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笑着看一眼陸老夫人,無關緊要的道:“祖母,其實無需準備,畢竟是入贅,不想大操大辦。”
“什麼!入贅!”這下該陸老夫人炸毛了!
待雲織肯定的點點頭後,陸老夫人經不住這突如其來毀滅性的打擊,一下子昏厥了過去。
陸鶴年也是氣,可是又無可奈何,和龐夕顏扶着母親去了房間。
頓時,除了他們三人亂成一鍋粥,侯府倒風平浪靜的很。
而且雲織最近堵坊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她也就沒精力顧慮陸鶴年和陸老夫人的感受了。
岑秀將以前在君歸樓玩樂的大人們全都介紹進了降運堵坊。
雲織爲了答謝岑秀,便給了岑秀百分之十的提成。對此,甘青有些擔心。
“雲姑娘,還是不要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爲妙,免得以後節外生枝。”
雲織也老早考慮過這一點,等把自己的恩怨解決了,她就把這降運堵坊轉手他人。其實,若是真心實意的做生意,她是不贊成開堵坊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甘青憂慮的點點頭:“姑娘以後行事要小心些。”
雲織知道甘青是爲了她好,便叫他安心。
回到侯府,聽說魏仲來了。陸鶴年在前堂正在和他周旋着。想必是從太后那裡聽說自己有了夫家而不甘心罷。
魏仲看見雲織,也不避諱陸鶴年在不在場,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告訴我,那個夫家是誰!?”
陸鶴年有些氣惱的瞪着雲織:“有什麼事情和魏世子說清楚,別鬧的彼此都不愉快!”說完一拂袖離開了。
雲織給魏仲行了禮:“魏世子,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你好像問的有些多餘。”
魏仲狠狠的捏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將她捏碎:“說不出來了是嗎?因爲你根本就沒有合適的夫家,你分明就是要我斷了娶你的念想!”
雲織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我只把你當做哥哥,世子爺,還請你以後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
魏仲還是不甘心,瞪着陰霾的雙眼,面色沉痛:“雲織,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還是你覺得我不能入贅你們家,所以才忍痛放棄的?”
雲織有些啼笑皆非,這魏仲未免太自戀了:“你是魏國公堂堂有名的世子爺,陸家的門第配不上國公府,世子爺可別一時衝動說這些不着邊際的話。”他一個風光無限的世子爺怎麼可能屈就一個小小的侯府來做上門女婿呢?
魏仲聽她這樣說,咆哮般的將她緊緊抱在懷中,一個勁的強調着:“什麼門第?什麼高攀不上?世人的眼光我們何必要去理會?我已經想好了,我願意入贅到你們家。雲織,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這一番發自肺腑的表白令雲織大爲震撼,內心深處也不由動容了起來。
可是,怎麼可能?
首先國公府就不答應!
再說將來趙所和楚王叛亂後,第一個要滅掉的就是國公府!她可不想深受株連。說她自私也好無情也把,反正她必須要爲自己的將來着想,她已經悲慘的死過一次,她不想在死第二次。
“魏世子,你不要這樣子,這叫下人看見該怎麼辦?我是一個有夫家的女子,你這樣叫我以後怎麼爲人婦?”雲織掙脫着他的束縛。
魏仲緊緊的握住她的臂腕,毫不客氣的將她握在自己的掌中:“你口口聲聲說有夫家,你夫家究竟是何方神聖,爲何不肯告知於我?怎麼?你心虛了是嗎?你若
真的有了夫家,我發誓我魏仲以後絕不會在糾纏着你!”他瞳孔嗜血,如同一大簇跳躍的火苗。
雲織眼睛一閉,心一橫:“是寶青齋的少東家胡青袂。這下你該死心了吧!”
寶青齋的胡青袂?
魏仲渾身一怔,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呆愣半晌。
好半天,他鬆開了雲織,失魂落魄般的離開了。
雲織大吁了一口氣。
細青見魏仲步伐跌跌撞撞的,有些擔憂,走過來問雲織:“魏世子沒事吧?”
雲織擺擺手:“沒什麼,叫它一個人靜靜好了。”
魏仲自那走後,雲織在也沒見過他了。不過,外面倒是傳了一種流言。
說是武安侯的陸大小姐和寶青齋的少掌櫃胡青袂定親了,並且那胡青袂還是入贅到武安侯府做上門女婿的。
一時之間,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大部分的人都是抱着看笑話的心態。
這下子可把陸鶴年氣壞了。下朝的時候,那樑寶山和趙景堂聚着羣臣饒有興致的討論着。
“陸家可是跟商賈之人纏上了,這陸鶴年娶了一個商賈之女,現在,他的女兒又尋了一個賣古董的夫家,嘿嘿,這不知道是幾世休來的福分啊!”樑寶山說完,陰陽怪氣的笑了。
“陸侯的長女當初是楚王退婚不要的,這以後誰還敢娶她啊,所以,也只有找那些世族以外的男子了,總不能做一輩子老姑娘吧?”另一個大臣笑嘻嘻的附和。
趙景堂笑而不語,不過心底也算快意十足。
當初陸鶴年不知使了什麼招數,徹查了販鹽鐵之事,也正是因爲這一點,陸鶴年也得到了皇上的信任,而賦閒在家的趙景堂難免會有些眼紅,可如今陸家出現這等事情,他心中自然是快慰不少。
“唉,話也不能這麼說呀……”這是,其中一個大臣開腔了:“至少有了這樣一個上門女婿,陸侯不用再外面買古董了……”
“也是……哈哈哈……”說完,衆人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聲尤其刺耳,穿透了整個宮門。
陸鶴年實在忍無可忍,走過去同他們理論:“各位大人別聽了外面的流言蜚語,就開始造謠生事!”
