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玹夜哭笑不得,猜不透他家貴妃到底在耍什麼花招,忙安慰道,“父皇,兒臣是狼人,怎可能生病?您老別擔心。”
說話間,他不動聲色打量着陌影那一身衣袍,遠遠就認出,那是昨晚被他否決的寶藍色蛟綃紗袍蠹。
其實,她穿這身袍子是最美的。
袍子設計獨特,外罩寶藍色蛟綃紗,內襯是鵝黃絲袍,春裝單薄,荷邊裙襬飄逸秀雅,那裙襬上的刺繡,是繡在紗面上的,罩於無繡的鵝黃絲袍上,花紋幽幽閃爍着鵝黃色的溫柔光華。
領邊袖口,層疊有序而明晰,黃藍對比,驚豔又不失明媚大方。
只是那領口寬大的不成樣子,所幸她束胸穿的較高些,縱然不是春光乍泄,卻也旖旎豐傲。
單單只是一站,婀娜的身姿似一朵在晨光裡綻放的藍色妖姬,冷豔帶刺,誘人遐思。
他死活不樂意她在滿殿男子的矚目之下進門。
百里珣卻開口,“宣宓柔貴妃進來!”
陌影得了通傳,端着托盤邁過門檻,穿過紅毯,見百官這就要跪下,忙道,“還沒有舉行正式冊封禮,衆愛卿不必行禮,本宮等陛下服了藥就走。髹”
說完,她朝着丹陛上優雅跪下去。
“陌影參見父皇,參見陛下,請父皇與陛下饒恕陌影擅闖大殿之罪!”
百里珣最是滿意這個兒媳。
幾番風雨,幾番生死,她不畏險阻,爲玹夜生下兩個孩子,扶養長大,如今又背棄自己的家族孤身來此。憑她的身份,經歷,足夠資格當皇后的,她卻卻顧着玹夜的可能面對的阻撓,沒有那樣做,這樣識大體,顧大局,也比一般女子更懂事。
這孩子,和鳳迤邐,是他和嚴懷景一起庇護過的,所以,到今日,也有一份特殊的親切感。
他慈祥地示意她免禮,忍不住問,“陌影,你讓玹夜服用什麼藥?”
“父皇,太皇太后期望兒媳與陛下多子多福,所以,兒媳自作主張配了藥,給陛下解不孕不育之毒。”
“呵呵呵……如此說來,可不能耽擱服藥,朕也盼着多抱幾個孫兒呢!”
百官們恍然大悟,神情卻又瞬息萬變,皆是懊惱之前沒想到這一點,白白被這妖女得了機會。
百里玹夜鬱結了一晚上的火氣忽然疏解,遠遠嗅到那湯藥的苦味,不禁又豎起眉頭。
百里珣笑了笑,催促道,“玹夜,你還愣着做什麼?陌影一番好意,先喝了藥再議政不遲。”
“是,父皇。”
百里玹夜忙起身下去,就見陌影那雙驚豔的鳳眸狡黠含笑,星星點點的波光裡,存着幾分得逞的笑。
這丫頭,不會給他下毒吧?他不情願地抿脣端起藥碗,憋着一口氣咕咚咕咚嚥下去。
“陛下,是不是很苦?”
皇帝陛下已然被苦得五官皺起,卻還是強撐着顏面艱澀笑道,“愛妃給的藥,都是甜的。”
“謝陛下誇讚!”陌影清甜笑着,忙高舉托盤,等他擱下碗,穩穩端了,柔聲道,“陛下,每日三次,需得嚴格按時辰服藥。”
他龍冠下冒出層層黑線。
好吧,她贏了。這法子不讓他失信於天下,又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不過,她給他喝得這到底是什麼藥?不只奇苦,胃裡熱熱的,渾身的力量火焰般跳躥陡增,壓制不住。
見他苦得直皺眉,她拿帕子給他按了按脣角,“不耽擱陛下議政,臣妾告退。”
他俯視着她端雅跪安,綠眸曖昧激烈地邪魅微黯,“愛妃慢走。”下朝回去再好好修理她。
結果,不到下朝時間,他在龍椅上如坐鍼氈。
小腹裡一團火,熊熊烈烈,燒得他血脈怒張,快要爆炸。
他儘量放鬆身體,以內力運功緩解,身體卻不聽掌控,每一根血脈都充盈着可怕的力量,似要找一個出口……
偏偏,下面的那羣老傢伙沒有看出皇帝陛下的異樣,直嘮嘮叨叨羅嗦不完。
百里珣見兒子雙頰酡紅,竟似喝醉了酒一般,不禁疑惑,正在他想開口時。
百里玹夜蹭一下從龍椅上跳起身來,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朕太餓了,先退朝!其他的事,容後再議。”
百官們面面相覷,尊貴的皇帝陛下突然就咻——一下,飛出去不見了蹤影。
百里珣錯愕怔了片刻,轉而又笑了笑,對身側的護衛道,“去盯着風影宮,若是玹夜和陌影吵架,馬上過來通報。”
“是!”
