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挑唆
何怡霜聽了嚇得趕緊去捂她的嘴,小聲說:“哎喲我的小祖宗,怎麼都嫁人了,說話還這麼沒遮沒攔的?”
葉明珠一把將她的手拿開,氣道:“娘,我能忍住嗎?要是沒有葉繁錦,我也不會落得今日!”
原本在嫁給奕王之前,她對葉繁錦已經不討厭了,但是架不住奕王心裡總是惦念着葉繁錦,她不免就恨了起來,將所有的怨嫁禍給葉繁錦。
“你給我住嘴,聽我說!”何怡霜見她神情激動,立刻喝住。她很少對女兒嚴厲,但是現在情況不同,女兒已經嫁到王府爲妃,那裡不同於相府,或許一個不對就招致大禍,她萬沒想到女兒就算嫁了人也沒有學會沉穩。
葉明珠見母親不但不給自己想辦法,還訓斥自己,她倒是住嘴了,只不過嘴撅得老高,一臉的委屈。
何怡霜低聲勸道:“元娘,爲娘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是你出嫁之前,爲娘就告訴過你,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就算今日他的心在你身上,明日呢?你能保證以後王府不會進來別的女人?”
葉明珠低頭不語。
何怡霜繼續說道:“他就算心裡有四娘也不要緊,四娘現在已經嫁了離王,這樣反倒比戀上一個未出閣女子要好得多。他既然肯對你解釋,就說明對你是敬重的。”
“娘,沒有感情,這樣的婚姻有意思嗎?”葉明珠不同意母親的說法。
何怡霜搖頭道:“我跟宋姨娘的事你也清楚一些吧,早年爭得那樣厲害,後面不照樣還有年輕的進來?男人都是一樣的,只要你能在王府的地位穩固些,那就一點問題都沒有。”說罷,她沉吟一下,說道:“等四娘回來的時候,我勸勸她,讓她跟離王早些要孩子,如此一來,等奕王回來一看她懷孕了,也就不會再執著,到時候自然會跟你圓房的!”
聽了母親的話,葉明珠總算心裡好受一些,點點頭答應了母親的建議!
幾天過去了,葉繁錦將府中管理得井井有條,有些事情她不瞭解,便暫時壓下,等代桃出去打探清楚或是她跟封玄離商量後再做決定。
這日封玄離回來,由葉繁錦服侍着換了衣裳,他揉着額說:“真是頭疼,今日禮部侍郎還跟我訴苦,說是現在送禮的人越來越高明瞭,讓你防不勝防!”
葉繁錦心中一動,走到他身後一邊爲他按頭一邊問:“有人找到你嗎?”
“我天天在宮裡,暫時還沒人那麼膽大!”封玄離說道。
她想都沒想,說道:“明日我會約束下人,把好家裡這關!”
她和他是有默契了?他想的什麼,不用說她就明白了?這幾天她管理府中的表現,讓他對她有了一定的信賴,他這才明白,原來有的人能力與年齡無關,她管理府中的手段,比以前鄭嬤嬤還要高明。
第二日一早,封玄離去宮裡,葉繁錦便讓管家召集所有下人在院中集合。
鄭嬤嬤與管家不知她又搞什麼,心裡都在不斷地打着鼓,顯然兩人對側妃管理府中的手段有些發怵。
府中下人都聚集在院內,不小的院子裡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葉繁錦坐在屋中,沒有出來的意思,站在門口的是代桃,她掃了一眼院中衆人,面無表情地說:“側妃有令,從即日起,王府各門緊閉,府中任何人不準放人進來,也不準收任何東西。私自放人者,仗責三十逐出府外。私自收東西者,杖斃!”
院中立刻發出一陣議論聲,大家想着這樣的責罰是不是太重了?
代桃等議論聲漸小時繼續說道:“側妃說了,王爺監管會試,是何等嚴肅之事,如果被府中下人連累,那將會是大罪。所以大家警醒些,如果一旦發現有人違反規定,不論是誰,都將按剛纔所說的執行!”
這話一出,大家便都理解了。其實他們原本沒覺得怎麼樣的事情,沒想到如此嚴重。所以每人都暗暗提高了警惕,千萬不能犯了錯!
