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輕顫,眼睛微微睜開,看着眼前那個滿臉憔悴且擔憂的人,暮成雪忽然有些心疼,她怪自己做事莽撞,沒有考慮到前因後果,這纔給他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若當時她沒有從暗示裡面逃出來,想必現在他的仕途就斷送了。
“醒了?”司徒生用手輕輕撫摸着她臉上的紗布問道:‘疼嗎?’
“不疼了!”暮成雪微微一笑,這臉上肌肉剛動一動,就牽扯到傷口,那原本明媚的笑臉頓時就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看你以後還要不要逞能了!”司徒生寒着臉,突然覺得好像對郎有平下手太輕了,應該讓他凌遲而死的:“郎有平擄走你不是巧合吧?你是故意的?爲的就是你妹妹的婚事?”
果然瞞不過他!
暮成雪心中一嘆,既然人家都猜出來了,在問一下郎有平口供,想必知道實情也不難,無奈之下她只好點頭承認。
司徒生看她承認了,真是有點生氣,她怎麼可以這麼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你還要不要命了,郎有平什麼人你不清楚?你竟然還敢主動招惹他?”
暮成雪見他滿臉怒容,硬擠着笑容說道:“那我不是想着先打聽好他的行蹤,然後用我做誘餌,你在旁邊埋伏,一舉將他拿下嘛,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就被他先給擄走了,還好你來救我來了!”
“你可知道萬一我來晚一步,萬一郎有平先將你殺了該怎麼辦?”一想到這個後果,他雙腳還是打顫着。
“這不是沒發生嘛,對了,郎有平也被關了起來了嗎?這次擄走王妃的罪名應該能坐實了,怕是逃不過牢獄之災了吧!”暮成雪問道。
她最關心的就是郎有平的下場,她不想廢了這麼大力氣,到最後郎有平還是活蹦亂跳的,到時候說不定暮承運還會降暮成霜嫁給他,那她這險就白冒了。
“王妃,你可不知道,郎有平那孫子被咱們王爺一劍給砍了頭顱了,那拔劍姿勢簡直是太瀟灑了。真恨不得親眼在現場所見啊!”湯臣這個時候也跟了進來,憧憬的說道。
暮成雪驚駭,她沒想到他竟然當衆將郎有平給殺了,那可是郎侯嫡子啊,郎侯能放過他嗎?:“你這樣殺了真沒事?”
司徒生寒着臉,冷冷的說道:“擄走本王的王妃,對本王王妃不敬,還敢私自動刑,殺了他已經便宜他了!”
司徒生說完後,見湯臣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知道他肯定是有事找自己,於是他讓暮成雪先好好休息,隨湯臣一同先退出房間內了。
“本王不是讓你在大理寺守着的麼,怎麼回府了?”司徒生問。
沒了暮成雪在場,湯臣這才面露着急之色,他看向司徒生說道:“王爺不好了,郎侯在牢裡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司徒生問道。
“用匕首自殺的,死前還留了一份遺書,這遺書上寫的是靖王殘暴不仁,私自動刑當衆殺了他兒子,這損失了他的顏面,讓他無顏在苟活在這世上,讓皇上還他郎府一個公道!”湯臣氣憤的說道。
“放屁!”司徒生滿腔怒吼,這個狗東西,竟然還想反咬一口:“對了,在關押之前不是搜過身?他哪裡來的匕首?”
“這個屬下不知,不過他的確是匕首刺中腹部失血過多而死,遺書也是他親手寫的!已經對過筆跡了!”湯臣回答。
“查!”司徒生轉身看着他:“你回大理寺給本王徹查!那些人接觸過他,凡是接觸過的人統統給本王先收押起來,等本王回去在審,郎侯這背後之人,怕是不簡單!”
“王爺那您要不要先入宮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不然的話,那郎侯背後之人怕先動手,這件事就變味了啊!”湯臣怕司徒生吃虧,建議道。
司徒生搖了搖頭:“此事人證物證具在,郎有平擄走王妃鐵定的事實,就算是被有心之人算計,本王在父皇面前也只是爲了給自己的王妃出氣,並不會對本王如何的!”
說完後他又想了一下道:“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你好事去找一下南辰遙。”
南辰遙,大漢開國以來最年輕的欽天監,才學出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飽讀詩書,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司徒承業最喜歡和他談話聊天,有什麼不清楚或者拿不定注意的事情,也都喜歡詢問南辰遙的意見。
坊間傳言,南辰遙就是司徒承業的左膀右臂,司徒承業離開誰都行,就是離不開他。
“屬下這就去!”湯臣領命而去。
傍晚的時候,暮成霜過來了,吳氏原本也想着過來,但是因府中有事沒脫得開身,暮成霜看着姐姐臉上的傷口,淚水又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從暮承運回來和她說與郎府婚事作廢,京城在無郎府之時,她便知道,這個是姐姐在幫她所爲。
她來到靖王府中,得知暮成雪受傷,旁敲側擊之下知道是她是爲了自己的婚事,隻身犯險,苦澀的說道:“姐姐,你沒有必要爲了我這樣做,你若是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傻丫頭,姐姐這不沒事了!”暮成雪擦去她臉上的淚珠,安慰道。
暮成霜沉默了一會,輕聲的問道:“還疼嗎?”
“疼!”郎有平那幾鞭子可是下了死手的,鞭鞭到肉,她能準備的感受到皮開肉綻的感覺。
暮成霜見她包裹着的樣子,又忍不住低頭垂淚。
“好了, 不哭了,現在最起碼你沒事了,郎有平已經死了,你也不用怕父親將你嫁給他了!”暮成雪道。這怕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姐姐,我好怕,萬一你當時被他殺了怎麼辦?”暮成霜哽咽道。
暮成雪笑着安慰:“殺了就殺了唄,殺了王爺也會幫我報仇的,到時候郎有平還是得死!”
“姐姐,我不許你說傻話,”暮成霜用手蓋住暮成雪的脣,讓她不要在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好,不說了!”
“姐姐,雖然郎有平死了,但是依照父親的性子,怕是又會將我嫁給能給他仕途帶來希望的人的!”
一想到這裡,她就滿眼灰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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