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混混分開之後,御央就回到了客棧,卻不想剛一進門,就看到朝容正在屋中忙着什麼,眸子轉向牀邊,那裡正放置着一個綁好的包袱。
俊眉微皺,御央看着已經收拾打包好的南宮朝容,心下一陣無奈以及一絲淺淺淡淡的……動容。他嘆道:“此次途中必然十分危險……你……”本想說讓朝容在考慮一下決定,卻在看到那張姣好的面容驟然一沉時。不由嘆了口氣。
“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跟緊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語罷,御央沉默一瞬,又補充一句,“我會保護你的。”
朝容臉上不由綻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點頭認真道:“放心吧,我會很聽話的,絕對配合你!”
“那就好。”
這麼想着,御央和南宮朝容便從客棧走了出去。
看着街上那麼多陌生面孔,御央有些不渝的蹙了蹙眉,面上閃過一絲冷冽和警惕。
南宮朝容倒是很自在悠閒的樣子,跟着他乖乖的走,不多說話,也不亂跑。
這是讓御央最安心的了,兩個人在街上左拐右拐,看到沒有人跟着他們,他們才往這個小鎮的出口走去。
本來以爲真的會發生幾場惡戰,或者是有人來阻撓什麼的,但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出來了。
“你看,我就說是你多心了吧。”南宮朝容笑笑。
御央輕嘆一口氣道:“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還有多久纔到?”坐在樹下的朝容收回目光看着御央,她順手摘了棵草,兩人出來竟然沒有絲毫阻攔,很輕鬆。
這裡壞境非常優美,草長鶯飛,只不過他們是逃亡的路上。
御央臉上有一絲笑,好看的眉眼,他站在朝容不遠處,目光一直看着遠方。
“還有幾天。”
御央心裡比朝容還要着急,正在生病的是他的父皇,雖說無情是帝王家,他還是擔心父皇。
早在聽見傳聞時他就恨不得插上雙翼飛到皇宮,只可以上天不給他雙翼,三皇弟還屢次阻攔,想着三弟御央眼眸更深邃,說不出的黑。
朝容看御央一眼,心裡有些擔心他,這一路經歷太多,並肩的危險,誤會的接觸,她心裡的愛戀,眼前這個人不再是無關緊要的合作伙伴。
御央收回目光,看朝容一眼,走過去挑起她的頭髮,搖搖頭:“過去就是皇都最近的鄉鎮,叫地城,從這裡到地城路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三四天應該就可以。”
一聽只有三四天的路程,朝容有些期待的,畢竟在荒郊野外和鄉鎮兩者之間做選擇,她寧願去鄉鎮。
看着朝容顯而易見的笑意,御央不想打破,不過他不得不做一回劊子手,打破朝容的夢。
“這裡去地城只有這一條路,而且這條路非常危險,有的地方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要安全的去皇城,只有安全的路過這條路。”御央低沉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沒入朝容耳朵,他臉上的凝重也進入她眼底。
看來這條路要麼是狹路相逢勇者勝,要麼是狹路相逢智者勝,朝容笑着說道:“御央,這一路走來,我們經歷最多的是扮演,扮演老人,扮演姐妹。”
說道姐妹,朝容有些懷念當時病怏怏的御央,說不出的美,仙女下凡。
“我們還扮演了夫妻,有孩子的夫妻。”御央危險的看着朝容,眼裡調笑意味濃濃,脣角勾起,額頭的幾縷髮絲被風吹動飛舞。
朝容乾巴巴的咳嗽兩聲,語重心長的說道:“御央,扮演我的姐姐挺好的,要不要繼續扮演,混淆視聽?你想,沒有誰會想到堂堂西穹太子會裝成一個女子。”
御央看着朝容憋笑的樣子,他有些尷尬,臉上一副嚴肅的樣子。
這段時日來被殺手追殺的陰霾消散不少。
說道裝扮一番,御央認真的看着朝容,這條路的危險朝容不知道,他是最明白的,要想安全的到達帝都,不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是不行的。
只要不到他的太子府邸,這路上都是危機四伏,不能掉以輕心。
朝容走過去,盯着御央說道:“怎麼樣,還繼續裝小女的姐姐嗎?”
她就是故意的,誰讓御央剛纔調笑她。
御央眯了眯眼,看着得意的小女子,一直沉默不語。
朝容有些心虛的看着御央,堂堂太子爺被揭短,會不會死要面子不答應?
“行。”御央言簡意賅的答應朝容的提議,這是最好的辦法,他高深莫測的看一眼朝容,什麼話也沒說。
朝容被御央這個眼神看得打了個冷顫,這男人不會事後在收拾自己吧?
