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子關照夏仕元要替煙兒好好照顧柳氏,所以柳氏非但沒有因爲上次在皇上面前口無遮攔而受到夏仕元冷漠,反而卻是因此再度獲得了夏仕元的寵愛,又開始反攻算計,又開始在宋氏面前賣乖討好,對付陳心蕊和夏瑾汐。
但柳氏一想到自己堂堂丞相夫人如今落魄得成了丞相小妾不說,還得靠依靠女兒才能在丞相府勉強度日,心裡就苦悶欲死,可是再想到夏瑾汐那陰冷的眼神,就十分害怕她會不會在拿煙兒來開刀。
雖然她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她敢肯定雪兒的死,一定和夏瑾汐脫不了干係。如今煙兒也吃夏瑾不少虧,自從雪兒過世後她就明白了,自己的一雙女兒根本就不是夏瑾汐的對手,她若下了狠心要處置他們,自己也沒法子。
更何況如今的夏瑾汐不在是丞相府裡任人欺凌的庶女了,而是皇帝親封的孝德郡主,一旦得罪了她,她有各種辦法置她於死地,她絕對不甘心這樣。
而現在煙兒有了太子的孩子,也是關鍵時候不能老依靠煙兒,就算有煙兒做庇佑,可是難道要一直依靠煙兒嗎?總不能讓煙兒一直住在丞相府啊?再說了,到時候若是牽連了煙兒也有個什麼好歹,她這輩子也就不用活了。
柳氏尋思着不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夏瑾汐,她忽然想到了柳家和秦家的糾葛,若是她把夏瑾汐得勢對柳家的影響分析出來,那麼他們多年的籌謀就要毀於一旦了,這樣的話大哥一定會幫她,想到這裡她突然覺得自己不會在孤軍奮戰了。
想到此處,她再也不能安心受女兒的庇佑,指望夏仕元那搖擺不定的袒護了,想要一如既往的把夏仕元攥在手裡,她就必須重新奪回正房的位置,想要奪回正房的位置,陳心蕊不是她最大的危險,夏瑾汐纔是。
於是柳氏連忙讓香浣給自己準備了一輛平日裡下人才會用的馬車,悄悄地出了府,生怕被人知曉她的行蹤。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前腳出了府,後腳就有人跑到了觀瀾苑去通風報信了。
“小姐,那柳氏去柳家找幫手了,我們是不是該做些準備?”蓮荷在夏瑾汐耳邊問道。
因爲夏瑾汐囑咐過蓮荷,翠竹和常月平日在觀瀾苑還是叫她小姐就好了,只要在外人面前在注意稱呼就行了,幾個丫頭叫小姐習慣了,突然改口也多有不習慣,所以十分樂意接受夏瑾汐的這個決定。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們覺得稱呼夏瑾汐小姐,這樣顯得更爲親近。
夏瑾汐點點頭,笑了笑,道:“無妨,讓她去找,我怎麼能阻止她作死呢!哦……對了,蓮荷你幫我書信一封,悄悄派人送去給太子妃,讓她好好了解一下,她是如何失去孩子的!”
“你的意思是要離間他們兄妹?”蓮荷不確定的問。
夏瑾汐狡黠一笑,道:“你這丫頭,我有那麼壞嗎?我只是幫助太子妃瞭解事實的真相,免得讓自己的父親幫了白眼狼兒,自己還養虎爲患!!”
蓮荷臉一紅,自覺自己說錯了話,點頭,道:“小姐放心,我一定會讓太子妃娘娘清清楚楚的瞭解真相,絕對不會謊報。”不愧是一直跟着夏瑾汐的丫鬟,她
的意思是絕對會加油添醋,一定會讓太子妃阻止柳國舅對柳氏的援助。
估摸着得知了真相的太子妃柳雪燕還會主動幫夏瑾汐對付那個他們共同的“麻煩”!
“嗯……去吧!”夏瑾汐說完,起身動了動有些有乏累的身子,對常月和翠竹吩咐道:“常月,翠竹,蓮荷去做正經事了,我們也不要閒着,我們去給祖母請示,請她准許我們在府裡舉辦宴席吧!”
靜心閣裡,夏瑾汐笑得一臉溫柔,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對着宋老夫人的笑,就一直不達眼底了。如今她是郡主,按道理非但她不用給宋老夫人行禮,宋老夫人還要給她行禮纔對。
但是她孝順,免了宋老夫人的禮儀,還主動給宋老夫人行禮,半跪在她面前,道:“祖母,汐兒想在丞相府辦答謝宴,您看何時方便啊?”
宋老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雖說是答謝宴,其實就是皇帝皇帝封了她做郡主,總得讓認識認識吧!
連忙伸手要去拉起夏瑾汐,她卻不露痕跡的躲開了宋夫人的手,自己主動起來,站在宋老夫人身邊,臉上的笑容也淡了。
宋老夫人眼裡閃過錯愕,但還是假裝沒事,道:“這是好事,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日吧?”
