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賜婚懿旨出,各方涌動
在齊貴妃之後,手執敬懿後懿旨的傳旨內侍也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之下再新年的喜慶氣氛當中出了宮趕往姑蘇。
隨後,敬懿後懿旨的內容便從各種渠道傳到了京城勳貴的耳中。
那些正在爲自家榜上有名的女兒而萬分的勳貴夫人們此時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真正地開始享受了新年的喜悅與忙碌。
不過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這些貴夫人同時也千方計地打聽着懿旨上面用作沖喜那人的信息。
不可否認,沖喜風波最終以這般情況落幕,所有人也都吃了一驚,而在得知了給齊明景沖喜之人居然是一個卑賤的商賈庶女,更是詫異不已。
不僅是詫異最終會是這般一個人,更詫異齊貴妃居然同意。
初二,京城勳貴大臣在殿朝見皇帝,衆多命婦則去了安殿朝見皇后後。
貴妃藉着身不適未曾出席,即便是早上的合宮朝見,她也未曾出席,完全未曾顧忌皇后顏面。
對於昨日懿旨一事,衆多勳貴大臣心裡揣測萬分,自然,即便是再好奇,也不會向建明帝打聽消息,因而,這個重任便交給了前往安殿朝見后皇後的命婦。
可不管是後和皇后,這般重大的場合,是絕對不會說起這些的,而皇后和齊貴妃的恩怨所有人心裡也清楚,因而,安國公世夫人以及安國公二夫人景陽公主便成了焦點。
竇氏夫人在之前便已經料到了這一點,而且早有了準備,應對之間沒有絲毫的失儀。
雖然對方乃商賈庶女,衆人心裡爲看不起的出身,然而,卻也沒有一個人敢當着面指責商賈之女卑賤,因爲祖的明元皇后便是這般一個出身。
至於庶女,也沒有大礙。
因爲齊明景原本便是庶所生之。
在竇氏口中,這樁婚配,也不算是上不了檯面,放開心些,也算是一樁良緣。
至於心裡的真實想法,她絲毫沒有表露過。
衆人見竇氏如此從容淡定,沒有一絲一毫的在意,心裡不禁驚奇萬分,京城之中誰不知道竇家的忌諱?
竇氏雖然已經嫁給了齊家,可說到底還是竇家女,難道一丁點的在意也沒有?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這些身負重任的命婦還是不願意作罷,將話題直接燒到了竇家的忌諱上面。
竇氏的臉色方纔開始有了變化。
齊明景迎娶一個低門戶的女沖喜這對她來說沒有什麼,甚至她打心底希望齊明景迎娶一個低門戶的女。
以齊明景此時的情況,說不定真的活不成,若是房迎進了一個出身高的少夫人,那將來恐怕又會有一番紛爭。
如今來的是一個出身不高的,將來不管如何,安國公府都可以壓制的住。
即便是齊明景沒了,安國公府也當做是多養一個閒人罷了。
這般的,對安國公世夫人來說是再好不過。
可是偏偏如今來了一個商賈庶女!
竇氏雖然已經和孃家關係疏遠,但是她始終還是出身竇家!
景陽公主見竇氏變了臉色,便出面解了圍,景陽公主出了面,衆命婦只好作罷,有幾個仍不願意放棄得,便試圖從景陽公主身上挖消息,雖然景陽公主沒有這般多的忌諱,不過礙於自己的身份以及竇氏,卻也沒有公然表達自己對這門婚事的不滿,只是不冷不熱地說既然上天註定,便是緣分。
衆人從兩人口中挖不出任何的內幕,也沒有再繼續窮追猛打,又寒暄一番,便各自散了。
出宮之時,景陽公主拉着竇氏一同上了她的馬車。
竇氏自然是明白她有話想說,沒有拒絕。
上了馬車之後,景陽公主便沉下了臉,“大嫂,你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從京城裡面選的嗎?即便不能選勳貴名門中的閨秀,可是如今選這般一個人……卻也是過於寒酸了!這樣一個出身之人,如何能給明景帶來福氣!而且,這商賈之女……”
話沒有往下說。
竇氏自然聽得出她未曾說出口的話是何,吸了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沉鬱,“既然是覺遠大師挑選的,那定然會是一個好福氣的女。”
讓竇氏心裡沉鬱的除了對方乃商賈出身這一身份,還有一份是因爲景陽公主對齊明景的態。
景陽公主和二爺只生育了一個女兒宜瑄郡主,並無兒,而且因爲她是公主,二爺即便想納妾生也不得,也許是因爲沒有兒,因而她對明景也是很好,即便她不待見姚氏。
而當竇氏心裡不是滋味的便是,她的兒齊明昊方纔是安國公府未來的繼承人,可是,景陽公主卻對齊明昊淡淡,卻對一個庶兄之格外的親近。
竇氏心裡也清楚,景陽公主這般是與貴妃的態有關,可這樣她的兒便像是低了齊明景一個頭!
