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謀嫁之極品王妃,八 看 去
當遠遠看了小蔡管事及衆夥計擡過來的那人的身影時,段毓嵐不由臉色一變。
怎麼那麼像那個人……
她顧不得許多,快步上前,伸手就將那昏迷的人臉扳過來,熟悉的面容入目的一瞬,她禁不住倏然蒼白,身體也一陣發抖。
竟然真是他!
墨發紅衣,妖孽般精緻的五官,不正是她的那個惡魔夫君嗎?
“東家?”見她的舉動,小蔡管事和衆人禁不住驚異的看過來。
“我……我只是見他受的是、是刀劍的傷,怕身份不妥,會牽連我們。”段毓嵐趕緊退開兩步,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慌,掩飾並解釋道。
聽了她這話,衆人點頭,紛紛看向甲板上躺着的人。
這人除了左胸靠近肩胛的一處致命傷之外,身上衣服也有多處破損,衣襟上血跡斑斑,看來傷得不輕。
這般傷勢,看來是有人是要他的命的。
而他們這些平頭小商人一心想求的是什麼,還不是平安。
但若真救了此人,恐怕會被牽連,惹上不該惹的麻煩。
“東家,要不我們再將他丟下水?”這時那小蔡管事看了段毓嵐一眼道。
衆人聞言也看向段毓嵐。
無疑,此舉雖然不仗義,但也確實是個避免被牽連的好主意。
丟下水,不管他是自生自滅還是再被人所救,都與他們無關了。
聽了小蔡管事這話,段毓嵐卻是禁不住瞬間握了握拳。
這樣真的甚好,不然說不定她這場逃離就白費了,歐陽睿是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
也許他不在乎她這個妻子,但絕對不會放棄兒子。
但……
她垂眸,目光再次落到地上的那人身上,沉默片刻,最終搖了搖頭,有些無力的道,“還是不要了,救都救了,就好人做到底吧。”
她做不出……
衆人的心思本就在救與不救之間遊移,聽她這個主人這般吩咐,自然紛紛點頭。
她讓衆人將他擡進底艙,安頓好了後,又讓夥計中懂藥理的幫他醫治。
但那小夥計告訴她歐陽睿暫時無大礙,只是昏迷之後,她鬆了口氣,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說話。
保險起見,不管他聽不聽得見!
後來靠近一個河港,她又讓人去幫他請來大夫,再之後她就不再露面,只讓小蔡管事照顧他了。
當段毓嵐將救得人是歐陽睿之事告訴曾嬤嬤後,曾嬤嬤也禁不住大吃一驚,趕緊抱了岑哥在手裡。
她趕緊告訴老人歐陽睿還人事不省呢,老人略安了心,卻是和她商量那歐陽睿醒來一定要送他走。
“放心吧,嬤嬤,我已經將一切打算好了,只要他醒了,立馬就送走他。”段毓嵐自然趕緊點頭。
老人點點頭,然後一聲輕嘆,“還真是……有緣,不過這緣分……”說到這裡,老人禁不住又嘆一聲。
段毓嵐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拍了拍老人的手以示安慰。
有緣嗎,孽緣!
