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交託

089 交託

妙哥幾個都是貼身伺候慣了的,知道瓔珞的習慣。也不進帳伺候,只將準備好的衣裳都送進了紗帳中便等着瓔珞自行起身。

瓔珞擡起身卻覺得稍稍一動渾身都是痠疼的,蹙着眉穿好肚兜,褻衣,待穿褻褲時,腿一動,竟是一股撕裂般的疼痛便席捲了全身。

她沒忍住頓時身子一軟倒了回去,悶哼了一聲,身上起了一層虛汗。

紗帳就雖然有三層,可都是輕紗的,影影綽綽卻能瞧清裡頭的情景,瓔珞這突然倒下,倒將雲媽媽幾個駭了一大跳。

雲媽媽忙掀開幔帳進去,一眼便瞧見了瓔珞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跡,乍然一看真真有些嚇人,她面色一白,倒聽到外頭捧着外裳的樂棋倒抽一口氣,道:“世子爺這也太狠了……”

雲媽媽回頭瞪了眼樂棋,這才上前扶着瓔珞起來,道:“姑娘先緩緩,媽媽去給姑娘拿藥來。”

瓔珞聞言蒼白的臉色便起了紅暈,這要是一早起不了身,再鬧出大動靜來,她以後也沒臉見人了。

再來,當真這麼幾個丫鬟,她也渾身不得勁,忙擺手道:“媽媽也是知道的,我這身子稍微磕碰一下就得好幾日淤青,沒事兒的,方纔不過是腿抽筋了。媽媽去準備頭面吧,我自己來。”

說着拿了褻褲,擺手令雲媽媽出去。

雲媽媽見她臉色好了起來,瞧着精神也還成,這才退了出去。

瓔珞哪裡還敢出聲,忙忙咬牙穿好裡三層,這才喊了聲,妙哥挑起帳子,樂棋捧着水盆,綠桐端着痰盂,樂慧拖着青鹽上前有序的伺候了洗漱。

然後才伺候着瓔珞穿上一層層的大紅禮服,在梳妝檯前坐下。由着綠桐梳髮,她今日要進宮髮髻卻是不能簡單了,雖是不用再帶假髮,梳高髻,可髮絲卻也一層層往上梳,比平日不知繁瑣了多少。

瓔珞神情還有些萎靡不振,雲媽媽念着昨兒鬧的晚,早讓人準備了煮雞蛋,給瓔珞滾了滾眼,瞧着還有些憔悴,便又吩咐多上了點脂米分。

這樣待收拾齊整也已是兩盞茶後,眼見外頭天都有些亮了,瓔珞也着急起來,忙忙出了屋。

秦嚴卻在暖閣中等候,瓔珞過去,迎面就見秦嚴一身暗紅色繡圖案紋的錦袍,玉帶束腰,正神清氣爽,一臉悠閒的吃着茶,見她出來便望了過來,一雙眼眸分明閃過可見的亮光,既驚豔又帶着點討好。

今日瓔珞也確實非常的美,她原就很適合紅色,如今頭上又梳了婦人的髮髻,全部頭髮都挽了上去,優美的脖頸和姣好的臉龐便再無遮攔,整個人宛如陡然盛的海棠花,嬌豔豔一股儂麗撲面而來。

秦嚴站了起來,不自禁朝瓔珞迎了過去,衝她伸出手,道:“走吧。”

瓔珞卻惱他昨日鬧騰的厲害,這會子她掩藏在裙襬下的兩腿都還在不自覺的發軟打顫,可當着一屋子丫鬟的面,卻也萬不會衝他甩臉色,柔婉的笑了笑,福身道:“世子爺久候了,可以走了。”

言罷,她纔將手放在了秦嚴的掌心中。

見她這般,秦嚴心裡咯噔一下,心想果然還是惱了。這會子他心裡也悔的厲害,可當着丫鬟的面也不好多言,想着一會子到了馬車上一定好好的哄哄媳婦。

這才小心翼翼的拉着瓔珞的手往垂花門走,先進宮去拜見太后,謝天璽帝賜婚,回來後才祭祖認親。

這會子天色才矇矇亮,四個丫鬟在前頭打着燈籠,今日有霧,早晨還有些冷颼颼的。

秦嚴察覺瓔珞走路姿勢有些不對,忙道:“可是冷?”

