡。
安靜的美景下,藏着難以想象的恐怖。
王秀盯着眼前的火苗,只覺得自己在玩一個定時炸彈,一個不小心,就會爆炸開來,引發無窮災難。
銜燭之焰,乃古龍一族本命神通。
外族掌握的機率渺茫。
王秀鑽研了幾日,嘗試了許多方法,如今可以藉助這枚鱗片,將那恐怖的火焰施展出來。
“這火焰,看似平靜,實則威力驚人,若我繼續鑽研下去,對這枚符文解讀愈發透徹,將來潛力,只怕不比什麼朱雀之炎、鳳凰神火差多少!”王秀小心翼翼地操控火焰,心中盤算。
這道銜燭之焰,可以作爲他的底牌之一。
忽然,他想起什麼,眼中露出興奮之色:“對了,我是不是可以利用銜燭之焰,熔鍊那些龍骨?”
他當即嘗試,自龍鱗空間之中,取出一截斷裂的龍骨,隨後催動銜燭之焰,嘗試熔鍊。
原本無堅不摧的古龍屍骨,在那金色神火的燒蝕下,居然真的開始融化,改變形狀,散發出道道金色神芒,化作一團無比精純的能量,光芒熾盛。
“果然可以!”王秀大喜,這些龍骨是絕佳的材料,不管煉器還是煉丹,只是難點在於如何熔鍊和切割。
現在,方法找到了!
“煉丹和煉器,我目前造詣一般,但……若是拿來製造傀儡,想必效果也不會差!”
王秀曾得到過《太上補魂丹》的圓滿經驗卡,觸類旁通之下,他對丹道也算精通。
只是仔細想想,他腦海中卻沒有什麼好的丹方,適合用龍骨粉末來煉製。
難以發揮出龍骨的真正效用。
倒是在傀儡這方面,擁有圓滿境界《大周天神偃經》的王秀,是不折不扣的操道大佬!
稍稍一想,腦海中就有數種方案,可以發揮出龍骨的特性和威力。
唰!
他拿出紙筆,伏在案旁,筆尖飛速在紙上勾勒,畫出一幅幅圖紙,精妙絕倫,栩栩如生。
更是不斷取出材料,以銜燭之焰熔斷,嘗試鑄造起來。
……
數日後。
三尊常人大小,渾身金色符文密佈,身材高大,氣勢驚人的傀儡出現在王秀面前。
它們的模樣與常人無異。
手中提着一根巨大的骨棍,以龍骨熔鍛而成,寒光凜凜,散發着厚重恐怖的氣息,迫人心悸。
“出去溜溜!”王秀命令道。
“是!”傀儡聲音機械,扭頭便走,速度驚人,如同三道金色閃電,順着不同的方向,闖進了遠古密林之中。
王秀閉上眼睛,心念微動,眼前出現了新的畫面。
正是其中一隻傀儡的視角。
這些傀儡,是王秀幾經斟酌,定下來的版本。
他當然可以利用那些龍骨和這些日子獲得的材料,製造一尊大殺器,甚至能夠匹敵成千上萬人的那種。
但那種級別的傀儡,需要的時間太多。
哪怕是簡化版,怎麼也得幾個月。
王秀對於銜燭之焰的掌控,還在初級階段,那枚符文,也只解析了十分之一左右,熔鍊龍骨的速度跟不上。
聖界中的時間寶貴,沒有那樣耽擱的。
而且,目前而言,他要造傀儡,肯定是能滿足當下需要爲前提,直接地提升戰力。
想來想去,還是定下了人形傀儡,功能全面,效用也並不差。
傀儡在密林中快速行進。
幾天過去,各大仙門的天驕能自由活動的越來越多,這裡愈發熱鬧,每經過一段距離,便能聽到天驕和兇獸的廝殺動靜。
山林震天動地,木葉簌簌而落,令人心慌。
吼——
沒過多久,傀儡面前便出現了一尊巨大的黑熊,人立而起約莫數丈之高,就像一座漆黑的山嶽,身上燃燒着暗色的火焰,氣息驚人。
如此兇獸,在遠古密林無數中也算佼佼者。
各大仙門許多傑出的天之驕子對付起來也很傷腦筋。
黑熊緊緊盯着眼前的金色傀儡,眼中浮現疑惑和警惕。
它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但卻聞不到一絲生靈的味道,這讓它不解,心中浮現不安。
“吼——”
它咆哮一聲,主動出擊,以戰鬥時的熱血緩解內心的不安,奔跑而去,儼然一尊遠古巨獸,天搖地晃。
傀儡主動迎上,渾身符文跳動,金光暴漲,彷彿化作了光,縱身躍起,舉起手中的骨棒,高高敲下。
嘭!
