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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陰沉,一面半舊的牆壁被刷上了厚厚的白漆卻更加顯得不倫不類,一個小廝在城牆門口摔了一跤,暗道一聲晦氣。
然而這時,那面半舊城牆裡面赫然傳來一聲女人的尖聲叫喚和低聲哭泣聲,那小廝纔剛剛爬起來又摔了一跤!臉上充滿惶恐的表情。
他是新來應家當差的方平,通過表哥馬柱子推薦才得以進來應家當家僕。原本他只以爲應家是個尋常富貴人家,然而進來之後卻發現這個偌大的家族很不簡單。
具體是哪裡不簡單,以方平的眼力自然是看不出來,但是從應家每一個家僕都訓練有素,平時亦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能夠看出來。
方平以前也是在縣令家做過小廝的,做下人的哪怕是再服主人家心裡總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
但是來到應家之後,方平發現這裡的下人們各司其職,沒有人敢耍什麼小手段,似乎對於這應府裡的主人都懷着深深的敬畏。
方平雖然不明白,但是別人都如此,他自然也不敢表現出來不同。
不過雖是如此,最讓他感到滿意的還是應家對下人的賞賜一點都不吝嗇,簡直就像白花花的銀子不是錢一樣。單從這一點來看,即使是有一些地方怪一點方平也覺得可以忍受。
只是誰能告訴他這裡是哪裡?爲什麼會有女人的尖叫聲和哭泣聲,不會有鬼吧?
方平掙扎着從地上跑了起來,眼前赫然出現一張巨大的臉,嚇得他一個趔趄,差一點跌落到了身後的池塘裡面,然而他想着本來應該跌落下去的身體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托住了。
“大。大少爺!”
“你是新來的小廝?誰讓你來這碧華院的?”眼前這位沉默嚴肅的男子赫然是應家的大少爺應雲俊,小廝頓時嚇得滿頭大汗,因爲他發現在這位大少爺面前竟然有一種扛起千斤重擔的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方平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個激靈,碧華院?原來這裡就是碧華院。據說是關着一個瘋了的姑奶奶。“回,回大少爺的話,小人是新來的,一時,一時迷路纔來到這碧華院,還,還望大少爺恕罪!”
這時,院子裡又傳來了女人嗚嗚咽咽的哭泣聲。令人忍不住背脊生涼。小廝打了一個哆嗦,與院子裡女人的哭聲相比,小廝突然覺得眼前一臉嚴肅的大少爺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
“你走吧,以後不要靠近這個院落。”方平頓時如蒙大赦,連連稱是,哪裡還敢繼續留在這個陰氣森森的地方?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碧華院,而應雲俊在方平離開之後看了一眼碧華院,眼底閃過一絲複雜。
碧華院只是一個普通的院落沒錯,但是這只是在凡人看來,其實若是隨便一個修仙者就能看見整座碧華院是籠罩在一層黃光下面的。
足以見得。被關在裡面的人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人,若真是一個瘋癲的姑奶奶,也沒有必要用這等修仙者的手段。
“啊!”這時。又傳來一聲厲喝,應雲俊眼神複雜,只不過還是離開了碧華院。來到一座竹樓前,竹樓前是一片藥園,藥園裡有個老農打扮的乾瘦的身影正來來回回忙碌個不停。
那老農打扮的乾瘦老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道應雲俊的到來,對他並不理會,只是提着水壺,給藥苗小心的澆水。
“爺爺……”
這個老農竟然就是應家其中一位築基期的修士應家老爺子,老爺子聽了孫子的呼喚。不但沒有停下手中的話,反而不予理會。
而應雲俊顯然已經習慣了老爺子的態度。但是看似平靜的表情下。卻能夠明顯感覺到應雲俊的迫切。
“羅家和白家都派了人過來,俊兒你怎麼看?”