歐陽睿恢復的很快,只短短几日,那蠟黃的臉上就已經泛起血色。
段毓嵐偶爾也會去看他,但卻避免說話,曾嬤嬤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敢高聲一句。
但有一個人卻是無拘束的,那就是小曾岑。
小傢伙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父親的氣息,這幾日格外興奮喜悅,一點小小的事都會將小傢伙逗得笑個不停。
聽着那“咯咯”的笑聲,段毓嵐直皺眉。
“東家,怎麼了?”冷不防大蔡管事媳婦驚訝的一聲。
段毓嵐一愣,趕緊道,“沒事。”
大蔡管事媳婦又看她一眼,然後又接着去逗小傢伙了。
看着兒子那稚嫩可愛的笑臉,段毓嵐搖搖頭,也就沒多加干涉了。
“東家,那人醒了,要見您。”段毓嵐正坐在窗前吹着海風看賬本,小蔡管事突然進來,輕施一禮道。
“啪——”的一聲,卻是段毓嵐手中的賬本掉落在地。
“東家……”小蔡管事嚇了一跳,俯身就要過來幫她撿賬本。
“手滑。”段毓嵐對他擺擺手,然後親自撿起賬本。
“東家,那人……”小蔡管事又看向她。
“當然不能見,這人身份明顯不簡單,若是成了事還好,若是不成事就可能惹上麻煩。”段毓嵐一邊起身將窗子關上,一邊輕聲道。
“呃……”小蔡管事就有些不明白,明明救都救了,可這會兒……
“不僅我不會見他,而且你也要記住,千萬不要將我們的身份與姓名透露給他。”段毓嵐又吩咐他。
“知道了,東家!”小蔡管事垂頭受教,但垂頭的瞬間,面上卻禁不住快速閃過一絲古怪。
“還有事嗎?”段毓嵐又問。
“沒事沒事。”小蔡管事趕緊回道。
“對了,一會兒我和姑母會去隔壁穆大娘船上,她前幾日就邀了我們。”
“哦。”
“另外,等到了前面河港處,你上岸去找些人當地百姓,打賞他們幾吊錢,然後儘快將那人送到附近衙門處。”段毓嵐又吩咐小蔡管事。
岸上是江東王的地界,而江東王是相當忠心皇上的,她想只要將這歐陽睿交給江東王的人,這歐陽睿就應該安全了吧。
“呃……是。”小蔡管事雖然覺得這樣似乎有些不盡人情,但還是儘快應了。
段毓嵐沉吟了片刻,還是又吩咐小蔡,“還有一件就是,等那些百姓將人帶走時,你帶幾個暗暗跟在後面,等那些人順利將人送到衙門口再回來。”
她雖不知道這歐陽睿遭遇了什麼,但看情形,這歐陽睿的處境是頗爲兇險的,所以她必須讓人兼顧到了。
不管怎樣,她還是不希望他有事。
“是,東家。”小蔡領命去了。
只是一出門,他的步子就頓住了,轉頭看向艙內。
剛剛他告訴那個他姓蔡,這不會有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天底下姓蔡的人多了。
但轉念一想,他又無所謂的笑了,轉身又繼續走了。
去隔壁船上避了一日回來,聽小蔡管事稟報人已經送走了的事,段毓嵐和曾嬤嬤禁不住同時鬆了口氣。
“哇哇——”但就在這時,奶孃手裡的小曾岑卻不知爲何竟然哭了起來。
“來,將他給我吧。”段毓嵐趕緊將孩子抱過來哄着……
……
“……東家請看,這是訂單。”大蔡媳婦眉開眼笑的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桌前的段毓嵐。
“哦,收起來吧,趕緊讓幾個師傅去忙活,一會兒我也會過去。”看罷,段毓嵐也是一臉喜氣,然後吩咐大蔡媳婦道。
從一個多月前從東邊沿海購來瓊脂,她就開始研製用其做成各種食品糕點,如果凍布丁、果汁軟糖、各色涼糕等等,如今這瓊脂食品已經成了她那糕點鋪子的特色食品,供不應求,若是想買的話必須提前三日訂購,生意當然好的沒話說。
大蔡媳婦笑嘻嘻的將那訂單收起來,但忽然就面色一沉,又對段毓嵐秉道,“東家,上午時那豬肉焦又來了,二話不說就拿走了店裡的一份糕點,害得我們只好重新給主顧做來,最後還落主顧好一頓埋怨。”
聽了大財媳婦的話,段毓嵐臉色也不好看了,但她沉吟了一下,最終也只是道,“算了,豐收不怕鳥兒彈,隨他去吧。”
這豬肉焦原名焦大志,賣豬肉的,仗着自己生的牛高馬大,又和附近山上的土匪有聯繫,是這清豐鎮的一霸。
段毓嵐之所以惹上他,還是因爲那酒樓貨源的事。
本來那酒樓的肉食是用這豬肉焦店裡的肉的,但沒想到定金交了,宴席也在準備中了,這豬肉焦又突然要漲價,而且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了。
酒店掌櫃一生氣,就用了些別人的豬肉。