這一擊,宛如風雷灌頂!
速度快得在空中撕裂出殘影,黑熊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棒子敲在頭上。
難以想象的巨力襲來。
大地猛烈顫動,裂開深坑,巨熊那巨大的身軀直接被敲進了地下,眼睛翻白,當場暴斃。
“不錯,戰力可觀!”遠遠觀察着這一幕的王秀臉上浮現滿意之色,繼續操控傀儡深入密林,尋找其他的對手。
由於時間短暫,他還未來得及給這傀儡加上很多的手段。
只是將荒古搏天經中的部分戰鬥技巧,以符文的形式,纂刻在傀儡的核心中樞。
傀儡的構造主材,乃是堅不可摧的龍骨,蘊含莫大威能。
這種方式,能讓其將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
尋常元嬰期的天驕,遇見這傀儡,恐怕即便用盡了渾身解數,也難以應對,無法傷到傀儡分毫,反而,被打一下就得重傷。
……
這是一片凌亂的密林。
數頭兇獸屍體倒在地上,周遭林木折斷,遍地狼藉,儼然經歷過一場極其劇烈的戰鬥。
數十道身影將這裡包圍的密不透風,個個氣息強悍,皆是天才。
皆不懷好意地盯着人羣中間的數道身影。
“向師兄,這羣人來者不善!”
這羣弟子穿着三清道服,約莫十餘人,爲首者正是刀脈首席向崑崙。
數日修行,他的實力已然更上一層樓,刀意凜冽,在金丹九重天境界徹底站穩,有了頂尖天驕的氣勢。
但眼前的敵人數倍於他們,讓向崑崙感覺十分頭疼。
他原本只是帶着師兄弟們,外出狩獵一趟,獵殺一些兇獸,回去熬湯。
卻沒想到,居然會被人給圍了。
向崑崙面色凝重,站出來說道:“諸位,不知我三清弟子,何處得罪了各位?”
對面,爲首一位藍袍少年嗤笑一聲,說道:“遠古密林內,強者爲尊,勝者爲王,難道只有你們得罪了我們,我們才能對你們出手?”
聞言,向崑崙眉頭微蹙,沉吟片刻,他拱手道:“此話有理,今日諸位勝過一籌,這裡的東西,歸你們了!”
說着,他便要帶師兄弟們離開。
“聽說前些日子,你們三清仙門百餘人抱團,在密林中橫衝直撞,拿了不少好東西……”忽然,對方開口,目光不懷好意,竟然盯上了他們前些日子的收穫。
幾道身影動了動,攔住了三清弟子們的退路。
遠古密林廣袤,之前王秀帶着他們只是穿行了其中的一片區域。
還有許多仙門的弟子,在密林另一頭,並未與他們接觸,但想來已經聽說了那些日子發生的事,想從這裡分一杯羹。
“閣下也知道,我們人多,每個人分不了多少,這些日子都已煉化了,拿不出來了!”向崑崙深吸一口氣。
對方人多,真打起來他們太吃虧,先穩住爲妙。
“呵呵,全都煉化了?我怎麼這麼不信?”藍袍少年冷笑,盯着向崑崙等人,眼中沒有一絲好感:“我勸諸位不要嘴硬,把東西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
“要我看,無需跟他們多言,直接全部放倒,搜空間戒指多好?”對面,一位天驕眼神冰冷,獰笑道。
“你們敢?”向崑崙等人面色微變。
放倒,搜刮空間戒指,這種行爲已經屬於侮辱,沒有天驕能夠忍受。
藍袍少年扭了扭脖子:“你猜我們敢不敢?動手!”
他們雷厲風行,說動手便動手。
數十道身影一擁而上,法術光芒熾烈,無數符文碰撞,波動橫掃出去,化作一陣颶風,大量的古木被摧斷,場景嚇人。
滄啷啷——
刀光凜冽如水,鋒芒畢露,無堅不摧。
向崑崙的實力比起之前提升了太多,足以名列金丹榜中,眼前這羣人……若單挑,無人是他對手。
可對方三道身影齊齊圍了上來,每一個都是百中無一的天之驕子,是一方仙門年輕一代的頂樑柱,實力嚇人,將他壓制。
其餘弟子更是被紛紛圍住,艱難應對,眼看便要落敗。
就在這時。
一道金黃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對方一位天之驕子身後,舉起了一隻巨大的骨棒。
那天驕心裡發慌,感覺到危險,頭皮發麻,轉過頭來,下意識擡起一掌,符文漫天,樹葉爆碎,氣勢驚人。
可這些攻勢落在那金黃身影上,卻毫無反應,只發出一陣金屬交擊之聲。
巨大的骨棒已砸在他的腦袋上。
嘭!
