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不想下來。”韓放低低的聲音在她耳邊迴響,“我要了你,再去求父皇指婚,可好?”
“……不要。”楚月牙的聲音幾乎帶了絲哽咽,雙目澀得厲害,“走開。”
韓放微微擡起頭來,看了看楚月牙的臉,深深的凝視着那雙通紅的兔子眼,半晌,輕聲問道:“你覺得委屈,還是受辱?”
委屈,受辱?楚月牙大腦動了動,然後閉上了眼睛,答道:“我害怕。”
“你……去別地兒睡吧。”楚月牙身上一鬆,頓時手腳的力氣又回來了一些,試探着推了推貼自己那麼緊的韓放,“若是別人瞧見,如何是好。”
“本王乏了,要睡了。”韓放已經閉上眼睛,當真如同準備安詳入睡的模樣,只不過,楚月牙推他一毫,他便更貼近一釐。
“男女授受不親。”楚月牙就是紙老虎,見韓放不像剛纔那般,膽兒又回來了一些,更用勁兒的推了推側躺在身邊的韓放,“我不信月妍也是和你這般睡的。”
“別動。”
“我就動,貼這麼緊,你不熱我還熱呢。”
“讓、你、別、動。”韓放一字一頓的道,眼睛卻是沒有睜開,雙手將又開始如同小野貓一般掙扎的她給箍得更緊,一隻腳一擡便擱在楚月牙的肚子上,將她雙腿也給壓制住,“再動你收不了場。”
楚月牙立時不敢動了,那腿壓在自己的肚子上,韓放某處的興奮表現便能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不比剛纔少絲毫,這“收不了場”四個字的意思,她懂,她一動,肯定會蹭着某處,火便越大,要燒着自己的。
不行,這樣躺着就算她不動也會出問題的,說不定韓放就會等着她睡着了,然後直接將她吃個一乾二淨,可是現在若動武的話,大約就如剛纔那般,直接被拿下;逃走,她的腳負傷,想逃也很困難……
既武的不行,那便來文的吧,楚月牙迅速做了判斷。
“那個,王爺,你睡不着吧。”楚月牙小聲道,帶點小諂媚,“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解解悶?”
“嗯,你講。”韓放依舊閉着眼睛。
“這是一個恐怖故事,名字叫做咒怨。”楚月牙狠了狠心腸,將自己所看過的覺得最恐怖的東西搬了出來,“在一個土地極小的神奇國度,其上,常常有層出不窮的恐怖事件,最爲著名的一件,便是有一幢屋子……”
楚月牙竭盡所能的渲染着恐怖的氣氛,調整韓放當前的荷爾蒙分泌情況,自己都覺得氣氛陰冷,有些『毛』骨悚然的。但、是……
“噗,呵……”韓放突然低聲笑了,而且就在楚月牙講到最關鍵的時候,笑得十分開心,像是楚月牙講的天大的笑話一般。
“我講的是恐怖故事,請你尊重我好不好?”楚月牙咬牙切齒的道,“就算你覺得不恐怖,也不能這麼開心的笑,傷自尊的!”
“你……”楚月牙猛然側過臉,拿眼神飛刀子去剜韓放——她只能動眼,身體被某人抱得死死的,“也就是你根本沒聽我講話。”
“不是,本王聽了。”韓放解釋道,臉上有一個很淺的笑容,“聽着你軟軟的聲音就在耳畔,心中很舒服,思緒便飄到和你在一起的事情上去了。”
“你這是……”吃着碗裡瞧着鍋裡?不對,楚月牙一時還真找不到詞,是抱着她還需要想她嗎,噫,這話說出來太曖昧,“你這是有病。”
一句精闢的“有病”就能概括了,楚月牙很佩服自己的急智。
“你纔有病呢,能被本王這樣身份地位的人看上,還又抱又背的,換做其他人,都要去祖墳上燒高香了。”韓放翻了個白眼,很狂的道,“你還不樂意,還要反抗要逃避,不是你有病是誰有病?”
“誰有你有病啊,不僅有病,還喜歡被虐待。”楚月牙哼一聲,“受虐狂。”
“誰喜歡被虐待!”韓放瞪起那雙好看的眼睛。
“追在後面要嫁你的人多了去了,你看不上人家,我避你,你就很賤的纏上來;跟你好言好語說話的遍地都是,你愛理不理,我罵你吵你,你就很精神很話多的和我對吵。”楚月牙道,“你說你真的就這麼……喜歡我?”
