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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回去我會跟父母解釋的,就讓平凡留下陪祖哥兒吧。”謝靈芸柔和的說到。她看出平凡是真的不想回那個沒有溫暖的家,便也順水推舟,讓平凡留下陪祖哥兒。
太夫人很滿意謝靈芸這樣說,她看了薛仁杰一眼,一句話拍板,說道:“就這麼着吧,讓平凡留下來,老四,你到了親家家裡,可要說清楚,可別讓親家誤會。”
薛仁杰蹙眉,看了謝靈芸一眼,一頓,才說了一聲“是,我會的!”
平凡不去,祖哥兒也不用跟着,這件事情算是定了下來。大家陪着太夫人一塊吃了早飯,便張羅着個忙個的了。
“四哥--”大家正要起身散去,薛旭林突然叫出聲。
薛仁杰看他一眼,道:“有事?”
薛旭林無措的搓了搓手掌心,看了六夫人一眼,又看了太夫人一眼,在薛仁杰蹙眉失去耐心時,他才底氣不足的說道:“四哥……那個,我們今個不回,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得嗎?”
薛仁杰又一次皺眉,“爲什麼不回去?!”
初二都是回孃家的日子,一般沒有什麼要緊的事,一定是要回孃家得,若不然會被孃家人掛念,覺得女兒在婆家受管制。
薛旭林又搓了搓手掌心,看着六夫人,“這……那個……”卻答不上話來。
六夫人在一邊看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氣急敗壞得樣子,最後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替自己的丈夫解圍道:
“四哥,是這樣的,今兒我父母親要去幾戶重要的人家,所以讓下人帶話。說是讓我們明兒再回孃家。”
薛仁杰想到那個灑脫不在意世俗的永平侯,也就是六夫人的父親,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認真得盯着侷促不安的薛旭林看了一會,見他這個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無奈和煩躁,家裡家外一大攤子事。雖說他們兄弟也好幾個,可是頂上事的卻沒有一個,什麼事情全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讓他連一個喘息的空隙都沒有。
屋裡的氣氛有點微妙,六夫人咬着脣不再吱聲,謝靈芸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卻又覺得還是莫說話的好。而五夫人就是一個擺設,三爺和五爺正巧剛剛又都出去了。能說會道的三夫人倒是在,可是因爲太夫人的不待見,這會兒成了沒嘴的葫蘆。幾個孩子感覺到大人之間不平常的氣氛,都乖乖的坐着,一聲也不敢吱。
最後,太夫人輕咳一聲,對薛仁杰道:“老四,我看不如讓老六幫着接待來家的客人吧,反正他在家裡閒着也是閒着。”
薛仁杰卻沒有接話,而是盯視着薛旭林,嚴肅的道:“你覺得自己行嗎?”
薛旭林的臉霎時變得通紅,在謝靈芸看來。他一定是被薛仁杰給氣的,當着大家的面,還又幾個孩子在場,薛仁杰這樣的質疑他的能力,不惱羞成怒纔怪呢。
六夫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畢竟損了她丈夫的臉面。她也跟着臉上無光。心裡氣這個四伯哥不給自己丈夫面子的同時,更氣自己丈夫的不爭氣。可是看着自己丈夫像個無助的孩子,她又心疼不已,忍不住出聲維護道:“四哥,六爺不是孩子了,也是有差事的人,不過是接待家裡客人這樣的小事,還能做不好嗎?”說着,她轉頭竟然對謝靈芸道:“四嫂,你說我說的話在理不?”
謝靈芸真不想摻合進去,說她說的在理,那麼就是間接得說薛仁杰不在理;若是說不再理,可是人家薛旭林都這麼大的人了,這點事情還能做不好嗎。再說了,當着太夫人的面,她就是有幾個膽子,也不敢評說薛旭林呀。
“四嫂--”六夫人睜着眼,給了一個暗示,明顯的是要謝靈芸從中調和。
六夫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
竟然讓她發表意見,難道認爲薛仁杰會聽她的不成?謝靈芸心底苦笑,見竟然連太夫人都看向她,她不能在沉默了,心中急轉,笑盈盈的說道:“娘,我記得昨個在宮裡遇到不少熟人,都說今兒要到家裡來是嗎?”
