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珠才從外面回來,剛要回屋去,就看見白斯典捂着頭快走。太詭異了,這麼沒姿態的步調,可不像是“大哥,你怎麼了?”
白斯典轉過頭看了眼素珠,“沒怎麼,你趕緊回去吧,天都黑了。”
素珠指着白死點的頭,“大哥,你……”他頭上流下來一排血跡,“你是?受傷了麼?”不容白斯典解釋,“素荷,快帶大少爺回屋,好好清洗傷口。”
“是。”
素珠給素荷打下手,看見陶瓷碎片從傷口中清理出來,看的膽戰心驚,“大哥,你這是跟誰吵架了?”素珠心底第一個怨恨的就是白斯良,肯定是仗着他在軍隊裡面訓練過,對斯文的大哥動了手。
白斯典一言不發,眼裡也沒有多餘的怨念,跟以往和白斯良有關事情上的態度變得不一樣了。
“大哥,你不說,那我出去問別人了。”
“別!”白斯典立即制止了她,這出去問,還不是另外一種傳播,母親知道了,更討厭自己。無奈只好自己坦白,“是說話的時候頂撞了母親,母親一時生氣,茶杯不小心打到了我的頭。”
丫的,大夫人下手太狠了,虎毒不食子呢,她怎麼下的去這麼重的手?“因爲什麼打你啊?老大不小的了,還打人,這樣怎麼讓你明天出門,讓家裡人看見多丟人。”
白斯典咬着嘴脣,這麼多年,因爲母親的偏心,自己丟的人還不夠麼?“珠兒,你跟大哥說實話,你是故意設計我娘丟掉賬本的麼?”
素珠心裡一緊張,該怎麼回答他?不想欺騙他,可是也不能說實話。“我……”
“好了,我知道了。”白斯典早該猜到了,只是不願意這麼想,素珠沒有立即騙他,他也算作欣慰了。“我在母親大人面前,爲你說了幾句話,然後……”
呼……素珠承受不了無緣無故的好,白斯典跟大夫人說自己的好,大夫人當然生
氣了,自己的兒子不站在自己的角度去想,反而幫別的女人,尤其是敵人。可儘管這樣,大夫人出手也太重了。“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因爲我的事情……”
“不關你的事,本來就是我娘不對,不然任你怎麼設計,她也不會那麼做,既然是她做的,那就要承擔這份責任。爹氣壞了,希望你能在爹面前說說好話吧,可能你說的,爹才能聽進去,算是你對我的一點補償。”
素珠不想要欠他人情,“大哥,下次,你別再幫我說好話了,你這樣做,大夫人會更加恨我,倒不如你多說我幾句不好,還能緩解你們母子的感情。”轉頭看素荷,“素荷,包好傷口了麼?”
“好了。”素荷固定最後一根布條。
素珠推着白斯典趕緊離開,“大哥,你快走吧,也別當着別人面提起這是在我這包上了,以後自己說話小心就好了。”
白府裡面人員衆多,白斯典從素珠院裡出來,難免被人看見,少不了議論紛紛。第二天就傳進了大夫人的耳朵裡。
“啪!”這已經是大清早摔碎的第五個盤子了,大夫人吃不下東西,見到盤子就摔,嚇得丫頭們把值錢的花瓶全都搬了出去。
“叫他以後別再認我這個娘!”
好事者告訴了白斯典,白斯典也算是對自己母親徹底死了心,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照舊出去打理生意。
白輔仁拿着一張寫了好長的單子給素珠,開心的笑道:“珠兒,你看看,這份厚禮喜不喜歡?”
素珠大致看了一眼,都是上等品,白輔仁算是出手闊綽了,可是之前怎麼一直沒有,現在只有她知道賬本內容,所以身份地位都上來了是吧。要不是大夫人鬧一通,還不知道自己的嫁妝能有幾行。“爹選得女兒自然喜歡,可惜我娘不在了,不然,娘一定能親手爲我縫製嫁衣。”
白輔仁臉色一變,素孃的死,他一直都想不明
白,他什麼都沒說,只是勸勸素娘,過格的話一句沒有,素娘就上吊自殺了。“珠兒,你放心,你娘會祝福你,會保護你的。”
“嗯。”
宇文廣本人也沒再來,不過素珠還是能從雅閣小築裡面打聽到一二,聽說宇文廣最近和大王子宇文復鬥得很狠,兩人有一次在朝堂上就互相罵了起來,當場對峙,讓大臣們不知所措,可是皇上卻故意在這個時候問各位大臣的意思,似乎很想看清楚,大臣們都支持哪一位皇子。大臣們紛紛不敢表態,最後還是三王子宇文興化解了整場的尷尬。宇文廣雖然沒有出現,卻讓小匣子送來了一個繡片,正是素珠前兩年繡的那塊兒醜醜的繡片。素珠把繡片好好的收藏起來,就知道阿廣不會輕易把它丟掉。
小匣子賤賤的說道:“軍師,主子說了,你好好完善一下,現在都送夫君腰帶,你倒是也送一條啊?”
“我不會!”素珠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可心裡卻也想了下怎麼把繡片改成腰帶。帶不出去,在家帶一帶也行。
直到白斯典的頭都不再纏紗布了,他和大夫人見面也還是不說話。知道的他們是母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冤家。
有天下午,素珠特意跑去看了裡若,裡若小小的人,嬌弱蹲在牆角洗衣服,慢慢站起身,整個人搖搖晃晃的,看着都快倒下了。素珠看不下去,走過去幫裡若晾曬衣服。
裡若揚起蒼白的臉,“哦?二小姐啊,你怎麼有心幫我這個壞女人?”
素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了句心裡話,“你雖然是壞女人,但是你是人。”
裡若沒再說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洗着衣服。
“裡若,你爲什麼要那麼對我?”
裡若將衣服扔進水盆裡,頭沒有擡起,“二小姐,你選擇聯手的時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個陰險狡詐的人,你當是爲什麼還願意跟我合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