“多謝祖母。”夏瑾汐眼底閃過一次冷意,宋老夫人也太心急了吧?不過無所謂,她也只是想把這個過場快快辦完,好進行她的下一步計劃,也就附和道:“那汐兒這就回去準備請柬。”
“嗯,辛苦汐兒了,需要祖母幫忙嗎?”宋老夫人滿眼關心道。
“祖母您才辛苦,要讓你爲汐兒的事情操心。祖母這事兒我還需要去稟報一下母親嗎?”夏瑾汐禮貌謙恭的問。
“不用了,我會派人去通知她,你就快去忙吧!明日宴席,祖母一定會辦的有聲有色,不讓你丟臉。”宋老夫人再次表示關心的說道。
目光卻在夏瑾汐的身上凝視着,看着夏瑾汐走出靜心閣,那身影裡透着的疏離,她細細想想,似乎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孫女了?
但轉瞬,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爲上次的事情夏瑾汐心裡還有疙瘩吧,算了,等明天的事情過了,一定要找夏瑾汐好好談談,讓她再次臣服!
夏瑾汐卻在心頭冷笑,她想多,恐怕過了明日,她們就會反目了吧!
觀瀾苑裡,蓮荷詫異地看着夏瑾汐,問道:“小姐,你還給汾陽侯府下帖子?爲什麼啊?”
“怎麼說我能成爲郡主,汾陽侯也是功不可沒的,怎麼能不邀請他們來分享我的喜悅呢?”夏瑾汐說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蓮荷微微嘟着嘴,那日皇宮發生的事情,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耳濡目染的她對汾陽侯的恨也不淺。道:“小姐,想到他們的嘴臉,我就恨不得替你把他們打一頓,你還請他們來?不過……我想他們臉皮應該沒那麼厚吧?”
夏瑾汐氣定神閒地道:“那可不一定啊,要報仇,總不能一直避着仇人啊。再說了汾陽侯可不是那種吃了虧會默默忍下來的人!”
蓮荷一聽,便急眼了,擔心地道:“那小姐怎麼還請他們來啊?咱們避着他們
不行嗎?”
夏瑾汐好笑地看着蓮荷,問道:“爲什麼要避着他們啊?雖然皇上是罰了他們沒錯,但是汾陽侯還是汾陽侯啊!更何況同在京城,他是汾陽侯,我是郡主,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咱們這次不請他們,下次他們要請咱呢?或者……宮裡飲宴呢?總不能一輩子避着不見吧!?”
蓮荷一臉愁眉苦臉,暗自煩惱起來了,郡主在家裡就已經是四面楚歌,現在外面又接下汾陽侯這個強勁新敵,這新仇舊怨,該如何是好呢?
夏瑾汐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嘆了一口氣,道:“蓮荷,有些仇不是你忍了就可以躲過去的,我也不願意多結怨,但並不代表我不去記恨別人,別人就會放過我,你明白嗎?放心啦,誰要敢來我地盤上欺負咱們,我會加倍地還回去!”
“就是說,蓮荷,你也太膽小怕事了,他是侯爺,小姐可是郡主呢,還是皇上的義女,論品級,他們來了,見到小姐還要稱呼一聲郡主呢,誰怕誰啊!”翠竹倒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現在丞相府裡她們幾乎可以橫着走了。
就連常月也說:“蓮荷姐姐,你就別擔心了,翠竹姐姐說的對,咱們小姐可是皇上的義女,品級大着呢!”她想到那些昔日欺負她的人,現在都對她又敬又怕,簡直要笑死人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快要爲姐姐報仇了。
蓮荷還是有些擔心,她不像翠竹那麼沒心沒肺的,想事情難免會考慮的多一些,小姐再厲害也只是個女孩子,不像汾陽侯那般老謀深算。
要是真來尋仇,明的倒還好,暗地裡耍手段,小姐一個女子,必然會處處受制,她可真不放心。
“蓮荷,你可是覺得我不該和汾陽侯爲敵?”夏瑾汐問道。
蓮荷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擔心以後他們會變着法子來害您。不管就算如此也沒關係,蓮荷即便拼了性命,也決不會讓小姐受半點損傷!”
“那不就得了,我們怕什麼?你連死都不怕,我也是一樣,既然連命都捨得丟,誰還能把我們怎麼樣?你記住,越是怕什麼,越是會來什麼,只有什麼都不怕,他們纔對我無能爲力!”夏瑾汐道。
蓮荷好像明白了什麼,小姐曾經膽小怯懦,病怏怏的整天還被柳氏母女三人欺負,卻還傻傻地爲她們說好話,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恨不得小姐哪天能有點兒火性,把那三個沒心肝的教訓一頓。
後來小姐突然就想明白了,再不怕她們,雖然也被柳氏母女三個屢次想法子陷害,卻在未得逞過,小姐不像從前了,她知道如何保護自己,更知道如何反擊敵人。
對,不論何時何地,她應該相信小姐,和小姐站在一起,蓮荷堅定地點頭,道:“小姐,您的命可金貴着呢,他們要動您一根毫毛,必須要先從奴婢身上踏過去!”
翠竹,常月也趕緊表忠心道:“我們也是,誓死保護小姐!”
夏瑾汐喉頭有些緊,這兩個丫頭,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做到了自己的誓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曾背叛過她,所以那些人在害她之前,真的是踏着她們的屍體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