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珊跟着燕彬進入白蓮門的時候,燕玲已經風風火火的趕回來了,看到沅珊確定是她之後很高興,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圍着她說個不停。
“沅珊妹妹,你還真是料事如神,要不是你給我的法器,說不定本小姐還真的就回不來了。”沅珊訝異地擡起了頭,只不過她很快就低下了頭,以燕玲的性格,的確是容易招惹是非。
“是啊,多虧了道友幫助了我姐姐,我爹孃知道了這個事情,已經把我姐姐罵了一頓。”燕彬說話也很直接,說的燕玲直瞪他,但是他卻沒有停下來的自覺。
“我姐姐這人喜歡惹麻煩,也就只有阮姐姐不嫌棄她,還送她法器。我爹孃說了,等阮姐姐來咱們白蓮門,一定要好好招待。”燕玲見自己弟弟一本正經的說道,雖然心裡很是鬱悶,但是見沅珊聽得很認真,只好在一邊乾笑。
“誒,妹妹現在的修爲?”沅珊微微一笑,“結丹初期!”姐弟倆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燕玲自詡與沅珊乃是生死之交,因此除了爲沅珊高興之外,並沒有別的改變,而燕彬顯然不同,自從知道沅珊乃至結丹初期的前輩修士之後,不管是說話還是什麼無意之間都小心了不少。
對於他的作爲,沅珊表示理解,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燕玲一樣沒心沒肺的。“阮妹妹是答應我的請求了嗎?”燕玲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充滿了期待,沅珊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但是並沒有正面回答她。
這個時候,迎面走來了一個人。此人劍眉星目,身材頎長,看上去儀表堂堂,此人看到燕玲姐弟兩人,加快了腳步走了過來,沅珊明顯感覺到燕玲的臉色冷了下來。
看來這個男修在燕玲這裡並不討喜,沅珊有這個認知。而她一個結丹期的修士。並不需要跟一個築基中期的男修客氣,因此也沒有搭理。見姐姐沒有爲客人介紹的意思,燕彬眼底閃過一絲尷尬。
連忙說道:“前輩。這位是我父親關門的弟子,徐傾徐師兄。”那位男人看了沅珊一眼,只看出沅珊表面上築基中期的修爲,因此只對沅珊拱了拱手。而燕彬有心提醒他,但是此人擁有築基中期的修爲。也是一個甚爲自持之人,怎麼可能在意燕彬的小動作。也不會在“同等修爲”的修士面前表現出太大的熱情。
在他看來這樣已經夠了。而對於對方那明顯不太熱衷的模樣,沅珊也不甚在意,畢竟她也不是張揚的人。也點了點頭致意。那男子轉向燕玲,燕玲卻故意將頭轉到了另一邊,絲毫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
燕彬見其微微尷尬。連忙說道:“師兄,我們先走了。我母親要見這位前輩。她就是我姐姐的救命恩人。”說着指了指沅珊。
“你跟他說什麼?”燕彬這一說,燕玲頓時不悅了。燕彬尷尬的笑了笑,對徐傾使了使眼色,徐傾此時看向沅珊的目光柔和了許多,似乎是感謝自己救了燕玲。對於其知道自己對燕玲的恩惠,沅珊一點都不奇怪,以燕玲的作風,恐怕是巴不得將自己救了自己的事情到處說,再到處宣揚自己運氣是多麼好。
徐傾對沅珊感激地點了點頭,再看向燕玲,燕玲還是沒有看他,弄得燕彬恨不得把自己的姐姐藏進儲物袋裡。但是燕彬年紀畢竟還小,在處理事情上存在不足,見情勢快要控制不住了,連忙說道:“師兄知道我姐姐性子急,我們走了。”
燕彬和燕玲不同,他是男孩子,將來若想要繼承掌門之位,除了自身的修爲之外,這些人的支持也很重要,因此從懂事以來,他就被教導如何拉攏人心。畢竟門派修士不是散修,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現在這白蓮門還是燕家的,以後可不一定。
因此與同門打好關係很重要。但是燕玲畢竟是女孩子,將來多半是要出嫁的,因此她不喜歡的人可以直接甩臉子,但是燕彬不能那麼做。聽了燕彬的解釋,徐傾自然知道燕彬是讓自己有臺階下。而且小師妹討厭自己,他也知道。
因此點了點頭,略有些落寞地走了,燕彬見沅珊目光隨着徐傾在燕玲與徐傾之間轉了一圈,頓時有些尷尬。“咱們快走吧。”
