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孃的月事幹淨後,便恢復了以前每日都要出門溜達一圈的習慣。至於五王爺依舊沒給陸瑾娘半點好臉色看,或者說,五王爺根本是拒絕看到陸瑾娘。搞得那新來的兩個漿洗娘子猜測不已,莫非陸瑾娘失寵了?可是王爺怎麼還能容許陸瑾娘住在這裡?還巴巴的跑去問荔枝和櫻桃,荔枝和櫻桃氣得要死,將漿洗娘子狠狠的罵了一頓,這纔算出了氣。
陸瑾娘雙手放在袖筒中,袖筒很暖和,只是臉上沒有遮蓋的,在這屋外,吹着寒風,還是挺冷的。陸瑾娘剛喝了熱茶,又吃了點心,這會在院子裡走動就當是消食了。
五王爺透過窗戶頻頻看向陸瑾娘,陸瑾孃的臉色沒剛來的時候那麼好了,不過還算白嫩。神情很平靜,無悲無喜,就是面容過於嚴肅了點。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心事。五王爺笑了笑,端起酒杯飲酒,陸瑾娘可是後悔了?當五王爺得知陸瑾娘竟然用避孕藥的方式逃避給他生孩子,那心中的憤怒真的是無以復加。到此刻,五王爺每每想起此事來,就恨得咬牙切齒。越發的覺着要給陸瑾娘一個大的教訓。
只是瞧着陸瑾娘那清冷的樣子,五王爺的身體卻火熱起來。想起陸瑾娘在牀上的風情,五王爺覺着自己放着這麼個女人不用,巴巴在這喝着酒,還偷偷摸摸的看,真心是個蠢笨的。一口將杯中酒喝乾,五王爺搖頭,他是光明正大的看,何來偷偷摸摸的。倒是陸瑾娘,整日裡收拾的清清爽爽的,天天在外面溜達,莫非是想一次勾引自己。
五王爺嘴角一翹,譏諷一笑。陸瑾娘這女人果然是有膽子有謀略。這勾引男人的本事也是了得。五王爺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的火熱,或許他不該放着陸瑾娘,她是他的女人,他爲什麼要有所顧忌?至於事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對,就該如此。五王爺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當天中午用飯的時候,五王爺突然對顧忠說道:“晚上讓陸美人來伺候。”
顧忠啊的張大嘴巴,五王爺改變心意了?
“啊什麼?沒聽到本王的話嗎?”五王爺不滿的看着顧忠,也是個傻的,連話都聽不明白。
顧忠連連搖頭,他怎麼會是傻的,他可是最能幹的顧忠。“是,奴才一會就去安排。”
顧忠心道,這是不是意味着即將雨過天晴了。
當東廂房的人得知此事後,都高興了起來。尤其是荔枝櫻桃,都覺着陸瑾娘這回是苦盡甘來了,過了今晚定然會雨過天晴。陸瑾娘卻沒那麼樂觀,她情願將事情想的難一點,壞一點,也總比抱着僥倖心理要強。好歹事後不會那麼失望。
“姑娘,這事你不高興嗎?”荔枝見陸瑾娘情緒不太高,擔心的問道。
陸瑾娘搖頭,暗自嘆氣,“沒什麼。既然王爺叫我晚上去伺候,晚點你們好生想想,幫我打扮一番。”
“姑娘放心吧。”櫻桃拍着胸口,“這事奴婢最是拿手,定會讓姑娘在王爺跟前得臉。”
陸瑾娘笑笑,算是認可。
荔枝暗中算了下日子,算起來這幾天也是那所謂的易受孕期。於是提醒陸瑾娘,“姑娘,今兒你可別再糊塗了。那藥還是讓奴婢給扔了吧。”
