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懷剛想說話,那邊就走過來一個烏髮長裙的女子,正張望着看向高冉冉這邊,轉眼走到了高冉冉的旁邊,是之前對無臉女屍案特別感興趣的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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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與那些女子是不同的,面相帶着幾分英氣,她看到夜懷,一雙濃黑好期待眼神縮了縮,終究還是好奇心佔了上風,輕輕出聲喊道:“冉冉妹妹。”
高冉冉挑眉,黧黑清冷的眼睛裡微微閃出一抹破碎的笑意:“柳言,你找我是爲了那無臉女屍案吧?”她開門見山的說道,這也是柳言與她唯一的交集了。
柳言微顫的目光從夜懷的身上收了回來,彎彎的眉眼裡帶着一絲詫異,她點了點頭:“沒錯,冉冉妹妹,你能不能將你看到的那個兇手的樣子畫給我看看,那個兇手手段實在太殘忍了,我一定要親手抓到那個兇手!”語氣間甚是憤憤不平着。
“可是這是宴席,四周也沒有墨,你讓我怎麼畫給你呢?”高冉冉有些爲難。
那邊,林若婷微垂着眼瞼看着這邊,從柳言過去之前她就一直在注意着高冉冉,聽到她們之間的談話聲,臉色幾乎黑成了墨汁,纖手也握成了拳頭。
她悄悄的往那邊挪了挪着,想要知道她們的下一步動作着。
柳言看了看四周,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道:“這還真是個問題,不過太子府裡應該會有筆墨的,我去問下人要一份過來就好了,你等一下我。”說着風一樣的就要跑走着。
“柳言,等一下,不如我們去後院吧。”這裡人多,直接在這裡作畫有賣弄的嫌疑,又會引來風言風語,正好去後院也可以將林若婷引過去。
今日,她一定要撕掉林若婷的假臉皮,露出她的狐狸尾巴纔是。
“好,我們去後院。”柳言點了下頭,極地的長裙在地上畫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高冉冉靜靜的看夜懷一眼,濃黑的眼睛清澈若水,帶着一絲笑意,夜懷眸光閃了閃,並沒有說話,眼神掠向人羣,觥籌交錯的人羣裡少了一抹紅色的身影。
“高妹妹,柳姐姐,前廳這麼熱鬧,你們這是要去哪裡?”謝婉芳看着這兩人往後面走的身影語氣疑惑。
高冉冉皺了下眉頭,並不想招惹謝婉芳,柳言看見是謝婉芳,當即親熱的說道:“我前廳待着無聊,爹爹他們在談事情,索性我就找高妹妹畫那兇手的畫像,你要不要也和我一起先睹爲快?”
聽到這句話,高冉冉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不好。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她原本是想以此爲餌,然後引林若婷上鉤的,讓她疏於防範,露出真面具,但是人太多反而會壞事。
“那,我也去吧。”謝婉芳的性子有些膽小,斟酌了一番也點了點頭。
幾個人剛要走,那邊又有不少無所事事的少女看到她們,分別與謝婉芳和柳言交好的少女走了過來。
“柳言,你這是要去哪裡?”一鵝黃色標誌美人問道。
柳言將那事情又說了一遍,隊伍又多了一個人着,接着謝婉芳那邊也多了一個人,一來二去,這隊伍就變成了十幾個人,高冉冉看着那憑白多出來的人數,忽然覺得有些頭疼。
“冉冉妹妹,你怎麼了這是?”柳言看高冉冉不住的伸手扶額,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高冉冉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些頭疼,我們走吧。”
柳言看着高冉冉那個模樣,心下疑惑,搖了搖頭,轉身跟了上去。
身後遠遠的飄過一道紅色的窈窕身影,讓人只覺得有道暗芒閃過。
到了後院,柳言隨手攔了一個丫鬟問道:“你知道太子府哪裡可以作畫嘛?我們需要一些筆墨和案几。”
那丫鬟看她們一干衆千金着,恭敬着道:“前面的落玉園有個書房是專門供給客人使用的,衆位小姐需要的話,我帶衆位小姐過去。”
“嗯,帶路。”柳言點頭。
不得不說太子本人一無是處,這太子府原以爲沒有素雅的地方了,想不到這落玉園佈置的倒是頗爲精巧雅緻着,那丫鬟帶着一衆花紅柳綠的千金往一個造型古樸的房間走去。
“回稟柳小姐,這便是落玉園的書房了。”那伶俐的丫鬟將房門推開,恭敬的侍候在一旁等待着她們進入。
高冉冉疑惑的看那丫鬟一眼,一路上,並沒有人透露出柳言的名字和身份,那丫鬟又如何會知道的,奇怪,奇怪。