說着一手橫了過去,攬住瓔珞的肩膀,緊緊擁着她,帶着她往前走。

瓔珞不舒服索性也將自己的重量都交託給秦嚴,幾乎是被他半拖半抱着送上了馬車。

馬車很是寬大,秦嚴扶着瓔珞坐好,便果斷的關了車門,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車角中掛着兩盞琉璃燈,散發着柔和而溫暖的光,給瓔珞的面容度上了一層柔光,饒是如此,秦嚴也能瞧的出她比平日冷淡的臉色。

他搓了搓手,有些猶豫的擡手要去摟她,笑着道:“你沒睡好,躺在爺懷裡再好生睡一覺吧。”

他的手觸上瓔珞,見她沒有掙扎,卻也沒主動靠過來,頓時便更加忐忑了起來,將她抱過來安置在腿上,方纔哄道:“爺錯了,真錯了,誰叫爺的皎皎那麼好呢,爺食髓知味,實在沒忍住……”

瓔珞是真的氣惱非常,本來這身子就剛剛及笄,還在長身子呢。她原就覺得十五成親很是有些難以接受,念着秦嚴年紀不小了,纔沒堅持一定要再等上兩年再嫁。

結果呢,她體諒他,他倒好,頭一晚便可這勁兒的折騰她。

她這會子肯定輕度撕裂了,原本女人頭一回便不會有多少歡愉感。瓔珞竭力配合他,頭一回還算是愉快的,可秦嚴偏又鬧起來。

第二回時,她已經很疼了,根本就感受不到半點舒服,只念着秦嚴年紀一大把了以前也沒碰過女人,她心疼他,又歡喜他,這纔沒表現出來,咬牙配合着。

結果竟然等她睡着又趁她不備欺了她,後來她明明哭的很厲害,求他不要了,結果他卻半句不聽,倒愈發起勁了。後來瓔珞覺得自己都呈半暈厥狀態了。

那時候她就在想,蕭二夫人的婚前教育原來是真的有道理,第二回她不舒服時就該明明白白告訴秦嚴,不該佯裝無事的由着他的。其實女人真不是時間越長,次數越多就越舒服的。

這會子被秦嚴抱在懷中摟着哄,瓔珞不覺一陣委屈,眼淚便有些不受控制的無聲往下墜,吧嗒吧嗒地滴落在了秦嚴的手背上,可將秦嚴給嚇壞了。

他還說娶了她回來,一定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一定要對她好的,結果第一天就讓她委屈了,還惹哭了她。秦嚴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了,忙手足無措的親吻她的眼睛,淚珠,道:“你莫哭,你想怎麼懲罰爺都成,只別哭啊,仔細一會子眼睛哭紅哭腫了,臉上的妝容也花了,可還怎麼進宮見人啊。”

瓔珞聞言卻瞪着迷濛的眼睛,抽抽搭搭的道:“秦嚴,你什麼意思!感情不讓我哭,就是怕我進宮給你丟人唄!”

事實證明胡攪蠻纏真的是女人的特性之一,尤其是生氣的時候,不管平日多通情達理,有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胡攪蠻纏起來。

瓔珞本就擔心自己狀態不好,等下到了宮裡一時要跪這個,一時要拜那個的,別再出了什麼醜纔好。偏秦嚴這會子還非和她說這話,頓時便怒視着秦嚴,哭的愈發委屈傷心了。

秦嚴見自己越哄越亂,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也不知該怎麼勸了,只覺突然笨嘴拙舌什麼哄人的話都想不起來了,只焦急的將瓔珞緊緊抱在懷中,胡亂地道:“乖,莫哭,小寶貝……爺的心尖尖……莫哭。”

瓔珞聽他聲音中滿是驚慌無措,連什麼心尖尖都喊了出來,一時又覺不好意思起來,臉上發紅。

她哭過發泄過,心裡已是好過了不少,也真怕一會沒法見人,漸漸便收了眼淚,躲在秦嚴懷裡抽抽搭搭地發抖,秦嚴見她好了些,這才覺得長鬆一口氣,語言能力也恢復了些,道:“爺方纔不是那個意思,爺是怕你流淚哭壞了眼睛,回頭眼睛該疼了,再說也傷身,你若不舒服,咱們這就回去,改日再進宮去拜見皇祖母便是。”

他說話間便要吩咐車伕回去,瓔珞嚇了一跳,忙拽了秦嚴的衣襟,抽泣着道:“我看你是誠心讓我丟臉呢,這會子回去回頭……回頭全宮裡的人不都知道你昨晚幹了什麼好事兒了!”

她雖還在埋怨,可水潤的眼眸中卻是嗔大過於怒了,許是因剛哭過,她的臉頰紅紅的,一雙嫵媚的眼眸,愈發顯得清澈剔透,波光流轉,瀲灩風情,嘴巴也紅豔豔的,這般宜喜宜嗔的模樣,更是令秦嚴心一跳,握住瓔珞的手,道:“很疼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瓔珞又委屈起來,吸着鼻子,擡起拳頭捶打秦嚴,道:“明明我都哭着求你不要了,你就是不聽,你怎麼能那樣……怎麼能那樣。”

秦嚴任由瓔珞捶打,卻吶吶的道:“可你前頭也哭了啊,也說不要了,爺以爲……好了,好了,爺以後再不那樣了。爺這不是稀罕你嘛,莫哭了。”

瓔珞聞言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出不去進不來,感情這蠻人連女人在牀上的真話還是假話都分辨不出來!

