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喝阻那架車的車伕,孫若愚縱馬而上,漸漸貼近過去,單手握着馬繮,單手掀起車窗處的車簾。
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得幽暗的馬車車廂射進一道陽光,驚的馬車中毫無防備的雨馨雨潔突兀一聲低叫,緊跟着便是下意識的保護聶昭陽。
明燦燦的光線中,孫若愚俊朗的眉眼赫然出現在車窗處,看到兩名丫鬟一左一右的挽住聶昭陽的手臂,而聶昭陽本就纖細的身子更是幾乎被兩名丫鬟擋住大半,孫若愚微微一笑,聲音不高卻音調溫柔,“我帶人去過榮王府探病,被府上二夫人以聶大小姐身體不適推拒了。”
看清楚了掀開車窗簾子的登徒子竟是帝都之中出了名的溫潤公子,雨馨雨潔心頭的緊張剛剛散去,緊跟着就聽到孫若愚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話,兩個丫頭登時一愣。
聽到車內雨馨雨潔的驚叫聲,馬車車伕這才發現孫若愚已經驅馬將馬車靠的如此之近,手上一緊便要拉住疾駛的馬匹,馬匹脖頸吃痛,剛剛發出一聲嘶鳴還沒有將馬車停下來,孫若愚就已經馬繮一拽,身下馬兒倏然轉身,揚塵而去。
雨馨動作最快,擡手掀起車簾望向外頭,只見孫若愚一人一馬背影朗然。
雨馨滿心莫名,回過頭來和雨潔你看我,我看你,兩個丫頭皆是滿頭霧水,不明白這位孫公子到底在幹什麼,唯有聶昭陽靠坐在另外一邊,望着車窗外漸漸遠去的孫若愚背影,先是神情凝滯,緊跟着卻是莞爾一笑。
孫若愚回到賀家族學的大門處,蕭成曄仍然靠在那裡等候,手上握着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慢慢搖晃着。
看到孫若愚翻身下馬,蕭成曄手腕一動,將摺扇整齊的收攏在掌心之中,緊跟着脣角一翹,眉眼含笑的望向孫若愚,“孫大才子這是唱的哪一齣啊?倘若那聶大小姐生就一副傾國傾城之貌,今日這縱馬追車之事傳揚出去也算得上是一樁美談,可是依我看來,這聶大小姐美則美矣,可若說是沉魚落雁卻尚有幾分勉強。”
“品評美人容色,莫說韓城之中美人能夠比得上三公子,就是這帝都之中只怕能同三公子一比高下之人也絕對超不過一手之數。既然三公子說聶大小姐稱不上傾國傾城,那必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又怎敢異議?”
“若愚對這聶大小姐這般上心,莫非是爲了那榮王府大小姐的身份?”蕭成曄把玩着摺扇在手中一磕一擡,口中彷彿只是隨意問道,可是微微低垂的眉眼之中卻在孫若愚不曾開口之前一直暗藏着凝然之色。
“我之前說得清楚,之所以惦記聶大小姐只是因爲當日演武場上曾經誤傷聶大小姐,所以特來致歉。可是三公子卻偏偏不信,既然不信,那三公子以爲又如何呢?”孫若愚輕輕一笑,不答反問,溫潤平和的眼眸之中漾起一抹亮光,定定望向蕭成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