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少蘭小姐的長相氣度,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少蘭小姐可以講一講嗎?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求。”冷千璃的確是好奇她的身世,但看眉眼間的氣韻,都不是平民百姓該有的,而且她十指纖纖,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不,少蘭願意。”崔少蘭搖了搖頭,頭上的步搖碰撞發出叮叮的清脆聲:“我叫崔少蘭,是跟我娘姓的,祖籍在滄州,從小也是在那長大的,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我不同於常人,因爲我沒有父親,我一直是由孃親撫養我長大的,孃親是滄州員外的千金,後來外公家沒落了,外公外婆雙雙過世,孃親不得已只能在青樓裡賣唱,孃親長得很美,歌聲也好聽,那個時候就有很多的公子哥兒願意納她爲小妾,可是孃親並不願意,後來孃親說她遇到了這一輩子最愛的人,他們兩人琴瑟和鳴,舉案齊眉,再後來就有了我,可是孃親還沒出月子,爹爹就說他要出門一段時間,男兒子在四方,孃親不想阻攔他便同意了,誰知道這一去便是永生!”
崔少蘭微微喘了口氣,似乎是在撫平心中的某種情緒,她接着道:“我長到五歲的時候,爹爹依舊沒有回來,孃親用攢下的銀子託人打聽,誰知道……誰知道……”
最後那幾個字音量陡然拔高了很多,崔少蘭嘴脣哆嗦着,她突然變得異常的激動,應該是想到了某些無法越過去的坎,冷千璃急忙揭開茶蓋,將茶盞遞在她嘴邊:“喝口水順順。”
崔少蘭摸着胸口,感激的看了眼冷千璃,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倒也是平緩了不少:“那人告訴孃親,我爹爹是京城裡的大官,他早就成了親,還生了一個女兒,他早就不記得孃親了,這樣的晴天霹靂,孃親根本不可能相信,她發了瘋一樣的抓住帶回消息的鄰居,一個勁兒的說他是在騙人……後來孃親在屋子裡整整躺了三天,那正值寒冬臘月,我沒人管,又冷又餓的,終於是大病了一場,孃親彷彿纔想起我的存在,來到我房間抱着我嚎啕大哭,我記得她哭了整整兩個時辰,經過了她撕心裂肺的宣泄後,她平靜了很多,只是眼底再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她失了魂丟了魄,已經成了一個行屍走肉的人,除了細心照顧我外,她就是坐在院子裡發呆,我病好了之後,她又請了夫子教我琴棋書畫,可是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後面要發生的事情,我就是死也不會學這些!”
崔少蘭輕輕啜泣。
花開端着茶進來,聽到了崔少蘭的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你那個爹真是個渣男!搞大了別人的肚子拍拍屁股就溜了!”
冷千璃則是遞了方帕子給她,她倒是沒想到崔少蘭的身上居然有這麼悲慘的故事:“擦擦眼淚吧,如果難受就不要說了。”
每個人心裡都有不願被觸碰的禁地,就好比她自己,所以冷千璃無意探究別人的隱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