誰知就這麼一點小事竟然就惹惱了那豬肉焦,帶着屠刀和夥計們鬧上門來,非要砍死那掌櫃。
段毓嵐自然沒有不護着手下人的道理,最後請了鎮長出馬,曾嬤嬤又讓侄媳婦請來了隔壁鎮上蔡家的族長出面,這件事才終於壓下去了,但是兩家卻由此結了仇。
段毓嵐當然知道這豬肉焦是欺負她一個婦人,但也只好盡力忍耐了。
一是肖先生走了,她失了依仗;二是她這個身份還是越低調越好,不然不定惹出什麼牽扯。
聽東家又是一副忍氣吞聲姿態,大蔡媳婦自然不忿。
但反過來想想東家孤兒寡母的也的確不容易,最終也只是輕嘆一聲,不多言了。
轉眼又是兩日,這天段毓嵐正在酒樓裡和大蔡管事,伊東生掌櫃幾人在統賬,突然酒樓管事快步而來,“東家,有主顧非要見您。”
“要見我?”段毓嵐一愣。
“幹嘛要見東家?出了什麼事了嗎?”不待段毓嵐開口,那伊東生則率先開了口。
“說是要和東家談一筆生意。”那管事又道。
“生意?什麼生意?”段毓嵐親自問。
“那人沒說。”管事老老實實的回道。
“莫不是東家說要從隔壁鎮上買門面的事。”那大蔡管事看向段毓嵐。
自從那豬肉焦三天兩天找茬之後,段毓嵐就又將生意移到隔壁蔡家鎮上的意思,所以讓人放出風去要買門面。
“嗯,可能。”說到這個,伊東生掌櫃臉上不由帶了些愧色,然後轉向段毓嵐道。
段毓嵐點點頭,然後看向幾人,“那就煩請幾位陪我去看看吧。”
“東家說什麼見外話。”幾人異口同聲,然後陪了段毓嵐往二樓雅間而去。
這酒樓雅間確實是雅間,建的十分密閉,但視野卻不錯,都是靠窗的。
很快到了那雅間門口,幾人就要進去,但卻被門口一個黑衣男子攔住,“主子只請段東家一個人進去。”說着那男子的目光便落到最後面的段毓嵐身上。
大蔡管事幾人一愣,段毓嵐的目光則落到這黑衣男子身上。
平常的面貌,平淡的語氣,但那氣勢卻莫名的駭人。
不知爲什麼,段毓嵐心頭隱隱就有些不詳的預兆。
“這不妥。”她這端正想着,那端的大蔡管事卻已經開了口。
其他幾人也點頭。
“主人說段東家可以選擇不進,但只希望莫要後悔。”那黑衣男子又道。
“什麼嗎……”幾人聞言不由面現惱色。
這叫什麼?怎麼說也是他們的地盤,竟然……派頭比他們這些主家還大。
“我進去。”段毓嵐卻已對幾人擺擺手道。
“東家……”
“放心,再怎麼說這裡也是我們的地方。”段毓嵐勉強笑着安慰幾人。
不管是什麼事,是誰,已經到了這個關頭上,怎麼又容許她退縮。
再說,若真想算計她,自然是早就有了準備,她不進去,難道就了了嗎?
那黑衣男子聽說她要進去,也就不再多說,只恭敬地對她伸臂做了個請的姿勢。
雖然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但站在屋中,看着那背對着她而站的男子身影,段毓嵐還是驚得退後了兩步。
“老婆,好久不見。”歐陽睿卻已經輕笑着轉過身來。
紅衣墨發,精緻的五官,輕曼而迷人的笑。
但看在段毓嵐眼中,卻讓她臉色蒼白,滿眼慌亂,她深深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才強撐着恢復了幾分鎮靜道,然後開口道,“公子,我……我想公子是認錯人了吧,這裡沒人是你老婆,既然、既然你沒生意談,那我就出去了……”
她已經後悔剛纔進來了,雖然還有曾嬤嬤和岑哥是她致命的威脅,但此刻她發現自己真怕面對他。
這個男人又豈是好惹的。
她還是怕他……
“不是我老婆,那你是誰?段小玉嗎?”但她剛剛轉身,歐陽睿就在她身後開口,語畢還幽幽嘆一聲,語帶戲謔的道,“還是這麼沒長進,起個假名也這般俗不可耐。”
“公子!”段毓嵐禁不住轉過身,慍怒的看向他,“請放尊重些!”
段小玉是她在這清豐鎮上的假名,起的時候她也沒多想,“段”是國姓,這裡裡外外許多人姓,又用了原名字最後一字的諧音。
但卻沒想到又被這惡魔批駁,這惡魔竟然還是這般可惡。
拋下這樣一句,她沒再和他糾纏,轉身就走。
“站住!”身後歐陽睿的聲音卻再次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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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寫一點上來,回頭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