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決定要採取措施來對付趙綏,不能他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於是二人爭執過後,她以病情加重爲由提議和趙綏分房睡。
趙綏自然是不願意的,以爲她是在鬧脾氣,好言勸道:“娘子,哪有新婚夫妻分房睡的?若被旁人知道一定會笑話你夫君的。”
雲織冷然開口:“我是擔心我的病會傳染到你,我也是爲了你好。對了,你不是還有翩翩姑娘嗎?”
趙綏神色陰沉,緘默片刻做出了讓步:“分房是萬萬不可以的,我們分被子睡可好?”
雲織也只好勉強答應:“那好,但是你必須要遵守規矩。”
“什麼規矩?”趙綏憐愛的撫弄着她的頭髮。
雲織的反感的從他手中搶去自己的頭髮:“你也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若你要和我行房,必須要經過我的同意。”
趙綏嘴角漾着一抹迷人心智的微笑,神色也蒙上一層愛昧:“我倒覺得挺甜。”尤其是和她濃情繾綣的時候,她由最初的反抗到接納,那樣嫵媚的她是那麼的迷人,也令他那顆跳動的心填滿了成就感。
趙綏一副不正經的樣子再一次激怒的雲織,雲織氣急敗壞,臉色也極不自然了起來。趙綏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瞳像是隨時都要把吸進去一樣,她的心猶如驚濤駭浪般翻滾着。
爲了防止趙綏違背規矩,雲織還專門立了字據,以便隨時能提醒趙綏。倒不是雲織太矜持抑或是太矯情,而是她實在不甘心就這樣和趙綏名副其實的夫妻,經過上一世慘痛的教訓,她痛恨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她將整個身心付出給了朱存意,然而朱存意卻被着她和錦顰私通!沒想到重活這一世,嫁給了一個比朱存意還要放.蕩的男人!叫她怎麼能釋懷?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心,任何人都別想侵犯!
當晚,趙綏便真就在沒有打擾雲織。
細青一整晚都鬱鬱寡歡的,雲織知道她的心事,好言寬慰:“我也不希望甘大哥離開京城,可是他在這裡一點都不開心。”
細青沒有任何表情:“小姐當初是不是曾許配給一個叫姜伯軒的人?”
雲織一驚,神色發怔。
二日,趙綏離開了農莊。
雲織和細青匆匆的趕去了雲錦繡莊。
守在櫃檯的是盧循恩。
雲織心頭一沉:“盧叔叔,甘大哥呢?”
“甘掌櫃生病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堵坊那邊我暫時叫子猛他們看着的。”盧循恩爲雲織解釋着,不時現出一抹擔憂。
今早亞夫去堵坊火急火燎的叫他去繡莊幫忙看一下櫃檯,待問清原由才得知甘青昨晚喝的酩酊大醉,回到家就倒牀大睡,誰曾想,早上就傷風感冒了。
細青聽盧循恩這樣一說,嚇的哭了出來,和雲織一起奔向了後院甘青的住所。
到了房間,雲織看見了躺在攤上昏迷夢囈的甘青。
柳安正要揭開面具爲他敷着熱毛巾,不過看情形,柳安似乎還有些忐忑。
“柳安,我來,你先下去。”雲織悄然走到了柳安的身後
,拿去他手中的熱毛巾。
柳安詫異的看着雲織。
細青雖然想代替雲織服侍甘青,可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她擔心揭開那張面具後,她會承受不了。
倒是雲織,從容淡定,根本不在意那面具下是恐怖疑惑是扭曲的面貌。
柳安怯怯的站到一旁,屏住了呼吸。
身後的細青看着雲織小心而謹慎的緩緩拆動着那張祥雲紋的面具,不由捂緊了胸口,有些不忍看。
“織織……”甘青痛苦的喃喃着,就勢抓住了雲織的手:“不準看我……我會嚇着你……”
雲織心頭一酸,輕輕按下他的手,一點點揭開了那張面具。
她的手因緊張而發着抖,倒不是因爲
害怕,而是因爲……
揭下那層面具,那一半的面龐幾近毀掉了整張臉!雖然當年她在大街上救下了狼狽的他,可是她並不曾認認真真看過那張臉。
他的左半邊已經扭曲成了溝溝壑壑的丘陵狀,像是一條條蜿蜒的蚯蚓,爬滿了整個下巴,臉上唯一平滑的地方也只剩半個右頰和那一雙眼睛了。
即便是這樣,雲織依然能認出來。
如今近距離注視着,卻越叫雲織感到心痛。
伯軒沒有死!舅舅和舅母瞞了她那麼多年,若不是因爲細青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她,他們也許會隱瞞一輩子!
可是他們知不知道,那樣只會令她心中更加愧疚!
雲織淚眼朦朧,緊握着伯軒的手,慢慢的爲他擦拭着那張燒傷的臉。
細青拿掉手,一點點的睜開眼,由最初的驚怔到痛心。
“表哥,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不告訴我事實?”雲織哽咽着,模糊了視線。
甘青耳邊傳來如天籟般溫柔的聲音,像是在夢中!