“爺爺。白家畢竟是三姑姑的夫家……”應雲俊還沒說完,就見應老爺子把手裡的水壺狠狠扔了過來,“哼!什麼夫家!要不是軒兒,老子早就上白家給你三姑姑討回公道了。”
白雲俊額角微微抽動,當年的事情也不全是白家的錯,要說錯自然是羅家的錯,而且三姑父也算是個男人,與羅家那個賊子一死一傷,逼着羅家發下心魔誓言不得在這件事上爲難白家和應家。
但是在爺爺心裡,總是放不下,畢竟如果不是因爲那件事情,三姑姑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爺爺作爲父親,對白家有怨恨也是正常的。畢竟若不是因爲白家的懦弱,三姑父不會被逼死,三姑姑也不會發瘋。
白家,應家,羅家是天火城的三大家族,雖然因爲一些利益關係,三家的關係一直不算好,但是也絕對不是不死不休,但是十多年前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使得三家同時沉寂下來,而且他們之間的恩怨也變得不可調節。
“俊兒,白家的人怎麼說?”應老爺子瞥了自己孫子一眼,最終虎着臉問道,應雲俊心中不由好笑,老爺子這些年提起白家就是一副悔不當初咬牙切齒的模樣。但是若是說他對白家不關心自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白軒可是他的親外孫,而且還是唯一的外孫。應老爺子這一輩子有二十幾個兒子,其中八個有靈根,只有一個女兒,幸運的是這個女兒也是有靈根的,也就是應碧華,自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當年嫁給了白家的白逍遙,生了兒子白軒。
雖然在發生那件事情之後,應老爺子一直沒有去看過白軒,但是對於這個唯一的外孫怎麼可能不寵愛?只不過礙於情面一直拉不下這個臉罷了,白軒畢竟姓白。
應雲俊自然知道老爺子心中所想,但是他不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畢竟若是說出來的話,老爺子惱羞成怒就有的他受了。
“白家說羅家失竊了,幾乎整個藏寶閣都被人盜了。”
“什麼!”應老爺子嚯的一聲從藥草叢中站了起來。一臉震驚,最終發現自己的失態,略微尷尬地哼哼了兩聲。頓時露出得意的神色,只不過強忍住心中的快意。
“羅家那個老東西不得氣得背過氣去。啊呸,活該。”應老爺子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那表情叫一個憤世嫉俗,一點作爲修仙者的“自覺”都沒有。甚至應老爺子也不怕自己的孫子看了笑話。
這應家沒有人敢笑話老爺子,當然除了老爺子的哥哥,應家的家主,同爲築基期修士,而且還是應老爺子的哥哥。應家主有絕對的霸權。
雖然應家主的修爲還略遜於自己這個弟弟,但是這並不妨礙應家主“教訓”自己的弟弟。好在現在應家主並沒有在場,要不然準要狠狠鄙視應老爺子一番。
半晌,應老爺子總算恢復了正常,掩飾地咳嗽了幾聲,裝模作樣地問道:“那羅家呢?怎麼說?”
“他們說願意將平石山的靈脈與咱們應家分,條件是咱們應家要無條件幫他們一次。”
“哼!區區一條小靈脈的分成就想要我們應家的無條件支持?難不成這樣就想我們忘記十一年前的事情了嗎?你大爺爺怎麼說?”
應雲俊摸了摸下巴,“大爺爺說一切但憑爺爺您做主。”應老爺子的臉色頓時像綻放的煙花一般燦爛。
“你大爺爺真是這麼說的?”
應雲俊心裡說,我還能騙你不成?誰敢騙你,嘴上卻老老實實地說是。
“嗯。羅家此次怕是遇到大麻煩了,生怕白家落井下石,到時候咱們應家即使是袖手旁觀。他們羅家也絕對不會好過,只不過羅老頭還真是病急亂投醫。難不成當年的事情他們跟白家無法和解,跟咱們應家還能夠和解嗎?”
應老爺子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半條小靈脈,也虧得他們能想得出來,若是他們能夠想辦法治好華兒,老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應老爺子滿口粗話,應雲俊顯然已經習以爲常了,就連眉毛都不曾挑一下。“那依爺爺的意思?”
