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地字號的還有很多,客官你還要嗎?”小二小心的看着御央,這個時間點,要拉住客人不多了,寄希望能留下御央和朝容,就算沒有打賞,這主人多了,掌櫃肯定高興。
朝容費力的拉拉御央,小聲的說道:“還是隻要一間吧。”她害怕這樣的夜!
小二聽朝容說話,又怪異的看着兩人,這到底是夫妻不是,一會一間,一會兩間。
御央沉吟半晌,在小二有些不耐煩中開口:“給我一間上方,三間地字號的房間,一間下等房。”
小二一聽這生意,滿心歡喜,不過他還是疑惑的再問一句:“客官,你不是隻有兩個人嗎?怎麼要了五間房?”臉上的不耐用成了諂媚,心裡想着會不會得到額外的打賞呢。
“沒事,你給我房鑰匙就好。”
御央沒告訴小二爲什麼,也沒有給御央解釋,他心裡自有打算。
“好的,客官,小的帶你們把所有房間看一下,你們一會也好找。”
朝容靠着御央在衆目睽睽之下跟着小二一間一間的去看客房。
“你下去吧,有事再叫你。”御央站在地字號的門口給小二擺擺手,表示都認識房間,他沒空糾纏,讓朝容坐着躺着一會也好。
“客官,小的先下去,有事儘管叫。”
小二眉開眼笑的跑下樓,嘴裡哼着小曲,幻想着他明天能收到多少小費。
走到容納房的轉角處,腳步一頓,脖子上一涼,小二嘴一直打顫,手慢慢舉起來,好半天小二張大嘴要說話。
黑衣人冷冷的說道:“閉嘴,敢叫我殺了你。”
這裡是最黑暗的地方,平時沒人走這邊,夜裡都是繞路走。
“好漢饒命,小的沒有錢財,你繞了小的吧。”小二全身發抖,說話開始結結巴巴,眼睛一直骨碌碌的轉動尋找逃生的機會。
黑衣人猙獰的面孔因爲說話帶着怒氣更加難看:“我問你,今天有沒有一男一女來住店。”
看小二還沒說話,旁邊的聲惡聲惡氣的說道:“快說。”
“有。”
小二還沒說完就被旁邊那個黑衣人扭脖子,他不耐煩的瞟了小二一眼。至始至終小二都睜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你換上他的衣服去看看。”領頭的黑衣人看小二死了,臉色一黑,又不是怪罪的時候,只好吩咐他去打探消息。
“是。”
黑衣人點頭,快速的脫下小二滿是油煙味道的衣服,穿上,低垂着頭跑了。
沒有多久,黑衣人跑過來低聲說道:“那最後來的一男一女就在地字號,中間的那間。”黑衣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做事過激,他說話沒有底氣。
“行,你們都去地字號房間埋伏好,等夜深人靜就動手,人都睡着了,動起手方便。”領頭人指指邊上兩個:“你們去那個女人那裡,一定要乾淨利落。”領頭人又指指另外兩個人:“你們去那個男的那裡,一定要殺了他。”
那個男人才是重點!
“都記住,一定要把那個男的殺了。”
時辰越來越晚,快接近子時,朝容感覺門被推開,她打起精神,盯着門,手裡拿出頭上的髮簪,即使只是木質的,只要這個人進來,她就會讓他受傷。
“是我。”御央輕聲說道,朝容身體一鬆,身體全身痠痛,手裡的簪子也收起來。
“你怎麼來這裡了?”看御央把門關上後,朝容不解的問道,他不是要了五間房嗎?完全寬敞,這時候御央出現這裡?
“別說話,換上這衣服,跟我去天字號房。”御央凝神靜聽外面的動靜,他有種感覺,今夜不會太平。
朝容看着御央凝重的眼神,沒問原因,拿着遞來的衣服,有些猶豫,御央背轉過身。朝容趁此機會快速的換好衣服:“一會你出來,我從窗子那裡走。”
朝容因爲身體的緣故,走路佝僂駝背,黑夜中監視的人以爲是下人查房。
走進天字號房間,朝容把門一關,累的氣喘吁吁。心控制不住咚咚跳,朝容拍拍胸口,驚魂不定。
御央從窗戶進來穿着和朝容一樣的衣服,他丟給朝容藥:“吃了這個藥,你在這裡我出去下。”
朝容才把藥吃完,御央又從窗口鑽進來。
“你今天似乎特別喜歡窗口。”朝容開玩笑說道。
“朝容,事出突然,今夜十有八九會有人來刺殺,爲了安全作想,我們還是住在一個房間,人分散不好。”
御央嚴肅的看着朝容,說話聲音特別輕,他掌風一過,房裡的燭火頓時熄滅。
朝容剛要開口,御央一把矇住朝容朱脣,手上都是溫熱嫩滑,他心裡一熱,表面暈紅。在黑夜中看不出來。
窗外一條黑影飛過,兩人都斂住呼吸,彼此能聽見的只有對方的心跳。
御央暗道好險,黑兮兮的房裡,兩人靠得非常近,過了一刻鐘,御央低聲說道:“別擔心,我可以打地鋪,和以前一樣。”
朝容抱抱手,感覺今夜似乎很涼,這一連幾天的趕路,朝容剛纔還揹她走那麼多路,朝容終於戰勝自己,她靠着御央說道:“一起吧,你已經很累了,外面不知什麼情況,將就一起睡一晚吧!”