“織織,我不想你嫁給我受委屈,現在你只要過的幸福,我便知足了,可是,天不遂人願,爲何要把你許給一個不懂你憐惜你的男人!看你這樣我真的很難過。”甘青沉痛的蹙着眉,反握着雲織的手。
細青動容,捂嘴離開了房間。
雲織聽到此,不由動情的擁着甘青,不對,是姜伯軒。
如果讓她在重活一次,她不在把復仇當做重生大事,一定要嫁給伯軒。伯軒是真正愛她疼她的。
君歸樓內,趙綏和岑秀正商量遺詔的事情,就因爲這個遺詔,兩人起了爭執。
儘管趙綏說的十分肯定,可是岑秀仍然對他持懷疑態度:“你說是爲了能搬回承恩公府才騙你父親遺詔在你那兒?趙綏,你別把我當猴耍!當年先皇的遺詔的的確確交給了你的祖父趙廣,如今不在你父親手裡,那就是在你的手裡,總之是跑不掉你們趙家!除非你祖父死的時候一併填進了墓內。”
岑秀冷笑着,飲了一杯酒,雙眼洞悉着趙綏的一舉一動。
趙綏冷聲反駁:“若真的在祖父那裡,我父親當年刨棺時早就被奪去了,岑秀,這楚王還沒急,你倒是先急了,我說過,那遺詔一定是在承恩公府,不過絕對不會在我的手中,要不然,我爲何要費勁
心機的搬過去?還不是因爲要找到那份遺詔的下落?”
岑秀嘴角冷冷的一抽搐:“趙綏,你最好別跟我耍什麼花招。”
趙綏一拂袖:“既然你沒有誠意和我聯盟,何不去楚王那裡告我一狀?叫楚王莫要相信我纔是。”
岑秀考慮到大局,自然不敢輕舉妄動。楚王那一支精銳的軍隊就是趙綏的人,名義上是進獻,誰知是不是他特意指派到楚王那裡呢?楚王現在對趙綏極度信任,就算他去勸楚王放棄重任趙綏,楚王也不會聽進去的。
岑秀想到了這其中的利弊,便暫時隱忍了心中的芥蒂。
轉而一副和趙綏稱兄道弟的親密姿態,拍拍趙綏的肩頭:“我不是以防萬一嘛,謹慎點還是好些,趙兄也體諒一下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楚王那邊一直催的緊。我就是想提醒你,別光顧着和女人歡好,多想想怎麼找到遺詔的下落,要是被皇帝找着了,那個暴君一定會把知道那份遺詔內容的所有人通通剷除了。當然,你們趙家就是第一個除掉的人。”
趙綏嫌棄的拂掉那隻搭在肩上的手,冷不防的道:“既然岑閣主那般着急,不如也幫我找找吧?”
岑秀舔着臉,嘻嘻哈哈。
“我當然也在盡力。對了,自從你和雲織成親後,我都沒有見到她,不如改日我去農莊做客拜訪一下?”
岑秀這樣說着,只見翩翩一身鵝黃抹胸,外面穿着一片薄霧曳地的煙羅掐絲留仙裙,頭上的一大朵芙蓉花將她襯托的更加嬌媚。
“只怕閣主去了還見不着夫人呢?”她乜看一眼沉靜似水的趙綏,繼續不怕死的道:“我剛纔去雲錦繡莊的時候,看見了夫人去了繡莊的後院,到我走的時候還沒有出來,怕是在裡面談什麼事情的吧?”
趙綏的臉色在也無法僞裝下去了,嚴正至極。
趙綏回到了農莊,果真發現雲織還沒有回來。便獨自駕車去了雲錦繡莊。到了那裡,雲織卻不在。
趙綏的心往下沉,又去了幾個雲織經常去的地方,可是依然沒有云織。
趙綏像是失去了什麼,心裡空落落的,兀自坐在馬車上。
很久以後,夜色籠罩下,一輛馬車朝這邊開了過來。
雲織和細青扶着姜伯軒下了馬車。
趙綏的忍耐度終於到達了一種爆發點,一躍而起,毫不客氣的攔住了雲織和姜伯軒的去路,一把拽過雲織。
不等雲織解釋,趙綏霸道的將她塞進了車。
身後,虛弱的姜伯軒見到這一幕,月光下蒼白的面龐帶着擔憂:“趙大人,我求你不要爲難雲織。”
趙綏沒有做聲,只那一雙目光都能把姜伯軒生生凌遲。
上了馬車,雲織本來以爲趙綏會對她來個興師問罪,可是恰恰相反,趙綏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安靜的坐在雲織旁邊。與他剛纔扯拽她的那一粗魯的舉動正好相反。
當夜回去的時候,趙綏沒有問雲織和甘青的事情,而是和平時一樣對她呵護備至。
二日一早,趙綏便出去了,回來後,跟雲織說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回承恩公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