陸瑾娘暗自思量了一番,之前那次是在受孕期,也沒吃藥,但是並沒有懷孕。或許因爲吃那避孕藥吃了一年多,傷了身子。如今又沒多的藥材進行調養,她的身體怕是即便不避孕,一時半會也是懷不上的。陸瑾娘苦笑,既然如此,那藥留着也是無用。“行,聽你的。剩下的藥就扔了吧。”
荔枝和櫻桃頓時高興起來,“姑娘,你早該如此了。”
陸瑾娘不想和兩個丫頭議論此事,便挑起別的話題來。
下午陸瑾娘精心收拾了一番,天還沒黑,便去了上房。這會還沒到用晚飯的時間,五王爺正在書房獨酌。陸瑾娘站在書房門口,深吸一口氣,恭敬的說話,“啓稟王爺,奴奉命前來伺候王爺。”
五王爺目光掃視過來,陸瑾娘平靜無波。再大的情緒波動,早已在事情發生過後的十二個時辰內完成了。如今的陸瑾娘更加的清醒的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並且能夠更冷靜的對待周遭的一切。五王爺的目光,對陸瑾娘來說毫無壓力。
“進來伺候本王。”五王爺淡淡的出聲。
陸瑾娘進了書房,離着五王爺一步遠的距離站定。見酒杯裡頭的酒空了,便拿起酒壺給五王爺斟酒。
五王爺端起酒杯,不過目光卻始終落在陸瑾娘身上。從陸瑾娘站在門口開始,那目光如影隨形,不曾離開過陸瑾娘。陸瑾娘心中暗自皺眉,五王爺的目光很狠,很厲,很火熱,同時也是巨人千里之外。
五王爺將陸瑾娘從頭到腳打量一番,事情已經過去一個來月,陸瑾娘沒見清減,當然也沒胖。保持的不錯。今日這一身,顯然是精心裝扮過。眉眼都用心修飾過,紅脣烈焰,特別的惹人遐思。配上那故作平靜,實則堅毅無比的眼神,特別的勾人。或許她笑一笑更好,五王爺想起陸瑾孃的笑容來,笑的時候,總是顯得那麼的溫和,半點不像此刻這般模樣。
一口將酒喝乾,陸瑾娘要斟酒,五王爺卻按住了陸瑾孃的手。
陸瑾娘看了眼五王爺,放下酒壺,恭敬的站着。
“說點什麼吧。”五王爺的語氣顯得很隨意,像是以前的事情根本就沒發生過一般。
陸瑾娘偷偷觀察五王爺的表情,眼神,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五王爺的心思藏的太深,不是陸瑾娘能夠看透的。陸瑾娘恭敬異常,“奴知錯。”語氣中透着後悔,羞愧,誠意十足。
五王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盯着陸瑾娘,眼神幽深。似笑非笑,顯然並不滿意陸瑾孃的答案。知錯?光是知錯能有什麼用?五王爺不屑之。這個女人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五王爺勢要從女人身上討要回來。反正時日還長,慢慢來吧。
“斟酒。”五王爺語氣不耐。
陸瑾娘提起酒壺斟滿酒杯。五王爺卻並沒喝酒,而是抓着陸瑾孃的手,將人一拉,拉到懷中。
陸瑾娘身體僵硬,瞬間又放鬆了身體,依偎在五王爺懷中。五王爺端起酒杯,喝酒,卻並沒吞下,而是含在口中對着陸瑾娘紅豔的脣喂下。
一口酒灌進來,陸瑾娘喉嚨難受的很。但是她並沒有反抗,而是順從的將酒喝下。此時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免得激怒五王爺。陸瑾娘並不覺着辛苦,過去的兩年,大部分時間都是這麼過來的,早已經習慣了。
但是陸瑾孃的順從並沒有讓五王爺高興起來,五王爺狠狠的將酒杯砸在地上。陸瑾孃的身體隨之顫抖。
五王爺單手夾着陸瑾孃的下頜,迫使她擡起頭來,“笑一個啊。怎麼不笑了,以前你不是最愛在本王面前笑的嗎?”
