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雲織來看望一次魏仲,魏仲的病情突然好了。
魏融和妻子魏洪氏欣慰不已。
國公爺魏元景也開始綢繆着和郭家的婚事。
然而,魏仲雖然好了,可是卻三天兩頭的不着家,問魏喬,魏喬也不知道哥哥去了哪裡。
於是魏元景便派人暗中跟蹤着魏仲,卻發現他每天都去郊外的白雲觀。
魏元景決定把魏仲和郭書婷的婚事定下來。成了家,有了妻子,他纔不會時常混在外面。魏元景想到這,當下準備了豐厚聘禮,準備去郭家。
魏仲卻全然不知情,他最近因爲雲織和胡青袂的事情,痛苦不堪,雖然人比之前堅強些許,可心病仍然殘留在身子裡。他因爲想要儘快忘掉雲織,每天都會去白雲觀聽重陽子講道。那樣,他心底的壓抑就會減少。本來他是這樣認爲的,可是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又將他重擊了一下。
皇帝已經把雲織許配給了趙綏!
這是魏喬進宮陪太后的時候,宮裡的小太監告訴她的。
“……哥哥,你是不知道,其實趙綏和雲織姐姐早已經互生情愫了,難怪趙綏說什麼都不尚永陽公主呢。”
魏仲氣的跳腳:“我不信!雲織和胡青袂定親是實屬無奈,她是喜歡我的,怎麼可能和趙綏!那趙綏可是比她大好些歲數!他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上次他還好心的替他給雲織傳信,卻原來都是假裝的。
趙綏那個放.蕩不堪的僞君子,雲織怎麼可能喜歡他!
可是不管雲織喜不喜歡趙綏,他們下個月成婚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魏仲狠狠的咬牙,俊朗的面孔扭蹙成了一團,一甩袍袖,奪門而出。
“哎?哥哥你要去哪裡?”魏喬在身後叫着,她還準備把他和魏書婷的婚事說出來呢。
此時的寶青齋,胡青袂莫名其妙的接了一道皇帝賜婚的聖旨。
賜婚的對象是專門給皇家提供花木栽植的皇商呂仲文之女,呂碧蓮。
胡青袂頓時如遭雷擊一樣,震了半晌都不知道接聖旨了。
胡夫人也是一臉的詫異。
胡青袂無奈而痛苦,若是敢抗旨,那就是要下大獄的,他不得不遵循。
“怎麼會這樣?皇上怎麼還插手平民的家事了?”胡夫人早已經認準了雲織是她的準兒媳,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胡青袂冷冷一笑:“哼,定是她想和那魏世子和好如初,所以才把我一腳踢開。”
那個她,自然是指雲織。
胡夫人一聽,抹着眼淚:“看來是我們一廂情願了。”
寶青齋的夥計個個都垂着腦袋,低頭不語。
“哎,陸家小姐可走大運了,終於有個趙大人願意娶她,這回她還不得樂的開花了。”
“是啊,以前都快成爲楚王妃了,可惜楚王嫌棄她是剋星,鬧的京城的世族子弟都不敢上門提親了,我估計那趙綏也不過是看上了她的皮相。”這時,聽見門外有幾個衣服鮮豔的婦人正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就是,不但是去做填房,而且還要忍受趙綏在外面風流快活,哎,想想還真是可憐呢,不過她能嫁出去也算是老天憐憫了。”
另外幾個婦人點頭附和。
“聽說前一陣子不是要招上門女婿嗎?而且還是個商人,估計她心裡也擔心自己嫁不出去,所以纔不得不委身找個沒地位的,現在趙大人肯娶她,又是皇帝金口玉言賜婚,她估計早後悔招什麼上門女婿了。”
“那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是個傻子都懂這個道理呢。”
胡青袂聽到後,心底深深的被刺痛了。
胡夫人一臉的悲哀:“人家是侯府的千金,我們豈能高攀?再說皇帝賜婚的聖旨都下來了,你就認了吧,都怪爲孃的一心撮合你們,還以爲那陸家小姐是個不重名利的……”胡夫人說到這,嘆了一口氣。
胡青袂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母親,準備聘禮,我要去呂家。”
陸府。
陸鶴年和龐夕顏以及吟春看着被上百箱聘禮佔滿的遊廊,震在那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吟春的眼睛裡滿是欣慰,她是打心眼裡替雲織高興。這麼多的聘禮,只怕若是嫁給楚王,也未必能下這麼多。着足以說明趙綏的確是對雲織上了心。
只是外面傳言他風流成性,而且還經常出沒君歸樓……
吟春又有些擔憂了起來。
龐夕顏兩眼發紅,羨慕嫉妒並恨着。她還是鎮江知府的嫡女,可父親卻叫她學着青樓女子去主動勾引陸鶴年,陸鶴年娶他的時候不過是一句話,別說聘禮了了,連納她做平妻都一副難爲情的樣子!