“本王說過‘我喜歡你’四個字嗎?別自作多情了。”韓放矢口否認,想了想又道,“不過本王就喜歡和你吵,因爲別人都不敢和本王吵。”
“呃……”楚月牙有種被打敗的感覺,原來他只是找不到對手吵而已,“不喜歡我,你就放開我吧,我也不喜歡被你抱。”
“別動,都說了別動。”韓放使勁兒箍了箍又開始蠢蠢欲動的楚月牙,“現在好多了,可以睡覺了。”
楚月牙明白他那個“好多了”的意思,嗯,大家都該明白。
一夜無夢,楚月牙揣着一顆原本緊張不安的心,卻在後半夜睡得極爲香甜。
“夢雪,昨夜王爺帶回來的那個女孩一直都在裡頭?”清晨,天剛矇矇亮,管家阿語便在韓放的前院徘徊,詢問兩個端着面盆拿着托盤立在門口俏生生的丫頭,一個叫夢雪,一個叫夢霜。
“是。”被喚作夢雪的丫頭點點頭,“昨晚王爺趕走了太醫之後,便和那位小姐一直在屋中沒有出來過。”
“知道此事的人多不多?”阿語表情嚴肅的問道。
“不多。”夢雪身邊的夢霜回答道,“昨晚王爺幾乎是兩更天才回來,也沒有驚動他人,差了您去傳太醫之後,又讓奴婢兩人去準備了洗漱的東西和一套女子衣服。”
“我希望,此事不要傳出去。”阿語淡淡的道,又掃過兩人手中的東西,看了看兩人浮腫的雙眼“昨晚讓你們準備的,怎沒拿進去?”
“昨晚奴婢準備好了之後,來到房門前,卻聽到裡面一直在……爭吵。”夢雪輕聲道,望了望房門,“似乎……王爺在強『逼』那女孩做什麼事情。”
“什麼事情?”阿語的臉『色』立刻緊了起來。
“奴婢不知。”夢雪恭敬的回答道,“聽着屋內一直在爭吵、說話,奴婢不敢進入,便一直在門口候着。”
“你們兩人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阿語表情嚴肅的問道,顯然這兩個丫頭不敢進去,是怕打斷了王爺的“好事”,而後沒有聲音也不敢進去,是怕看到不該看的。
“沒有。”夢霜搖搖頭道,“爭吵之聲歇了之後,便是那女孩子一直在說話,再後來又吵了起來,然後纔沒聲了,似乎是睡了。奴婢便一直在門口候着了。”
“沒有?”阿語的臉『色』變幻莫測。
“阿語,一大早在門口說什麼?”正在這是,韓放推門而出,精神抖擻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才起牀,看了那丫頭兩眼,“你兩等了一夜?把東西放在屋中,換夢桐和夢梅來。”
“是。”兩丫頭進屋放東西,地上扔了件王爺昨日穿出去的衣服,好奇的看了眼牀,紗幔後一個若隱若現的女孩躺在牀上睡得正香,被子蓋到胸口,雪白的脖子和手臂『裸』『露』在外面,被子之上未着片縷。
王爺的初夜難道交給這個女孩了,兩個丫頭對視一眼,眼中滿是失落和惋惜,她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王爺呀……
“阿語,這麼早過來幹什麼?”兩個丫頭走了之後,韓放開口問道,“本王不是交代你傳了太醫之後,順便去查那件事情麼?”
“查過了,如王爺所料。不過眼下這件事情不是關鍵,關鍵是……”阿語答道,“王爺,你和楚四小姐……”
“怎麼,本王要個女人,值得你這麼大驚小怪嗎?”韓放挑了挑眉『毛』道,“本王的幾個皇兄十四五歲的時候,已經立妃了。”
“不是,看着王爺從小孩長大到現在,王爺能開竅,我很欣慰。”阿語趕緊道,“我是想說,如果王爺真的對楚四小姐有意思,且已經和她……是不是該告訴皇后娘娘一聲?好歹楚四小姐也是楚相的女兒,此事要給個交代的。”
“本王自有分寸。”韓放嘟噥了一聲,若是真把她拿下也就好了,可她不願意,他不想強迫她,“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韓放看着他退下,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懶腰,帶着抹笑容,低聲自語道:“原來,抱個女子睡覺,這般辛苦,幾乎不能入眠。”
進了屋中,掀開紗幔,在牀邊坐下,靜靜的端詳着睡得香噴噴的楚月牙,彎彎的眉,長長的睫『毛』,白嫩的小臉,微張開一條縫的紅脣,頭髮『亂』糟糟的,不成樣子,有幾縷黏在臉頰上。
雙手老是不聽話,又在被子外面,韓放的目光向下,落在了楚月牙的手臂上,想拉被子給她蓋好,卻被後者緊緊壓着,拉不了,卻瞄到了那截白生生的脖子,小巧精緻的鎖骨,再往下……
有點熱,韓放努力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手在空中頓了頓,然後將她臉上幾縷險些落入口中的頭髮拂開。
“放哥哥,夢霜說你已經起來了。”正在此時,一個輕快的聲音響起,“月妍給你帶來了迎八方的水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