陸瑾娘眼睛頓時溼潤,顯得格外的委屈和無助。“痛,王爺請先放手。”
“膽子果然不小,還敢和本王講條件。”五王爺狠狠的推開陸瑾娘。
陸瑾娘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她就知道今日不可能順利,果然如此。
五王爺氣惱異常,又是這個樣子,陸瑾娘做出這副可憐相來,以爲就可以獲得原諒嗎?做夢吧。可是看着陸瑾娘那般柔弱的模樣,五王爺心中頓時很不舒服。差一點伸出手要去將人扶住。還在理智尚在,手剛剛伸出去就縮了回去。見鬼了,陸瑾娘有什麼好,又非絕色美人,有什麼可稀罕的。想要女人,即便是困在這四方天地內,也不是什麼難事。五王爺心中異常不忿,他定是被陸瑾娘給蠱惑了。不過不用擔心,五王爺下定決心,他不會讓陸瑾娘好過的。敢對他陽奉陰違,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陸瑾娘緩緩站起來,面上無悲無喜,很是平靜。這樣子卻讓五王爺更加惱怒,他真想狠狠的撕碎陸瑾孃的面具,看到她哭泣求饒的樣子。想到就做,五王爺瞬間抱起陸瑾娘,陸瑾娘驚呼出聲。
五王爺不管不顧,將人抱到臥房,直接壓上去,狠狠的要一場。定要看到這個女人的眼淚,看到她的脆弱。他討厭她那副平靜無波,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他就不信,這女人真的什麼都不在乎。哼,不是想要爭寵嘛,不是想要孩子穩固地位嗎,等有了孩子後,這個女人還能什麼都不在乎嗎?
陸瑾娘渾身異常難受,身上佈滿青紫痕跡。她的確如了五王爺的願,在牀上丟下了矜持,朝五王爺哭泣求饒,可是這一切都是枉然。她越是哭泣求饒,五王爺的興致越高,表情越興奮,眼神卻越發的兇狠。到最後陸瑾娘實在是承受不住,昏了過去。即便如此,五王爺也沒有繞過陸瑾娘,依舊在她身上征戰着,直到徹底滿足。
五王爺下牀,拿起帕子將身上擦淨,叫人進來伺候熱水洗漱。
顧忠帶着小順子和小全子進來,屋中一股淫靡的味道。
“王爺,熱水已經準備妥當了,請王爺洗浴。”
五王爺點點頭,看也沒看牀上的陸瑾娘一眼,轉身去了淨房。顧忠跟着進去伺候,擺手示意小順子。小順子會意,等五王爺進了淨房後,先是打開窗戶透氣散味。接着幫陸瑾娘蓋好被子。然後去將荔枝和櫻桃叫來,讓兩個丫頭伺候陸瑾娘。
荔枝見了陸瑾娘那身上的痕跡,頓時難過的流了淚。這都多久了,也只有陸瑾娘初進王府的那幾個月,五王爺每每都是沒輕沒重的,往往每次陸瑾娘承歡後,都要休息幾天方能恢復元氣。後來五王爺對陸瑾娘漸漸上心,雖然很多時候也沒什麼節制,但是再也沒有將陸瑾娘做昏過去。瞧着這樣,莫非五王爺真的是對陸瑾娘厭棄了不成。
荔枝心知此時不是哭的時候,乾脆收了眼淚,給陸瑾娘擦拭身體。
五王爺沐浴出來,就瞧見這一幕,頓時露出不悅之色。顧忠急忙解釋,“王爺,讓丫頭將陸美人收拾一番,也好搬回東廂房去。”
五王爺沉默片刻,點頭,認同了顧忠的說法。
荔枝和櫻桃心裡頭難受的要死,卻不敢吭一聲。見五王爺有了決斷,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小全子和小順子將陸瑾娘用被子一裹,然後擡着出了正房。荔枝和櫻桃福了福身,急忙跟上。
屋中收拾妥當,顧忠請五王爺出去吃晚飯。鬧了好一陣,連飯都忘了吃。但是五王爺表情卻嚴肅的很,有眼睛的的都看出五王爺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顧忠暗道,五王爺這是要鬧哪樣?這樣不滿意,那樣不滿意,明明發泄了一下午帶半個晚上,還是不滿意。這樣子可沒辦法伺候了。莫非五王爺是後悔讓人將陸瑾娘擡回東廂房?這是錯覺吧。顧忠連連搖頭,他一定是生出了錯覺。
