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突然,夏府之中的某個角落突然燃氣起了星星火光,但緊緊片刻時間,隨着夜風鼓舞火勢瞬間漫延了起來,那熊熊大火彷彿發了瘋似的,隨風四處亂竄,肆無忌憚地吞噬着一切,只是瞬間那赤紅的火焰把天都照亮了。
這一夜夏瑾汐總覺得心神不寧,頭隱隱作痛,她打算起身去外面吹吹風,一推門她就看到靜心閣燃氣了熊熊大火,靜心閣離她的觀瀾苑是最近的,如果不及時挽救,恐怕她也得陷入火海中了。
她大聲喊道:“蓮荷,蓮荷。”
“小姐……”怎麼了,聞聲趕來的蓮荷,話沒說完,也注意到了起火的靜心閣。
“照顧好媛兒。”耳邊傳來夏瑾汐囑咐的聲音,等她回過神來,去看,夏瑾汐早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夏瑾汐的心緊緊的揪在一起,等她衝到靜心閣時火勢越來越大,她想也沒想把身上披着的外套在靜心閣的荷花池裡打溼頂在頭頂就衝了進去,她對宋老夫人並非是真的祖孫情深,此刻衝進去救她,並非是怕她死了,她會傷心!
而是她知道此刻的局勢,宋老夫人不能有事,陳心蕊在夏家並未站住腳跟,如果宋老夫人一旦西歸,夏家的大權必定又會重新落到柳氏手裡,那麼久會影響她的復仇大計。
柳氏必然會有一千種法子刻意讓她喪命,她死到不要緊,關鍵眼看媛兒出嫁在即,千萬不能讓媛兒出事。
就在她剛剛衝進火場後,耀眼的火光中映射出靜心閣小園林前正站着一個人的身影,他身姿挺拔,被熊熊火光拉長的身影,顯得特別威嚴聳立。
適時他的身邊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爺,瑾汐小姐進去了。”
那人微微一側頭,不用全部看正臉,光那妖孽的側臉就知道那個人是北帝國獨一無二攝政王是也,他那冷漠凌厲的眼神在他身邊那個女子身上一瞥,身影瞬間就消失在了院子裡。
“跟我走。”夜未央輕車熟路的在火場中找到了夏瑾汐,夏瑾汐固執搖搖頭,扶着身前已經暈過去的老人,嗓子已經開始有些嘶啞了,“不,我,我要,我要救祖母。”
夜未央知道夏瑾汐的固執,以手做刀劈在夏瑾汐頸後,她悶哼一聲,一下就暈了過去。此時紫鳶也迅速的進到火場中,把宋老夫人帶了出去,等她們祖孫倆都安全了,夜未央纔拿出一個瓶子在夏瑾汐的鼻子前聞了聞。
“你幹嘛要救我,你知不知道這關係我的……”夏瑾汐話說道一般的時候,撇到一旁的紫鳶懷裡正抱着一個老夫人。她緊張的心,當即便鬆了口氣,在看夜未央饒有興致的看着她,她知道她剛剛一緊張,差點兒說錯了話。
“你……”
“關係到你的什麼?”夜未央很想知道夏瑾汐剛剛那沒說完的話,究竟是什麼,難道這一場大火又在她的算計中?她又打算以身犯險?
夏瑾汐看到臉色有些逐漸有
些不好的夜未央,似乎也猜到了夜未央的想法。她連忙道:“沒你想的那麼誇張,我只是覺得目前我在家裡地位還不太穩定,很多地方都要依靠祖母庇護,如果她現在出事,我在家的日子必然不好過。”
“哦?”夜未央拉長聲音,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夏瑾汐。
“哎呀,你快走啦,這裡火勢這麼大,一會兒下人就來了,看到你,我怎麼解釋?”
夜未央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夏瑾汐說的對,宋老夫人住的地方起火,必然會驚動全府的。
結果,他的身影剛剛消失,“走水了,走水了,靜心閣走水啦!”刺破黑暗的驚恐叫聲就在夏家安靜而沉默的大宅子裡響起來!
