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躲開後,反而是隨手擲出那柄寶劍,隨手便以內力化解了容依的攻擊。
在黑暗的空氣中跳躍的氣氛,兩人的精力一時有些精疲力竭,在衆人眼前只能看到虛影的劍影和兩人黑色的身形,但是這種鬥法,也很容易消耗人得體力,終於,暗殺的黑衣人身軀猛然一顫,突然墜落下來,跪在泥土上,鮮紅的血液緩緩從嘴角流出,而同樣飛身緩緩落下的容依卻只是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他,片刻後,纔出手襲向他的喉間,並且發動內力將劍狠狠的穿透了過去!
黑夜裡臉龐冷漠的容依毫不留情的拔出劍,一言不發的甩了甩劍上的血跡,而後再次退回到轎子旁守護者。
轎子裡的三人早就在兩人打鬥時醒了,而有着高強武功的御央則是比容依更早一些發現這羣不速之客的到來,但他卻並沒有叫醒還在睡的兩人,也沒有起身飛出轎子。他相信那羣爲他效力的所有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只是自己所感知的這羣人的話,那他們完全能夠應付了。而同時,他也不想朝容和流雲兩人不安。
但是因爲心事重重的而睡的不太安穩的朝容流雲二人,在聽到刀劍交鋒的打鬥聲時,終是醒了過來。心理更成熟的朝容握着流雲的手,給她安慰示意她不用擔心。並擡眼看向對面的御央,在看到對方眼裡那安撫卻自信的眼睛後,心裡不由得再放鬆了一些,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以來,別的不說,但是不莽撞行事的這點她還是有把握的,至少她所知道的御央定不會是哪種人。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有多麼放心御央了。
好像沒有感受到外界緊張氣氛的三人,再次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起來。御央是爲了閉上眼睛這一感官,而擴大耳朵聽敏力的感知,從而更好更清楚的“看”清楚外面的打鬥。而朝容則是因爲單純的相信對方而保存體力,流雲更是簡單的想着有御央的保護,自家小姐應是沒問題,而她只有更好的保存體力以免對方衝進來的時候,自己能夠更好的保護小姐。
忽然間,馬車裡的御央微弱的動了動耳朵,那放置在膝上的那把長劍更是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流光溢彩,此刻,在三人的眼裡,只覺得這在月光下折射出明亮光彩的長劍就像是即將要脫離劍鞘驟然蹦出一般,從御央緊繃的手背上更是能看出這點即將出世飲血的急迫感!
嗡,嗡,嗡,蹭!
只聽那蹭的一聲清鳴!
那雪亮的寶劍竟然是突然間脫鞘而出,長劍在御央的膝旁猛地一轉,突然化作一道月明色的劍光,斬天劈地的飛了出去,無聲勝有聲的帶着強烈劍氣的長劍直直刺向林子深處,彷彿要將那籠罩着天地的黑夜的劃破,劃出一道明亮!
那在黑暗的夜色裡的林子深處,彷彿有一面可以折射出所有東西的鏡子,當明光色的長劍自御央膝上的鞘中飛身而出,化爲天邊那如流星而去時,卻不想在林子的那一方,有一道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同樣帶着明亮的劍鋒的灰色身影飛身而來!
那快速移動而來的灰色身影,明明前一秒還在黑黝黝的林子裡,後一秒卻猛然飛身出了林子,現身在衆人面前。
灰色影子的速度極快,人影微晃間,已直奔御央而來!
“呵,來得好!”眼角微挑,御央目光裡難得的閃過一絲興味。
看着那道來勢洶洶的凌厲身影,暗衛們終於面色微變,其中有個暗衛大喝一聲,給衆人示警。當己方最強大的御央動手時,那出鞘的長劍直指林子深處的那名隱藏者。而此刻,一直藏着的敵方最強之人也終於出現,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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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東豐境內,對方爲了刺殺太子殿下,竟是出動了兩名世間少有的江湖強者。而這個江湖強者中更是有一人的劍法使的出神入化,念及此處,這個事實不由的令衆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慄,然而暗衛們的臉上卻是依然看不出絲毫的膽怯之意,有的只是決然的情緒,對於他們來說,保護主上的安危早已越過了他們自己的性命,容依領頭大喊一聲:“殺!”
隨着她的聲音落下的瞬間,暗衛們拔刃出劍鞘,齊齊向身前空曠處斬去!
揮舞出的每一道劍光都帶着那番凌厲強橫,開天闢地的像是能斬斷世間所有的劍鋒,交織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劍網,將馬車裡的三人緊緊的護在其中。
極速穿梭在衆人的劍陣前的灰色影子,眼看着就要被那些凌厲的劍氣所劈至,卻是隻見他在半空中陡然一頓,身體拱起再詭異的一張,竟是從一旁繞開,避開了劍陣的侵襲!