五王爺惱怒,“顧忠,你搖頭晃腦的幹什麼?”語氣嚴厲的嚇死人。
顧忠一個激靈,醒悟過來,五王爺纔是他的老闆啊,怎麼能說老闆的不是了。立馬恭敬異常的回答:“回稟王爺,奴才沒幹什麼。奴才在想,飯菜雖然一直溫着,就擔心王爺吃不慣。”
“無事,如今是什麼時候了,還窮講究。”五王爺自嘲一笑,將顧忠擺飯。
一餐飯吃的很安靜,安靜的有點詭異。尤其是五王爺的表情,怎麼看都是一副氣不順的模樣。好似有人欠了五王爺的錢始終沒還似地。五王爺這又是怎麼了,莫非是他這個做奴才有什麼地方沒做好。顧忠東想西想,決定試探一下,“王爺,陸美人從中午起一直沒用飯,要不奴才讓人去看一眼,不知這會可醒來了。”
五王爺沒吭聲,顧忠拿不定主意。五王爺這是許可了還是不許可了。
五王爺皺眉,回頭瞪了眼顧忠,顧忠莫名。五王爺惱怒,“不是說去東廂房嗎,怎麼還沒去。”
啊——顧忠瞬間反應過來,五王爺這口是心非的毛病真心要不得。“奴才這就去。”
陸瑾娘被折騰狠了,等顧忠去了東廂房,荔枝和櫻桃兩個丫頭還在流眼淚。見了顧忠,恭敬行禮,只是表情的確不太善。
顧忠眉眼跳了跳,急忙問道:“陸美人如何了?”
荔枝擦了下眼角的眼淚,說道:“回稟公公,我家姑娘這會還昏着。估摸着要到明日早上才能醒來。”五王爺下手也太狠了點,就算真的厭棄了陸瑾娘,又何必如此。荔枝心痛的不行。
顧忠沉吟片刻,“前面帶路,咱家進去看看陸美人。”頓了頓,又對荔枝和櫻桃說道:“王爺那裡很惦記陸美人,特意讓咱家過來看一眼。若是有什麼需要,和咱家說一聲。雖然如今比不上在王府,不過總歸有辦法。”
荔枝和櫻桃交換了一個眼神,荔枝臉色好看了點,“公公請裡面走,我家姑娘正躺着。”
顧忠進了臥房,陸瑾娘躺在牀上還昏睡着,對外界情況一概不知。顧忠看了幾眼,見陸瑾娘只是昏睡過去,並無大礙,放心下來,“你們好生照顧陸美人,咱家這就回去稟報王爺。”
“還請公公在王爺面前替我家姑娘美言幾句。”荔枝恭敬的行禮,櫻桃跟着也恭敬的行禮。
“放心,此事咱家心裡有數。”顧忠出了東廂房,直接回了正房。見王爺還有閒情拿着書本看,顧忠心中有點無語。
五王爺挑眉,不耐煩的看着顧忠,這顧忠自從來了這地方,貌似越來越蠢笨了。
顧忠恭敬說道:“王爺,奴才去看了陸美人。陸美人這會還在昏睡,估摸着要明日早上才能醒來。”
五王爺皺眉,那豈不是要餓一晚上。五王爺揉揉眉眼,“讓人好生照顧。”
“是。奴才已經囑咐下去了。”顧忠望着五王爺,不知五王爺還有什麼吩咐。
五王爺真沒別的吩咐了,起身在屋裡走了幾圈,顯得有點煩躁。陸瑾娘會昏睡過去,自然是因爲做的太狠了。五王爺有點後悔,不過那點子後悔只那麼一下子就沒了。轉念就想,陸瑾娘這也是咎由自取。要不是陸瑾娘膽大妄爲,自然也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不管怎麼說,就該給陸瑾娘一點教訓。五王爺一通煩惱後,心腸又硬了起來。
顧忠瞧着五王爺糾結的模樣,很是無奈。五王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糾結了?莫非真的是人沒事情幹,就愛胡思亂想。顧忠掐了把自己,這麼想五王爺可真心要不得。
一夜平靜過去,到第二日將近午時,陸瑾娘才真正醒了過來。
“姑娘醒了,可要喝水?”荔枝將陸瑾娘扶起來。
陸瑾娘覺着嗓子在冒煙,喝了水後總算好了點。看着荔枝,又看了眼窗戶那頭,天光大亮,“我誰了一夜?”