瓔珞有些哭笑不得起來,一時又覺得他這樣總比那種身經百戰的花叢高手強,再來,他說的也是,若非太歡喜,稀罕她,也不會控制不住,食髓知味。

瓔珞慢慢釋懷,不再抽泣瞪了秦嚴一眼,道:“你方纔說的可是真的?”

秦嚴倒一愣,想了想也不知瓔珞提的是哪句。

瓔珞翻了個眼,道:“你說只要我不哭了,你就隨我怎麼懲罰都好。這話可是真的?”

秦嚴忙點頭道:“爺一言九鼎,還會欺你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子嗎?”

瓔珞見他打趣自己,哼了一聲,卻道:“那好,就罰你以後都睡到西廂房去,不準進屋!”

秦嚴頓時便大驚失色,忙柔聲哄道:“這個可不行,爺好不容易纔將媳婦娶回來,不用在孤枕難眠,寒夜裘涼的,你怎麼能這樣呢,只除了這個旁的都應你。”

“還說怎麼懲罰都好,還說什麼一言九鼎,感情都是騙人的。”

馬車中一對新夫妻伴着嘴,倒是一路熱鬧地到了宮門。下了馬車,就有慈雲宮的太監順心迎了上來,笑着跪下請了安,道:“奴婢恭祝世子爺世子妃新婚大喜,早生貴子,龍鳳呈祥、琴瑟和鳴、鴛鴦福祿……”

他嘴皮子溜,一口氣便說出一連串的吉祥話,秦嚴在馬車上哄好了媳婦,心情大好,聞言擺擺手,道:“行了,還不趕緊伺候世子妃上轎。”

說話丟給順心一個裝了金錁子的荷包,後頭跟着的雲媽媽也忙上前扶着瓔珞上了轎子。

坐進轎中,瓔珞才長出了一口氣。好在太后體恤她,派了轎子過來接,這要是一路走過去,她不保證會不會半道就出了醜。

秦嚴卻不和瓔珞一頂轎子,到了慈雲宮兩人才牽手進了大殿。

太后今兒穿了一件絳紅色繡金鳳的吉祥鳳袍,頭上難得的戴着點翠紅寶石頭面,雍容華貴,氣色極好,像是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一般,見秦嚴牽着瓔珞的手進來,瓔珞略低着頭,米分面含春,兩人一高大挺拔,一婀娜有致,真真宛若一雙璧人。

太后頓時便笑開了,不待瓔珞跪下磕頭,便忙招手讓她坐到身邊去。這畢竟是婚後頭一回拜見太后,長輩體恤疼愛是一回事,做晚輩的也該更懂禮敬重纔好,瓔珞還是堅持跪下磕了頭。

起身時,秦嚴忙伸手扶了瓔珞一把,擡眸就撞上了太后瞪過來的瞭然視線,他頓時便紅了臉。

太后將瓔珞拉到身邊坐下,見她臉上脂米分比尋常時要厚上許多,愈發心中清楚。雖怪自己孫兒也太孟浪,不懂憐香惜玉,可想着這不近女色的孫子總算是開了竅,碰了葷,她又像除盡了心頭陰戾。

想着小夫妻這麼黏糊,等瓔珞養好了身子,一準能生幾個白白胖胖的曾孫給她抱,這臉上就更是宛若菊花,笑開了。

太后一徑的拍着瓔珞的手,見秦嚴坐在旁邊,便擺手道:“行了,你出去轉轉,哀家和你媳婦說會子體己話,莫在這裡礙眼了。”

秦嚴聞言這才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瞧了瓔珞一眼。

太后瞧見不由好笑,道:“還怕你皇祖母吃了你媳婦不成!”

秦嚴耳根一紅,見瓔珞一直紅臉低頭,也不瞧自己一眼,心下有些失望,卻轉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待他出去,太后看向旁邊兒的雲媽媽,雲媽媽這才上前將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捧給了太后,瓔珞詫了下。見太后打開盒子看了一眼。

瓔珞見裡頭放着一塊沾血的白綾帕子,頓時漲紅了臉。

她昨兒從淨房出來,牀被都被收拾過了,也沒留意元帕去了哪裡,她聽說元帕都是要拿到祠堂中燒掉的,只以爲她那元帕也已經送過去燒了,哪誠想竟還要帶進宮給太后驗收。

不過想比太后,總比拿去給靖王妃檢查來的好。

太后見瓔珞的臉紅的滴血,心裡卻愈發高興,將元帕遞迴給雲媽媽,卻吩咐道:“他們年輕小夫妻,難免行事毛躁,不知輕重,卻不知有些事兒過了,易傷身子,世子血氣方剛,世子妃有時候也難免抹不開臉面,你是世子妃的乳孃,要多提醒着些,一會子哀家也再交代下阿嚴,要知道女人的身子嬌弱,平日可得多注意着些。”

瓔珞的臉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不是都說古代人不開放嗎,怎麼他們夫妻的房事兒,誰都能說上兩句,行不行啊!

