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擡頭,只見有三名打扮華麗的少女正向她們主僕二人圍過來。冬雁見狀不禁皺眉,附在羅憐耳畔低語:“小姐,左邊那個是禮部尚書程大人的長女,右邊是李大學士的千金,中間那個是月華郡主,寧王千金。”
羅憐仍舊不明所裡:“我不認識她們啊。”
“可誰叫你搶……她們自作多情,喜歡王爺唄。”本想開個玩笑,但看羅憐瞬間緊繃的小臉,她立刻改了臺詞。
羅憐便有些懂了,不知爲何,多日以來在宮中,時常會碰上有些人故意找她茬,沒膽正面得罪她的,就在暗地裡做些小動作。而奇怪的是,刁難她的大多都是些女子。冬雁說,她們是吃醋了。
而看她仍然一臉茫然的樣子,冬雁想了想又道:“她們都喜歡王爺,但王爺卻娶了你,所以她們嫉妒你。”完了,又囑咐她當遇上刁難時,應當如何反擊……
可冬雁出的那些點子,也實在太狠毒了些。那些故意伸出腳想絆倒她的女人看上去這樣嬌嬌弱弱,倘若重重地摔在地上,豈不是很疼?更何況,冬雁還叫她應趁此機會撕爛那女人的長裙,如果旁邊有柱子、花盆、池子,就給她來個倒栽蔥……
當然最好旁邊還有個拿着熱茶、熱湯經過的宮女,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由於不敢採用冬雁的‘妙計’,她乾脆每回碰見那些對她有敵意的女人時,就繞路走,或者跟父皇派出伴她一起出宮的公公走得近些。
此刻,羅憐看着眼前似乎來者不善的三人,便下意識地想拉着冬雁往門口走,離開布莊。
但是冬雁硬是死活不動。反倒把羅憐拉回原處,笑着對三人道:“郡主,程小姐,李小姐。”羅憐也只得硬着頭皮想要行禮,可是冬雁卻暗中提着勁力,硬是不讓羅憐行禮。
月華郡主人如其名,面如月,雍容華貴。她看着主僕二人有些奇怪的互動,並不感到奇怪,冷冷一笑道:“王妃不在府裡呆着,跑到布莊來做什麼。聽說王妃的嫁妝盛大,綾羅綢緞,金釵玉環數不勝數,件件價值連城,還會看得中這些劣質品?”
不善的口氣,羅憐微微受驚,下意識地想要躲在冬雁身後。
冬雁卻硬拉着她,不讓她動分毫。“嫁妝雖多,可都在庫房裡。疊得太滿,下人找起來太麻煩。王妃體恤下人,又在府裡閒閒無事,便出來逛逛。”冬雁的笑未到眼底,口吻挑釁。
“呵,滿滿一庫房的嫁妝,真不愧是羅丞相之孫。”身着湖綠長裙,溫婉嬌柔的李小姐淺笑着開口。
“可不是麼,那麼一大車一大車的嫁妝送進府去,可看呆了全京城的人。原來羅大人當年也未必清廉如水呀。”程尚書的千金,容貌美豔,一襲嫩黃衣裳襯得她愈發嬌媚。只不過一雙含媚的眸子全是遮掩不住的妒恨。
她們三人哪個不是全京城王公子弟趨之若鶩的美人,哪個不是才貌雙絕。比起她們,眼前的羅憐簡直平凡到不起眼,她憑什麼能夠嫁給四皇子慕容澈,憑什麼成爲澈王妃!
冬雁眯着眼,看着眼前三個因爲妒火而口出惡言的女人,正想反擊時,身邊向來膽小怕事的人兒卻上前一步,一臉的憤憤不平:“你們不要胡說,爺爺爲官向來清廉,從沒有貪過一絲一毫!”
只可惜,她的反擊太無力。柔軟的腔調,只比平時高出一點的嗓音,實在毫無危險性。月華郡主嘲諷一笑:“若不是貪污受賄,怎會有如此家底!”她眼尖的看到羅憐頸項戴着的玉墜,精工細作,絕不是簡單之物。
“我的嫁妝,都是爹孃給我辦的。”羅憐反駁。小臉紅通通的,顯然被氣得不輕。“你們不要在沒有理解事情真相之前就信口雌黃,亂誣陷人!爹爹說了,在沒有事實依據之前就妄自定論之人,便是愚蠢之人!”
說的好啊!冬雁差點要爲羅憐拍掌道好。
三人臉色一僵,紛紛面沉如水。月華更是氣得不輕:“你敢罵本郡主愚蠢!”
“我沒有罵你,我只是在說事實。”羅憐淡淡道:“爹爹從小便教我,勿在人後說三道四,未曾眼見爲實,便不可信。信口胡謅,是無知之人才會做的事。”
“羅憐!你算是什麼東西!”月華指着羅憐的鼻子,怒罵道:“不過是從鄉下來的村姑,別以爲有皇上給你撐腰,你就可以肆意妄爲!本郡主還是當今皇上御封的月華郡主,就憑你也敢向我說教!”
“我當然沒有在向你說教,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爺爺爲人爲官一直都很清廉,而我的嫁妝,都是爹孃爲我辦的。其中不乏有幾位舅舅舅母的心意,你不要誤會了。更何況,我雖然生長在衡雪山,但那並不是鄉下,我也並非村姑。”
羅憐繼續發揮自己牛頭不對馬嘴的本事:“我知道你是月華郡主,也是寧王的女兒。可是,這並不就代表你們可以誣衊我爺爺貪污受賄。”
“本郡主不管你爺爺究竟有沒有貪污受賄!”月華震怒,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她頭一次受到如此侮辱!“但你對本郡主不敬,就得受到懲罰!蓮月蓮華,給我掌嘴!”
“是!”月華身後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丫鬟應了聲,冷笑着便要上前扯住羅憐的長髮。冬雁將羅憐護在身後,怒罵:“你們放肆,竟敢對澈王妃動手,都不要命了嗎!”
月華冷笑:“澈王妃又如何,本郡主想怎麼教訓她就怎麼教訓,蓮月蓮華,給我狠狠地教訓她,不用留情!”
“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