荔枝眼淚頓時下來,含着淚點頭,“姑娘,這會都到午時了。姑娘睡了一天一夜了。姑娘,你覺着如何,可有哪裡不舒服?”
陸瑾娘覺着渾身都不舒服,那種承歡後渾身難受的勁,真是久違了。不過陸瑾娘只是輕輕搖頭,“我沒什麼關係,荔枝,伺候我洗漱更衣,我要起牀。”
“姑娘起牀作甚,姑娘好生歇息就行了。”荔枝不贊同。
陸瑾娘自嘲一笑,“昨兒沒能伺候好王爺,這會既然醒來了,自然該去請罪。”陸瑾娘做事向來小心謹慎,該做的絕對不會找藉口偷懶。
荔枝捨不得,“姑娘不用去了,王爺都說了讓姑娘好生歇息。昨兒事後還讓顧公公來看過姑娘,今兒一早顧公公又來了。姑娘如今要緊的是歇息好,修養好身體,別的就別管了。”
陸瑾娘搖頭,一臉堅定,“荔枝你不用勸了,王爺那裡開恩,但是我不能不知好歹。行了,照着我說的去做。另外有吃的先給我拿點過來。”
錯過了昨晚的晚餐,今早的早飯,如今又到了午時,加上昨日耗費體力無數,陸瑾娘這會真心餓的不行。
“姑娘等等,我去喊櫻桃。”荔枝擦乾眼淚,拗不過陸瑾娘,那就伺候好陸瑾娘。
洗漱更衣,稍微用了點飯,然後陸瑾娘就起身去正房找五王爺請罪。
顧忠一眼就看到陸瑾娘,“哎呀,陸美人怎麼起來了,身體可好了?”
荔枝想要說出實情,陸瑾娘暗中制止。陸瑾娘笑着面對顧忠,笑容很是溫和,“勞煩顧公公關心了,睡了一覺已經好很多了。對了,王爺可在?麻煩顧公公幫我通傳一聲,就說我來給王爺請罪。”
請罪?這是鬧的哪一齣?顧忠有點糊塗。
“還請顧公公辛苦通傳。”陸瑾娘福了福身。
顧忠點點頭,雖然沒鬧明白,不過這些都是王爺和陸瑾孃的事情,顧忠非必要也不願意攙和。“陸美人稍等,奴才這就進去通傳。”
五王爺聽說陸瑾娘起了,高興了一下。接着又聽到陸瑾娘要來請罪,頓時那臉色就拉了下來。板着臉,“去將人叫進來。”語氣特別的嚴肅。
顧忠心裡忐忑,莫非這又鬧上了?五王爺究竟矛盾糾結到何種程度?
“是,奴才這就去。”
將陸瑾娘請進書房,顧忠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陸瑾娘小步上前,恭敬行禮,“奴見過王爺,給王爺請安。”頓了頓,見五王爺沒反應,就繼續說道:“王爺,奴昨兒未能伺候好王爺,讓王爺掃興,請王爺責罰。”
五王爺冷哼一聲,伸手將陸瑾孃的頭擡起來,讓兩人的目光對上。“請罪?陸美人好生明理。”語氣十分古怪。
陸瑾娘心中緊張,瞧着五王爺這樣分明是不高興。陸瑾娘不知自己哪裡沒做好,又將五王爺得罪了。只能一臉惶恐的模樣看着五王爺。
五王爺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陸瑾娘這個惶恐的樣子。“這麼說你覺着自己做錯了?”