她幾句話把問題拋給了太夫人,她覺得還是別插手的好,誰知道她若是替薛旭林講情,薛仁杰萬一腦子裡哪根筋錯亂同意讓薛旭林招待客人。太夫人講情,六夫人維護,他都沒有反應,若是她說幾句,薛仁杰便同意了,太夫人會如何看這件事情,心裡對她不膈應才奇了怪呢,畢竟有哪個當母親的願意看到自己得話不被兒子採納,反倒是兒子聽媳婦兒的話呀。
太夫人一怔,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道:“可不是,你要不說,我都忘了,今兒來家裡的客人一定少不了,老四啊,我看你三哥和五弟一定也招待不過來,不如也讓老六一起招待客人吧。”
薛旭林這個時候,臉上卻帶着一絲黯然,“算了,我還是呆在院子裡吧,家裡反正有三哥、五哥在,我這個人也是多餘的,反正什麼也做不好。”顯然他被薛仁杰的態度傷到了。
謝靈芸看着,心中生出不忍,不由想到薛旭林的玩世不恭,其實薛仁杰也有一定的責任吧。正要開口替薛旭林說幾句話,薛仁杰卻蹙眉說道:“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三哥,找萬總管也行。”很顯然,他同意了。
可是被質疑能力的薛旭林卻不自信了,“我,我看我還是別幫忙了,以免越幫越忙。”
薛仁杰瞪了他一眼,轉頭對太夫人道:“娘,我們走了。”看了謝靈芸一眼,他率先往外走去,只是走到門口一頓,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也不小了,不要整天遊手好閒,好好的學着點。”然後猛的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薛旭林無措的看着太夫人,因爲屬他年幼,以前簡親王府有什麼事,都不會交給他來辦。老王爺又常年在外,太夫人溺愛這個小兒子,以至於他什麼都不會。如今讓他做點事,他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可憐得娃娃,有個出色的哥哥,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吧。
謝靈芸看着,心底搖了搖頭,跟太夫人告了退,趕緊的出去了,唉,有一個沒耐性,成天冷着一張臉的丈夫,也是一件很不幸的事情啊,害的她都沒有時間囑咐平凡好好的照顧祖哥兒。
太夫人看着無措得小兒子,嘆了口氣,打起精神鼓勵他道:“好好的招待客人,你四哥慢慢的也就知道你是有這個能力的。”
六夫人雖然心底對丈夫的表現很失望,不過卻也能理解他爲何會這樣,也跟着鼓勵他道:“官場上的事你都能整明白,這點小事肯定也難不倒你。”
雖然她不指望自己的丈夫能有什麼大作爲,也從來沒有盼望過丈夫能高升,可是如果他能有所擔當,六夫人還是很高興的,要不然她也不會攛弄着丈夫過問家裡的事。
一言不發的三夫人心裡則是很不痛快,因爲被警告不得再向以前胡言亂語,害怕被丈夫休棄的她,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心底卻很是不平。
看看吧,這到底是同胞親兄弟,平時不管爲了這個家多盡心盡力,到頭來也得不到多少好處。反觀人家,成天不務正業,到頭來,一句話,這春節期間招待達官貴人出風頭的好事,就攬過去了。念頭一起,她心中的不平更加不平,想想她丈夫盡心盡力爲了這個家操持,一兩銀子沒多撈,最後也就撈的一個給別人做嫁衣的結果,她的不甘像野草一樣在心裡瘋長,要不是忌諱,怕被休,這會兒她非得鬧個天翻地覆不可,不讓她好過,乾脆大家都別有好日子過。
馬車上,謝靈芸坐在一邊——儘量靠門口的位置坐,因爲馬車內的男人氣場實在是能凍死人。
自從薛仁杰上馬車之後,臉上就沒有一絲笑容,寒霜密佈的,身上散發着生人勿靠近的氣息。
謝靈芸看着這樣的他,幾次想給他一個建議——不如回去算了。這幅模樣走老丈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這是要上門討債去呢。
雖然她跟謝府上的人沒有什麼感情,也不介意他以這幅尊榮嚇一嚇謝府的某些人。可是,他這樣進謝府,她臉上也沒有多大光彩,還不得讓謝府那些人看了她的笑話,以爲她有多討丈夫的厭棄,連走孃家也不給個好臉色呢。
“咳--”謝靈芸實在是受不了薛仁杰的低氣壓,不由咳嗽了一聲,見他看了過來,她儘量忽略他那張撲克臉,狀似無意的說道:
“其實我覺得今兒來家裡的客人肯定不少。”
薛仁杰蹙眉看着她,不知道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謝靈芸說完話也後悔了,還不如不說話呢,剛纔他還只是寒着臉閉眼沉思,這倒好,她這一出聲,人家不沉思了,改成看她了,那凌厲的眼神盯着,她恨不得直接跳馬車走着去謝府。
薛仁杰見她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咬着脣在那兒愣神,不知道怎麼得,他看到被她咬着的脣很是礙眼,不由開口說了自從坐到馬車上的第一句話:“放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