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銀釵不明白,但段毓嵐卻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因爲這件事就順着杆子往上爬,去討要她這個夫君的憐惜和寵愛,也許真的會得到一點,可是能夠長久嗎?

不管是姿‘色’、手段,還是後臺,她又哪裡及得上後院的這幫‘女’人,撲騰幾下之後,最後還不是再次被這個無心又濫情的男人扔棄一邊,所以一番起伏,最終也不過時給別人添一場笑料。

再說,黃昏梅園的那一幕,想起來,她唯一的感覺就是羞辱和難堪,讓她用這個去爭寵,還不如讓她死了好。

她有一種預感,歐陽睿還會效仿這兩次,再次欺辱她。

只可惜,面對這一點,她毫無辦法。

對於歐陽睿,她已經完全沒有最初的那份傾慕與愛憐,只有恐懼憤怨,還有絲絲的厭恨。

不憐惜喜歡自己也好,可幹嘛要踐踏要輕賤,自己怎麼說也是他的正妃呀?

賢良淑德,端莊舒雅。

每每在人前,聽的別人對某某正室的評價,她都暗暗臉紅,自卑自棄,因爲她在自己丈夫眼中根本就是個和娼妓一般的玩物。

想到這裡,段毓嵐禁不住再次淚水盈眶……

“王妃……”冷不防有人掀簾進來。

“哦。”她趕緊將淚水‘逼’退,看向那銀釵。

“王妃,曲側妃過來了,要見您。”銀釵向她屈膝秉道。

“呃……”段毓嵐禁不住一愣,然後又道,“快請她進來吧。”

她和曲麗娘之間並不親厚,這曲氏到目前雖然未敢在這瑜王府掀什麼風‘浪’,但從來沒將她這個王妃看在眼裡,這一點從小在察言觀‘色’中長大的她再明白不過。

而今日一早請安又剛見過,這會兒真不知來她這裡有何事?

很快那曲麗娘便跟着銀釵進‘門’來——

米黃撒‘花’披肩,月白底子櫻‘花’紋樣寶藍滾邊緞面對襟褙子,‘玉’黃‘色’灑銀絲長裙,頭上斜‘插’一枝白銀垂心鳳簪,映襯着一張妝容‘精’致又清淺的臉,當真是雅緻雋秀又清爽,在這初‘春’的天氣裡,如一朵盛放的黃‘玉’蘭。

曲氏的妝扮永遠都是段毓嵐望塵莫及的。

看着這樣的曲氏,段毓嵐說不自慚形穢是假的。

“見過姐姐。”看一眼那愣愣的打量她的段毓嵐,曲氏笑的越發溫柔恭謙,屈膝向她施禮。

“那裡那麼多虛禮,快坐吧。”段毓嵐趕緊拉住她。

因爲羨慕嫉妒,就冷待別人,這樣的事段毓嵐永遠也做不出。

曲氏坐下來,銀釵端了茶上來,兩人一邊喝着,一邊寒暄,幾句後,曲氏便說明了來意——

原來是那陸卿卿病了,作爲表妹的曲氏便想去探望,想着段毓嵐可能會去宮裡,便過來希望和她一起同往。

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段毓嵐自然應了。

雖然楊皇后並不喜歡兒子的這些側妃們經常入宮,但這曲氏身份不低,再加上有陸卿卿那裡,自然要高看一眼,所以這真的不算什麼。

但見她應了,那曲氏還是十分高興,連連致謝。

之後段毓嵐便讓銀釵去裝點心,這還是她昨晚做的。

其實她原本是下午才準備去宮裡的,因爲今天的點心她只是剛剛備齊材料,還未做呢。

好在昨晚上的這點心是核桃酥餅,在軟硬冷熱上無要求。

裝好點心後,段毓嵐便準備和曲氏一起出發,但這會兒曾嬤嬤過來了,立刻拉了她,“好王妃,看看,這衣服跳線了,快去換一件。”

她一愣,即刻明白了曾嬤嬤的意思,應該是嫌她打扮的不如這曲氏。

本來她從心灰意冷之後,就不再在乎這些,不過好心難卻,還是跟着曾嬤嬤去了內室,換了一件衣服出來。

看着她身上那件新換上的大紅如意紋妝‘花’褙子,曲氏口上贊着“喜慶好看”,但在無人注意的地方卻是勾了勾‘脣’角,鄙夷不言而喻。

很快兩人就坐上了馬車,直奔皇宮。

正是上午忙碌十分,楊皇后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和兩人說話,兩人也知趣,便各自去了。

