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獨眼大盜已經是在最後的路段之上,一路水路,倒是比陸路要快些,就在對獨眼大盜建議了轉移目標之後,他真的沒有再來找過她麻煩了,而是把目標放在了楚月牙說的那個少年身上了。
次日,便到了碧霞城,楚月牙一身輕鬆下船去了,接下來,就要開始想辦法,看看如何才能找到陸泠,如何從她手中拿到解『藥』,強取有機會嗎?
肯定不成,強取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楚月牙很清楚,陸泠在這麼好幾次搜尋韓放的過程中,肯定已經召集了不少厲害人物了,身邊怎麼會也是高手雲集的狀況,要想強取,肯定沒有任何機會的。
那麼,大約只能走另外一條路線了,那就是友好的和她建立關係,那麼如何才能入她的眼,和她接觸上,這又是一個問題了。
時隔兩年,楚月牙正好又在發育期,女大十八變,大約陸泠要認出她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她又會一點易容的皮『毛』,現在扮成了個清秀的少年,連龍爺的追捕都躲過了,在加上在陸泠心中,還是一位自己死了多一些吧,否則也不會忍受了兩年肚子痛,都沒有來找她。
甚好,就以這少年的樣子去,身形容貌上勉強可以過關,又不會顯得易容過頭,太刻意了。
只是,她該去那擂臺上,也參加擂臺賽嗎?
不成,且不說她會不會遇上極爲強勁的對手,但是她這身形,就不適合讓自己的武功看起來太高強,狄夜說過,她的功夫,對付三教九流沒問題,可是要對付高手的話,就用輕功逃命吧。
看來,要和陸泠勾兌上,還得想一些別的法子,不管怎麼說,還是現在碧霞城中打聽一下消息吧。
這碼頭就在碧霞城中,也省了進城的麻煩。這碧霞城十分大而繁茂,單是碼頭的貿易往來,就讓楚月牙看得眼花繚『亂』,商船佔了大部分,封好貨物的木板箱子,到處都堆着是,搬運的人喊着號子,卸載或者裝船貨物,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這碧霞城乃是邊界處最大的城之一,集中了鄭樑兩國一南一北物資和特產,是一大貨物交流集散的地方,不折不扣商業大城一個。
一路眼界走過去,這裡的東西和之前經歷的城市相比,更豐富,有更多楚月牙都沒有見過的玩意兒,那店小二說得很多,驢打滾和酸辣粉之類的南轅北轍的小吃,都在這裡出現了,那些精美的具有各地特『色』的工藝品,店鋪中小攤上,擺得琳琅滿目,叫人應接不暇。
碧霞城,果然是個好地方,那麼陸泠會在碧霞城的哪兒呢?她既然要製造和她建立關係的機會,當然離陸泠越近越好。
“兩個饅頭。”楚月牙離開了碼頭,走上了街道,隨便挑了一家包子鋪,買了兩個饅頭,充飢先。
“熱騰騰的饅頭,小哥你拿好了,小心燙着。”那大伯熱情的包好了饅頭,遞給楚月牙,“三文錢。”
“這位大伯,請問一下,這城中食宿最貴的地方是哪兒呢?”楚月牙給了三文錢給那大伯,用隨意的口吻問道,“我第一次來這兒,想四處見識見識呢,還望大伯指點一下。”
“食宿最貴的地方麼,自然是在的城東那邊了,那些大商賈或者有權勢的達官貴人來這碧霞城,都是住那個地方的。”大伯立刻應道,這會兒也沒有別的客人要招待,和楚月牙多說幾句無妨。
“城東啊……”楚月牙點點頭,接着又一臉神往的問道,“聽說陸泠公主也在那邊是嗎?也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呢,好像一睹公主的風采,看看她到底有多漂亮。”
“你還是別和陸泠公主距離太近的好。”那大伯壓低了聲音,小聲提醒道,“我看着你也是一個少年,纔好心跟你說的,那陸泠公主身邊的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我親眼見到一個想要看陸泠公主的紈絝子弟——還是在這碧霞城中頗爲有名的,直接被殺了。”
“謝謝大叔提醒。”楚月牙臉上沒有『露』出什麼表情,依舊是笑眯眯的道,不過心中卻是狠狠的一沉,果然,一般人是很難接近陸泠身邊的,她到底該如何才能做到呢。
“美麗的女子多的是呢,不要爲了一時的衝動枉送了自己的『性』命啊。”那大伯再次道,“而且,現在城東那邊被那陸泠公主弄來搞什麼擂臺賽,要比試出前幾名,然後在她身邊做近身侍衛,用大把大把的銀票養起來呢。”
“真的有擂臺賽啊?”楚月牙做出很感興趣的樣子——實際上也是很感興趣的,“幾日之後,如何參加呢?誰都可以的嗎?”