對於燕玲與徐傾之間的恩怨,沅珊說不好奇那是騙人的,燕玲在沅珊看來就像是一個天真無邪,嬌俏可愛的少女,她宜喜宜嗔,喜怒表現在臉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對一個人那般的厭惡,而且這個人還是她自己的師兄。
但是沅珊也知道若是燕玲和燕彬不主動說,自己主動問的話是一個極其不禮貌的行爲,而且瞭解燕玲的沅珊也知道,若是燕玲願意告訴自己,那麼自己不需要花費半點心思。因此沅珊只好收起心裡的那點好奇。
三人很快就到了主殿,主殿上已經坐了兩個人,一箇中年男子,面容剛毅,女子面容嬌美,均穿着一身白衣,袖口和胸口都繡了白蓮,想必就是白蓮門的門主和門主夫人了。也就是燕玲和燕彬的爹孃。
不過讓沅珊眼睛一亮的是,她發現女子胸前的那朵白蓮明明在上邊有一道若影若現的彩紋。白蓮門以白蓮作爲門派的聖物,因此不可能在門派的標誌服裝上畫上其他顏色蓮花,而這個女子更是門主夫人,是白蓮門的副門主,爲什麼她胸前的白蓮有彩色的若影若現的紋路?
再聯想到那個傳說……燕玲的母親一派慈和,見燕玲和燕彬帶着沅珊進來,就吩咐人上了茶,與沅珊相同,兩人都在相互打量着。倒是燕玲的父親一臉的嚴肅,似乎對於沅珊的來歷以及動機產生了懷疑。
“道友真是前途無限,小小年紀就有結丹初期的修爲。我玲兒能得道友相救,實在是三生有幸啊。在下代小女謝過道友救命之恩。”燕玲的父親嚴肅的打量了沅珊半晌,才說道。燕玲一聽,頓時高興的說道:“爹孃。沅珊與我姐妹相稱,不用那麼客氣。”燕玲沒心沒肺的說道。
燕夫人頓時皺起了眉頭,這個沒有心眼兒的傻丫頭。此時又聽燕玲說道:“爹孃,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沅珊妹妹是修煉奇才,要是她能加入咱們白蓮門。咱們的實力一定會大增。”她心性單純。只聽出了父親字面上的意思。卻不懂父親說這句話的含義。
燕父說這樣的話,一方面確實是感激沅珊救了燕玲,另一方面不無試探的意思。但是燕玲聽不出來。只以爲父親是真的感激沅珊呢。
倒是年紀輕輕的燕彬聽了之後,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沉思。燕父看着燕玲單純的笑容,眉頭越鎖越緊。倒是看到燕彬,這纔有些滿意。
而燕玲的母親一聽沅珊竟然真的結丹成功了。頓時驚訝地長大了嘴巴,當初她聽女兒說,自己在外面認識了一個朋友,馬上就要結丹成功了。真沒有想到這次過來竟然就真的結丹了。因此也由不得燕家夫婦的疑心。
畢竟沅珊一介金丹期的修士,即便是當初的築基期修士,在修仙界。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在他們看來,若是無緣無故。爲何三番四次救自己這個傻女兒,而且還送法器,送丹藥。這完全不合常理。
因此見到沅珊本人他們纔不得不試探,不能讓自己的傻女兒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因此燕夫人笑着說道:“玲兒不懂事,實在是麻煩前輩的照顧了,若是需要我們白蓮門做什麼,前輩儘管開口就是了。”
燕父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是也跟着點了點頭,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若是沅珊救自己的女兒的確是因爲知道自己女兒的身份,亦或者是傻丫頭告訴她的,那麼此人必然是對白蓮門有所求,若是對方直接提要求也就罷了。
不管是什麼報酬,只要他們有,給得起,那就給。但是若是對方對於報酬以及回報的事情隻字不提,那麼這個事情就是有待商榷了,也就是說自家的傻丫頭短時間之內還無法意識到對方的不懷好意。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燕彬似乎是想通了這件事情,也與自己的爹孃一樣,一臉期盼的看着沅珊。沅珊想了想,到底要不要跟他們提那株白蓮的事情呢?就當沅珊還在猶豫的時候,突然衝進來一個慌里慌張的人。
“不好了!門主,夫人!大事不好了!”燕氏夫婦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前來稟報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修士。“大師兄回來了!”