誰也沒能想到,這個劍法詭異至極的男人竟是能這般輕易的就化解了他們的攻勢。
在灰色影子轉向的那瞬間,速度卻是驟然下降,終於能隱約看清楚他的本體了。只見那灰色影子有着瘦弱的體型,看起來飄忽着,十分難以捉摸。
就在一聲割裂的聲音的飛離的過程中,竟然是生生的貼着一名暗衛的刀鋒,擦着閃過去,在他的下頜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血痕。而就在下一刻,這道血痕的傷口處竟是流出多如流水的鮮血!
暗衛右手提着刀,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頸部,然而這種方法並沒有任何用處,只見那鮮血仍然是自他的指間流出,他怒目圓睜的瞪着黑暗的樹林深處,片刻後緩緩的倒下,然而就在他死不瞑目的那刻也沒有見到那個殺了他的灰色影子。
不出片刻,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灰色影子再次出現!只見他揮着長劍在半空中猛然斬了幾劍。乘着所有人防備着他的劍氣時,只見他飛身而出,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再待到他的身影落地時,竟是又有兩名暗衛着了道!身上多了無數劍痕,而在流出的鮮血則是全部浸染到了黑色衣服上,在火堆的照射下明顯能看出有血部位的不同。
衆人奮力向前揮舞出自身最強大的劍氣,卻並沒有阻擋住對面劍氣的腳步,反而是被這強大的劍氣再次劃傷。
穿梭過衆人身前的劍氣終於快要衝向馬車時,之前扔出一柄長劍的御央再次傾身而出的揮舞着另一柄散發着冷色的長劍將衝過來的劍氣化解打散。
而後飛身而出,和那個隱匿在深處的灰色身形打鬥起來。而其它受傷的暗衛則是和另外一羣同樣來襲的刺客纏殺起來。
就在馬車裡的二人有些緊張,而朝容更是準備動用自己學的萬冰寒針來迎敵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真正的暗衛隊隊長晟影帶領着數十來暗衛到來。
一羣人很快加入戰鬥,而晟影則是衝着遠點的林子裡飛身而去,很快便看到了引起劍氣波動範圍那麼大的兩人,晟影一揮劍便衝了進去,將灰色身影的人引致自己面前和他打鬥起來。
而將晟影一手調教出來的御央很清楚的知道他的斤兩,便轉身動用輕功回到馬車處,四下一看,之前來的那些不足爲懼的刺客已經被暗衛隊殺的殺傷的傷。
確認車上的兩人沒有受傷後,便掩上車簾,撩起衣襬坐在馬車前,閉上眼睛再次感受着不遠處打鬥兩人。而其它的暗衛皆一同立在旁邊,沒有出聲說話。
一盞茶的時間後,晟影也提着劍回來了。
只見他一步步的踏過來,低垂這腦袋,一頭豎起的短青絲側搭在他的臉龐邊。整個人瀰漫着一種說不清的氣場。終於,當他走到御央的面前時,猛地跪下,雙手撐地的跪下。而其它二十來人,一看到這,很快便懂得過來,同樣跪下面朝御央所在的方向。氣氛瞬間凝固起來。
“請主上懲罰!屬下來遲讓主上受傷,我等自當罪!”語氣沉重的晟影深深的將額頭抵在地上說道。
此刻,所有人都摸不清御央的心思,暗衛隊是不敢揣測,這本身就是他們的過錯,哪怕主上不懲罰他們,他們也會自己進行處罰。
而車裡的主僕二人,朝容瞭解御央這個人的性格,卻並不瞭解他的辦事風格,御央這個人,她只覺得他多變,但卻十分負責,而從他的這隻訓練有素的暗衛隊來看,想必他也是一個十分嚴肅的主上。而在流雲眼裡,御央則是一個十分有風度的公子,她知道對方願意保護自家小姐就夠了,其它的便和他沒有關係了。
本雙目緊閉的御央,在衆暗衛跪下時,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雙目有些失神的看着遠方,說道:“看來接下來的一路定是不安穩的,你們說,我若是此刻懲罰你們,接下來的危險我又該從何抵擋?”
原本深深沉浸在自己的罪惡感中的晟影在聽到主上說這句話後,瞬間醒悟,沒錯,若是此刻自己受了傷,而不能更好的保護主上這纔是更大的罪惡了!念及此處的晟影,擡起頭,看着眼前的主上,再次說道:“待我等安全護送主上回國,自當去刑部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