“三日後,並非誰都可以參加,而是之前陸泠公主招募的那些準備和她一起去尋找泰王殿下的,現在泰王殿下已經回來了嘛,所以她只能改一改了。”大伯解釋道,接着上上下下的看着楚月牙,“你這弱弱的身子骨,……嘖,還是別去了。”
不錯,作爲男孩子的話,楚月牙的身子骨確實是弱了一些,她掏出了一點兒的碎銀,硬塞給了這熱情的大伯,算作是謝意。
別過大伯,楚月牙一邊啃着熱騰騰的饅頭,一邊朝前城東而去,也沒有僱傭馬車什麼的,權當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如何,反正既然來了這裡,她就不急了,還有三日呢,她可以好好想想,如何對付陸泠比較好。
不過想來的話,陸泠下一步就會去信陽都找韓放了吧,只可惜,現在的泰王殿下是假的韓放,真的韓放已經成了“鬼見愁”了,若是陸泠看到韓放現在的樣子還會喜歡他嗎……
也不知韓放現在如何了,算算時間,應該早就到了信陽都了吧,一路上沒聽說信陽都有什麼關於泰王殿下的消息傳出來,最多就是說泰王殿下突然轉了『性』子,變得勤奮好學上進了而已。
沒有消息,不知是好是壞,一想到韓放現在以身犯險,她就覺得心驚肉跳,也不知她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心中有些沉沉的,將這個念頭趕走了,他說了,要相信他,要見證他的成長,她不應該老想着他如何如何出事,他一定搞得定,他又不笨又不呆又不傻,現在肯定是在運籌帷幄之中。
如此想着,楚月牙倒也安心了一下,緊緊皺着的眉頭也就舒展開了,嗯,他一定沒事。剛巧路過一個巷子口,卻突然一個人影晃出,一隻強而有力的手,在楚月牙心緒凌『亂』的時候,直接將她拉入了巷子。
“誰,放開!”楚月牙喝道。
“你爲什麼要害我……”這是對方的開場白,聲音很虛弱,好似隨時都可能熄火一般,帶着顫音,很痛苦的語調,“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讓那獨眼大盜來找我的麻煩?”
楚月牙這纔看清楚,原來將她拉入這巷子的人,就是之前在船上老師以“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語氣來拉攏他的那個少年,後來她建議了那獨眼大盜將注意力放在這少年的身上去的。
沒想到下船一小會兒,那獨眼海盜就得逞了,還真是動作迅速啊。
這也是楚月牙第一次拿正眼看這少年,長相勉強可以算得上是俊朗,各自比自己高了半個頭,這讓楚月牙放心了不少,狄夜比她高了一個頭呢,身上穿的料子的質量很好,也像是離家出走的任『性』少年。
不過他現在的狀態不太好,身上的衣服血跡斑斑的,而手臂上還有一道很長很深的傷口,還沒有癒合,正在滴血,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靠在牆上,但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卻死死的拉着楚月牙不肯放手。
“放手!”楚月牙呵道。
“放手?”那少年瞪着一雙好看的鳳眼,“你做了這樣的事情,害得我身無分文,還受了傷,你就不爲你做的事情負責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楚月牙有些心虛的爭辯道。
“沒有?哼!”那少年冷哼了一聲,“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爲。我聽到那人說的,原本看上的是你,說你比我更細皮嫩肉一些的。”
楚月牙有些慚愧,現在這個少年的情況,還真的是她造成的,不過,楚月牙眼睛一瞪:“誰讓你之前那麼靠近我,不懷好意的樣子。而且當時我只是隨便說說,誰曉得對方就真的看上了你了?”
“我接近你,原本以爲你和我是一樣的離家出走的。”那少年憤怒的道,說話都帶着嘶嘶的聲音,“我一番好意,你卻如此,若是讓我爹知道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動不動就提爹,這正是富家子弟最喜歡的表現了,好歹楚月牙在信陽都的富***勢的圈子裡面呆過,這這少年的疑慮又少了幾分。
“你既然離家出走,爲何還要動不動就提到自己家。”楚月牙微微一笑,“我還以爲離家出走的都是不願意靠着家裡頭的人呢,莫非你是因爲家人對你不好才離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