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石柱林立爲求音
【我曾見過一種臉，透過它表面的光澤，我能窺見內部的醜惡；也見過一種臉，只有揭起它的面紗，我才能看到它有多麼美麗。
我曾見過一種蒼老的臉，滿面皺紋，竟沒有記錄下什麼；也見過一種圓潤的臉，卻顯得飽經風霜。我懂得各種臉孔，因爲能透過我自己的眼睛編織的面紗看出它內部的真相。】
說完，華黎走在那些東西面前，坎看的心驚膽戰，只聽他快速念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手以肉眼抓取不到的速度變換手印，這時，原本烏壓壓的一片立即暴動起來，遠離華黎。
坎收回伸出去阻止的手，深深鬆口氣。
“哇，小黎子好厲害！好厲害！”七七拍着手掌開心，這樣就不用怕那些東西了。
華黎朝着坎得意仰起頭。
七七問“小黎子，你那是什麼啊。”
“九字真言，又名奧義九字，分別爲：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九字，與之相對應的九個手印，說是九個，其實不過是個虛名，可以從中化出恆河沙數的手印來，又名奧義九字切。”
“恩，好厲害的感覺。”
“那是，每一個字都有深意，結合天地靈力，降三世三昧耶會。”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現在還不行，我們得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
“這些東西屬於污穢邪物，要是艮在的話，不值一提，可現在我們並沒有對付它們的東西。”
確實，華黎方纔所做只是趕退，並不是驅除，“我的能力太弱不能發揮太多九字真言威力。”
“那怎麼辦？”
華黎笑了起來，“人說奇門遁甲只是個傳說，有記載的文獻也沒用。”停頓一會兒“不過對付那羣孽畜足矣。那東西是陰物，沒有眼睛，只識別陰陽。得找一樣東西來矇蔽它們。”
說完蹲下，一臉笑意“七七，想不想尿尿啊。”
七七有點害怕這樣的華黎，搖頭。修安一把將七七護在身後，冷着小臉看着華黎。
華黎無奈只好自己尿尿。
一潑尿撒到地上，那些黑東東全部往那邊聚集，數量之多，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地面，華黎讓坎繼續吸引注意力，自己飛躍到洞頂竟想到在洞頂刻陣。
坎提着的心放了下來，心想，聰明。
一個出色的偃師同時也是一個出色的佈陣師。華黎迅速將陣法畫完，咬破舌尖將血噴在利刃上，金光大現，底下的黑東東發出痛苦的慘叫，化爲一攤黑水。
七七不由拍手叫好“小黎子好厲害。”
華黎高傲擡頭“一般般啦。”
坎依舊面癱，帶路繼續走着，走着走着就又遇到難題。
前面豁然開朗，一馬平川的平地，靜的可怕。
原本跟華黎有說有笑的七七，立即抓緊修安的手，嚴肅臉“小安，你要跟着我。”
修染點頭。
華黎好笑，這兩個小豆丁。
“看好他們，我去看看。”坎對華黎說。
坎小心走出十來米，發現前方竟徒然出現一個圓坑，深不見底，坑上高高低低佇着數不清的石柱，看着就像是懸在半空中的。
石柱大約也就夠一個人站上去，可柱體很細，讓人擔心它是否能承載人的重量。
坎擡頭瞭望，所見的都是這些石柱，彷彿沒有邊際，周圍也沒有路，總不能退回去。
想着撿起一個石頭扔向空中，噗地一聲石頭被什麼東西震碎，震驚的是坎根本沒看到有任何東西接觸符籙，是速度太快還是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不過能肯定的事，不能從空中過，又撿起幾個小石頭，石頭一碰觸到石柱，便發出一聲音響，每一個石柱發出的聲音都不同，緊接着所有的石柱都晃動了起來，有的上沉上升，有的移動位置，有的撞擊在一起發出好聽或難耐的聲音。
坎捂着耳朵吃痛哼了一聲單膝跪在地上，從耳朵裡流出兩行血跡，站在原地的華黎和小孩們也不好受，但沒坎傷的重。
幸好這古怪的石柱很快平靜下來，華黎上前扶着坎，急迫的查看情況“你，你沒事吧？”
坎捂着耳朵，看着華黎嘴巴一張一合，閉上眼睛片刻又睜開“我聽不見。”
華黎屏住呼吸等待他迴應，卻得來這消息。
坎看他表情，心裡好笑，只是失去聽力而已，好像自己死了一樣“只是暫時的。”
華黎癟着嘴“這裡最厲害就是你了，你失聰了怎麼過去啊。”將坎扶到原本進來的地方，七七跟着瑾瑜也有段時間，一些簡單的醫理還是知道的，確實跟坎說的，只是暫時失聰，但他們身上沒有治療這病症的藥物。
“回去的話還是算了，誰知道那場震動有沒將路堵死，既然七七、修安能來這裡，說不定還能遇到其他人，我們等等吧。”華黎說。
三人點頭表示同意。等了許久，傳來刷刷的聲音，聽的三人毛骨悚然，難不成又有別的怪物？
三人立即做出應敵姿態，坎見此也馬上做好禦敵準備。
“啊呀，是人魚。”七七開心說，但反應過來不對，進來這裡的都是自己人，兌不喜歡用人魚的模樣，來着究竟是誰？
一道銀色的身影來到人們面前，原來是不破。
不破見到他們並沒有反應，只是華黎腹誹，這人愛裝，明明可以用腿走路，偏偏用着尾巴，矯情。
不破甩着魚尾慢慢行走，來到石柱前，發着驚奇的疑問“這是什麼。”
華黎將方纔的事告訴他，多一個多一個腦子，也許不破有什麼辦法。
不破說“那不是石頭，那是樂器。”“要是大肚婆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演奏那些東西想要的音樂。”
“那些東西?”
