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幻彩的光芒映亮了古色暗香的廂房。使這間原本樸素不失.精緻華貴的房間鍍上了一層耀眼般褶褶生輝的光芒。細青和雲織託着兩腮,眼睛裡滿是賞心悅目。
“小姐,這琉璃尊裡的花就跟真的一樣,而且放在屋子裡還有一種花的清香呢。”細青鼻翼又吸噬了一下,頓時,那種清香的味道更加濃烈了。聞着雖濃烈可是卻一點都不膩人。
讓人心曠神怡。
雲織當下便捂着細青和自己的口鼻,將那花好月圓琉璃彩尊裝放進了金描漆紅的錦盒內。
“小姐,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細青還不明所以。
雲織面部凝重,低聲道:“這個物件有問題。”
事後,兩人悄悄帶着那花好月圓琉璃尊去了華氏醫館。
華清風剛開始還納悶雲織怎麼抱着一個稀有珍品來找上他,可當雲織打開那錦盒的時候,一股異樣的清香沁人心脾,一直充斥着這個華氏醫館,這種香味在他遊歷西域的時候,有幸爲一個草原首領的妻子看過病,而接觸過這種香味。
華清風眉頭蹙了蹙:“雲織小姐,這尊花好月圓是誰的?”
雲織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倆了華清風。華清風一跺腳:“沒想到這公主的心腸這般歹毒!”
“華大夫,這個物件有什麼問題嗎?”雲織的預料是對的,永陽祝福是假,害她纔是真。
華清風道:“這花好月圓裡的牡丹花能釋放一種氣味,這種氣味是由天山雪蓮花和中原的百合以及麝香調製而成,聞起來沁人心脾,然而,這種氣味最大的作用就是避孕。”
雲織嘴角冷冷的抽了一下,原來這永陽公主對趙綏還沒有死心啊!
永陽公主心高氣傲,自己不好過肯定要別人也不好過!
都怪趙綏,他要不是使計要皇帝賜婚,她怎麼可能嫁過來?有怎麼可能天天防着永陽?不但如此,好像趙綏的母親秦採芳以及趙景堂和趙琰也都不怎麼待見她。
“除了避孕還有什麼作用?”雲織必須要問清楚。
華清風凝重的神情也漸漸舒緩,笑着道:“沒有什麼副作用,唯一的功效就是避孕。”
雲織這才稍稍安心,心中暗自下了個決定”
這種爾虞我詐的日子她想想都覺得難捱。
雲織摩挲着下巴,愣愣的看着對面的華清風。
華清風被雲織看的頭皮有些發麻,脊背也颼颼發涼。
“雲織小姐,我不會再跟你……”
“華大夫,只要你在幫我這一次,我一定會對你感激不僅的。而且我一定會讓您的醫館名揚四海。”雲織知道華清風要說什麼,忙打斷了他的話。
華清風一臉的無奈:“說吧,這一次你要我怎麼幫你?”
雲織說完自己的計劃,華清風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那趙綏可不是好糊弄的,要是被他知道,他肯定會想方設法把我攆出京城。”
雲織一臉的討好,拽着華清風的胳膊:“華大夫,你怕他做什麼?若你不說我不說,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華清風頷首,勉強答應了下來,給雲織開了幾味
雲織自從和趙綏成親以後,很少去繡莊和堵坊那邊了,今日杜決回告訴她,趙綏宮中有些事情,恐怕要晚點回,所以雲織趕緊趁這個機會去了解了解繡莊那邊的生意情況。
繡莊內掛着各種美麗佳人的肖像,身段婀娜,俏臉明媚
。
尤其是她們身上所穿的衣物設工精緻巧妙,就連衣襟上碎花都繡的那麼栩栩如生,外面各披着顏色不一的清嫋煙羅長衫,給人的感覺又像夢幻般的一樣。
有幾個女客人看着那掛着的美人圖,均路着喜愛。
她們當然不是對那畫上的美人感興趣,而是對那些美人身上穿的漂亮衣服。
“這些衣服真的極爲好看,要是現實中真的有該多好!”一個藍衣女子搖着蒲扇,一臉的嚮往。
“是真的不錯,不過這只是繡工而已,要是真有這種面料精緻的衣物,我估計肯定要花很大的精力。”
兩個女子正一言一語,甘青走了過來禮貌的向她們介紹:“兩位小姐,這畫上的衣服我們莊子裡確實有,而且是我們老闆專門用製作的天冰蠶絲設計的,她之所以畫在上面就是想看看穿在那些美人身上的效果是什麼樣子的,不過,兩位小姐能看上實在是我們的老闆的榮幸。”
兩個女子聽甘青這樣一說,眼睛裡露着喜色,忙吩咐甘青把那設計的衣裳拿出來看看。
甘青便命令繡娘拿一套出來供她們觀摩,她們摸着那絲滑如冰的面料,讚不絕口,心中也更是愛不釋手!