夏仕元一聽大驚失色,也顧不得牀上還未醒來的陳心蕊了,連忙招呼下人就去靜心閣。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救火啊?”夏仕元趕到靜心閣的時候,看到下人都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什麼,他呵斥了一聲,下人這似乎才明白過來,自己該做什麼,連忙提起水桶去救火。
當下人散開夏仕元纔看到和宋老夫人抱在一起的夏瑾汐,他連忙走過去。“母親,母親?汐兒這是怎麼回事?”夏仕元叫了兩聲宋老夫人見她沒有反應,在看看夏瑾汐也是一身灰黑,奄奄一息的模樣,一把拽着她的胳膊質問。
她沒有關心夏瑾汐爲何會在這裡,有沒有受傷,反倒是一副質問的口氣,夏瑾汐隱去心中悲涼,虛弱的說:“剛剛我起牀來喝水,隱隱看到火光沖天,推門一看,原來是祖母的院子起火了,這才跑過來救援。”
夏瑾汐說着,中途休息了半天,似乎很懊惱一般,又道:“父親,原諒我身子太單薄,讓祖母受罪了。”
夏仕元聽到這裡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愧疚,夏瑾汐一向身體不太好,他作爲她的父親,宋老夫人的兒子,自己沒能先趕來救母親,女兒救了母親,非但沒有關心她,還質問她,一時覺得自己有些失職。
便改了口氣,和善道:“汐兒,不怪你,你也別太擔心。”
聞訊趕來的柳氏就看到靜心閣那邊火光起來,熱鬧非凡,看着下人們進進出出地端水去救火,柳氏心急如焚的樣子,似乎還在擔憂着宋老夫人的安危。
心裡卻在想,這麼大火勢那死老婆子應該活不成了吧?結果她往夏仕元的身邊一走,竟然看到夏瑾汐和宋老夫人在一起,心下當即瞭然。
又是可惡的夏瑾汐,她忍住心裡的怒火。假裝不知所措的說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沒看到母親和汐兒受傷了嗎?還不趕快叫孫嬤嬤過來給母親和汐兒看看。”夏仕元沒好氣的瞪了柳氏一眼,埋怨道。
“是,是……”柳氏連忙命人去找來孫嬤嬤,給宋老夫人和夏瑾汐診治。
忙了大半個時辰,總算將火勢給撲滅了,宋老夫人驚嚇過度,還未醒來,夏瑾汐也
因爲救人累的虛脫,這一折騰,竟然折騰到了大半夜。
現在靜心閣燒成那個樣子,府裡一下也沒有整理其它的房間,她又不放心把老夫人安排到其它的廂房,爲了保證老夫人的安全,夏瑾汐溫潤的笑着說:“父親,今晚就讓祖母去汐兒那裡住吧,其它院子也沒有地方可以住人了,祖母住在我那兒,汐兒也好照顧一二。”
柳氏一聽,如今宋老夫人沒死,如果她和夏瑾汐住在一起,那不就難下手了嗎?於是她搶在夏仕元前面,道:“哎呀,老爺府裡院子這麼多,怎麼能讓老夫人和汐兒打擠呢,再說汐兒救老夫人也受了傷,應該好好休息。更何況媛兒還住在她那兒了,恐怕老夫人在過去,就沒地兒住了。”
夏仕元想想覺得柳氏說得有理,也附和道:“就是,汐兒你那裡怕是住不下了,還是把母親安排到廂房去好了。”
夏瑾汐笑了笑,一副孝順的樣子說,道:“父親,今晚大家都挺累,祖母又虛弱過度,讓她一個人住在廂房,萬一祖母有個什麼疼痛,丫鬟打盹讓祖母受罪可就不好了,再說這靜心閣離汐兒的觀瀾苑最近,我那兒人多也好照顧。反正只有一晚,就將就一下,把汐兒的牀讓給祖母,我睡在貴妃榻上就好了。”
夏仕元爲難的看着夏瑾汐,她虛弱的模樣也讓人心疼,再說她說的也有道理,半響他沉悶的聲音響起,道:“汐兒說的有理,那就這樣吧,大家早點回去休息,明日公主大婚,可不能再有什麼閃失了。”
柳氏心裡恨得直咬牙,突然她眼神一閃,現在如果不能現在弄死宋老夫人,那她在夏府就將永無翻身之地,既然夏瑾汐要給老夫人陪葬,就不能怪她了。
夏瑾汐對着夏仕元微微欠身,道:“父親和姨娘也受累了,早些歇着,女兒去陪祖母了。”
說完,也不管他們什麼反應,就轉身離去,姿態還是一如既往的翩然得體,沒有絲毫狼狽和慌亂,完全不像是經歷了一日驚嚇和疲累的人。
回到觀瀾苑,夏瑾汐就像突然卸去了千斤重擔一般,疲累的連眼皮都不願意擡一下。
“小姐,我已經吩咐備下了熱水,你去洗洗再休息吧!”蓮荷心疼地看着夏瑾汐,小姐總是獨自承擔着那麼多的東西。
夏瑾汐點點頭,也不在多說什麼,就走進了裡間,屏風裡面,一大桶熱水還冒着氤氳熱氣,蓮荷照舊給她放了許多緩解疲勞的花草。
迅速地褪下身上那兩件被火光燎得破爛衣服,坐進浴桶裡,全身都跟着鬆泛了,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和舒適,恨不得時間就此停住,那就可以不去想,也不去算計了。
前世活成一個傻子,在家的時候,被人當做提線木偶,肆意踐踏侮辱,還不知。嫁爲人妻之後日子雖然無憂無慮,卻要想辦法討皇甫景華的歡心,還要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人一個一個的失去,可謂是可悲之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