陸瑾娘心中忐忑,五王爺這個語氣太過奇怪。只是一時之間,陸瑾娘也沒什麼好法子應對,只能低眉順眼的點頭,“奴有錯。”
五王爺呵呵的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中無一絲歡愉之意,“陸美人好生乖覺。那你說說既然你有錯,本王該如何罰你?嗯,陸美人。”
陸瑾娘聽到那嗯的一聲,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猶豫片刻,也沒說出什麼話來。
“怎麼了,陸美人口才向來了得,這會怎麼就成了啞巴。”五王爺似笑非笑的看着陸瑾娘,好似毛細老鼠一般,有趣的很。
陸瑾娘偷眼看了看五王爺,咬着牙,斟酌片刻,說道:“奴愚鈍。”
“陸美人聰慧的很,又何來愚鈍的說法。”五王爺自斟自飲,很是暢快。更暢快的是陸瑾娘那番緊張的模樣。
見陸瑾娘沒點反應,五王爺很好心的提議道:“這樣吧,有件事情本王一直不曾問過陸美人。若是你老實告訴本王,本王就饒了你,如何?”
肯定不是什麼好問題,陸瑾娘本能的覺着有危險。可是此刻她無法拒絕,只能答應下來,“王爺請問。”
“告訴本王,那避孕的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見陸瑾娘瞬間變了臉色,五王爺微眯眼睛,“莫非陸美人打算隱瞞本王。”
陸瑾娘白了臉,一臉無助委屈的模樣,“王爺……”
陸瑾娘眼神危險,盯着陸瑾娘,沒有絲毫的心軟,“陸美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說嗎?可別說出那些連陸美人你自個都不相信的謊話來矇騙本王。本王不是任你欺哄的人,陸美人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她明白,她比誰都明白。陸瑾娘心中苦的很,或許她來請罪本身就是個錯誤。或許她今日不來的話,就避開了這一劫。不過陸瑾娘知道自己這麼想是天真了。像五王爺這麼精明的人,藥物來源這麼重要的事情又怎麼可能不問,只不過是遲早的問題罷了。而陸瑾娘倒黴就倒黴在偏偏撞在了這一天,似乎沒有機會讓她避過去。
“陸美人還沒想起來嗎?本王不介意幫着陸美人好生想一想。”五王爺夾着陸瑾孃的下頜,觀察着陸瑾孃的表情,尤其是那雙眼睛,透着莫名的意味。“陸美人可確定了?”
陸瑾娘緊緊的閉上眼睛,最終還是迫於壓力,睜開眼睛看了眼五王爺,“王爺,我說便是。”
“這就乖了。本王早就說過,本王喜歡老實本分的人,本王希望陸美人能夠永遠保持下去,不要讓本王失望。”語氣十足的嚴厲。
陸瑾娘低頭閉眼,“奴謹記。”陸瑾娘心中全然平靜下來,“王爺,那藥是奴找相熟的人拿的。”
“說說看吧,將具體的說出來,本王十分好奇。”五王爺一臉興趣十足的樣子。
陸瑾娘斟酌一番,說道:“回稟王爺,奴的嫡母來自九江,曾有一閨中好友生於醫藥世家,後又嫁入醫藥世家。兩家先後來到京城。那位和嫡母交好的太太最是擅長婦科一道,這藥便是奴想了辦法求了那位太太得來的。”陸瑾娘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一句有關於高希年的話。陸瑾娘心中無比擔心,若是五王爺知道是高希年送的藥,怕是高希年性命不保。
五王爺問道:“那家太太姓什麼,家住何處?”
“回稟王爺,那太太的夫家姓高,大家都叫她高太太。家住承天坊。”陸瑾娘手心冒汗,緊張的心都快跳了出來。若是連累了高希年,真是玩死難辭其咎。
五王爺皺眉,想了會貌似有點印象,只是不太確定。於是叫來顧忠問話。“顧忠,承天坊可有姓高的醫藥世家?”
