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芸說完話,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大太太,讓大太太有種想扯下慈母的面具,猛扇她耳光的衝動。
“不用了,我突然又想到昨兒,已經把事情給你五姐說了。”
謝靈芸也沒有再堅持,想着正好站起身了,不如趁機走人完事,要不然天知道大太太一會,又會出什麼幺蛾子。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和大太太的關係是難以調和,那麼她便只能儘量的避開大太太了。
“女兒也打擾母親有一會了,女兒這便就告退,讓母親--”可惜她想走,大太太卻不讓。
大太太像是沒有聽到她告退的話,擺着手,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們母女倆個,好久沒有坐下說會話了,正巧我這兒還有事要與你說,你先坐下吧。”
謝靈芸翹起的嘴角垂了下來,她心裡就不明白了,明明大太太就不待見她,爲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挽留她呢,難道大太太有自虐斜向?
不管心裡再怎麼不願意,她也只能有走了回來,認命的坐下之後,便說道:
“母親還有何事要對女兒說的,請母親言明。”她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有話快說,說完她好走人。
大太太輕輕皺眉,然後竟然笑着說道:“雖說你倆個姐姐,是進王府給世子爺做妾,我們不能肆意操辦,你倆個姐姐的嫁妝,可是這明面上的東西,卻不可少,少了反而讓王府中的人瞧不起,還顯得我們府中寒酸,可是--”她說道這兒停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謝靈芸一眼,然後接着又說道:
“可是這如今一下子要爲,你倆個姐姐準備面上的器具、箱籠、被褥這些東西,雖說不能大肆置辦,可怎麼着也得一應俱全不是,這樣一來,母親這邊就有點忙不過來,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大太太卻說到關鍵之處,停下來不說了,只是看着謝靈芸,意思不言而喻。
謝靈芸低頭挑了挑眉,知道大太太這是等着她說話,可是對於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除非是傻了纔會攬到自己的身上,給謝雨涵和謝玉婷,幫着張羅嫁妝,她就算是盡心盡力,最後也肯定是落不了好,那麼她爲何要做這種事情呢?所以她也便如老僧入定般,靜靜的坐在那兒一聲不吱。
可是她不想攬那個活計,大太太怎能如她所願,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怎麼,你莫非不想幫母親不成?”
謝靈芸知道躲不過,這也或許是大太太,又想到的爲難她的招數,剛纔她已經躲過一回,這一回再不接招的話,大太太不知道還要出什麼幺蛾子,心中即便是百般不願意,可是卻也不能推脫,可是這招,接的也要有技巧纔好。
她心中有了計較,便裝作左右爲難的楞了一下,纔不情不願的說道:“不知母親有什麼要,要我幫忙的。”然後接着緊跟了一句:
“母親知道,我是個笨的,要是做不好反而壞了事,讓倆位姐姐生氣,讓母親着急不說,這要是再丟了我們府裡的人,讓王府看我們不起,耽擱了大事,還望母親不要責怪的纔好?”
“你……”大太太擡手指着謝靈芸,大概是要發火,可是不知道怎麼得,她卻慢慢的放下手,笑容很假的說道:
“知道你是個激靈的,怎麼會出錯,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完全能做好,我相信你,想當年鳳姨娘可是很能幹的,她生的女兒又怎麼會差呢?”提到鳳姨娘,她就暗恨不已,可是偏偏又忘記不了,那個讓她有這恥辱的小妖精。
謝靈芸又不遲鈍,怎麼能看不出大太太,再提到鳳姨娘時,臉有點扭曲呢?雖然不明白大太太與鳳姨娘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她也能瞭解,大太太怎麼會喜歡,搶了自己丈夫的女人,據聽說當年的鳳姨娘還很受寵,那麼大太太如此耿耿於懷,也便可以理解了。
不想再惹惱了大太太,因爲她畢竟現在還要,看着大太太的臉色討生活,便也只能認命的說道:
“女兒不知道能不能做好,只能盡力,如果有不對的地方,還請母親莫生氣纔好,只是不知道母親,要女兒做什麼呢?”