“石柱下邊有你們不知道的東西，石柱代表一個聲音，你們可以理解爲聲階，你們要是貿然踏上去，必死。”
“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要演奏。”
“對，只要你們踏錯一個音階，奏出不協調的音樂它們就會狂躁，要是激怒它們，我想這些石柱樂器就會胡亂碰撞起來，到時那些聲音會殺死這裡一切生物。”
幸好當時坎只是扔了三個小石頭，要不然……
華黎說“哎，這不是有你嗎，你肯定能演奏好聽的音樂。“
“我知道這些石柱代表什麼樂器、音階，但太多了太多了，我記不過來。”
“有多少。”
“爲了讓自己不瘋掉，我不得不封閉聽力。”
“哈？”
對於不破來說，眼睛會騙人，心跳不會，他能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心臟每次的跳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他‘聽到’華黎擔憂的聲音，‘聽到’坎承載壓力方的聲音，‘聽到’七七因冒險而激動又害怕的矛盾心跳，‘聽到’自始至終都平靜冷淡的修安心跳，‘聽到’石柱下數不勝數的不滿煩躁聲音。
人們用眼看人，他用聽。
“方纔我好像聽到萬物的聲音。不止樂器，還有雨聲、風聲、馬蹄聲、木頭聲，腳步聲、打鐵的聲、武器撞擊的聲……太多太多了，以至於我竟無法分別，哎，你們不該激怒它們的。”說着不破很哀怨看着他們。
華黎苦惱“這怎麼辦。”
樂器千萬，音階十二律，就不說更加細的劃分，但就是樂器加上十二律就是一個大工程，更何況其他的聲音，你知道開門的聲音，但你知道雨水落在草地的聲音嗎？落在手上的聲音？風吹大海的聲音？風吹峭壁的聲音？
“哎，要是有個懂音樂的人在就好，偏偏你們不會，我的聽覺太敏感。”是啊，他們這個組合太糟糕了。
“真的沒辦法嘛？”
“要到對面去是沒有別的路，唯一的辦法就是演奏它們喜歡的音樂，滿足它們的要求，它們就會滿足我們的要求。一旦奏錯，所有的石柱都會晃動起來，石柱上的人摔死或者在周圍的牆壁上撞死都是幸運的，最可怕就是被音波震死。”
七七仰起頭問不破，“它們很喜歡聽音樂嗎？”
不破點頭“是的，有些還在下面哼歌。”
“那你直接唱歌不就行了嗎，西姨姨說你唱歌是最好聽了。”
不破拍自己腦袋，對啊，鑽死衚衕了，不一定要用石柱演奏啊。
修安讚賞誇七七“七七真聰明。”
七七開心抱着修安，笑的可開心了。
於是不破甩了一下他比身體還長的頭髮，嘴巴一張唱起歌來。
在聽歌前，七七都不知道原來嗓音能有這樣的效果，這是歌嗎。
坎明明聽不見卻能‘聽’見一般，是一股寧靜的風，平息大地的春雨，漸漸的他的聽力恢復。
不用不破說，大家都知道那些東西是滿意的，因爲石柱密集的向他們靠攏，漸漸組成一條康莊大道！原來路是要這麼走出來的。
【有時候，我多麼希望能有一雙睿智的眼睛能夠看穿我，能夠明白瞭解我的一切，包括所有的斑斕和荒蕪。那雙眼眸能夠穿透我的最爲本質的靈魂，直抵我心靈深處那個真實的自己，她的話語能解決我所有的迷惑，或是對我的所作所爲能有一針見血的評價。——三毛《雨季不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