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擺脫了那幾位夫人,拒絕了她們的邀約,明歡卻發現素秋不知道哪裡去了。
何沅及時來找她,說是老太君乏了便先去歇着。
這宴會有紅秀姑姑守着,出不了什麼大事,何沅便帶着明歡先去了後院廂房休息,這裡諸多達官貴人,雖然大部分能從服飾判斷品階,但若是遇上有些喜歡低調行事,着平常衣服的大人,她怕明歡不小心衝撞,給明歡引來麻煩。
明歡也乖巧地跟着何沅去廂房,左右她也不是很習慣這種場合。
月色明亮,就是沒有丫鬟提燈二人也行得通暢,景紈與雲衣還在廂房內侯着。
何沅正與明歡說着話,卻見前邊的石橋上有兩個人影,看身形是一男一女。何沅與這二人相處多年,只一眼便看出這是趙素秋與何嘉。
經過那次茶樓看何嘉入京,何沅哪裡不知道趙素秋對自己哥哥的心思。
何沅並不是不喜歡趙素秋,畢竟他們幾個從小一塊長大,雖然趙素秋有意疏遠,但她也不至於討厭趙素秋。
更不會因爲偏心明歡而插手趙素秋和何嘉之間的事。
她惱的,是趙素秋心思細膩,知道何嘉喜歡明歡這事絕不會比她晚。
那趙素秋疏遠明歡的原因……
若真是這樣,何沅是當真瞧不起趙素秋了,好好一個姑娘,真學着那些話本中姐妹爲了個男人鬩牆作甚,就算那是何嘉,何沅照舊看不起這樣的女子。
但爲着趙素秋着想,何沅還是決定帶着明歡偷偷溜走。
不料,她那哥哥長在軍營之中,耳力極好,還沒等何沅反應便叫住了她們。
明歡不似何沅視力良好且對何嘉身形熟悉,只遠遠看着橋邊有兩道黑影,還以爲是同她一樣不想在宴會上待着的人出來透風了。
“阿沅,明歡妹妹!”
何沅彷彿被趙素秋眼神燒穿……
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好和明歡過去。
“素秋怎麼在這?”
明歡的問題讓何沅覺得尷尬了,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還有什麼好問的,也不知明歡洞察別人情態,爲何在感情上如此冥頑不靈。
然而何嘉一開口,何沅就知道這裡有兩塊冥頑不靈的石頭了。
“素秋妹妹說有東西要給我,我們便在這了。”
趙素秋卻是一言不發,面色慘淡,何沅好奇何嘉對她做了什麼。
何嘉這個傻子果然是禍從口出:
“素秋妹妹說送個荷包給我做禮物,我已經有一個明歡妹妹的了,這就夠了。”
說罷居然還對着素秋抱歉地撓頭:“不過還是多謝素秋妹妹了。”
何沅扶額,她現在只想帶着明歡逃離這裡,怪她,和貴人交談出了紕漏有什麼大不了的,總好過現在這樣尷尬。
果不其然,趙素秋只冷聲道:“既然有了姐姐的,當然不必再要了。”
明歡感受到了素秋的不高興,只好轉移話題問:“表哥在漠北過得怎麼樣?”
四個人站在橋上未免擁擠,只好慢慢前往一旁的石桌,那還亮着燈,最適宜久別重逢的夜談。
“自然是好的,不過漠北那地方風沙日頭都大,我還想着回來之後妹妹或許就不認得我了。”
何沅打趣道:“哪能啊,你黑成塊炭我們都認得出來。”
明歡也道:“表哥分明俊俏很多。”
待坐定,何嘉從懷裡掏出幾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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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爲今夜怕是沒有機會和你們說話,打算把東西交給你們的丫鬟,如今倒是不用了。”
何嘉把東西展開,一個是一方紙袋,不知道裝着什麼,倒是不重。
另一個是一方木盒,想來是首飾了。
何嘉先把紙袋交給明歡。
“你從前不是說想要在京中種出世間所有的花嗎?這是我在漠北找到的花種,只漠北獨有,京中是萬萬尋不到的。”
明歡大喜過望,顯然是很喜歡這份禮物。
何嘉又將木盒交給素秋。
“你的及笄禮我聽阿沅說過了,但可惜沒趕上,這手鐲你看看喜不喜歡。”
趙素秋接過打開,是隻紅玉鐲子,可見造價昂貴,但終究不費心思。
明歡高興過後有些歉疚:“你還想着給我們帶東西,但我卻是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
她倒是想送,但店裡不是花就是玉,何嘉都用不上。
何嘉笑了:“那荷包不就是你送我的禮物。”
但花種顯然比荷包更加用心。
而且那荷包一開始也不是準備用來扔給何嘉的。
何沅簡直如坐鍼氈。
好不容易宴會結束送走賓客,何嘉正要回去休息,就見何沅懶洋洋地倚在門前。
“哥,你是故意的吧。”
何嘉一愣,轉而意識到何沅所指,無奈:“就你機靈。”
“本來我也沒注意到,但你也太狠了,正常人哪會這樣落別人面子。”
何嘉是比較大大咧咧,但絕不是無腦,剛剛談話間對明歡和趙素秋的差距簡直讓人看不下去,趙素秋最後臉都白了。
“快刀斬亂麻,沒事耽誤人家姑娘做什麼。”
何沅站起來,理解地拍拍何嘉的肩,她知道何嘉性情,絕不會弔着不喜歡的人,他是真心想讓趙素秋死心,另尋良人。
何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四下無人,問:“這兩年,明歡可有和別的男子交好?”
何沅想了下,柳月生回了江南,景紈說的順陽王殿下和明歡似乎也才認識,便搖搖頭:“沒有。”
何嘉心情雀躍。
何沅見他高興,只好把趙勻和祖母都想把明歡嫁給別人的事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