鳳影宮內,千禪今日過來,正式教授驚宸和暖兒習字讀書。
那些最簡單的詩詞,兩個娃兒在孃胎裡都已經學過,隨口亦是能背出幾首。
這會兒,書房那邊正講的是靖周史冊的故事,千禪講一段,又教兩人讀一段。
整座花木蔥鬱的宮苑,因這讀書聲,愈加幽靜宜人。
因晌午便是祭祀大典,陌影正站在一人多高的鸞鳳銅鏡前,試穿貴妃禮服。
聽着書房那邊傳來的一雙兒女的讀書聲,她欣慰莞爾,始終揚着脣角,端詳着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想想象兩個小娃兒緩慢地搖頭晃腦,認真誦讀史書的情景。
繡衿,玲瓏等人,忙碌爲她整理着髮髻和袍服,聽着那稚嫩可愛的聲音,亦是忍不住微笑靜聽着。
百里玹夜就在這時突然闖進來,宏大的羽翼,在殿內恢弘掀起強冷的風,冰雪般冷肅俊顏,陰沉威嚴,威懾心魄。
滿殿的宮人,忙停止忙碌,黑壓壓跪了一地。
“都退下!”說話間,他只盯着鏡子前的女子。
一衆宮人不敢擡頭多看,惶恐地匆忙退出去,走在最後的玲瓏迅速關上門。
門板尚未關閉嚴實,所有的窗子垂簾似被一股龍捲風刮襲,呼嘯着突然闔上。
整座寢殿外,被封了結界,書房那邊傳來的讀書聲也隔絕在外。
繡衿等人在廊下頓時臉色蒼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殿內,陌影突然被抱起來,拋在了柔軟的牀榻上。
被他悍然的舉動震懾,她忙縮着身子,掙扎後退到牀角,心頭驚得直打顫,鳳眸心虛地躲避着那雙光芒狂邪的綠眸,不禁懊悔捉弄他。
他直接踢掉靴子緊逼上來,伸手便扯住了她的腰帶……
她真的是一番好意,並沒有過分呀,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正式隆重的典禮,當是穿得端正合宜的,爲避免百官糾結於袍服顏色是否逾越,百里玹夜特別命令尚宮局避免用明黃,金黃,大紅,深紅這些太容易混淆的顏色。
因此,這會兒她一身明麗的紫紅鳳凰展翼袍服,髮髻,頭冠都已搭配好,怕大典之前來不及,妝容也是璇璣爲她描畫了足足一盞茶的時間……
被他突然一番撕扯,袍服腰帶被扯開,前襟散下宛若削成的肩,裙襬拖曳下牀榻一丈遠,綻開了一地錦繡九天祥雲。
靴子絲褲也被他飛快地扯了去,瑩白勻稱的腿兒,從大片嬌豔的紫紅之間,隱現,珍珠般瑩白耀目。
這驚心的美,惹得他近乎惱怒地低哮,扣住她的後頸便激烈吻她……
陌影本是恐慌地快要尖叫,這會兒又被他吻得七葷八素,面紅耳赤,不知所措,身子被他牢牢困鎖,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身體比平日熱了幾倍,龍袍都被汗水浸透。
怕惹惱他,她手低着他的胸膛,再不敢在輕舉妄動。
“玹夜到底怎麼了?”
“你說呢?”
“我說?唔……”
強硬地吻她,吞沒她的話音。
他身上朝服龍袍都沒脫,便正入正題,一陣狂肆進襲,讓她頭暈目眩,在癲狂的歡愉裡差點暈厥過去。
“玹夜……”她忍不住驚叫,兩手扣住他的腰際,妄想阻止他,卻只是徒勞。
他在顫抖,額頭低着她的額,俊顏沉溺於瘋狂地歡愉,近乎猙獰。
“妖精,你到底給朕下了什麼藥?”
她喘息不止,袍服旖旎凌散開去,額上也沁出細密的熱汗,承受不住地只得老實交代。
“只是強筋健骨,提升內力的……我看到古書上說,用此藥,可提升十倍內力……怕父王和母親殺過來,所以,我想幫你……幫你早作防備,又能借機圓了你不育之毒的謊。”
怕傷了她,他咬牙隱忍體內流火似地熱力,儘量放慢速度。
“闖了禍,可得負責到底。”
“要不……還是納妃吧!”她真的快瘋了。
“混賬話!”