樑寶山冷冷笑道:“陸侯,是不是造謠,你回去問你的寶貝女兒不就行了?何必衝我們大動肝火呢?”
“你……”陸鶴年窩火般的緊緊握着拳頭!
若是雲織親口承認這件事!他一定不要認她這個女兒!
“好了!都是皇上跟前的得力大臣!什麼時候變的這樣嘰嘰歪歪,在背後議論旁人的是非了?”這時,宰相周遼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
樑寶山爲首的幾個大臣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灰溜溜的離開了。
陸鶴年朝周遼一拱手:“多謝丞相大人爲鶴年解圍,這些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個個都聽風就是雨。”
周遼的神情和藹幾分:“你得了信任,自然有人眼紅,所以出入妒忌心裡自然要冷嘲熱諷幾句,你不必理會。”
還沒等陸鶴年開口,周遼便出了宮門。
半道上卻又折了回來,問陸鶴年:“老夫人的身體還好吧?”
陸鶴年猝的一愣,繼而點點頭:“嗯,勞煩大人掛心,母親雖然不似以前那般硬朗,不過身體倒也算健康。”
周遼點點頭:“那就好。”
衛文侯府,錦顰聽了丫鬟冬梅繪聲繪色講的一番話,心中倍感快意。
她從那花梨
木搖牀上坐了起來,衣衫的領口大開。
“陸雲織,還以爲你能嫁個什麼樣的男子,原來是一個低賤的生意人!你平時不是很自以爲是嗎?很自作聰明嗎?居然愚蠢到打自己的臉!依我看,你就是跟你那賤貨母親一樣下賤!”錦顰拿一顆花生米,塞進嘴裡,狠狠的嚼了起來。
冬梅在旁道:“大小姐在怎麼厲害也厲害不過二小姐您,您是侯夫人,而她,將來什麼都不是。”
這句話錦顰倒是很樂意聽,冷冷的笑着,嘴角掠過一絲得意。
這時,朱陳氏的丫鬟金鎖走了過來:“夫人,太夫人叫你過去一趟。”
錦顰鼻子哼哼着,上下打量着金鎖:“太夫人有沒有說什麼事?”
金鎖搖頭:“奴婢不知。”
錦顰心中腹誹,估計去了也沒什麼好事,無非就是給她講什麼婦德婦容之類的大道理。
錦顰瞧着金鎖那玲瓏的身段,越發不想看第二眼:“知道了,我這就去。你退下。”
錦顰整理了一番着裝,又將凌亂的鬢髮重新梳理了一番,徑直去了朱陳氏那裡。
一進門,便被朱陳氏劈頭蓋臉的大罵了一通:“……你倒是說說,這些開銷都花哪裡去了!你自從進門以來,花錢如流水!你當這個家是金銀珠寶堆成山啊!”
錦顰理直氣壯的道:“母親至於這樣大驚小怪嗎?不過是拿錢買了幾樣首飾和幾件衣服,何必要鬧的人盡皆知?再說,我未出世的孩兒不得給他添置些衣服呀!我從過門到現在,你什麼都沒送給我,我自己花點錢買東西怎麼了?”
朱陳氏氣的肉疼,指着錦顰的鼻樑:“你這個……你這個沒教養的丫頭!居然還敢頂嘴!你進門那天在客人面前失態我也認了,可你居然還變本加厲,偷偷斂府中的錢財!你買的衣服是金子做的嗎!居然要花掉整整五千兩!我這是做什麼孽,居然叫意兒把你這種禍害娶回家!”
錦顰聽朱陳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指控自己,心中更是氣惱,冷冷的還擊:“可不能願母親您作孽,要願就願你的兒子,要不是他在我身上做了孽,就算八擡大轎擡我進朱家大門我都不進!”
“你!”朱陳氏氣的銀牙緊咬,面目猙獰,一揮手,狠狠的扇了錦顰一巴掌。
錦顰心中恨意難平,就勢假裝倒在了地上。
“啊呀!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錦顰捂着小腹在地下蜷縮成了一團。
朱陳氏頓時慌了,連忙叫人將錦顰擡進了房間……
*
寶青齋內,胡青袂正苦惱的應對着那些前來給他道喜的朋友。
胡青袂根本就不明白怎麼回事,整個人都懵了。
“哎呀,胡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依我看陸家小姐對你是真心實意的。”
“就是啊,胡兄,門第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兩個人要感情深厚。”
“兩位仁兄是不是搞錯了?雲織小姐是我的大恩人,上次我只是出於感激去答謝她的……”胡青袂這幾天被這些流言蜚語給攪的不得安寧,看來,他必須要弄明白這件事。
“胡兄,你就別害羞了,你跟陸家小姐的事情連皇上太后都知道了,你們都成就了一段曠世奇緣,這是好事嘛!”其中一個朋友拍拍他的肩。
這時,胡家的小廝胡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少爺,有個人找你。此時,夫人正在家裡接待她的。”
胡青袂告辭了朋友,離開寶青齋回到了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