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綏回來後,告訴了雲織一件事。邊疆的匈奴可汗烏莫頓帶着使節要來進京面聖。
“到了那日,皇上要請文武百官的家眷全部進宮參拜,也好叫那烏莫頓見識見識大齊皇帝的威望。”趙綏說到這,嘴巴露出一抹譏諷的嘲笑。
雲織看在眼裡,卻一些擔憂了起來。
趙綏將那冷冽的目光移到了雲織的身上,變的柔和起來,攬着雲織的腰,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等到了那日,你也隨我一起去吧?”
雲織對進宮根本就沒有興趣,便委婉的拒絕了:“說不定那個時候我快要臨盆了,不方便走動。”
“那我抱着你一起進宮。”
趙綏纔不管這些,現在那些後宮的嬪妃爲了巴結他,三天兩頭在皇上面前跟他說媒,他實在氣不過,所以就想帶着雲織一起進宮,以表示他跟雲織之間的恩愛,也好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打消那個念頭。
雲織把玩着趙綏那雙寬厚溫暖的手掌,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這時,杜絕走了進來:“大爺,那些黑衣人已經被我揪出來了!”
趙綏和雲織一聽,不由皺起了眉。
月黑風高之夜,武安侯府後園的竹林內佇立着兩個身影。
“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怎麼會失手?”陸老夫人一聲冷哼,語氣帶着幸災樂禍。
“哼,這次要不是那個趙綏,我早就已經得手了!”周遼氣呼呼的。
“現在雲織已經回到了承恩公府,你就算在有能耐也無從下手了,趙綏又那樣護着她,估計以後肯定會提防的。”陸老夫人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周遼露出陰冷的笑:“老夫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奇俊就先住着馮家吧,等我把一切都安頓好了就接他回去。”
周遼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消失在竹林內。
到了匈奴大汗烏莫頓進宮的那天,建平城沸騰了起來。只見匈奴大汗帶着一匹匹昂貴的貢品,逶迤蜿蜒浩浩蕩蕩的進了皇宮,看來這個匈奴可汗向大齊稱臣是真的很有誠意。
身材魁梧的烏莫頓將匈奴疆域最寶貴的東西獻給了皇上,皇上滿意之際便誇了幾句。這更加的令烏莫頓單于得意起來,站在大殿中央,拱手炫耀着,還大言不慚的對皇上挑釁:“想必在大齊肯定是沒有什麼像樣的寶貝了?”
文武百官一聽,一片譁然,皇上更是不悅了起來。
“我們大齊物產豐富,人傑地靈,怎麼可能沒有比你們疆域更好的寶貝呢?”
“不知道陛下可否將你們大齊的寶貝拿出來給我看看?”烏莫頓哪裡是來稱臣的?分明是來挑釁的。
皇上面上有些掛不住:“寶貝自然是有的是,不過既然是寶貝,怎可輕易拿出來給人蔘觀?”
烏莫頓冷冷笑着:“不會是大齊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像樣寶貝吧?”說完,跟着幾個使者呵呵笑了起來。
皇上氣的真想將這個烏莫頓就地正法,手骨捏的嘎吱響。
這時,當朝宰相周遼突然站起了身,拱手,一臉嚴肅的道:“大汗此言差矣,我們大齊的寶貝可是天下聞名的,並且你們的疆域永遠都不可能有。”
烏莫頓看着周遼,冷冷的一哼:“不知道丞相大人說的是什麼寶貝?”
皇上一臉欣慰看着周遼。
周遼朝着坐在對面的趙綏和雲織看去,眼光閃過一絲狡猾:“我們大齊最寶貴的東西當屬那些漂亮的絲綢,它能做出各種各樣的上等衣物,而且還能用絲綢勾勒出那些春光宜人的秀麗風景。”
大殿的羣臣一聽,個個都沸騰了起來。
“整個大齊好像就只有那個雲錦繡莊才能繡出那樣栩栩如生的風景吧?”
“是啊,這門學問似乎早就要失傳了,而今周丞相這樣說不是叫皇上難堪嗎?”