陌影被折磨地欲仙欲死,除了迎合,不知該如何是好。
“玹夜,你讓我先脫了禮袍……”
他邪魅地俯視她嫵媚羞赧的嬌態,“我喜歡看……就這樣穿着很美。”
“會弄皺的。”
“不會。”
“可……唔……”她的顧慮擔憂,嬌喘輕吟,都被他霸道吞沒。
廊下,一衆宮人似熱鍋上的螞蟻,膽戰心驚,不知殿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敢擅闖結界。
看陛下那樣子,似怒火中燒,莫非兩人打起來了?
璇璣從窗口出伸脖子向窗內望,被厚厚的簾幕當了,什麼都看不到,也不敢碰觸結界。
她轉身回來,就見繡衿,玲瓏等人正焦急地踱着步子。
“繡衿姐,要不要去通傳太皇太后一聲?”
繡衿忙搖頭,“不可,太皇太后身體不好,萬一皇上和娘娘有傷着,她老人家承受不住,可如何是好?”
琉璃也謹慎地說道,“陛下千里迢迢把貴妃娘娘接回來,斷然不會傷了她。”
玲瓏揣測道,“或許,是有什麼誤會,需要解釋清楚。晌午就是祭祀大典,皇上定不會做沒分寸的事。”
書房的讀書聲早已停了,前一刻教授皇子公主讀書的千禪,已經到了這邊,“玲瓏說得對,陛下或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與貴妃娘娘單獨聊一聊。”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窗口那邊,轉而溫聲對一衆宮人說道,“都先去忙別的吧。”
“是!”
一衆宮人散了,他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返回書房,就見本是坐在案前溫書的一對兒小娃兒,貪玩地爬到了窗前騰龍羅漢椅上,兩顆小腦袋趴在窗臺上,正嘀嘀咕咕說着話。
“父皇不及鳳純爹爹和善,生起氣來可真嚇人。”小丫頭憂心忡忡地說道,“孃親會不會哭了?”
驚宸摸摸妹妹的頭,雖然只差幾個月,無論個頭,還是心智,卻明顯有長幼差距。
“暖兒,父皇最愛孃親啦,他不會傷害孃親的。”
“孃親說過,人生在世,防人之心不可無。”小丫頭尤其記得一點,“父皇可是連兄弟和親人都殺過!”
“壞人當然該殺,他一定不會殺孃親。”
“可是孃親說過,不管好人和壞人,只要殺人,就是不對噠!父皇從頭到腳都是壞人。”
千禪沒有打擾他們。兀自在桌案旁的高背椅上坐下,慢慢喝茶,由着他們在那邊拌嘴。
驚宸卻頓時惱了,他最不喜歡妹妹評價父皇是壞人。
“父皇可是最疼你的,你這樣說,若是被父皇聽到,父皇一定很傷心。如果你不相信父皇,去找你的鳳純爹爹!”
小丫頭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大聲嚷,“我是擔心孃親!哥哥,你偏心,不疼孃親。”
“我沒偏心。”
“父皇力氣好大好大,還會變成一隻很大很大的狼吶!”
說話間,小丫頭不忘張開小手臂,在半空裡劃出一個大圓圈,比喻那隻狼有多麼龐大。
“萬一他把孃親傷了,你賠得起嗎?孃親纔是最疼愛我們噠!”
最後一個字出口,小丫頭水亮的紫眸裡,頓時滾出兩行淚。怎麼辦?萬一孃親受傷,可不好了。
驚宸張口要嚷回去,看到她的眼淚,頓時英雄氣短,話生生憋回去,轉而老氣橫秋地一嘆。
“唉!女人,就知道哭!”
小丫頭哇一聲就咧開了小嘴兒,“我不是女人,我是妹妹!是妹妹!”
外面嬤嬤要進來,千禪一手端着茶盅,一手微擡,示意他們出去。
窗臺那邊的兩個小傢伙氣氛僵持,全然沒有注意到師祖眼神微妙地瞧着好戲。
驚宸皺着濃眉,撅着嘴,有點囧,卻死活不願哄妹妹,誰叫她說父皇是壞人來着。
“你就是女人!從頭到腳都是女人!”
“成婚生娃娃的纔是女人,我是妹妹!嗚嗚嗚……”小丫頭拿手背擦眼淚,這就朝着正殿那邊大叫,“孃親,孃親快來呀!哥哥是壞人!”
好麼!敢說他是壞人?驚宸頓時惱了,小臉兒湊到妹妹的臉前,惱怒地咆哮,“女人都愛哭鼻子,吵架吵不過就哭鼻子,打架打不過也哭鼻子!不喜歡誰,都說是壞人!女人!女人!”