“這是你自己同意的,可不能怪我。”朝容趕緊鄭重申明,西穹是他的地盤,這男人有時候惡劣起來她也佩服,固執起來更可怕,不惹爲妙。
“換衣服。”御央不輕不重的說道,率先打開包裹,拿出幾天前沒丟掉的大號女裝。
御央拿着衣服向遠處走去,朝容想要爭辯兩句,也沒人聽,她踢了下樹幹,心裡吐槽,真大爺。
御央不是第一次穿女裝,他還是感覺彆扭。
“走吧。”朝容忍着笑,打包好包裹,放在御央肩上,示意他帶路。
“有人。”御央眼神一眯,他迅速的看周圍。
朝容一聽有人,想也不想拉着御央就做大樹下:“你伏在我肩上,等那些人出現看看什麼情況。”
御央心想,也只能這樣。
兩人凝神聽來着,彼此心跳聲也清晰的聽見,朝容臉有些紅,畢竟還是女兒家,臉皮薄。
御央也好不到那裡去,經過幾天前他明確自己心意後,對朝容的心態大轉變,佳人在旁,陣陣幽香入鼻尖,他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懷不亂。
進入眼簾的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
轎簾打開,馬車裡是個翩翩少年,他自然也看見樹邊的朝容和御央。
“停下,停下。”
車伕一聽自己少爺的聲音,立刻領命的剎車,不敢有絲毫違逆。
下車的少年整個人暴露在空氣中,他彬彬有禮的走過去,雙手抱拳:“小生李浩,小姐這是有什麼困難嗎?小生能否幫得上忙?”
頭戴美玉,手中骨扇,比起逢賦過之而無不及,看來這個叫李浩的肯定非富即貴。
“小女叫蓉兒,這是家姐,小女和姐姐準備去地城投親,哪知道家姐生病了。”朝容不假思索,把幾天前的藉口用到今日。
李浩一向愛美人,皇都的美人不少,絕色也多,哪知道這鄉野山村竟然也能看到這樣的美人,李浩笑着說道:“蓉兒小姐,你姐姐生病肯定走不了路,需要你攙扶着,可是這裡去地城還有很長的路,要不你們姐妹來我車裡,小生載你們一程。”
李浩有收藏美人的習慣,但他從不勉強美人,一聽這是去投親的心裡不免有新的計較,一旦沒有着落,他就有機可乘。
“如此多謝少爺了。”朝容站起來道謝,御央身體一歪,李浩擺擺手,示意她不用。
“快扶着你姐姐到車上吧,這裡到地城還有好遠的路,這病人不能在外奔波。”
李浩走過去準備幫朝容扶御央,御央眼神一冷,空氣中的溫度降了幾許,李浩覺得有些冷,他不解的看看天,這還是晌午,怎麼會冷呢。
“少爺,男女授受不親,還是小女扶家姐上去。”朝容牙一咬,摟着御央的腰,低垂着頭,帶着御央向車上走去。
車伕看着御央欲言又止,這個美人似乎太高大許多,有些不正常,奈何他家少爺一心只在美人身上,似乎沒多想,車伕心裡不免多留一個心眼。
御央和朝容坐在一邊,李浩收起扇子拍了拍手,在下人的目光中鑽進車,下人們司空見慣,互相看一眼又開始走路。
聽着上車的聲音,在李浩掀開轎簾的同時御央閉上雙眸,心裡升起危機,這個男人難道喜歡朝容?
“蓉兒小姐,你姐姐生什麼病?小生隨身帶有常用藥。”李浩熱情陳懇的問道,眼裡都是真誠。
生病本來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一個藉口,被李浩一問朝容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
半天沒得到回答,李浩也不惱,打開扇子,看向笑着看向御央,嘴裡溫柔的說道:“蓉兒小姐擔憂也是正常的,畢竟我們第一次相識,請原諒小生的莽撞。”
朝容眼珠子轉了半天,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李少爺,家姐只是因爲女兒家的事情,身體虛弱,過幾天就好,小女不好說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欺騙你,請李少爺原諒小女。”
李浩混跡花叢中不是一年兩年,聽朝容這樣一說,笑笑說:“是小生莽撞了。”臉上並未有害羞或者紅暈。
御央一聽朝容的藉口,恨不得找個地洞遁走,還女兒家的事情,他是男子,裝扮女人就不說了,這還被個花花公子打量,似乎審視貨物一樣的眼神。
想着就來氣。
“站住。”一聲大叫攔住李浩的馬車。聽聲音是個女子。
車伕小心的說道:“夫人,你怎麼過來了,少爺只是去老爺那裡。”
“閉嘴,沒你說話的份,李浩,你給我下來,回家也不帶上我,想拋下我去找你那些鶯鶯燕燕,沒門,老孃纔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車伕不敢阻攔來人,只得停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