葉繁錦坐在屋中,隔着屏風將院中人的表情都看進眼中,看到大家臉上都帶了敬畏的表情,這才暗暗放心。就連管家臉上的表情都帶了謹慎,她的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到鄭嬤嬤臉上,發現鄭嬤嬤的臉上帶着不以爲意的表情,她心中一突。
其實葉繁錦也明白鄭嬤嬤現在的心理,以前在宮裡異常謹慎,她將封玄離安全地帶大,然後搬到府中來,現在封玄離已經是成人,不用她操心,所以她覺得自己享受的時候到了。在王府裡的生活比宮中安逸太多,府中的人都敬着她,所以時間長了,她便升起一種上位者的心態,不那麼小心謹慎。其實鄭嬤嬤對離王的心是沒有什麼變化的,唯一變了的就是環境,與她隨之跟着變化的心。
現在是什麼情況,鄭嬤嬤並不清楚。
下人們都離開之後,鄭嬤嬤也走了。葉繁錦坐在屋中沉思,一言不發。
代桃與艾草算是鄭嬤嬤的心腹了,看到她這樣,代桃藏不住話先問道:“小姐,您想什麼呢?”
葉繁錦回過神說:“自古心來,科考都是任何一個朝代最重視的事,像科考舞弊案不少,被查處的也非常重。皇上將監管任務交給王爺,那是對王爺的信任,所以府中的任何人,都不要給王爺壞事!”
艾草以爲她是擔心從相府裡過來的這些人,於是說道:“側妃,奴婢們都會謹遵您命令的!”
葉繁錦搖搖頭說:“你們剛纔看到鄭嬤嬤的表情了嗎?”
代桃只看下面的人了,沒有注意。不過她嘴快地問:“鄭嬤嬤什麼表情?”
艾草向來是個話少多看的人,她剛纔注意到了,於是說道:“鄭嬤嬤對側妃的話不那麼當真!”
葉繁錦點點頭。她想了想說:“你們去打聽打聽,鄭嬤嬤有沒有什麼親戚,讓人盯着她,有什麼異常的,及時向我彙報。”
“是!”艾草與代桃說道。
葉繁錦最擔心的就是鄭嬤嬤,別的下人都可以處置,唯獨鄭嬤嬤,不但不能處置,還會傷封玄離的心。
如果是往常,艾草肯定會把葉繁錦的情況報告給王爺,但是現在她已經把自己當成葉繁錦的人,對側妃有利的,她就彙報,而這件事,她不打算說。因爲她清楚鄭嬤嬤在王爺心中的地位,萬一現在引起誤會,王爺與側妃大婚時間尚短,沒有足夠的信任,王爺一定會站在鄭嬤嬤那邊。
艾草習慣了對事不對人,她看得出來,鄭嬤嬤的變化,也看出來側妃對王爺是真心真意的,所以幫誰不言而喻。
晚上封玄離回府後,葉繁錦撿着睡覺的時候跟他婉轉地提起鄭嬤嬤之事。
她趴在他的臂彎,他正在翻書看,她心裡有事,哪裡看得下去,但是見他一直也沒有停的打算,乾脆伸手將他手裡的書搶了過來,放到一旁小桌上。
他並沒有惱,而是轉過頭問她:“困了?”
“跟你說說話!”她不高興地說:“你忙一天了,難得晚上回來,也不理我!”
他一聽便笑了,捏着她的小鼻子說:“原來是嫌我冷落了你,是不是……”他說着,手就伸進她的小衣裡。
她嚇的趕緊抓住他的手往外拿,“我要跟你說話呢,你幹什麼?”
“不是嫌我冷落你了麼?”他說着,大手已經摸索上去,握上了一側的豐盈。她的那點小力氣,是無法撼動他的。
她欲哭無淚,着急地說:“我是真有話要跟你說!”
看她一副都要哭了的樣子,小臉皺成一團的很是可憐,他暫且將手往下移了移,放到她的小腹上不動,問她:“說吧,怎麼了?”
“今日我把下人們都叫到院裡跟他們說最近王府大門緊閉……”
她還沒說完,他便心不在焉地說:“嗯,這件事我聽說了。你做得不錯。科考的事,這樣處罰很得體!”