那弟子腦袋一震,雙眼翻白,直接軟倒在地,昏厥之前,心裡還在震驚……這東西,是什麼時候繞到他們身後的?
一棒砸出,那金色身影一閃,消失不見,留下道道殘影。
下一刻。
又來到另一位天驕背後,依樣畫葫蘆,一棒砸下。
這名天驕正和一位三清弟子交手,強行扭過頭來,卻已來不及反應,只能看着大棒落在自己頭頂,嘴角抽搐,暈死過去。
嘭嘭嘭!
連着幾悶棍,各大仙門的天驕倒了一小片,終於引起了反應。
“該死!有人偷襲!”
“誰在敲悶棍?”
“可惡,這東西好硬,打得我手生疼!”
“它不是人,是傀儡……誰在背後搞鬼?”
“它的棍子,又硬又大又粗,頂不住啊!”
人羣頓時慌亂了,氣勢鬆懈。
向崑崙等人見狀,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抓住了機會,一擁而上:“兄弟們,上,放倒這羣雜碎!”
一方氣勢如虹,一方心驚膽戰,不知什麼時候背後就會有悶棍出現,局勢頓時一邊倒。
“都別亂,先把這羣三清的放倒了再說!哎喲——”藍袍少年氣急敗壞,打算重新指揮,話還未說完,便覺得腦瓜一陣生疼,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
這一下,他們的戰意徹底沒了。
幾個弟子連忙上來,把藍袍少年擡着就走,像老鼠一樣鑽入叢林,跑得飛快。
向崑崙等人沒有追上去,安排人照顧好幾個受傷的師兄弟,隨後拱手對着空蕩蕩的密林道:“不知是哪位義士出手相助,可否現身一見?”
沒有動靜,密林一片安靜,彷彿什麼都沒有。
“奇怪,到底是誰在幫我們?”衆三清弟子不解。
就在這時。
一位三清弟子從林中飛掠而來,神色慌張:“向師兄,陣脈的蕭師兄和丹脈的陳師兄,被人埋伏了,情況危急,請求支援!”
向崑崙詫異:“他們也被埋伏了?對方多少人?”
那弟子道:“很多,近百個!”
向崑崙瞳孔微縮,想起剛剛遭遇的事,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
……
這裡是一片湖心島。
蕭羽等二十餘位三清弟子背靠背,站成一團。
周圍,近百名身着各色服飾,氣息凌厲強大的身影正在對他們展開進攻,分明來自於不同的仙門,不知爲何,聯手對付他們。
“這幫人到底想幹什麼?”
“既想搶東西,也想打人!”
“他們像是與我們有仇一樣……”
蕭羽早就佈下了陣法,憑陣法與這幫人對抗,暫時還能支撐,但對方人數太多,強者數量太多,再這樣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
高處。
幾道身影望着這邊的景象,冷笑道:“三清仙門,不過如此!”
“三清的時代,早已過去,這一代弟子雖然不弱……但真正算得上頂尖天驕的,就那麼一兩個罷了……”
“這種底蘊,居然還有資格拿這麼多的名額,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也不知道這邊的那些仙門怎麼想的,居然能放縱他們逍遙快活了這麼久……若三清駐地在我們那邊,他們連門都出不了!”
“據說……三清弟子集體行動的時間很早,僅僅七天左右,所有人都能自由行動了!那時候,沒有仙門能與他們抗衡!”
“估計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現在情況反過來了……”
就在這時。
戰局節奏忽然被打亂。
“哎喲!”
“誰,誰偷襲我?”
“該死,這裡有一尊傀儡,誰放的?”
“這傀儡有點猛,給他拆了!”
“拆不動啊,太硬了!哎喲……”
一連串慘叫聲響起,一道道身影筆直從空中墜落,摔入湖中,濺起一道道水花。
高處觀戰的衆天驕們變了臉色:“怎麼回事?那傀儡哪裡來的?”
“好厲害的傀儡,刀槍不入,法術打在他身上連反應也沒有!”
“不好了,他衝過來了!”