龐夕顏看了看一旁喜憂參半的陸鶴年和吟春,心中冷哼。
還好她給自己作了打算,要不然,指望陸鶴年這個懦弱的,一分銀子也撈不着。
“這趙綏可真是大方,我還從來沒見過下這麼豐厚繁多的聘禮!”陸鶴年捋着鬍鬚笑了笑。
吟春皺起秀眉:“趙大人也的確有誠意,只不過……外面都說他……”
陸鶴年知道她要說什麼,隨即,展開的眉頭也蹙了起來:“我又何嘗不知道,可是這是皇帝賜婚,誰敢抗旨?再說,雲織也老大不小了,自從被楚王退婚後,那些世家子弟根本就沒一個上門提親的,那個胡青袂雖然願意,可畢竟和陸家有懸殊。”他雖然表面上沒有誇讚趙綏,不過,語氣中足以說明他看好這門婚事。
吟春沒有做聲。
龐夕顏陰腔怪調的開了口:“大小姐不是要給侯爺招上門女婿嗎?這下估計招不成了。”
陸鶴年看了看龐夕顏,惱瞪着她:“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龐夕顏撫摸着自己的肚子:“侯爺誤會妾身了,妾身的意思是妾身肚子裡有可能是個男孩,若是那樣,就用不着招上門女婿了,侯爺應該高興纔是啊。”她說完,挑釁般的看着吟春。
吟春神色掩不住的失落。
自從她生了雲裳之後,也沒打算繼續生,加上雲織之前一直想把胡青袂招來家中,這說明,雲織不希望陸家有子嗣。吟春也就沒有打算生第二胎,時常陸鶴年去她房裡都是被她打發走的。
要不是龐夕顏今天說出來,她還真不知道她已經懷孕了。
陸鶴年聽龐夕顏這樣一說,卻沒有高興,只是覺的尷尬,尤其是當着吟春的面。
龐夕顏見陸
鶴年那樣在意吟春,心中更是嫉妒,哎呀的捂着肚子,往陸鶴年身邊靠攏:“侯爺,我好像動了胎氣。”
陸鶴年忙扶着龐夕顏,叫來了一個婆子將她扶進了廂房。
“吟春,雲裳都那麼大了,你不必每天都要哄她睡覺。”陸鶴年滿含期望的看着吟春。
吟春低笑,雲淡風輕。
外面一陣嚷鬧。
打斷了陸鶴年和吟春的思緒。
“發生什麼事了?”陸鶴年問匆匆趕往雲織房間的霍慶豐。
霍慶豐本來是準備通報雲織的,沒想到半路上被陸鶴年堵住了。
“回侯爺,魏家世子爺想要見大小姐。”霍慶豐正憂鬱怎麼回答陸鶴年的時候,身後的薛有諒趕了過來道出了實情。
陸鶴年眉頭一皺,想也沒想便道:“就說大小姐不見任何人。”魏仲本來就對雲織有意思,若是見面,豈不要引人非議嗎!
薛有諒應聲而去,將魏仲打發了走。
雲織一針一針的繡着花樣,表面上鎮定自如。跟前兩天的唉聲嘆氣簡直判若兩人。
或許是小姐看開了吧?皇上賜婚誰敢抗旨?除了看開還能做什麼?
秋畫和細青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想着。
“小姐,魏世子來了……”霍慶豐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連說話都小聲小氣的。
雲織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繡花針:“就說我不見。”
見了又如何?糾糾纏纏的總是那些兒女情長。她雖然在心底深處對魏仲有那麼點好感,可是還是覺得厭惡和膩味。
霍慶豐一臉的憂慮跟焦急:“小姐,魏世子胳膊受傷了,他非要見你一面不可,起先他硬要闖進來,可是侯爺叫薛有諒他們將他攔住了,他不甘心,又跑去後門,幸而被我發現,若小姐在不出去見他,說不定他又要闖進來了。”
雲織眼睛裡隱過一絲擔憂。
他怎麼會受傷呢?
在後門的竹園內,魏仲左頰被蹭破了皮,露出了一片紅腫,而胳膊上也有幾處傷痕。衣衫凌亂的站在雲織的對面,看見雲織出現,一雙漆黯的眼睛頓時放飛着光彩。
“織織,你終於肯見我了,織織,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帶你離開京城,我們隱姓埋名,過着鄉野日子,那樣比這自在多了。”魏仲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樣,捏着雲織的肩頭,眼睛裡滿是憧憬。
雲織輕輕掙開他,關切的問:“你的臉怎麼了?”
魏仲鼻翼哼的一聲,雙瞳騰起一股怒火。
“那個趙綏簡直就是個齷蹉不堪的小人!”原來魏仲直接去找他,問及他和雲織的事情,沒想到卻看見他去了君歸樓。魏仲便跟了過去,發現他和君歸樓裡面的女子甚是親密,那女子挽着他的手直接進了二樓的廂房。
魏仲越想越替雲織打抱不平,便怒氣衝衝的衝進去和趙綏理論。
“哪知,趙綏不但不聽,反而還出手打了我!”魏仲說完,摸了摸帶傷的嘴角,痛的直吸嘴。
雲織無奈的看着他,心起一絲感動,遞過絲帕:“趕緊擦擦吧,嘴角都流血了。”
魏仲接過繡帕,將雲織那雙修長白皙的手兒一併攬在掌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