至於另一個原因,更是讓她憂愁不已。景陽公主挑眉,“大嫂,你老是告訴本宮,這件事最終得了這般一個結果,國公爺在背後做了什麼?”
竇氏心頭一驚,“公主爲何這般問?”
這件事是國公爺在背後的?
他這般做是何?
選一個商賈出身的女,只是巧合還是故意爲之?
在這寒冬臘月,竇氏的掌心竟然滲出了一層薄汗。
先前她只是懷疑這件事是齊貴妃或者是後的意思,可若是國公爺的意思……那她往後在安國公府的地位豈不是岌岌可危?!
這些年安國公府和護國公府雖然因爲宮中皇后和齊貴妃的紛爭而有所疏遠,可是卻也未曾出現過重大的紛爭,如今……
國公爺是要出手對付護國公府?!
“大嫂你怎麼了?”景陽公主見她臉色有些不好,便挑眉問道。
竇氏連忙隱藏心思,苦笑道:“公主,國公爺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清楚,只是,不管這件事爲何會這樣,但到底是有了一個結果,京城衆多勳貴人家安心了,國公府也沒有因爲這件事而和大家交惡,貴妃娘娘也可以從這場是非當中脫身。”
景陽公主眯了眯眼,對於一個從深宮裡面走出來的女,自然不會愚蠢到看不出竇氏的異樣,不過,竇家那所謂的忌諱真真讓她覺得可笑,都過去了年了,竇家卻還在爲當年明元皇后和明誠皇后一事而忌諱不已,不過,即使心裡有了這般想法,卻也沒有說出,她雖然住在公主府,但是也是齊家媳,和長媳宗婦生了嫌隙,對她絕對沒有好處!
“大嫂也是說的沒錯,只是,本宮擔心那人是不是真的有福氣消受的起明景妻的名頭。”
明景若是出事,那女最終只會有一個結局,那便是殉夫,若是明景好了,那女也未必坐的穩明景妻的位!
貴妃對明景的看重怎麼會讓一個卑賤的女佔據他妻的位?!
即便 ...
貴妃也勉強接受了那女,有竇氏在,恐怕日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雖然竇氏不是她的婆母,但是如今房也都捏在了長房手裡,自然要看長房的臉色活着!而且,姚氏也絕對不會是好相處的主!
竇氏心裡會意,不過卻也沒有說出來,而是岔開了話題,“宜瑄郡主今日怎麼沒有隨公主進宮拜見皇后後?”
景陽公主聞言,注意力被轉開了,“宜瑄前兩日染了風寒,如今還未好,本宮便沒有帶她進宮。”
“說起來宜瑄郡主今年也快及笄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紀了。”竇氏微笑道。
景陽公主聞言笑了笑,沒有多言。
不過眉宇之間倒是浮現起了一絲惱怒。
竇氏發覺了,不過也清楚這絲惱怒並非衝着她而來。
景陽公主下嫁齊二爺多年方纔得了一女,而在生宜瑄郡主之時傷了身,這些年一直未曾懷上,二房至今沒有可以承繼家業的嗣,景陽公主如何能夠不?若是尋常人家,早便讓身邊的人懷上一個,只是景陽公主不同,她是公主,尊貴的身份以及無法低頭的高傲,讓她怎麼也做不出這般一個丟顏面的事情來。
不過也正是因爲她的身份,讓她即便沒有生下兒,即便他不讓丈夫納妾,也沒有膽敢指責她一句。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景陽公主和厲氏的身上,而結果卻是兩個端。
這便是出身與地位的不同。
只有當人站在了某一個高,方纔可以有這個資格與某些世俗對抗。
即便是景陽公主心裡也是存着不安,因而,她方纔藉由對齊明景好,從而拉攏宮中受寵的貴妃娘娘。
這般,她方纔可以繼續立於不敗之地。
要得到,便是要付出。
景陽公主付出的將會是一輩籌謀與應對。
竇氏並不贊同景陽公主這般的生存方式,作爲女,唯有兒是最根本的,不過即便不贊同,她卻也未曾說過一句。
有些事情,不適合說出口,一旦說出口,恐怕會更多。
許是提起了不愉快的話題,一上,景陽公主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竇氏也想着方纔多憂心的,也沉默不語,除了方纔憂心的事情,竇氏還想着護國公夫人,她的嫂對她不冷不熱的態,她明白,嫂這般對待她是因爲先前她未曾給出回信。
若是這次那沖喜的人選是國公爺爲了對付護國公府而選的,那將來……她必定要與孃家恢復親近,若是孃家敗了,那她在安國公府也不會有好日過!