“昨天晚上……哥哥也哭鼻子!嗚嗚……哥哥說我是女人,就是壞人!”小丫頭不服氣地揭短。
想起昨晚被說小姑娘的奇恥大辱,驚宸小臉兒頓時漲紅,“我再也不理你了!你哭吧!使勁兒哭!哭成醜八怪我也不管你!女人!”
一被說女人,小丫頭滿腦子都是挺着大肚子生娃娃的女人,那情景真是好可怕。
她越是哭,越是兇,這就開始抽抽噎噎地嚷,“孃親,鳳純爹爹快來呀,鳳純爹爹……哥哥欺負人啦!”鳳純爹爹在的話,絕對不會欺負孃親,也絕對不會讓哥哥欺負她。
千禪好戲看夠了,這才起身上前,嚴肅地看了眼驚宸,把小丫頭抱到懷裡。
“暖兒,哥哥欺負你了?”
小丫頭哭得小鼻子小眼睛通紅,鼻音濃重,抽着氣,不忘向師祖給哥哥和父皇告一狀。
“我要……我要鳳純爹爹,我不要……我不要在這裡啦!父皇壞……哥哥壞……哥哥也不疼孃親啦!哥哥還說我是女人……我沒有生娃娃,沒有成婚……我是妹妹!”
千禪耐心地點頭,給小丫頭拍背順氣。
“不生氣,不生氣……暖兒,咱們大人大量,不和哥哥生氣好不好?”
“可是我想要……鳳純爹爹呀!雪兒也沒來,我也想我的雪兒,雪兒每天乖乖噠陪我。”
“鳳純爹爹和你的雪兒在血魔王朝呢,好遠好遠,改天讓父皇把你送回去見鳳純爹爹,好不好?”
小丫頭悶着氣想了想。來時,的確被父皇抱着飛了好遠的路呢!她在半路上還睡了一大覺,才終於抵達這裡。小腦瓜靈透了,方纔作罷。
千禪又道,“暖兒,哥哥給你道歉,你原諒哥哥好不好?”
驚宸趴在窗臺上哼了一聲,“我不要道歉,她說我和父皇壞人!”
千禪挑眉,問,“宸兒,告訴師祖,你是不是男子漢?”
驚宸張口就想說不是,想了想,還是說,“我當然是。”
“男子漢是不是該有雅量?”
“雅量……我當然有!”他還寬宏大量哩。這可都是好詞吶!
“既然有雅量,就該原諒妹妹。再說,妹妹說你和父皇是壞人,你和父皇就成了壞人嗎?”
“當然不會。”他還是很好,纔不會因爲被說一說就變壞。
“所以,你如果不原諒妹妹,不道歉,就真的是壞人了。”
驚宸哼了一聲,趴在窗臺上猶豫不決,良久才轉過身來,“暖兒,對不起,我不該和你吵架,你是妹妹,不是女人,成了吧?”
千禪便把暖兒抱到他面前,“來,抱抱妹妹,就和好了,好不好?”
驚宸張開手臂就抱住小丫頭,倆人兒小臉兒對着,卻誰也不看誰,也不說話。
小丫頭抽抽噎噎不停,倒是沒再大聲哭。
千禪笑了笑,把兩個小娃兒一起抱在懷裡,和藹地安慰道,“你們別擔心,父皇和孃親沒吵架,他們只是在殿裡說給你們生弟弟妹妹的事,不能被外人聽到。”
“孃親要生娃娃?”小丫頭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生娃娃會大肚子,會變成很醜很醜的女人,我不要孃親變女人。”
原來,在這小丫頭的心裡,女人就是生娃娃的孕婦?難怪剛纔哭得那麼傷心,對於一個愛美到極致的小丫頭來說,大肚子的確是件很可怕的事。
千禪忙安慰道,“放心,弟弟妹妹很快就蹦出來了,你們孃親不會很難看的。”
“弟弟妹妹是好人還是壞人?”
“當然是好人。”
驚宸也忍不住煩惱,“可是我不喜歡人多。”
有一個暖兒就夠他費心的,再來兩三個,都和他搶父皇,他可怎麼辦呀?“我不要弟弟妹妹!”
千禪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吧,師祖先帶你們去給曾祖母請安,記得行禮要整齊,說話要整齊。”
“師祖要對父皇說,我不要弟弟妹妹。”
千禪抱着他們穿過宮廊,只得笑着敷衍,“好吧,師祖會和你父皇商量的。不過,宸兒,你也要考慮一下,將來如果父皇和孃親不在,憑你一個保護妹妹,抵擋壞人,多一個弟弟幫你,是不是會好一點呢?”
小傢伙抿着小嘴兒沉思。
“你先考慮,考慮好了,告訴師祖,如果你答應,父皇和孃親纔給你生,你不答應,他們不會生的。”
“好吧!我要認真考慮。”
---題外話---二更很快來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