曲氏當然去看那陸卿卿,段毓嵐則去鄒珍兒那裡,準備和她討幾個‘藥’膳小方子。

鄒珍兒大着肚子,正不舒服呢,所以段毓嵐也沒多待,討了方子就回去了。

但讓她驚訝的是那曲氏已經早她一步在惠安殿了,和她一起的還有她表姐陸卿卿,兩人正陪着楊皇后說話呢。

一問才知道原來是那陸卿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正想着過來給楊皇后請安,這姐妹倆在半路上相遇,所以就一起來了。

楊皇后讓段毓嵐坐下來。

閒聊了幾句後,那陸卿卿便和楊皇后說邀請兩人去她那裡坐坐。

段毓嵐當然拒絕了,想來這姐妹倆也定有體己話說,自己跟過去做什麼,再說她和這陸卿卿真的沒什麼話好說,不然也不會在剛纔曲氏邀她一起去看這陸卿卿時去鄒珍兒那裡了。

不過等兩人走了之後,段毓嵐就後悔了——

“毓嵐,聽說如今這睿兒專寵那個叫紫衫的妾室,每日都宿在她那裡?”楊皇后忽然一臉嚴肅的問她。

“呃……這、這……”段毓嵐一愣,然後支吾了片刻,還是點點頭,“王爺應該是……是看她是從異國新來,人生地不熟的,難免孤單,多照顧她一些吧。”

府上的事情又有多少能瞞過她這位皇后婆婆,她只好避重就輕的答了。

只是不知道今日向來日理萬機的她怎麼就突然過問起這個……

“糊塗!”但沒想到她話音剛落,楊皇后就冷聲一句,“什麼人生地不熟難免孤單,還不就是一個江湖‘女’子,另外還是西‘蒙’人。”

“母后息怒,毓嵐……毓嵐知罪了……”段毓嵐嚇壞了,趕緊起身跪下去,垂頭請罪。

話雖這麼說着,但心裡卻是萬份苦澀委屈,她又怎能左右歐陽睿的意願?那歐陽睿想做什麼想寵誰,她又怎麼敢幹涉?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本宮也知道睿兒那‘性’子是不聽勸的。”楊皇后並不是不通情理之輩,惱過之後很快又平靜下來,伸手示意她起來。

段毓嵐戰戰兢兢的起來,卻再也不敢坐,只敢在楊皇后下首站着。

“哎,”楊皇后一聲嘆,“這些事本宮原本不該過問的,畢竟你們都大了,也成家立業了,但不過……毓嵐,有一點是本宮不願意看到的,那就是讓這個敵國的江湖‘女’子先爲睿兒生下子嗣,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段毓嵐再一愣,然後趕緊點頭,“是,母后說的極是……”

只是不待她說完,楊皇后就有些無奈的哼一聲,“什麼極是,你與其這般討本宮的好好不如琢磨一下這府上怎麼管,又怎麼收服睿兒的心。”

楊皇后這些話後,段毓嵐就是連一個“是”也不敢答了。

收服歐陽睿的心,這項任務她還真的難以勝任。

“哎,好了,本宮也不難爲你了,回頭會去教訓睿兒。”見她這樣,楊皇后也着實沒脾氣,又嘆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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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九那樣的機巧些,但能對付豐兒,而睿兒媳‘婦’這樣的乖順,但管教丈夫卻是不行。

被楊皇后一番發作,段毓嵐自然不敢再多待,然後接着水靈進來向楊皇后回稟時間的時機,趕緊藉機告退,連曲氏也沒等就出來了。

知道站到殿外的陽光下,她才長長舒了口氣。

這瑜王妃還真不是人當的!

“王妃,我們回去嗎?”身後的銀釵問她。

“嗯。”她點點頭,然後主僕兩人便沿着遊廊先外走。

當剛走了一段,就聽見前面有男子的聲音,定睛一看,才發現正是太子歐陽智和她的夫君歐陽睿這兩兄弟,在幾個‘侍’臣和屬下的簇擁下,正邊走邊說着,迎面而來,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過去楊皇后處。

看見這兩兄弟,段毓嵐禁不住瞬間愣住,直覺不妙。

剛剛楊皇后那般脾氣,還說要教訓兒子,而她又在這裡遇見他們,那歐陽睿一定會覺得是她跑過來告狀的。

她有些急了,轉身就想避開,但身後銀釵這個笨丫頭卻偏偏就來了一句,“王妃,您怎麼了?幹什麼去?”