“哼,區區一具傀儡,我倒要看看它有多強!”一位天驕不信邪,取出一把斬馬刀,怒劈而上,刀光如星辰落地,橫掃八方。
湖中升起巨大的波瀾,雪白的浪花沖霄而起。
宛如每一滴水都化作了濃烈刀意。
這名天驕名爲鄭玄,金丹榜上有名,第六十六位,刀法霸烈著稱,很有名氣,實力強勁。
鐺!
一陣金鐵交擊聲響起。
鄭玄宛如見鬼一般。
那渾身金黃的傀儡一把抓住了它的刀,宛如無形枷鎖將他束縛,動彈不得。
他全力催動刀光,斬出駭人的刀氣,卻無法掙脫。
連在那傀儡身上留下白印都做不到。
只見傀儡手上猛地用勁,一股巨力直接將鄭玄拽至身前,隨後拎起大棒,對着腦袋就是幾棍子。
梆梆梆!
連續三下,鄭玄腦袋高高腫起,頭角崢嶸,眼冒金星,嘴歪眼斜,直接昏死過去,墜進湖底。
這一幕看得衆人心驚膽戰。
金丹榜上有名的強者居然就這樣被那傀儡給打得昏死過去,簡單粗暴,就像欺負一個小孩。
那到底是誰的傀儡?
衆人頓時沒了戰意,連跑帶爬,帶着那些被打暈的天驕奪命狂奔,生怕被傀儡追了上來。
……
某處山谷,山明水秀,鳥語花香。
谷中籠罩着淡淡的薄霧。
宛如仙境。
一位白髮男子負手而立,面容如玉,清冷孤清,如天上冷月,氣息逼人。
他的右手帶着一隻造型奇特的護腕。
若有見多識廣的天驕在此,定會認出他的身份。
北堂風。
玄機洞天聖子。
金丹榜第七。
以一手傀儡機擴絕學聞名天下。
曾與南州境內多位宗師級偃師比試傀儡之術,大獲全勝,名震南州。
得聖器【千機翎】認主。
前途無量。
他安靜望着湖面,一聲不發,宛如雕塑,彷彿這樣一個動作,他能保持一輩子。
忽然。
湖面泛起漣漪。
北堂風眉頭微蹙,淡淡道:“何事?”
身後,傳來恭敬的女子聲:“啓稟聖子,千秋洞天和寒月福地等衆多仙門的天驕聯袂到訪,想見您!”
北堂風沒有說話。
女子又道:“聖子若不想見,我這就去推了!”
“來不及了!”北堂風微微嘆息。
身後傳來嘈雜聲。
“北堂聖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之前請你與我們聯手,對付三清仙門,你拒絕了,現在我們動手,你又從中阻撓,你到底是站哪一邊的?”
北堂風緩緩轉過身,望向衆人,原本淡然的目光忽然愣住。
只見眼前這羣天驕,原本不算風華絕代,好歹也是相貌堂堂。
畢竟修仙無醜人。
有靈氣滋養,山水養人,氣質和容貌總不會差到哪裡去。
可這會,卻個個鼻青臉腫,一個個腦袋腫起巨大的包,宛如豎角,頭角崢嶸,形象極其悽慘,又帶着些可笑。
北堂風淡漠的臉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番。
這表情雖然細微。
但還是被一衆天驕看在眼裡,只當是北堂風在取笑自己,頓時怒不可遏:“看什麼看,還不都是你乾的好事?”
北堂風眉頭微蹙,不解其意,但他性格向來孤傲,不想與眼前這些他看不上的人多說什麼廢話:“你們說完了嗎?說完可以走了!”
衆天驕質問道:“你真鐵了心,要和三清仙門他們站在一邊?你別忘了,你的師妹沒能進入聖界,就是因爲三清仙門奪了她的名額!”
北堂風有一青梅竹馬的師妹,感情甚好,私定終身。
但他師妹的資質一般,遠不如北堂風。
所有人都認爲兩人不合適。
師妹根本配不上北堂風。
但他專情一意,從不爲此動搖。
這段故事在南州修行界幾乎是人盡皆知,更被編成了小曲,廣爲流傳。
玄機洞天原本看在北堂風的面子上,給了他師妹一個名額。
可好巧不巧,卓滄浪去了一遭,於是名額沒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筆賬,北堂風一定會算在三清仙門身上。
同樣,對三清不滿的仙門有太多。
有以前就得罪過的。
也有最近剛得罪的。
比如同樣被搶了名額,比如師門長輩與三清有怨,傳下來的宿仇。
他們聯起手來,想聯繫北堂風一起,針對三清。
但沒想到,北堂風直接拒絕了,不跟他們合作。
這讓他們很意外。
然而更意外的是,在他們動手的時候,莫名其妙鑽出來一個強得離譜的傀儡,專門敲人悶棍!
