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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世子妃是嗎。”讓謝靈芸驚豔的皇后,並沒有因爲她冒犯的直視而治她的罪,反而溫和的輕聲說道。聲音低柔清淺,舒適之極,讓人聽了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沒有想象中的高傲,更沒有面無表情的威嚴。反而讓謝靈芸倍感親切、隨和,不由的又放鬆了剛剛緊繃的神經,按照昨兒秦嬤嬤臨時教她的規矩,恭恭敬敬的施禮,輕柔的道:“臣妾給皇后請安,皇后娘娘吉祥。”
皇后白皙的面容上笑容更深了,美眸靜靜的凝視着她,柔聲說道:“快快請起,在本宮面前無需如此大禮,本宮可是仁杰的表姐,這算起來也是你的表姐。”
表姐?謝靈芸聽到皇后的話,一愣,她怎麼沒有聽說皇后竟然是薛仁杰的表姐?心中驚奇,她卻極力不顯露,恭敬的又施禮謝恩,然後才盈盈的站起來。
“真是一個絕美的小人兒。”皇后仔細的端詳了她的容貌,美眸一閃,一絲別樣的情緒隱去,笑容更是柔和,然後對身邊服侍的宮嬤嬤吩咐道:“快請世子妃坐下,挨着本宮近一點,本宮要與她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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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盞茶的時辰過去,與謝靈芸相談甚歡的皇后,雖然面露不捨。可是規制在,面見臣婦的時辰都是有限制的。皇后在千般叮囑,萬般交代要謝靈芸常來宮中同她說話之後,才讓宮嬤嬤把她送出了鳳毓宮。
剛走出鳳毓宮。謝靈芸便看到邁着矯健的步伐過來的薛仁杰。
本來兩個人該一起去拜見皇后的,可是兩個人一進宮門,薛仁杰便被皇上派來的公公攬着,悄悄地說了幾句話之後,薛仁杰便轉回身,眼中帶着一絲擔憂的說道:“爺要去見皇上,你一個人去拜謝皇后行嗎?”
當時她很想說不行。可是話到了嘴邊,要不是身邊還有秦嬤嬤在,她差點就忘記了,這不是疼妻子、寵老婆的現代。一旦她的話說出口,恐怕也只是徒惹人厭,也無法讓他陪着自己去見皇后吧。既然這樣,那她情願一個人面對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
不過好在皇后是個溫和的人,不但對她輕聲細語。而且還推心置腹的關心。想到在鳳毓宮中,皇后輕柔的詢問她在謝府的生活,甚至是還問到了現在仍然在謝府的弟弟。事無鉅細的關切,讓她有種像見到自己的姐姐般的幻覺。好在當時有秦嬤嬤在身後,讓她不至於失禮。
不過想到皇后,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的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不知道在沉思什麼的薛仁杰,語帶質疑的問道:“皇后娘娘是你表姐?!”
薛仁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帶着疑問的道:“怎麼?你不知道?”
我知道纔有鬼。謝靈芸心中腹誹着,臉上的微笑的表情很僵硬,一字一頓的回道:“爺-有-告-訴-妾-身麼?!”
薛仁杰挑了挑眉。看着眼前努力維持着賢妻形象,然而卻如一隻發怒的小貓一樣,衝他呲牙張着小爪子的小嬌妻,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笑意,接着清冷的反駁道:“爺以爲你應該知道的。”
謝靈芸皺了皺眉,“世子爺。你這是在怪妾身事先沒有打聽清楚麼?!”
“難道不該怪麼?”薛仁杰依然應對輕鬆,而且說完這句話,竟然還伸展了一下修長的身軀,頭一回,他覺得其實坐馬車也不錯嗎。
他是覺得不錯了,可是被噎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的謝靈芸,卻差點轉手撓身後的馬車了,真是太氣人了,還不如清清冷冷的時候好相處呢。不願意回回都處在下風的她,接着據理力爭道:“世子爺,你難道是惜字如金麼?要不然,就僅僅是一句話的事,就不能告訴妾身麼?”
“爺很忙。”薛仁杰像是故意撩撥她衝他張牙舞爪似的,竟然不冷不熱的又來了這麼一句。
“是呀,妾身真是見識到了,世子爺果真是忙得不可開交呢,忙得連說一句話的功夫都沒有了?”謝靈芸撇了撇嘴,她算是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廝就是一個找彆扭型的,一天不擡槓他就難受。
現在,她都要懷疑外人所傳的他有怪癖,其實應該不是斷袖之癖,到像是有找人打嘴仗的癖好。
只是別人卻沒有他這個愛好,最起碼謝靈芸覺得自己沒有動不動就找人擡槓的‘愛好’。既然這樣,話不投機半句多,那她索性轉頭看向了別處,一聲不吱,獨自沉思的好。在皇宮裡,雖然皇后言明是薛仁杰的表姐,可是對她溫和到近乎於親熱的態度,還是多少讓她心中起了異樣的感覺,不由的暗道:皇后娘娘爲何要如此溫和的同自己說話呢?並且對於自己以前的生活那麼的關切呢?而那個貴妃娘娘又是什麼樣的人呢?是不是也同樣像皇后娘娘一樣的親和?