段毓嵐從來就沒像這一刻般惱過這丫頭,但也只是惱在心頭,面上卻還要強裝笑臉,因爲歐陽智和歐陽睿正驚異的看了過來。

她趕緊垂頭上前給兩人行禮。

兩人也沒多說,歐陽智和她寒暄兩句,而她的夫君歐陽睿只是神‘色’不明的看了她幾眼,然後兩人便又領着衆人向惠安殿而去了。

回到府上,段毓嵐始終心不安。

她的這個夫君什麼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要是真被楊皇后訓了,又豈能讓她好過。

“王妃,有什麼事嗎?”曾嬤嬤似乎看出了她有心事,問她道。

“沒事。”她趕緊道。

“曲氏沒和您一起回來?”老人卻還不放心,又問她。

“她要在陸良娣那裡待很久,我就先回來了。”她假借低頭呷茶,不動聲‘色’的避開老人的目光。

到如今,她自然已經明白了她今日得罪歐陽睿是着了這曲麗孃的道,曲麗娘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既讓楊皇后數落了歐陽睿,讓他遠離那紫衫,但是這個壞人卻讓她做,歐陽睿就是記恨,也是她這個正妃。

不過她卻不願曾嬤嬤知道,只怕這個真心疼她的‘奶’娘又因此惹上是非,她無能,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保護身邊的人了。

曾嬤嬤看不出什麼,也就不在多問了。

曾嬤嬤出去了,段毓嵐繼續坐在桌前發愁。

也不知道她那個壞夫君會怎樣對待她?

直到銀釵進來秉,福利傳了話回來,王爺今晚不回來了,她才鬆了口氣,高興起來了。

明日再回來,也許就忘了,畢竟她這個夫君事務忙,要眷顧的美人也多。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氣不錯,段毓嵐忙了一上午府上的事物,吃過午飯後便去了望江樓上坐在躺椅上曬太陽。

望江樓是這瑜王府上的一座二層重檐樓閣建築,登上去可以遠遠望見遠處的護城河,段毓嵐十分喜歡在上面看風景。

其實做這個瑜王妃還是有諸多好處的,榮華富貴各種享受。

一邊想着,她禁不住愜意的眯起眼睛。

‘春’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真是舒爽又溫暖。

銀釵和兩個小丫頭在一邊拿了個繡‘花’棚子繡‘花’,但慢慢的就沒有聲音,周圍的陽光也變得異樣。

段毓嵐一下睜開眼,當對上一雙帶笑的桃‘花’眼時禁不住心頭一滯,趕緊起身,慌‘亂’的行禮,“見過王爺。”

“在曬太陽?”歐陽睿臉上的笑容不變。

“呃……是。”她趕緊點頭,目光不敢看歐陽睿的臉。

“一起曬吧。”歐陽睿忽然一伸手,她就和他一起跌坐在那躺椅上。

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段毓嵐嚇壞了,趕緊一邊掙扎着,一邊道,“王爺……王爺自己曬吧,我、我去幫王爺端茶來……”

歐陽睿不說話,只是手上更加了幾分力氣。

“王爺……”段毓嵐含淚乞求的看向他。

“不是很想我寵幸你嗎?這會兒怎麼又裝起清高來了,嗯?”歐陽睿的俊臉俯向她,一雙桃‘花’眼漾着嘲諷笑意。

“我……”段毓嵐想解釋。

“乖乖的,”歐陽睿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耐的打斷她,語氣邪冷卻又溫柔,“我可以不再計較昨日之事。”一邊說着,手已經伸到她白皙嬌嫩的脖頸上摩挲。

感覺到男人手上的力度,段毓嵐很明白這個男人心裡其實還是很惱怒的,所以她不敢動。

男人的手遊移到她的前襟,靈活的挑開她的衣服。

她偏過臉去,任命的閉上眼。

“呵……”男人一聲低笑,壓下身子,佔有了她……

……

“王妃可餓了,我去端些茶點?”曾嬤嬤一臉憂心的看着那低垂的‘牀’帳,低聲問道。

許久沒有得到回答,老人無奈的輕聲一嘆。

作爲王妃的‘奶’娘,她可以發作一些妾室,但對於王爺卻實在不敢置喙。

這王爺真是……說什麼好呢……而且她剛剛聽銀釵說,這還不是一次了,可真是荒唐得緊。

這哪裡是寵愛,根本就是作踐……

“嬤嬤,我想吃糯米圓子‘雞’蛋羹。”就在這時,忽然裡面傳來段毓嵐的聲音。

曾嬤嬤一愣,然後面現欣喜,“王妃等着,我這就去吩咐廚房。”拋下這樣一句,然後曾嬤嬤快步出‘門’去了。

卻不知帳帷裡面的段毓嵐聽見她出‘門’的聲音,已經乾涸的明眸裡卻再次涌出淚水。

爲了避免老人擔心,她也只好裝作不在乎了。

歐陽睿在樓上正欺負的她盡興的時候,老人過來找她,自然就知道了。

當時她聽到樓下老人和銀釵幾人的說話聲,羞憤的‘欲’死,可是歐陽睿卻還在她耳邊說些無恥下流的話。

再次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禁不住緊緊地咬‘脣’,下‘脣’被咬出血卻渾然不知。

真是惡魔!