“我的意思是說,畢竟我剛進府,年歲又小,就怕下面有人起了輕視之心,不聽從我的命令。別的不說,萬一壞了您的大事可就麻煩了。依我看,您不如跟鄭嬤嬤說說,讓她也敲打敲打底下的人,鄭嬤嬤是府里老人,在府裡也有威望,相信那些不老實的,聽了鄭嬤嬤的話便不敢亂來了!”她說完,歪頭看看他問:“你覺得呢?”
他認爲她說的也有道理,更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對鄭嬤嬤說一聲就好,他立刻就應了下來,“這個沒問題,明日一早我就去跟鄭嬤嬤說。就這件事?”
“這不算大事嗎?”怎麼她聽他那意思,她想的似乎無關緊要一般。
到底還是小,總喜歡耍些小性子,不過他喜歡這樣真實的她,有時候牙尖嘴利的,還很有情趣。他的手又開始上移,說道:“是大事,你想得很周到,好了,吹燈歇息!”
“你的手又在幹嘛?”她氣急敗壞地問。
接着就是衣服被扯開的聲音,然後是他含含糊糊地說:“這件綠的我也喜歡!”
葉繁錦的臉轟地就紅了,跟着腦子像空白了一樣,這兩天他總是念叨她穿那件粉的好看,今日她換了綠的,他又說。真是羞死她了,這個男人平日裡看得極正經,可每到這個時候,總是說一些令她擡不起頭的話,似乎他說得還很盡興。
兩人尚在新婚,他索要多一些也屬正常,更何況葉繁錦深知,一個男人對你感興趣,纔會對你的身子流連不已。否則這府中漂亮的丫頭多去了,身段好的也不少,他若真是好色之徒,早就收了通房,也不會等到今日。
第二日,封玄離醒來未名精神顯得很好。而她就慘了,最痛苦的就是起牀,現在她還不能賴牀,因爲還有下人等着跟她請示府中的事,每次她處理完事務,都要回屋躺上一會兒才行。
用過膳,他出門的時候,她不放心地囑咐了一句,“記得跟鄭嬤嬤說啊!”
他腳下一滑,如果她不提醒,他就忘了。
封玄離原本要出府,可先轉了彎,去了鄭嬤嬤的院子。
鄭嬤嬤聽說王爺來了,非常意外,王爺很少來她這個地方,就算她是王爺的嬤嬤,那也是主僕有別,通常有事王爺都是把她叫到他那裡。現在他突然造訪,她不免以爲王爺有什麼要事,於是匆匆出來迎接,“王爺,有事您直接叫人來傳奴婢,怎麼親自來了?”
“我馬上要出府,有事對你說完就走!”他立於院內,並未打算進屋。
“王爺您請講!”鄭嬤嬤心裡納悶,什麼事至於專門跑來一趟?
“昨天側妃對下人們的訓誡不知嬤嬤是否已經知道?”封玄離先問。
“是不是緊閉大門之事?奴婢昨日就在側妃屋中,聽得清楚!”鄭嬤嬤立刻說道。
“不錯,就是此事。”封玄離負起手,微揚下巴說道:“我擔心府裡會有不聽話的,所以特意來跟嬤嬤說一聲,幫側妃盯着點,避免下人惹出大事!”
鄭嬤嬤心裡這叫一個氣,她可是看得清楚,府中下人哪裡有不聽話的,分明就是那個葉繁錦故意跟離王挑撥,這話就是說給她聽的。但是她可不會傻的直接反駁王爺,先應下來說:“王爺,您放心,奴婢一定會幫忙盯着的。不過昨天側妃定的規矩是不是太嚴厲了一些?鬧得府里人心惶惶!”
“嚴厲些沒錯,科考之事歷來都是大事,側妃做的沒錯,嬤嬤,你別看她年紀小,但做事一點都不會差,以後你要多輔佐她!”封玄離朗聲說道。
鄭嬤嬤立刻應道:“是!”她還沒往下說,王爺已經轉身離開了。
封玄離現在的確是很忙,就連說這麼一句話的功夫都是擠出來的。
鄭嬤嬤連送的機會都沒有,便眼睜睜地看着王爺遠去。
一旁有小廝躥了出來,低聲說:“姑姑,您在府裡的地位可是越來越不行了。您一直管理王府,應當是側妃輔佐您,怎麼她一來就要您交權?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