見衆臣議論紛紛的,烏莫頓更是得意了,而皇上卻有些急了。
周遼不徐不緩的道:“大齊最珍貴的寶貝可是在趙夫人的手中呢。”
大殿上,幾百雙目光齊刷刷的衝雲織這邊看了過來,雲織看着周遼那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心知是周遼故意刁難。
趙綏握住雲織的手,拿殘冷的眸光從周遼的身上掠過。
烏莫頓打量起了雲織,銳目微眯着。心中卻不以爲意,一個女子,卻擁有着大齊最最珍貴的寶貝,是在吹噓吧?顯然,他是不信的。
然而,皇上一聽,像是想到了什麼,居然配合起了周遼:“周愛卿說的沒錯,我們大齊的絲綢的確是天下最珍貴的東西,而且這天下間,也唯有我們大齊的女人才能利用絲綢織出一件件漂亮的衣服,一幅幅壯麗的景緻。”爲了自己的皇帝尊嚴,爲了能給大齊挽回顏面,爲了不叫這個野蠻自大的匈奴人小瞧,皇帝決定叫雲織淌這趟渾水。
烏莫頓一聽,當場便要雲織爲他親自表演一番,皇上卻哈哈大笑:“絲綢自然是要經過細緻加工才能出優等的料子,烏莫頓,你這樣未免也太心急了,要不這樣吧,你在大齊逗留時間長些,過半個月自然會參觀我們大齊的寶貝。”
烏莫頓便爽快的答應了,他就是想要看看,大齊皇帝口中的寶貝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然而,雲織卻有些犯難了,自己眼看臨盆在即,怎麼能在半個月之內用絲綢做出令皇上滿意的繡畫和衣服呢?
趙綏當即便要去皇帝那兒回絕,然而被雲織給阻攔了。
“皇上的命令豈是你我能違抗的?我儘量趕出來就是。”雲織打算叫盧循恩去一趟江南,叫伯軒表哥抓緊時間做出來。
趙綏心疼的摟着她:“可是我怕你累着。”
“我倒不覺得累,就是時間上太倉促了些。此事是周遼挑起來的,所以,我們一定不能去皇上那兒回絕,一旦回絕,周遼一定會在皇上面前挑唆你的不是。”
一提起周遼,趙綏的表情就陰沉了下去:“要不是看在周玉的面子上,我早就動他了,可沒想到他居然要對你下狠手,所以雲織,這次無論如何我
都不會放過他。”
雲織轉身,看着他,細心的爲他打理着衣領:“他都一把年紀了,你就不要將他置於死地了。”
“那我也不能輕易放過他,還有你的祖母,我沒想到她居然對你這麼的心狠手辣,雲織,你在陸家之前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趙綏雙眸帶着痛惜。
雲織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就愛瞎操心,就算別人要給我委屈受,我自己還不幹呢?”
趙綏在她額頭上寵溺着點了一下:“那豈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雲織抿嘴不語。
片刻,便問了翩翩的事情。
“究竟你打算怎麼處置翩翩?總不能就那樣將她攆出去不聞不問吧?”翩翩雖然可惡,可終究也不過是一個爲情所困的可憐之人,趙綏這樣將他攆出去,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趙綏嘆了一口氣:“起先我把她接進府裡頭是想叫她認清事實,要她知道我對她是不可能動心的也絕對不會碰她,可是她不但沒清醒反而還變本加厲的挑唆你我之間的關係,我實在是忍無可忍所以才那樣對了她,不過我已經派人跟蹤了她,她不會想不開,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你大可放心。”
雲織點了點頭,神情異樣的看着趙綏,半調侃的道:“沒曾想你無情起來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趙綏頂起她的下顎,深情凝視着她:“沒辦法,除了你,估計任何人都無法接受我。”
雲織莞爾。
雲織寫了一封信,交給了盧循恩,要盧循恩連夜快馬加鞭去江南運一些上等的絲綢衣物回京。盧循恩拿着那封信,帶着幾個兄弟五天五夜便跑去了江南,等到了江南,盧循恩便將雲織的那封信交給了姜伯軒,姜伯軒看了之後,當下便多加了幾個人手開始製造一匹又一匹的上等衣物,並且自己親自和繡娘一起趕工。不出五日,便基本製作完成。
雲織得知了這個消息,對姜伯軒感激不已。
趙綏這幾日早出晚歸,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辦一樣。好幾次,雲織都想問他,可每次等他回來時,雲織早已經睡下了。
這天,趙綏回來的比較早,而且看起來還很高興。
雲織見他神神秘秘的,便不由問:“這幾日你是走了什麼桃花運嗎?怎麼總是那麼開心?”
趙綏一聽,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幾分,將雲織抱在了懷中:“當然開心,因爲我們的骨肉就要降臨了。”說完,面龐輕輕的埋在雲織隆起的腹部上,語氣說不出的歡快。
雲織撅起了嘴巴,將他賭氣般的推到了一旁:“既然你不肯告訴我,莫非是在外頭養了妾室?”
她故意拿話激趙綏。
這招果然厲害,趙綏頓時拉下臉,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呀,怎麼天天總是這些?我真想把我的心挖出來給你看看!”趙綏將她抱放在紅木搖椅上,蹲在她的身下,握住她的手:“雲織,周遼沒幾日可以威風了,等烏莫頓一走,我就叫他下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