而這時,皇宮鳳毓宮中,皇后等到謝靈芸走了之後,便輕輕的嘆了口氣,輕輕的說了一句:“唉,但願妹妹的安排是對的,那孩子聽說在孃家過的也不易,這樁婚事可不要再出波折了。”
剛纔送謝靈芸出去的宮嬤嬤,聽到皇后的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抹憐惜。開口恭敬中帶着親暱的接話說道:“唉,但願不要白費了貴妃娘娘的一片心吧,現如今秦嬤嬤被貴妃娘娘派到世子妃身邊,會看顧着世子妃的。您別在操這個心了,光這宮裡的事情就夠您費神的了。”說到最後,宮嬤嬤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悄悄地走到皇后身後,擡手給皇后揉捏着柔弱卻又挑起整個後宮的肩。
皇后舒服的閉上了眼睛,感嘆的說道:“嬤嬤,如今除了皇上。和我兩個孩子之外,也就屬您最是疼惜我了。”因爲心裡感嘆,皇后連‘本宮’都改爲了‘我’。
宮嬤嬤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感嘆良多,“皇后,老奴伺候了您一輩子,說句逾越的話,就是把您當成了我自己的女兒。當孃的哪有不疼女兒的。”
“嬤嬤--”皇后感動的轉回身,緊緊的握住了宮嬤嬤的手,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霎時間。整個鳳毓宮裡被濃濃的母女深情所包圍,連清風都不忍打擾兩個人之間溫馨的母女之情,而輕輕的吹着。
“呵呵,瞧瞧老奴這是怎麼了,這正說着世子妃呢,怎麼反倒是說起這些了,皇后,您坐好,老奴接着給您揉揉肩。”
畢竟是在皇宮待了二十多年的宮嬤嬤,感情流露了之後。收斂的很快。爲了不再讓皇后感傷,她趕緊的轉移了話題,道:“今年也不知道貴妃娘娘會在倚雲寺待多久?”
同樣,母儀天下的皇后,也很快收斂心情,轉身繼續讓宮嬤嬤揉捏着肩。聽到宮嬤嬤的話。又恢復雍容華貴,儀態萬方之姿,笑容溫和的說道:“這一回,她恐怕是要待久一點了,不過好在,這一次是高高興興的去的,不再向往年,心情沉重的去,又難過的回。”
“可不是這個理。”宮嬤嬤輕聲附和着,“安排好了世子妃的事情,也算是了了貴妃娘娘的一大心思,能不高興嗎?只是不知道……”
皇后輕輕的嘆了口氣,說了一句:“但願她能看開吧。”打斷了宮嬤嬤繼續往下說的話,然後便說起了宮裡的事務,顯然有關於貴妃娘娘和謝靈芸的話題盡到於此。
而謝靈芸和薛仁杰兩個人因爲不愉快的小插曲,都相對無言的坐着馬車到了簡親王府。
等馬車進了二門,兩個人下去之後,雖然彼此都沒有任何言語,但是都不約而同的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太夫人正在等着兩個人回來,見到兩個人之後,忙招呼着讓兩個人坐到自己身邊來。
“娘。”謝靈芸乖巧的曲膝行禮,然後順從的坐到了太夫人的右側,並刻意的不去與薛仁杰對視。
太夫人笑呵呵的握住了謝靈芸的手,慈愛的問道:“皇后待你可是好,進宮緊張了吧,有沒有去景仁宮給貴妃娘娘請安謝恩。”當她提到貴妃娘娘時,眼神有深意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
謝靈芸因爲低着頭,不願意看薛仁杰,因此也就錯過了太夫人意味深長的一眼,簡單扼要的回答道:“皇后娘娘對媳婦兒很好,很隨和,貴妃娘娘那兒,因爲秦嬤嬤說貴妃娘娘去了倚雲寺,媳婦兒也便沒有提去見貴妃娘娘的事情。”
太夫人聽到這話,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又看了自己不發一言的兒子一眼,然後也沒有再提起貴妃娘娘的話,而是關切的說起了皇后娘娘:“呵呵,也是我瞎操心了,雖然說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可是也是我嫡親的侄女,對我這個姑母還是一樣的孝順,皇后必定是待你極好的,那孩子心眼好,性子柔順,命運待她也不薄,和皇上的感情很深厚,膝下又有一對乖巧聰明的兒女孝順着,也算是頂級有福氣的人了。”接下來,她如尋常老人一樣,絮絮叨叨的說起了皇后娘娘兒時的一些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