“什麼!宗兒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燕夫人不可思議,又高興的說道。燕玲一下子跳起來。“不可能,那個地方哪裡還能活着回來,你一定是騙我的!”那五大三粗的漢子被燕玲一瞪,嚇得哆嗦了一下。
誰都知道大小姐就是個小辣椒,資質也好,因此像他這樣的練氣期修士在她情緒激動,威壓不穩的時候是很難穩住的,但是他還是大着膽子說道:“沒錯,是大師兄。”
“我要去看他。”燕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面,說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往外跑。“玲兒!”燕夫人沒有叫住她,面色複雜,卻見丈夫的面色更加複雜,對於這個大徒弟,他們夫妻兩人都懷着特別的感情,當初宗兒是他們兩人領養的,一直養在身邊,也算是玲兒的一個玩伴。
但是宗兒的資質並不好,只有四靈根,但是爲了能夠跟玲兒在一起,他拼死拼活的修煉,而他們的最小的徒弟也就是徐傾也是喜歡玲兒的,這一點他們夫妻也知道。燕氏夫婦共有三個徒弟,一個是燕宗。因爲從小是孤兒,被燕氏夫婦養大,因此也跟着姓徐。
另一個叫楊戚,是這白蓮島上的孩子,機緣巧合之下襬在燕父的門下,是爲二師兄,至於最小的弟子也就是徐傾。楊戚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這個孩子勤奮刻苦,雖然資質也並不好,但是一直在外面試煉,每次回來都能取得不小的進步。
是真正把心思花在修煉上的,但是徐傾和燕宗不一樣,兩人都傾心於自己的傻女兒,可偏偏傻女兒那是並不懂得男女之情,因此兩人約定好一起等小師妹長大。只可惜燕宗後來沒有等到小師妹長大,而是在一次試煉之中,爲了保護燕玲不受傷害,徐傾選擇了犧牲大師兄。
雖然這也是大師兄願意的,但是卻不是燕玲願意看到,這也是自從徐宗出事以後,沅珊看到的燕玲對徐傾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原因,本來燕氏夫婦打算把燕玲許配給徐傾的,畢竟徐傾和燕宗都是真心喜歡燕玲的。
而燕宗已經死了。但是燕玲怎麼也不肯嫁給那個“害死”大師兄的兇手,更是自此之後一直對他沒有好臉色。而燕氏夫婦想着燕玲還小,因此也就安慰徐傾說慢慢來,但是沒有想到燕宗竟然活着回來了。
這叫燕氏怎能不激動同時又尷尬?此時已經顧不得沅珊在場了,燕氏夫婦乃至燕彬都向外門趕去,他們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燕宗回來了。對於白蓮門的家務事,沅珊自然沒有興趣,她本來想問問燕夫人爲什麼她的白蓮有一道彩色的紋路,然後再順便提出看一看白蓮。
畢竟以燕氏夫婦對自己女兒的瞭解,自己知道白蓮也不奇怪,更何況白蓮已經不生長許久了,而且沅珊作爲一個外來客,對於這白蓮門的聖物好奇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更何況若是提出對自己的報答就是看一看那白蓮,那真的是沒有一點過分的地方。
只不過此時,沅珊的這一計劃都被打亂了,她不得不跟着燕氏夫婦,先去看看那死而復生的“大師兄”,等燕氏夫婦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燕玲側躺在地上,身體正慢慢蠕動,似乎是受了重傷,而徐傾則在半空中與什麼人打鬥着,但是沒一會兒功夫就被擊打在地。
白蓮門內頓時一片譁然,而那個將徐傾一掌擊倒在地的男子穿着一身的黑袍,濃眉大眼,抿着脣,看起來絲毫不講情面,看到這一場景,燕夫人不由失聲叫了一聲:“宗兒,真的是你嗎?”但是燕夫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兒和小徒弟,頓時又有些不敢確定。
那人卻對着燕夫人和燕門主說道:“你們就是白蓮門的門主,把聖蓮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