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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叫完之後,屋子裡依舊鈴聲鐘聲大作,好像還叫得更歡樂了,電視裡女人尖利的笑聲就像是一把錐子,在謝逸的太陽穴上鑽來鑽去。她咬着嘴脣默默的忍耐了一陣,最後終於無法抑制的爆發。憤怒的感情瞬間壓倒了恐懼,想也不想的衝過去,掄起一張餐桌邊的椅子就砸在了電視上。頓時,那個至少有五十存的液晶電視咔嚓一聲塌下去了一大塊。一不做二不休,謝逸又一下子敲在了牆壁上,把那個鍾砸得稀巴爛,最後再補上一擊,把電話也給砸了。於是屋子裡就只剩下了門鈴的聲音。
謝逸呼了口氣,覺得爽多了。
“來啊,看你還有什麼花樣可以玩!”
呼呼揮舞着那個椅子,謝逸鬥志昂揚的對着沒有人的半空大叫。其實她也不是那麼暴力的,但是一旦被壓迫過頭反而就會奇怪的反彈,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壞毛病。小學時代一度因爲這個不合羣,被老師和同學狠狠排擠了好久。而且,都到現在了還在玩鬼來電這一套,不是明擺着把人當成傻瓜玩嗎,真是讓人火大。
至於把肖姍姍家的東西砸了,完事之後再考慮怎麼辦吧。對於自己現在竟然一反常態的思維清醒冷靜淡定,謝逸也覺得不可思議,她還以爲伊達不見了之後會被嚇得痛哭流涕哇哇大叫呢。
“出來啊,縮頭烏龜!”
話音未落,那個叮叮噹噹響個不停的門鈴忽然一下子安靜了,房間裡悄然無聲,除了謝逸自己的喘氣聲什麼都聽不見。她有點緊張的握緊了椅子,吞了口口水,覺得好像安靜得過了頭,在大都市裡,不可能什麼聲音都消失不見,太反常了。而且,這裡是高檔別墅區,保安工作應該不可能那麼鬆懈吧。剛纔又是砸電視又是大喊大叫,爲什麼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謝逸涌起一股不安的預感,戰戰兢兢的扭頭去看,然後被嚇得差點丟掉椅子。她明明記得在客廳的那片落地窗外面是正對着小區人工湖的,還有不少很漂亮的路燈。之前無聊的時候她數了一下,可以看到的路燈數量是二十三個。但是現在,不管是人工湖或者路燈,一個都看不見了。簡直就像是忽然到了另一個世界,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像是虛無的深淵一般的東西之外,什麼都沒有。
謝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勁揉了揉,再次睜開,確定沒有眼花。她愕然而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難道,不知不覺之間,連着整個房子都被搬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嗎?不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吧!就算是超能力,可以做到這一點的話簡直已經脫離現實,朝着玄幻發展了。這樣的力量,就是爲了殺死幾個大學生?說得誇張一點,哪怕是去搬銀行金庫也比干這種事情划得來得多呀。
大腦一陣眩暈,謝逸按住太陽穴告訴自己一定不要慌張,要冷靜淡定。感謝和伊達在一起的日子,見識了諸多奇怪現象的她纔沒有被這種事情嚇瘋。謝逸深呼吸,小心的來到了窗戶邊上,伸頭往下看去,頓時一陣噁心,兩腳發軟的連連後退。因爲整棟房子都是懸浮在半空裡的,下面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完全虛無的空間。
她想起了那個姚長林,他也能夠扭曲時空,把人帶進另一個空間裡。但是把那麼大一棟房子整個的搬動……太驚人了一點吧。
“哦呀,沒想到你居然還能保持鎮定,我以爲你早該嚇得哭哭啼啼滿屋子亂跑了呢。”
安靜的客廳裡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謝逸警惕的退到肖姍姍身邊,把她擋在身後:“誰?”
“剛纔不是還在叫囂讓我出來見你嗎,愚蠢的小姑娘。”
就像是在變魔術一樣,半空中慢慢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身影,他穿着像是禮服的外套,手裡還拿着一根黑色手杖,頭上也相應的帶着黑色高禮帽。謝逸在看見他臉的第一瞬間就很討厭他,那是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男人,細長的眯眯眼,鷹鉤鼻,嘴脣薄得抿成一線,臉色枯黃,眼角還有深深的魚尾紋。謝逸驚愕的看着他懸浮在半空裡,半天合不上嘴。是的,她知道超能力很神奇,但不管是伊達也好吳先生也好,甚至連那個莫妮卡,他們的能力雖然讓人感到驚訝,但還遠遠不到難以置信的地步。眼前這個男人,他展現的能力,與其說是超能力,更像是一種魔術吧。謝逸上上下下的看了他好久,越來越覺得他的穿着打扮像是舞臺上的魔術師。
“你是什麼人……”謝逸想要後退,但是她不想表現出膽怯,對方敢肆無忌憚的現身,不就是吃定了她現在害怕得要死根本什麼都不敢做了嘛。最起碼,不可以丟人。
“唔,你要問我是誰的話——”
他裝模作樣的脫下頭上的禮帽,保持着懸浮的姿態向着謝逸彎腰行了個禮,“你可以叫我,魔術師。當然,這只是個外號,我的真名是不可能告訴你的。”
“誰管你的真名,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要殺死那幾個學生,他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還有,你把伊達弄到哪裡去了!”