雲織挑簾,看向外面,欣慰的笑了。
雖然是設計出來的,不過,把衣裳繡到美人繡圖中卻是甘青想的。看來一件物品不但要有好的設計,而且還要有一個推銷的頭腦。
雲織對甘青更加的信任了。
身後的細青眼裡滿是欽慕和愛戀。
不一會兒,賣出了好幾件。
雲織走出簾外。
“甘大哥,你真是個生意能手,我相信這雲錦繡莊一半的客人都是你招攬過來的。”雲織給甘青親自倒了一杯茶。
甘青接過,聲音低沉嘶啞:“雲姑娘過獎了,繡藝好才能吸引客人來買。”
他神情似乎有些低落,語氣中帶着一種淡然的苦澀。
雲織道:“哪裡?甘大哥就不要謙虛了。對了,我現在有了一個想法,甘大哥能不能給個提議?”
甘青問:“什麼想法?”
雲織斂去笑容:“我打算將雲錦繡莊的主要經營擴展到江南。”
甘青有些納悶:“爲什麼?這京城天子腳下,而且也爲皇宮提供繡品,算是半個皇商,如果去江南的話,又必須要重新站穩腳跟。”
雲織靠近他,附在他的耳邊:“我不想再京城,因爲這天要變。”
甘青大驚,不可思議的看着雲織。
雲織又道:“我只想安心做我的生意,不想和這些牽扯,也不想和那些人牽扯。”
甘青緩緩點點頭,擡眸看着雲織:“若真如你預想的那樣,你豈不是更危險?你現在……是趙綏的妻子,而趙綏是皇帝跟前的御前行走。”
雲織笑了笑,美眸中露着一絲狡黠:“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脫身的。”
甘青緘默片刻,又問:“他對你好嗎?”
雲織怔了怔,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只含糊的嗯了一聲。
“那就好。”甘青喃喃。
雲織嘆一口氣:“趙綏是個危險的人,他對你好只有兩個可能,一是利用你,二是得到你,等這兩種都達到以後,他就沒必要在對方身上浪費時間了。”
甘青聽罷,眼睛裡隱過一絲痛慟:“那你如何是好?雲姑娘,我想留在身邊保護你。”
雲織感激不已,躲避着那道熾熱的視線:“不必了,我自己有辦法應付,我希望甘大哥先帶着人去江南,去那裡好好把雲錦繡莊經營下去,等時機成熟後,我在去江南與你們會合,對了,還有這個招牌,以後去江南不能再叫雲錦繡莊,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必須要換個招牌。”
甘青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這時,繡莊來了一位打扮風情的女子,女子眼波流轉,嫵媚動人。身後跟着兩個水靈俏皮的小丫頭。
雲織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那君歸樓的翩翩姑娘。
她怎麼來了?難道是岑秀叫她來的?
翩翩眼光犀利的朝雲織看來,帶着一種挑釁。雲織當下便站起身,假裝和甘青談論要購買繡衣的事宜。
“掌櫃的,這件衣服幫我包了,還有這件這件。”翩翩一邊說着,一邊用她那纖纖手指在那些漂亮的繡衣上指划着。
甘青便禮貌的過去給她打了招呼,最後又按照她的吩咐將那些絲緙精細的衣物包了起來。
雲織辭別甘青準備離開,翩翩卻叫住了她。
“趙夫人,怎麼一件都沒買就要走啊?”
雲織笑了笑:“誰規定進來就必須要買了?”
翩翩咯咯笑着,如銀鈴般:“趙爺也真是吝嗇啊,居然對你這個新夫人這樣苛刻。”
雲織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和細青一起準備離開。
“這位姑娘,這些加起來總共是二百三十兩銀子。”甘青撥完算盤,將賬單報給了翩翩聽。
翩翩卻理直氣壯的道:“這些就記在趙夫人的名下吧。”
細青一聽,氣的惱羞成怒:“小姐,她這分明就是得寸進尺!憑什麼要你給她買衣服?哪有這樣的道理?”
雲織臉色平靜:“估計沒有趙綏給她撐腰,她怎麼這樣放肆?”
翩翩的兩個丫鬟正好聽見了她們主僕二人的對話,走過來對雲織道:“還真就被趙夫人說對了,其實趙爺說了,以後我們姑娘要是買衣服只管來趙夫人的雲錦繡莊,而且趙爺也相信,趙夫人還會很大方的不收錢。”
另一個丫鬟得意的道:“夫人倒是想收錢,只是要是我們把你是雲錦繡莊幕後老闆的事情捅出去,不知道外人怎麼看你?所以了,夫人唯一做的就是要討好我們的姑娘!”
細青指着這兩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真想一拳打過去。
雲織阻止了細青,眼眸冷冽:“告訴你家姑娘,要是想買衣服卻又沒帶銀子,只管記在你們趙爺的名下。”
翩翩聽了之後,櫻紅的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甘青得了雲織的指示自然是不會將翩翩花費的那些賬目記在雲織的名下。
她暗地裡經商開繡莊除了岑秀,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翩翩會那麼清楚?
對了,還有趙綏。
上次聽杜決說,趙綏以岑秀的名義出高價訂購她的繡畫。想到這,雲織對趙綏更加的介懷。
回到承恩公府已經是傍晚,雲織將那花好月圓琉璃彩依舊擺回原來的位置,又服用了華清風給她開的藥方。
她準備開始自己的漫長體弱多病的生涯。
她必須要離開趙家。
“雲織,你去哪裡了?”
身後傳來趙綏輕柔的質問。
她脊背一涼,將喝下去的藥全部都嗆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