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書面色冷淡的道:“哦?年老先生可保證年冬濤這次是真的長了記性,以後絕對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
年老爺子覷了夏荷一眼,心痛的看了看仍在地上痛嚎不止的年冬濤,沉聲道:“剛纔我教訓冬濤的時候,三小姐當前,想來也看出我下手可是一點都不含糊。若是不出意外,冬濤的腿現在已經是被打斷了。三小姐以爲,這樣的教訓還不夠讓一個人記住的嗎?”
依書微微頷首,琢磨着這件事給年冬濤帶來的教訓也差不多了。再者夏荷跟年無蒙待會兒就會搬到林宅裡去住,也不用擔心年冬濤的報復。
“嗯,我相信年老爺子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我不希望在我離開之後,還會有人去找夏荷跟年無蒙的麻煩。我想你也知道,就算是我離開了京師,我一樣能曉得京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依書面無表情的囑咐道。
年老爺子緊咬牙關,他活了這麼大的年紀,還真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只是秦三小姐的身份擺在那裡,哪裡是他開罪的起的?
年老爺子垂首抱拳道:“還請二少夫人放心,我以後一定會看顧好冬濤,無蒙跟夏荷那邊我也會多多照顧,一定讓二少夫人放心。”
依書擺了擺手,“夏荷他們倆口子就不用你們照顧了,回頭我就會讓夏荷跟年無蒙搬到林宅裡去住,自會有照應他們的人,這個你不用擔心。”
年老爺子點頭,“既然二少夫人對無蒙跟夏荷的將來已經有所安排,那便是最好的了。”
事情既已解決,依書也不想在年家多待,徑直站起了身,道:“行了,我也曉得年老爺子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我這便就走了。”她又覷了癱躺在地上的年冬濤一眼,道:“年公子可能傷的不輕,老爺子趕緊幫他找一個大夫來看看,莫要留下什麼病症纔是。”
年老爺子硬着頭皮道:“多謝二少夫人提醒,就算是受點苦,那也是冬濤他自取的,與人無尤。”
依書也不再多話,朝夏荷微微頷首,徑直領着一幫人出了去。
年老爺子滯後,吩咐家裡的丫鬟夥計趕緊將少爺擡回房裡,速度將大夫叫來給少爺診治一番。極快的安排好年冬濤,年老爺子才趕忙隨在了依書的身後。
客客氣氣的將依書送走以後,年老爺子冷着一張臉進了年冬濤的寢房。
此時年冬濤面無人色的躺在牀上,雙眼緊閉,嘴脣也是一片煞白,身旁正站着一位大夫,正在幫他處理腿上的傷勢。
年冬濤一向最爲怕痛,此時大夫在幫他處理傷口,本就是一件極痛的事情,可是他卻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年老爺子心疼的不行,皺着眉頭,問那大夫道:“傷勢如何了?”
大夫眉頭微擰,道:“腿骨斷了,我已經幫他接好。他現在年輕,身體底子一向又是不錯,只要好好休養,應是無礙。”
聽到大夫的這句話,年老爺子不由鬆了口氣,連聲道:“那就好,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年母垂淚立於一旁,哽咽着聲音譴責道:“老爺,濤兒也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就下得去這麼重的手?若是濤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如何活得下去?嗚嗚……”
年老爺子臉一黑,怒哼了一聲,“都是你養的好兒子,融親王府跟年家是什麼樣身份的人家?是我們這樣的小家小戶開罪的起的?冬濤他瞎了眼,連自家堂兄弟都騙,也活該被教訓。”
年母聽出年老爺子是真的生了氣,頓時作聲不得。
卻說依書等人出了年家,夏荷微有些擔心的道:“小姐,年冬濤不會是真的斷腿了吧?”
依書淡然一笑,安撫般的拍了拍她的手,道:“誰知道呢?就應該斷了腿纔對,也好給他長個記性。且先不談他在這京中是什麼身份,光是他欺辱自家堂兄弟這等惡名,就該被狠狠的教訓。”
夏荷一嘆,“我倒不是不捨他被教訓,只是叔叔嬸嬸一向對我跟無蒙也是多有照顧,故而不忍心他們這麼大年紀了,還爲年冬濤那等人這般操心。唉……”
依書一笑,“我就知你會這般想,但年冬濤是他們的孩兒,若是他們從小不慣着他,將他教育好,又怎麼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既然是他們這些做爹孃的沒有將自家孩子教育好,那麼現在就應該承擔的起某些後果。若是年冬濤因着這回的事情,長了記性,以後也學好了,豈不是於年家更好?”
夏荷一琢磨,可不是也是那麼回事兒?
年冬濤一向是冥頑不靈,使得他爹孃真真是操碎了心。但這次可是不比以往,若是能真個的讓他長個記性,倒也是好事一件。
還有兩日便要回西州,依書琢磨着還是儘快讓夏荷跟年無蒙搬去林府,以免等他們走了以後,再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從年冬濤家出來以後,依書直接讓馬車行去了年無蒙跟夏荷住的地方。其實離年冬濤家倒也不算是太遠。
這是依書第一次親眼看到夏荷住的地方,一間小四合院,收拾的倒也是乾淨整潔,只是看得出來家裡經濟條件不行,院子裡並沒有什麼擺件。
一行人剛進了院子,就有一老婦從屋中迎了出來。
老婦許是年紀大了,一時並未看到站在依書身側的夏荷,只瞅着這麼一大幫子人忽然來家裡,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便連忙問道:“敢問各位來這裡是爲了?”
夏荷朝依書看了一眼,待得依書點頭以後,方纔疾步走至老婦身側,攙着她的胳膊,道:“娘,是三小姐來了。”
老婦眉頭一皺,一時沒有想的起來三小姐是誰,不由狐疑的望着夏荷,“三小姐誰啊?你早上上哪兒去了?無蒙正找你呢。”
聽這二人的對話,依書琢磨着,面前的這位老婦應該就是年無蒙的孃親了。
夏荷面有尷尬之色,生怕依書怪罪老婦,忙湊至老婦耳旁,低聲解釋了一番。
老婦這才明白麪前所站之人的身份,頓時一嚇,慌張的道:“老婆子有眼無珠,還請三小姐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