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五日便過。
這日,楚月妍未到已時,便來楚月牙的幽院門口候着了,楚月牙提着兩個包袱從院門口一看到楚月妍來,便溜出了門口,動作麻利的上了楚月妍的軟轎。
“去賞荷池。”楚月妍吩咐道,然後親熱的挽起了楚月牙的手,壓着聲音道,“四姐,你有沒帶……”
“帶了,熱乎着呢。”楚月牙打開其中一個包袱,裡面赫然是一個方形食盒,“這可是我親手做的呢。”
要想討好太太,先要有機會能見着太太,着手點便是楚月妍,守在幽院門口的侍衛知楚月牙每日上午要去梨蘭苑,而都是五小姐親自接送的,她能光明正大的出入機會就在楚月妍。
對於一個剛剛十歲的女孩,楚月牙要讓她喜歡上自己,並不難,獨特的小玩意兒,好吃的東西,加上繪聲繪『色』的故事,三件利器,讓她五天之類贏得了楚月妍的黏糊。
楚月妍『性』子本就活潑,而楚府這深宅大院的,要找一個能理解她活潑的人其實很難,大家看着她可愛是可愛,可是能像楚月牙這樣投其所好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的。
楚月牙很滿意,那晚準備的道具都用上了,如果有漂亮的衣服首飾,估計會更成功一些,不過她沒有那多錢。
“真沒想到下人吃的玉米,竟然可以這般好吃。”楚月妍打開了食盒,一股香氣頓時瀰漫着整個轎子,“幸好有四姐,不然這般美味都被我白白錯失了,都不知該怎麼謝四姐呢。”
楚月妍居然出奇的喜歡吃蟹黃玉米,在這個時代,玉米是粗鄙之人才吃的東西,她本就沒吃過,至於螃蟹,楚月牙敢拍着胸脯說,自己是這個時代中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她清楚的記得那晚找人幫忙去田邊抓蟹的時候,那些人震驚的表情。
兩樣加在一起,效果是驚豔的,特別是對於一個十來歲,對食物沒什麼抵抗力的孩子來說。
“你不是答應偷偷帶我去賞荷池了嗎。”楚月牙笑着道,第一次、二次可以免費,後面的,都是要有代價的。
“四姐最好了,四姐什麼時候教教我做。”楚月妍甜甜的道,目光閃閃的盯着食盒,卻沒有伸手,而是蓋上了蓋子,把食盒放入軟轎中設置的一個暗格內收好,“對了,四姐你上回給我的那個奇妙盒子,我拿去給三姐開,她被嚇壞了呢,臉『色』蒼白,哈。”
“人之初,『性』本惡呀。”楚月牙玩笑道,那盒子就是一打開會突然彈出一個小丑頭的那種,也是那日她出去拜託一個手藝極好的工匠給做的,“三姐那麼善良,你要捉弄也要給二姐呀。”
“這倒也是,二姐真該被捉弄捉弄。”楚月妍聳聳鼻子道,兩人幾日前就已經在這軟轎中達成了共識——二姐太霸道了,一點也不愛幼。
“是啊,上回二姐還摔了我一個冰裂壺呢,是我娘留下的。”順着楚月妍的話,楚月牙立刻憤憤的道,“本來是要給太太的,聽說她老人家在喝玄葉茶,最適合用冰裂壺來泡開了。”
“可是都摔了,不然給太太,她老人家一定很高興的。”
“幸好,我還有一個。”楚月牙打開另外一個包袱,拿出裡面一個錦盒,“我娘留的是一對,可惜沒有機會把這個給太太。”
楚月妍轉了轉眼珠沒有說話,她人雖小,但卻是楚府這種爭寵情況十分猛烈的地方中的佼佼者,楚月牙的意思,她懂的,不過,她不願意沾進去,平日玩玩可以,可是涉及到長輩的,她就沒那麼容易幹了。
“月妍,要不你……乾脆帶我去見太太吧。”楚月牙也不隱瞞,對方既然已經知道她的意圖,欲蓋彌彰只會招人反感,“我想把這冰裂壺獻給太太。”
“這個……”楚月妍一臉爲難的道,“爹可是說了要禁閉你,我偷偷帶你逛賞荷池已經是違背爹的命令了,若是去見太太,我們兩都會被責罰的。”
“月妍,你看,我們是爲了去獻茶壺給太太,是一番孝心,爹最是孝順,豈會責怪。”楚月牙循循善誘的道,“再說,太太宅心仁厚,哪裡會因爲這點小事責罰我們,我能每日出梨蘭苑練舞的事情,不也是大姐去求太太,太太應允的嗎?”
“這倒也是。”楚月妍點點頭,“不過……”
“其實我是想求太太再多給我那麼一點點的自由的。”楚月牙正『色』道,將楚月妍想到的講出,絕對隱瞞什麼,“到時候太太若心情好的話,我就提一提,說不定太太就允許了,我們兩一起玩也不必偷偷『摸』『摸』的了。”
終於,在楚月牙的軟磨硬泡之下,加之前幾日打下的友情基礎,楚月妍才勉勉強強的從賞荷池便掉了頭,去往太太的念慈院。
大夫人也在,這一點倒是楚月牙和楚月妍都沒有想到的。太太是個慈眉善目好說話的,大夫人卻是冷麪鐵門類的,兩人在院中說着什麼,大夫人一臉憋悶的表情,太太靠在貴妃榻上,倒是笑眯眯的在安撫她。
“太太,大夫人安好。”楚月妍大老遠就喚道,將挽着楚月牙的手抽出來,蹦向了太太,“月妍來看你們了。”
嘖,得寵的主兒果然不是什麼純良的,看這架勢,恨不得立刻於她撇開關係呢。
“太太、大夫人安好。”楚月牙也快走兩步過去,乖乖的問安行禮。
“楚月牙,你怎麼來了?”大夫人眉頭一皺,連名帶姓的叫了楚月牙一聲——在這裡,直呼姓名是比說“滾”還要重的話,她厲聲道,“你該是被禁閉在幽院的,怎敢『亂』走?”
她沒有招惹她呀?楚月牙委屈的想,這不話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句,這大夫人就立刻責問上了,看來她的計劃要泡湯了。
“玉舒。”太太喚了一聲大夫人的閨名,帶着安撫的語氣,“真是背後不能說人,一說就到。”
“太太和大夫人是在說月妍嗎?”楚月妍已經跪在了太太躺着的貴妃榻前,殷勤的給她捏退,仰着笑臉問道。
“在和玉舒討論佛法呢。”太太笑着應道。
“佛法啊,前幾日月妍也聽了一個佛法故事,是四姐講給我聽的呢。”楚月妍立刻道,楚月牙若被大夫人責難,她這個帶路的也沒什麼好果子吃,所以能爲楚月牙轉移一下,她還是會做的,“太太要不要四姐也講給您聽聽?”
“哦?四丫頭還會講故事了?”太太笑着道,“那便說來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