雲媽媽點頭應了,太后才擺手令她退下去。拉着瓔珞的手道:“皇祖母打從見你頭一回便喜歡你,盼着你能成哀家的孫媳,如今總算是如願了。阿嚴他小時候命苦,你是不知道,當年他被帶到哀家面前時,渾身都長滿了毛髮,真真就像是一個野人。他那時候不會雙腿站立走路,只會像狼那樣用四肢行走。先開始時,他見到人就暴躁嚎叫,不停地撕咬東西,攻擊靠近他的任何人。那時候這慈雲宮中好些宮女太監都讓他傷了,有一次沒看好,他竟生生咬斷了一個小宮女的脖頸,哀家沒有法子,只能讓人將他重新關進了籠子裡。這一關就是大半年的時間,那時候他連吃飯都成問題,哀家精心準備的飯菜他根本不肯吃,只願意吃些血淋淋的生肉,吃時也不用手,反倒放在地上用牙齒扯……你不知道,當時哀家瞧見他那樣子……哀家這心裡……”

太后說着禁不住有些心情激盪,哽咽起來,瓔珞從來沒聽人說過這些,想着太后說的那種情景,自己都沒發現眼淚已是奪眶而出。

太后這才又道:“那時候他白日睡覺,晚上卻狼哭鬼嚎的,怕火怕光的,每日不睡覺的時候,便急躁的在籠子裡爬來爬去,嘶吼暴動,每日裡十個指頭都是血淋淋的。”

太后說着悵然一嘆,這才又道:“就這樣有大半年的時間,許是離開狼羣的時間長了,他又開始驚懼恐慌,雖然不再攻擊人,可卻變得很懼怕人,整日抱着身子蜷縮在籠子角,任誰叫他都沒個反應,便是哀家將籠子打開,他也不敢踏出一步……那時候就是每日裡逼着他用飯,都宛如上刑一般。”

瓔珞聽的心頭劇烈收縮,一顆心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捏着狠狠絞着一樣疼痛。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方纔又道:“好在哀家不曾放棄他,日日都要在籠子邊兒陪他三三個時辰,或是和他說話,或是唱歌給他聽,你一定想不到,阿嚴他小時候還蠻喜歡聽歌的,每回哀家一唱歌,他便會不知不覺探出頭來好奇的看哀家,後來漸漸的,他不再害怕哀家,哀家又花了半年時間,這才讓他接受了哀家,牽着哀家的手終於走出了那籠子。”

太后想着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來,抽出帕子給瓔珞擦拭着臉上的淚水,瓔珞卻一顆心高高提着,道:“那後來呢?”

太后將她的淚擦拭乾淨,才又道:“後來啊,哀家就教着他怎麼走路,怎麼吃飯,穿衣,梳頭,洗澡……阿嚴他很聰明,學東西真的很快,只是唯獨在說話上,任哀家怎麼教,他都不肯開口,哀家教了一年多,他才學會了三五個詞……”

太后說着卻面露興奮,拉着瓔珞,笑着道:“你知道嗎,阿嚴他頭一個會說的話,便是祖母呢,哀家到現在還記得清楚,那時候哀家可真是高興啊……等他快八歲那年,卻不知爲何,突然就開竅了,說話也利索了起來。”

瓔珞卻心情沉重,秦嚴用了三年時間方纔從一匹狼迴歸成了一個正常人,那三年她完全無法想象他經受着怎樣的痛苦,又是用怎樣的毅力走過來的。

人的行走和言語都不是天生的本能,從出生到七八歲對人的身心發展極爲重要。人腦的發育也有不同的年齡特點,錯過了關鍵期,會帶來無法挽回的損失。長期脫離人類社會環境的孩子,是真的會變成野獸的,根本就不可能再產生人腦的功能。

她完全不敢想象,倘若秦嚴不是五歲便被找了回來,倘若他已經錯過了人腦最佳發育期,或者那時候太后放棄了他,他如今會變成什麼樣子。

太后見瓔珞雙拳緊緊握着,伸手幫瓔珞拉開,撫了撫她掌心的掐痕,這才道:“哀家和你說這些也沒旁的意思,就是想告訴你,阿嚴那孩子不常於人親近,能讓他真心接受的人統也沒幾個,他如今既娶了你,便定會好好待你,只他是個不擅表達的,要是哪裡做的不好,或者傷到了你,那一定不是他的本心,萬望你多包容他,擔待他,皇祖母老了,就將他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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