她真的很想離開這惡魔,不再做瑜王妃。

但很快她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離開?何其容易?再說離開後自己又該如何生活?

自己手上的嫁妝確實豐厚,可是這些嫁妝自己又如何帶的走?

很快她又一臉頹然了。

不過以後這次以後,歐陽睿也沒在得過機會:一是文九失蹤了,他跟着威遠王爺尋找文九,這男人待自己的兄弟還是不錯的;再就是曾嬤嬤替代了銀釵,進進出出都跟着她,那猶如老母‘雞’對小‘雞’的保護勢頭讓這惡魔男人也不好下手。

但是段毓嵐這些日子心情也不好,因爲她時時刻刻擔心文九這個朋友的安危。

桃‘花’敗梨‘花’開,轉眼間就到了四月,文九終於回來了,她也終於放下心來。

她本來想第一時間去楊家探望她,但府上卻出了件事,那就是那紫衫小產了。

紫衫懷孕的事她並不知道,直到她的丫鬟匆匆跑來哭哭啼啼的讓她去看看紫衫姨娘,她才得知。

她自然趕緊讓人爲她請大夫,但到底還是沒能保住孩子。

歐陽睿當晚並沒回府,她只好親自去安撫了那紫衫一番。

這紫衫即使一臉虛弱的躺在‘牀’上,卻還是那副冷傲的模樣。

她說了許多話,可那紫杉卻只是閉着眼睛,理也不理,最後她也只好吩咐丫鬟好好照看她,然後和銀釵一起回屋了。

回到屋裡,曾嬤嬤就迎了上來。

看曾嬤嬤一臉有話說的樣子,她立刻將身邊丫鬟打發了。

她吩咐老人查一查這紫衫流產之事,因爲她覺得這紫衫的事這次不簡單,會不會是曲氏這幫人所爲呢?

但曾嬤嬤對她說的話卻讓她大大震驚了——

“說那血燕是王爺讓福利帶回來的,說是專‘門’燉給紫杉姨娘的,誰又敢動手腳,除非……除非是王爺讓人帶回來的這血燕根本就有問題。”

她自然相信曾嬤嬤,浸‘淫’這內宅許多年,老人的判斷從來就沒錯過。

再聯想到那日皇后娘娘說的不讓這紫衫生下子嗣的事,她覺得真的極有可能。

不過稍後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這歐陽睿對這紫衫應該是不同的吧,畢竟這紫衫爲他做了這麼多。

但很快她就又覺得這個想法可信,因爲聽得那紫衫流產之事後,那歐陽睿不僅毫不所動,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他真的寵愛這紫衫嗎?她禁不住很是懷疑。

……

------題外話------

成了手殘黨,碼到這會兒纔好,無奈呀,越來越渣的速度。

二四三分家二三零治療五十喜事好事一四四王爺回來了三十三看你還裝一二七一豪賭三零九冷宮二二零做戲一百婚前二一六四百花宴三一一六大婚下六十七計成三一五聽一四六爲了她三零一太妃二七八孤注一擲二二一夜審三二一一不做二不休二一零斗酒二零四相見十七巧爲二三零六看燈下八十八英雄救美呸二二六結果一四七掙扎十小女人風波六十七計成一七八躲三百煙火五十四酒醉桂花釀十二二十二俊逸少年三十四看你還裝二一三五有我二四七聞香公主一八三塗鴉二六六軟禁二二六結果一七五爆發中一五七險一七六爆發下一五九吃不了你一八六留宿三一三身世一五八暖心八十三一堆胡蘿蔔一二五四國寶一六零改造四一切都會有的一三六推翻一四十四落繡鞋三十五交鋒二百七虎穴一五一吃醋三十五交鋒二九五斗法三一零無常一八九遣二二七抓一七八柔軟七十四山雨谷欠來一五九吃不了你一六九倔強五十八傳說中的人二零八救二八九不周三零八正是二百八靜心五十四酒醉桂花釀一三五有我二二六伯樂二一三釋然二六五啄木鳥一五四均沾一三八娘子二六九殺了你三一五聽二六一二月二六十六私通二一三八娘子六十一再遇二五六歡聚二四四接掌二一二惡整一七四爆發上十八作難二八六琢磨二一二惡整二三根棉芯技術五十七我之砒霜汝之蜜糖二三三火柴二六一二月二五十三谷欠擒故縱二七六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