落玉園的書房佈置的很是簡潔大方着,內室裡有一張牀,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門口不遠處燃着一方薰香,嫋嫋的香氣升起,讓人不禁迷了眼睛着。
高冉冉看着那薰香,聞了聞,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薰香味道有些奇特,然而她也聞不出個所以然來,爲了以防意外,偷偷的吃了一顆避毒丸着。
整個書房佈置的文雅清秀,在一副掛着筆法流暢的高雅桔花圖下,一方案几出現在衆人眼前,柳言看着那幅桔花圖,讚歎萬分。
“這圖真不知道是誰畫的,真是文筆風流啊,這力道和畫工,今世之人無出其左右啊。”柳言眼尖的看到那副出彩的畫忍不住誇讚了幾聲。
“這畫頗有宮廷第一畫師的風範。”謝婉芳看出那畫中的不同。
“的確是神似非常。”柳言也是再次稱道。
高冉冉仔細的看着那畫,奇特的是那畫的是秋菊,只是這秋菊的顏色是紅色的,隱隱之中還透着一股子妖冶,足以假以亂真,惟妙惟肖。
她走了過去,柳言和謝婉芳以爲她是也是來欣賞這畫的,紛紛讓出了空位,走近了,她才發現那畫上的墨水很新,就好像這畫是最近畫上去的一樣,那層層桔花的旁邊還站着一個驚豔脫俗的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之間一點硃砂微紅,越發讓這畫的高雅之色褪去不少,多了幾分詭異。
陣陣清風襲來,有風拂過,吹動那畫卷,衆人這才從那畫中回過神來,擡眼看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窗戶邊上還站着一人,那人紅衣,儀態端莊優雅,姿態又多了幾分翩躚,是林若婷。
“林姐姐,你怎麼在這裡?”柳言有些駭然,之前她都沒有發現這個房間有人着。
林若婷回過頭來,身形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微微一笑道:“我看衆位姐妹賞畫出神故而沒有出聲打擾,可是嚇着衆位姐妹了?”
謝婉芳看是林若婷,忙黏了上去,搖頭道:“沒有沒有,林姐姐這是說哪裡的話,你怎麼可能會嚇着我們呢。”
“沒有就好。”林若婷不動聲色的看向高冉冉,眸中散發着危險的信號,那個丫鬟是她派去的,帶她們過來的時候故意饒了一些路,她這纔有時間在這房間裡動點手腳,燃上一絲薰香,以防萬一。
“林姐姐怎麼會在這裡呢?難道不用去前廳陪着太子麼?”高冉冉冷不丁的提起太子,讓林若婷一愣。
衆人這纔想了起來,今天是林若婷與太子訂婚的好日子,這等日子可遇不可求,林若婷確實不應該和她們待在一起。
“冉冉妹妹說的不錯,林姐姐,你還是去前廳陪太子殿下吧,不然太子殿下到處找不到你就該急了。”謝婉芳一聽,忙爲林若婷考慮着道。
“哦,我正是看太子殿下在與朝臣議事,想找衆位姐妹說說話,遍尋前廳不見你們的身影,問了下人才知道原來你們都來了這裡,所以才尋來過來。衆位妹妹真是好興致,這是要做些什麼?”林若婷明知故問。
“是我請冉冉妹妹過來的,我想讓冉冉妹妹將那禍害京城少女新娘的兇手給畫出來,好讓姐妹們也爲朝廷盡一份力。”柳言快人快語的說道。
“那真是辛苦高妹妹了。”林若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高冉冉。
高冉冉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柳言忙推她到几案之前,催促着道:“冉冉妹妹,你快將那賊人畫出來,讓姐妹們爭相看看,看看到底那惡人長的是副什麼模樣。”
“好,我這就好。”高冉冉看林若婷一眼,提筆正要動手,林若婷忽然掉了個東西落在她的身邊。
“我的香囊。”林若婷故作詫異的蹲下身子去撿,俯身的時候輕聲對着高冉冉耳語道,“薰香有毒。”
短短几個字就拿捏住了高冉冉着。
那薰香高冉冉早就察覺出了異處,吃了避毒丸,她是不妨事的,其實林若婷下毒也是多此一舉了,在這麼多人跟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改變主意了,她不會真將林若婷畫出來的。
她要做的是將林若婷的假面皮在衆人面前揭露出來,她畫出那畫像,別人根本不會相信那是林若婷,就算是看出來是林若婷,也不會去指認她,因爲沒有證據。
側目看着林若婷鬢角處有一絲暗色,她明白,那是麪皮與林若婷本身的臉皮交接處,心下一動,擡手拿起旁邊的茶杯,拿開蓋子假裝準備喝,林若婷也恰好在這個時候起身,那杯茶就這樣直直的撒了林若婷一側臉,茶水順着林若婷的臉皮一路流至脖頸,再到雪白如斯的脖頸下面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