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的管家是個有腦子的,自然不會像豔紅那般毫不掩飾,他微微一笑,平平淡淡道:“好教四小姐知道,小人們來只是想問四小姐院子裡可是丟了人了?”
流雲!南宮朝容神色頓時一沉。她忙活了這半天竟是沒注意到,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而流雲按理說也早該回來了。
管家目光精明,自然注意到了她表情的變化,當即呵呵笑道:“看來四小姐是曉得這人是誰了?那便請小姐隨我們走一趟吧,老爺夫人還在前廳等着呢。”
將房門關好,南宮朝容隨着這一行人去了前廳。
剛入了夜南宮府就掌上了燈,一出她那片狹小的領域,眼前立時明堂了起來。
越靠近前廳,南宮朝容神色就越平靜。這是她重生這一世以來第一次見這位父親。前世她記事以來就在自己的小院子裡過到了及笄,然後被逢賦接走。也只在她成親那日她才正式見過她的爹爹,之前都是她悄悄的在角落裡瞥上一眼。
剛走到門口,就聽裡面傳出來女子熟悉的抽噎聲,那是分明害怕和痛入骨髓卻又不敢出聲的聲音。
朝容手指微微收緊,她一擡眼,就看見了滿身血痕躺在廳堂中央地面上的流雲,清銳的眸子頓時一縮,咬緊了牙關,胸中怒氣氤氳。
“小姐……”流雲見她進來,下意識輕喚一聲,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面上滿滿都是恐懼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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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四妹妹和這膽大包天的死丫鬟還真是姐、妹、情深呢。”南宮朝歡站在大夫人身旁款款道,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朝容冷冽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後才落到屋中央的那個男人身上。
男人約是中年,面微發福,長相和藹可親,一看便是那種讓人覺得可以託付的穩重人。然而此刻,那張敦厚的臉上卻滿是怒氣和不耐。
“好大的膽子!你堂堂一介南宮府小姐,竟然和這膽大包天的奴才挖了府上的牆去鑽狗洞!這簡直……簡直……”男人氣的狠狠一拍木桌,“簡直成何體統!”
“就是。”二小姐南宮朝樂悠悠嗤笑一聲,“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府上的小姐竟鑽狗洞,這傳出去呀,我們南宮府還有何面子?”
朝容拼命壓抑住看到流雲受傷的怒氣,深吸一口氣,方纔緩緩開口,“若不是實在無法子,我又何願那般。”
“這般說來,是我的錯了?”大夫人擡手輕撫鬢髮,側過臉柔柔的對南宮老爺“解釋”道:“朝容前段時間擅自外出,恰好那些天府裡不安寧,我便警了句最好不要出門。便逼的四小姐去挖牆爬洞了嗎?”
南宮龐面色更黑,他瞪着南宮朝容,怒道:“大家閨秀就該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擅自出府就是大錯,你嫡母心善不懲戒你,你非但不承情,知錯就改,好好報答,竟還一錯再錯!”他指着朝容恨聲斥責道,“果真沒有規矩沒有教養!”
規矩?教養?當真是好笑呢!南宮朝容冷笑一聲,目光裡浮起一抹嘲諷,無條件忍讓?一世就夠了!
“父親怕是忘了,府上爲了節減開支,母親便只招了幾個嬤嬤,先前想是因着我年齡最小,暫時用不着,便專門跟了姐姐們身邊教養着。”南宮朝容話音稍稍頓了一瞬,“至於爲何現下我大了些還沒有人告知我如何做一個小姐……想是因着大娘平日裡操持着南宮府內院一切事宜,忙的忘了罷。”
話音越到後面越是輕快,南宮朝容微微偏頭,目光裡一片天真,彷彿她心中真的如她所說的這般認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