以他們這羣天之驕子的實力,在那傀儡面前,也完全掀不起風浪。
放眼整個南州修行界年輕一輩。
傀儡術有如此造詣的,除了北堂風,還能有誰?
……
聽着這幫天驕們的質問。
北堂風神情淡漠,轉過身去說道:“我與三清之怨,會親手清算,無需假借任何人之手,更不用與任何人聯手!”
衆人氣急,咬牙切齒,想要動手,卻又頗有忌憚。
“好,好一個北堂風!希望你別後悔!”衆多天驕冷哼離去,怒不可遏。
這裡再度安靜下來。
一位美麗女子緩緩來到北堂風身後,柔聲道:“聖子,您爲何不跟他們解釋清楚?您明明什麼都沒做?”
北堂風孤傲道:“解釋?這羣烏合之衆,也配?”
美麗女子面帶愁容:“可是這樣,他們多半會聯手起來,對付您的!”
“呵!區區鼠輩,就算聯手再多,本聖子又有何懼?”北堂風自信至極,當然也有自信的資本。
忽然。
又有弟子前來報信。
“啓稟聖子,星月洞天聖子來訪,面色慍怒,像是被人敲了悶棍,頭角崢嶸,好像是來找您理論的!”
北堂風身形微僵。
美麗女子勸說道:“星月洞天不比剛纔那些仙門,三十六洞天中可排上游,星月聖子更是人中龍鳳……聖子,這回咱們得解釋,不能平添仇敵!”
“不必!”北堂風執拗,拂袖道:“身爲一方聖子,如此有眼無珠,簡直笑話,不足爲道!直接送客!”
美麗女子驚詫,還要勸說,但北堂風意思堅決,她也只能照做。
又一會。
“聖子,滄瀾洞天,太蒼洞天的聖子聖女聯袂而來,要爲他們的人討個公道,來勢洶洶啊……”
兩大洞天,都曾進入過十大洞天之列,近些年略有衰弱,但仍舊是底蘊無比強橫的古老存在,統領億萬生靈,鎮壓一方。
美麗女子有些慌了:“聖子,解釋解釋吧?”
北堂風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他們也如此沒有眼力,竟能將這些事算到本聖子頭上,實在是可笑,枉我還將他們視爲一時人傑……不見!”
“聖子!!”
“不見!”北堂風揮袖,孑然自傲,錚錚鐵骨。
然而,沒人注意到,說這話時,他衣袖下的手掌,都在微微顫抖。
別再來了!
再來,本聖子真就要扛不住了!
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聖子!!!大事不好了,神焱洞天的聖子來了,說要給師弟師妹們出氣,一把火燒死你,快避一避吧……”
北堂風:“……”
……
三清駐地,密室內。
“還算不錯!”王秀看着重新返回的三尊傀儡,心中滿意。
王秀是收着手的,不然那傀儡若是全力一棍子下去,恐怕那些天驕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腦子開花。
畢竟,龍骨的質量,是經過王秀親自鑑定的。
這羣年輕人,沒有哪個的腦殼能比得過龍骨堅硬。
不過話說回來。
突然冒出這麼多的仙門天驕,針對三清仙門,屬實讓王秀有些意外。
但扭頭一想,也屬正常。
畢竟,雖然王秀行事,向來是與人結善,打過交道的,基本都不會鬧得太僵。
但這世上,終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你。
尤其是之前,王秀帶着項天戈他們在密林中大肆掃蕩,弄了一大堆天材地寶,總歸會有人眼饞的。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一點。
以三清仙門天驕們現在的實力,不足以支撐他們獲得那麼多的好處。
很現實的一點,若是蜀山仙門或者龍虎仙門做了類似的事。
必然不會有那麼多人敢羣起而攻之。
emmm……
還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這趟三清仙門進入聖院的一部分名額,是從其他仙門那裡硬要來的吧!
“任重道遠啊!”王秀感嘆,將三尊傀儡放到一旁,沒有離開密室,而是繼續拿出圖紙研究起來。
局勢對三清並不友好,還是要儘快提升實力纔是王道。
這傀儡,多多益善!
轉眼。
又是數日過去。
這一日,王秀正在潛心製造傀儡時,手心一道符文之光,忽然亮起。
“嗯?”王秀蹙眉。
當初,那窺天閣真傳大弟子時冥設下陷阱埋伏三清衆人,王秀沒有選擇當場將其怎樣,而是在其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記,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如今,那道印記,忽然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