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墨林漸漸遠離了我的生活,可是他的消息卻依然源源不斷的從帝都傳到我的耳中。
我聽說孫墨林漸漸在朝堂之上展露頭角,我聽說他和堂姐夫妻同心,十分恩愛,成親幾年始終敬重有加不曾納取一妾……
病癒之後的我從未在人前提過孫墨林任何一詞,可是在我的成年及笄禮後卻接連婉拒了三家門當戶對的親事。
起初父母只是以爲我心高氣傲,看不上那些虛有其表的大家子弟,也覺得我雖成年卻年紀尚輕,多在家中留上幾年也無可厚非。
一轉眼便是三年時光過去,我從十五歲長到十八歲,從提親人家車水馬龍的豆蔻年華變成門可羅雀的老姑娘,依舊婚事難定。
或許是因爲拒婚而得罪了一些心眼狹窄的門第,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身患隱疾而難定婚事的流言傳揚紛紛。
聽說了整個縣府中人都在茶餘飯後拿我當做談資笑料,父母兄長終於隱忍不住,輪流上陣爲我篩選合適的夫婿人選,可是無論選出什麼人來,我都能挑出人家的不是之處。
最後父兄皆惱,拂袖而去,只留下孃親一人獨自坐在我的面前。
我始終微微笑着,對於父兄的氣惱彷彿置若罔聞,孃親看着我恬靜淡然的模樣默然許久,終於在長長嘆息一聲之後輕輕開了口。
如今距離當日孃親對我說話已經過去許多年,可是我卻仍然記得清清楚楚,孃親的聲音清晰彷彿如同耳畔。
孃親溫柔的望着我,眼神之中滿是憐惜,嘆息之後低低說道,“明珠,別再癡想癡等下去了好嗎?那孫墨林成親三年內院之中連一名侍妾都不曾納,顯然是待你堂姐極好,這般心意時至今日難道你竟然還是看不透嗎?”
聽着孃親的溫柔低語,看着孃親眼中努力隱忍的心疼憐惜,我在愣怔之中猛然恍悟。
原來我的心事只是自以爲藏得極深。
無盡的委屈頓時洶涌而來,我撲進孃親的懷中嚎啕起來。
孃親溫柔的抱着我,手指輕輕拍撫我背,滿眼愛憐的低聲勸我,“哭吧哭吧,哭出來便都好了。”
我也以爲自己將心裡的委屈和痛苦統統哭出來便能慢慢打開心結,將孫墨林忘記,卻不料當夜我便着了倒春寒,自三年前那一病之後再次不起。
我也不想如此作踐自己,可是這幅身體卻不爭氣。
整個姚家再次因爲我而忙的雞飛狗跳,足足亂了半個多月,大夫纔將我的這條小命搶了回來,卻是大傷元氣。
任是隨後如何滋補,卻整日都是一副蔫歪歪的模樣,平日裡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便要病上一場,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去見了閻王。
從此之後,父母兄長再不敢有人在我面前談及婚事,也下令封鎖了任何有關孫墨林的消息,只怕我會受到絲毫刺激。
這樣表面平靜實則暗涌流深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依舊是病蔫蔫的模樣,依舊是一樁婚事也未定下緝,簡直是徹底坐實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一名。
對於家人憐憫疼惜的目光我總是裝作看不見,可是私下無人時卻總忍不住暗自垂淚,爲自己的命苦,爲自己的心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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