顧忠愣了下,瞬間想起來,“王爺一說起來,奴才倒是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家人,名氣還挺大的。聽說一家子人都是鑽研醫藥。聽說太醫院有意讓這高家老爺進太醫院,不過那高家老爺拒絕了。讓奴才說,沒進去也好。當初太醫院那老院判可是和高家有嫌隙。高家老爺要是進去了,怕是沒好日子過。”
“這麼說來這家人果然有點本事了。”五王爺頷首。
顧忠點頭,“王爺說的是。沒點本事,太醫院也不會對那家人另眼相看。”
五王爺點點頭,“行了,下去吧。”
顧忠恭敬應是,偷眼看了眼陸瑾娘,發覺陸瑾孃的手鬆開又握緊,顯得極爲緊張。莫非這高家有什麼名堂不成?顧忠只是疑惑了一下,便轉身出了書房。
陸瑾娘心中暫時鬆了口氣,低着頭,不敢讓五王爺看到她的神情。
“陸家有這麼一門關係,也難怪陸美人有膽子用那藥。本王以前就聽說過,說是婦人用了那藥有礙生育。陸美人就這麼不想爲本王孕育子嗣,寧願傷了自個的身體,也要吃那藥?嗯?”語氣嚴厲的嚇死人。
陸瑾娘心中一跳,慶幸五王爺沒在高家事情上打轉。“回稟王爺,奴並無那種心思。奴之所以敢吃那藥,是因爲高家太太最是擅長婦科,那藥經過改良,事後經過一番調養,對生育子嗣並無影響。”
五王爺的怒氣並沒有因此減弱,反而更加怒火沖天,“這麼說那,陸美人是篤定自己沒事,纔敢吃那藥的。”
“奴,奴也是迫不得已。”
“有什麼迫不得已。”五王爺狠狠的拍着桌子,“陸美人好膽識。”
陸瑾娘低着頭,心中苦不堪言,“王爺,奴做這一切早已後悔。奴做這一切,只是因爲怕,實在是太怕了。”陸瑾娘淚流滿面,想起上輩子失去的那個孩子,陸瑾娘是一點風險都不敢冒。她是真的怕,她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平靜,那麼有智謀,那麼遇事鎮定。她和大部分人一樣,會恐懼,會害怕,想到有一天她的孩子變成一灘血水,她就止不住的顫抖。止不住的恐懼。那樣的恐懼撕裂着陸瑾孃的心,讓陸瑾娘怎麼敢去冒險。
陸瑾娘渾身顫抖,悲傷的不能自已。五王爺有點愣住,他分明感受得到陸瑾娘此刻的心情,那麼強烈,那麼恐懼,那是真的在恐懼,在害怕。五王爺瞪着陸瑾娘,內心糾結,最終還是板着臉,冷哼一聲,顯得極爲不屑。“怕?在陸美人眼裡,本王的王府就是洪水猛獸,對嗎?在陸美人眼裡,本王就是那無用之人是嗎?”
陸精靈咬着脣,她生怕哭出聲音來,拼命的搖頭,眼淚隨着搖頭滑動,掉落。淚眼朦朧,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只覺着心中很痛。
五王爺心中怔愣,爲何陸瑾孃的反應會如此的大?“陸美人這般模樣是作甚?莫非是不滿本王。”
陸瑾娘低着頭,頻頻搖頭。她不敢張嘴說話,就擔心自己一張嘴說話便是泣不成聲。
瞧着陸瑾娘這樣子,五王爺心中無端端的有股火氣冒上來。最終強忍着那股莫名的火氣,擺手,“罷了,下去吧。不過陸美人你最好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本王拭目以待。”
陸瑾娘無力思考,滿臉淚痕出了書房。等見不到陸瑾娘了,五王爺心中惱怒異常,冷哼一聲。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總是那般樣子,豈有此理。總歸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