“當然是作壁上觀。白家不見得會在這個時候對羅家動手,起碼要等幕後那人動手。羅家強弩之末時,白家那個老東西從來都是那麼狡詐。當年他兒子能娶走我華兒還不是用了見不得人的手段。”應老爺子說起這個。又開始哼哼起來,滿臉的不滿。
應雲俊在心中暗暗腹誹,三姑姑和三姑父明明是真心相愛的好不好,錯就錯在羅家那個人棒打鴛鴦,而羅家又從中作梗。如今這一對有情-人一死一瘋,只留下表弟白軒,而白家和應家也從此鬧翻,說起來還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只不過依照應雲俊的本意,應家確實不適合出手,不管是幫助羅家還是白家,畢竟現在羅家和白家各執一詞,應家最聰明的辦法自然是裝聾作啞。
而應老爺子雖說也是打着這個主意,但是天知道他是因爲私心還是因爲因爲跟自己想的一樣。
作爲一個家族未來的接班人人選,應雲俊顯然是事事以應家的利益爲先。
然而就在百里之外的一個山洞裡,被羅家,白家,應家三家認爲的強有力的背後的人此時正老老實實地打着座,這幾日,沅珊一直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情她又說不上來。
因此沅珊乾脆不再到處亂逛,老老實實地打坐,穩定心神,只不過沅珊能夠坐得住不代表蘇家兄妹能夠坐得住,他們兄妹八人大大小小,還剛剛嚐到自己歷練掙錢的甜頭,自然不肯老老實實地打坐。
原本沅珊是不願意他們這個時候出去的,即使是出去也應該是離開天火城之後,畢竟天火城三大家族的內部已經被自己給攪亂了。
而蘇家兄妹身上又有沅珊盜來的羅家的寶物,而蘇家兄妹又和羅家兄妹有舊怨。顯然並不是他們出去的最佳時機。
若是一個不小心,以他們的修爲還不是送死的份兒,對於蘇家兄妹,沅珊到目前爲止,還是很有好感的,因此並不希望他們出什麼事情。
但是令沅珊沒有想到的是她這一打坐入定就是整整半個月,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山洞裡已經空無一人,沅珊無奈嘆了一口氣。
不過想到現在是白天,而且即使是得罪了羅家,天火城到底是天火商會的地盤,若是無緣無故被天火城被傷,這樣的事情天火商會也是會阻止。這讓沅珊心中又微微放心。
畢竟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的話,天火城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散修們就不會願意到天火城來,那麼這個小城也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一個城市要想發展起來,是少不了人氣的。而且沅珊也打算去打探打探倒黴的羅家下一步的打算,她可是送了白家那麼大的一份大禮啊,不知道白家會不會讓她失望。
還有那個應家,這樣好的落井下石的機會,白家和羅家同樣是他的競爭對手,想必他會很願意競爭對手少一個的吧。誰讓羅家惹了沅珊呢?
但是沅珊只分析到了兩虎相爭這一局面,卻忘記了作爲盤踞在天火城多年的三大家族之間怎麼可能會沒有其他糾葛呢?也正因爲如此,反而叫應家選擇了作壁上觀。
而白家也在遲疑不定,甚至懷疑沅珊的用意。這使得這場戲的精彩程度大大打了折扣。
然而就在這時,沅珊突然臉色一變,一道白色的符籙從儲物袋中浮現出來,傳來一道急切的聲音:“表妹,素來天火城!”
是蘇原的聲音,蘇原雖然不算很成熟,但是相對於一羣小屁孩,他是最大的大哥,跟兄弟姐妹們在一起的時候蘇原一向是很有分寸的,況且還有一貫周到的蘇晴在身邊,這也使得沅珊對他們沒有那麼擔心。
但是傳音符中他的聲音中透着着急,這讓沅珊不得不往壞處想。如此想來,必然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沅珊連忙架起飛行小盅向天火城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