還要打地鋪太麻煩,他爲了她做了危險的事,她爲什麼不能丟開那些規律教條!
朝容沒說出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她這句話。
御央還在掙扎着,朝容吃藥後似乎精神要好點,不想勸說,她拉着御央就滾到牀上。兩人在黑夜中曖昧的對視着,朝容暗罵自己魯莽,她挪動身體,往最裡面睡去,哪有拉人的大膽。
御央也不在糾結矯情,乾淨利落的上牀,眼睛一直盯着屋頂,身體僵硬着不敢動,朝容也不比他好多少,她一直盯着牆壁,身體一直側着。
御央想起下午一直揹着的溫香軟玉,有些心猿意馬,腦海中都是和朝容一起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裡一陣又一陣漣漪,陣陣體香入鼻而過,身體有些發燙。
朝容滿腦子都是後面睡着一個男人,不是沒和朝容同室,然他們沒有同牀共枕,朝容腦子裡出現一句話,百年修的共枕眠,對御央的感情有些奇怪,喜歡嗎?是合作者,不喜歡嗎?似乎他對她太好,她對他還有擔心。一時朝容也理不清,說不明!
兩人都想着心事,一直睜大眼睛到丑時一刻,經不住這幾天的勞累困頓,才昏昏沉沉睡去。
外面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在夜裡特別清晰。
夜深人靜時,殺人放火好。
御央睡得極淺,聽着窗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看來那幾間房子的設計沒有糊弄他們,這些人不好對付,黑夜視物尤如白晝,御央看見朝容睡得很沉,不忍心叫她。
御央躡手躡腳的起身,拿起劍一氣呵成,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走到到門後面,只要這些人進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砰的一聲,門被打開,外面的雨聲更大,御央快速的瞄一眼牀上的朝容,似乎有醒轉傾向,他收回目光,這時候不能分神。
一個鬼魅的身影闖進來,還未看清房裡情況,被御央手起刀落就解決掉,後面又飛進來一個,窗戶從外面被劈碎,刺客陸陸續續的跑進來。要顧及朝容,要面對一羣殺手,御央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御央退到牀邊,一人對付幾個刺客,竟然沒落下風,黑衣人看御央一直站在牀邊和他們交鋒,領頭人臉上露出狡猾的笑容,御央暗道不好。
領頭人的劍攻向牀上的朝容,不留餘力,完全置人死地。御央看着那一劍,腦子一片空白!
朝容被吵醒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刀光劍影,一把明晃晃的劍直衝她而來。朝容以爲自己就要死在這裡,身體一暖,熟悉的氣氛包圍着她。身體一輕,御央不顧身上的劍傷,拉着女主,奮不顧身的殺到院落。
院落裡雨中都是刀劍相撞的聲音。
御央心下更凝重,看來今夜來的人太多,他的暗衛都被絆住腳。背上是專心的痛,御央沒吭一聲,一直拉着朝容的手。
殺手似乎永無止盡,不達目的不罷休。
朝容眼看在這裡不是辦法,能不能轉移這些人的視線,她逃出打火石,打上火往屋裡一扔,不要命你們就在這裡繼續打。
客棧的人都被驚醒起來,燭火也點燃起來,一時驚慌馬亂,朝容伸手在地上抹一把灰塵,在御央臉上抹了抹,又給自己抹了抹。
御央開始拉着朝容,現在佝僂着背部,靠在朝容身上,朝容伸手去扶御央,手裡都是粘稠的液體,朝容眼淚嘩嘩的就留下來,心裡一直祈禱:“御央,你不能有事,我還欠你很多,你不能有事。”想着上次御央受傷,那些傷纔好沒多久,現在有受傷,還是替她受的那一劍,朝容心裡五味雜陳!
御央的暗衛開始還保護御央和朝容,旅客驚醒,御央和朝容抹灰後,失去保護的對象,同樣的刺客也失去刺殺的對象,加之御央的暗衛不是一般的江湖劍客,雖然刺客勝在人數多,一直逼得暗衛節節敗退,但是刺客人數多,一時之間暗衛也奈何不了刺客。
“朝容,慢慢退出這裡,找個地方。”御央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
朝容用力點點頭,扶着御央,往人羣多的地方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