竇氏的心其實很矛盾,她不想因爲親近孃家而給自己惹麻煩讓夫家厭棄,可若是沒有了孃家,她便一無所有!
她需要藉助孃家的力量,又不想讓孃家連累。
雖然很自私,可是,天底下有那一個人不自私的?!
護國公府爲了皇后可以豁出去一切,而爲了她,卻給予的很少,甚至取的比給予的還要多,她這些自私又算什麼?
竇氏這般安慰着自己,雖然讓心頭的愧疚減少,然而,卻沒有緩和心裡的沉鬱。
馬車之外,風雪肆虐。
似乎是不祥之兆。
而這時候,護國公夫人正在昭陽宮中與皇后見面。
“先前因爲事情鬧得大,國公爺不想給皇后娘娘添麻煩,便不讓臣妾進宮拜見皇后娘娘。”護國公夫人方纔坐下便開口。
竇皇后神色淡淡,雍容華貴之下看不出她的真實心情,“嫂莫要說這些話,本宮知道這些年大哥爲本宮做了許多,這次的事情,本宮也的確不適合插手。”
“娘娘不怪罪,臣妾便也放心了。”護國公夫人笑道,“不過此事這般落幕,倒也是有些出人意表,國公爺進宮前也曾交代臣妾,讓臣妾問問娘娘的意思,是否要讓人去查查這事。”
竇皇后端起了茶杯抿了口茶,“不必了,事情既然已經了了,也不必再平生波瀾,請嫂轉告大哥,讓他不必再插手這件事。”
護國公夫人應了下來,隨後閒聊了幾句,又猶豫了會兒,方纔開口:“娘娘,這些年大姑奶奶也是艱難,還請娘娘莫要責怪她。”
竇皇后睨了她一眼,神色也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嫂,本宮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本宮和齊貴妃的恩怨不會牽扯到姐姐身上的,不管如何,本宮還是相信手足情深。”
護國公夫人聞言,說不上安心還是不安心,只是這些話她若是不說,生怕將來真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最爲重要的是,若是她不從中斡旋,國公爺定然會對她不滿,“娘娘能如此寬宏,臣妾便也放心了。”
竇皇后笑了笑,卻未達眼底。
有過半晌,護國公夫人便起身告退,至於沖喜之人出身商賈這件事,她一字未提。
待護國公夫人退下之後,竇皇后的面色便沉了一些下來。
一旁的近身女官碧痕見了,便道:“娘娘息怒,護國公夫人也是一心爲了國公府好。”
竇皇后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她心裡想些什麼本宮很清楚,不過是擔心本宮和大姐不和鬧出些什麼事端來,讓大哥責備她罷了!該擔心的不擔心,不該擔心的卻一個勁起往這上面說,當年父親怎麼便給護國公府選了這樣一個撐不起檯面的宗婦!”
“娘娘息怒。”碧痕婉言安撫,“國公夫人許是不想娘娘擔心,所以方纔沒有提及。”
竇皇后冷哼了一聲,便沒有再說什麼。
碧痕猶豫會兒,窺了主臉色半晌,然後問道:“娘娘可曾責怪……”
話沒有說下去。
竇皇后晃了晃神,半晌之後方纔開口:“當年,大姐和本宮未曾之時如何等的要好,沒想到……本宮不怪大姐,一切都是齊瑾毀了的!本宮的一切,都是讓齊瑾給毀了!”
“娘娘息怒。”碧痕勸道,“總有一日,娘娘定然可以讓皇上看清楚齊貴妃的真面目的。”
竇皇后悽然地笑了一聲,“今日合宮拜見,齊瑾藉着身不適不來,皇上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反而得知了消息匆忙趕去!即便齊瑾給她惹了這般多的麻煩,可是,他仍舊將她視若珍寶!碧痕,你說齊瑾她究竟在皇上身上下了什麼樣的蠱,讓皇上對她這般癡迷!”
這些年,最讓她痛心的不是齊瑾的背叛和構陷,也不是皇上不信她,而是皇上對齊瑾的態,若是皇上是一個貪念女色之人也便罷,可他偏偏不是!
可是卻不知爲何便對齊瑾死心塌地!
“娘娘……”碧痕不知道說什麼。
竇皇后的哀傷也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她便是收拾好了心情,“沖喜一事是了了,只是爲何會這般了,他們是否還有其他的目的,我們尚且不知!碧痕,你讓我們的人盯緊一些,不管是朝華宮還是慈安宮,都給本宮盯緊了!”
“既然娘娘有所懷疑,爲何不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