謝逸一口氣連珠炮似的問出了好多問題,她也只是用這種虛張聲勢來安慰自己害怕得發抖的心罷了。對方一看就不像是個好人,她會怎麼樣呢。
“啊哈哈哈,好凶的小姑娘,不過,遇到這種情況沒有嚇得跪地求饒的傢伙,你還是第一個。”
那個自稱是魔術師的人用一種讓人聽了十分不快的虛僞口氣微笑着說,顯得眼角的魚尾紋更深了。他用那根很誇張的手杖指了指謝逸背後的肖姍姍,“看在你還算有勇氣的份兒上,我就暫時不爲難你了,只要乖乖的讓開,把那個小丫頭交給我。”
謝逸很害怕,但是她強迫自己直視對方的眼睛,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我纔不會讓開。我不會讓你傷害到肖姍姍的。”
魔術師像是聽見了什麼可笑的笑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你是不是還沒搞清楚狀況啊,別以爲我不敢殺了你,我已經殺了不計其數的人,不在乎手上再多一條人命。要是你還指望那個和你一起來的男人可以救命的話,我勸你還是算了吧。沒錯,他的確是一個很厲害的精神力者,可惜啊,我正好就是他的剋星。現在估計他已經自身難保了。難得今晚我心情不錯不想多殺人,最好還是不要激怒我比較好一點喲。”
“那,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肖姍姍和她的同學,還裝神弄鬼的冒充死去的鐘小雅來嚇唬他們。看你也不像是一般人吧,做這種事情不覺得可笑嗎。”
謝逸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沒有哭着求饒,反而能口齒清楚的和他對話。莫非是經歷了太多事情,其他的本事沒有,膽子變大了?
“這個嘛,我可就不想告訴你了。問問他們自己做了什麼吧。哼,想用各種藉口矇混過去是不可能的,一旦加入就不可以後悔,這種事情,一開始就說得很清楚了。”
魔術師慢吞吞的說,忽然,他仔細端詳着謝逸的臉,像是想起了什麼。
“啊,我就說怎麼看見你有點眼熟,不就是之前的那個小丫頭嘛。你和那個精神力者,還真是專門和我們作對,不管走到哪裡都能遇見。”
“你說什麼?”
謝逸不知道他這些話的意思,回憶了一下之前遇到的事情,忽然腦子裡閃過一些模糊的線索。對了,記得在姚長林的案子裡,最後伊達說感應到了奇怪難以理解的詞語,謝逸記得是什麼“愚者”,還有“正義”,然後遇到莫妮卡那件事情,又出現了“戀人”。當時伊達和吳先生分析說,好像是有一個自稱結社的神秘組織在背後搞的鬼,專門把那些具有超能力但是自己又沒發現的人集中起來,用各種方法喚醒他們的超能力,也就是讓他們變成所謂的“覺醒者”。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那個組織裡的人物都是用塔羅牌做代號的,難道,這個自稱魔術師的傢伙也是那個結社的一員?
但是現實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來讓謝逸思考了,似乎是被她的態度激怒,那個中年男子舉起了手,也沒有看見他做什麼動作,謝逸面前的茶几忽然“啪”的一聲碎裂,玻璃渣子到處亂飛,謝逸急忙撲在昏迷的肖姍姍身上,自己被紮了好多下,頓時鮮血直流。
“小丫頭,我改變主意了,你這種礙事的傢伙,最好還是去死吧。”
魔術師發出一陣桀桀的怪笑,細長的眼睛裡閃爍着兇惡的光芒。
“不過,就這麼簡單的殺死你未免也太沒意思了。我想看見你絕望驚恐的樣子啊!哈哈哈哈哈!”
他的手杖再次指向謝逸,謝逸只覺得腳下一空,原本踩着的地板忽然就消失不見了。她整個人都吊在肖姍姍躺着的沙發邊上,半個身子都懸了空。下面是虛無黑暗的空間,什麼都看不見,謝逸死死抓住沙發的扶手,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空白。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啊,完全違背了物理和空間,這是什麼可怕的超能力?不,已經不是超能力可以形容,根本就是魔法一樣的存在啊!
“很驚訝嗎,小丫頭,哼哼哼,這棟房子,已經完全被我控制,成爲我的世界了。在這個世界裡,我就是唯一的真理和存在,說我是神也不爲過。現在後悔了嗎,不過後悔也晚了,死吧,小丫頭,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最好別再多管閒事。”
魔術師再次點了一下手杖,於是連那個沙發都消失了,謝逸死死的抓住了地板邊緣,還抓住了下滑的肖姍姍,免得她掉下去。魔術師懸浮着,帶着殘忍的笑意俯視她吊在那裡掙扎。
“再見。”
他舉起了手中那根手杖。
一瞬間,謝逸從未覺得死亡和自己如此貼近,連恐懼都消失了,她只是反覆想着一個問題。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