大太太想也沒有想,便說道:“時間緊迫,你倆個姐姐的嫁衣,現在肯定是還沒有繡好,你就幫你五姐繡嫁衣吧。”
謝靈芸聽到這話,心裡真的有點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大太太這是嫌她命長啊,要是這個嫁衣她幫着繡了,別的不說,光謝雨涵就能吃了她;她雖然對這兒還不甚瞭解,可是對於繡嫁衣的事情,還是多少懂一點的,這個嫁衣必須是出嫁的女子親手繡制,這是有說法的,寓意着女子的婚姻幸福,她怎麼可以插手。
“母親,女兒自從失憶之後,對於女紅竟然一竅不通,真是有負母親吩咐,不知母親可否讓女兒做別的?”這個活她是不會接的,別的活她還可以考慮。
其實前世身在江南的她,還真的對刺繡不陌生,甚至繡工了得,她的雙面繡可以說是精湛到完美;只是她還不瞭解這兒的針法,是不是跟她所學一樣,再有原主的繡工如何,她現在還不得而知,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時,她不打算給別人知曉。
大太太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的有點不好看了,等了一會,纔開口說道:“你到是會找藉口,哼。”
謝靈芸知道大太太不可能輕易鬆口,便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母親,這可是冤枉女兒了,女兒沒有找藉口,女兒是真的不記得了。”
大太太聽她這樣一說,拿她沒有了辦法,可是就這樣放過她,大太太怎麼甘心,眨眼間她像是,又有了別的想法,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便幫着裝箱籠吧。”
謝靈芸感覺哭笑不得,都替大太太感到累的慌,就這麼看不得她舒服嗎,雖然不清楚怎麼裝箱籠,又有什麼說法,可是這一次她卻不能拒絕了,要不然她敢肯定大太太,又得找別的藉口讓她做事,與其跟大太太推來擋去的磨牙,還不如回去想想該怎麼辦呢,於是她便說道:
“母親既然信得過女兒,那女兒就幫着倆位姐姐,儘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只是還要母親指點纔好,只是--”
沒等謝靈芸把話說完,大太太卻笑着接話道:“其實這讓你幫,你倆個姐姐裝箱籠,也是爲了你好,等到你出嫁時,也就不用別人再教你怎麼做了,你可要好好的學啊。”
謝靈芸要是相信大太太的話,纔算是奇了怪呢,不過她有一句話是對的,不管什麼事情,多學多看總沒有錯的。
雖然是準備出嫁這種,讓她想想就不自在的事情,可是她只要是九小姐,就不可能逃脫嫁人的命運。既然已經想過不會逃避,那麼她就算心裡不願意,也一定會克服一切。
大太太也沒有等謝靈芸迴應,便又接着說道:“二月二是你倆位姐姐,進王府的日子,在這之前你就得幫你姐姐裝好箱籠。”
謝靈芸心中已經釋然,便笑盈盈的應道:“好的,女兒會給倆位姐姐幫忙的,只是不知誰給倆位姐姐操持呢,是張嬤嬤嗎?”她要拉着大太太跟前服侍的,和她一塊幫着裝箱籠,要是出了錯,或者謝雨涵和謝玉婷刁難,她也可以讓張嬤嬤擋在前面。
大太太沉思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大概也覺得事情重大,不可能爲了爲難謝靈芸,就不顧全大局,畢竟她還記得爲什麼,要攀上王府這門親事,所以她猶豫着最後說道:
“我讓張嬤嬤過去,幫着置辦幾日,不過你也不可偷懶,要多多幫你倆位姐。”反正就是不能看着謝靈芸好過。
謝靈芸見目的達到,對於大太太如此,她也便不在意,只是應好。然後又詢問大太太,可好有別的吩咐。
大太太大概是覺得,這樣也算是難爲了謝靈芸一把,便擺手讓謝靈芸退出去了。
迴夢苑的路上,謝靈芸好奇的問巧鳳道:“巧鳳姐姐,何叫裝箱籠,又如何裝箱籠呢?”
巧鳳並不清楚這件事,便答道:“裝箱籠也就是把要出行,或者是出嫁的物品裝進箱籠裡,奴婢只是不知道九小姐問的是哪一種?”
謝靈芸也沒有對巧鳳隱瞞,反正巧鳳早晚都得知道,便給她把大太太的吩咐,簡單的說了一遍。
雖然她說的簡單,可是知道事情並不簡單的巧鳳,皺着眉猶豫的說道:“九小姐說的是給倆位小姐裝箱籠啊,這個就要有講究了,多一樣不好,少一樣更是不行,是倆位小姐一輩子的大事,九小姐--”
謝靈芸衝巧鳳感激的一笑,接過話說道:“我已經稟明母親,請張嬤嬤主持,我只是在一邊幫襯而已,可是卻什麼也不懂,所以便問問你,不知道巧鳳姐姐可懂得這些?”
巧鳳看着眼前美麗的容顏,心裡嘆息,明明是謝府的九小姐,可是卻需要學奴婢做的活計,心裡爲了她感到難過心疼,可是她是奴婢,而且還是大太太的奴婢,無力爲她做什麼,便只能盡力的把她自己,所知道是事情,一一道來:
“裝箱籠是有講究的,裡面除了裝值錢的首飾、衣料、日常用品外,還要有幾樣必可不少的陪嫁,那就是:一小扎火柴,一小包食鹽,一小瓶油、醋、醬,以示新娘勤儉能幹,治家有方,同時也是爲了炫耀孃家賠嫁齊全,吃、穿、用,樣樣不愁,除此之後,還要裝上大棗、花生……”
謝靈芸認真的聽着,暗暗的把這些記在心裡,知道了這所謂的裝箱籠,也就是把生活必備品,還有寓意好的物件,都統統的裝進去就好了,雖然她覺得這有點迷信。
再有寓意的東西,也趕不上把日子過的好來的實在,可是這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人生中的大事,放在誰身上都得很在意吧,她現在只是希望大太太,別因爲要難爲她,而不顧全謝雨涵和謝玉婷,故意出錯爲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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