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七 抓
“……一切都準備好了,巧香,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三房裡,小嚴氏一臉得意的笑着。
“夫人放心,巧香……巧香定不辜負您的厚望……”坐在她對面的巧香,美麗的臉上一抹羞赧又企盼的笑意,愈發顯得粉面嬌顏,嬌俏如花。
“我有什麼可厚望的,還不都是爲了你。”小嚴氏勾着脣角嗔笑着,一邊笑着,一邊輕撫自己的腹部。
“巧香明白,巧香謝過夫人。”那巧香聞言先是恭敬的深深施禮,然後又道,“夫人,這肚裡懷的一定是小小姐無疑。”
“何以見得?”那小嚴氏聽罷立刻問道。
“您這幾日面色可是愈發好了,人家都說這種面相的孕婦定生女兒呢。”那巧香立刻又道。
“是嗎?還有這樣一說。”小嚴氏嘴裡質疑着,但美眸中有着明顯的欣喜之色。
“真的……”巧香趕緊又道。
“呵呵……”小嚴氏笑起來,然後主僕倆又閒話兩句。
“好了好了,過去吧,估計這會兒三爺和四叔已經喝上了,你先帶人去小廚房將那幾盤菜端了,然後再過去。”這時那小嚴氏又道。
“是!”彷彿一直等待的就是這句一樣,那巧香當即很乾脆的就應了,然後躬身告退。
看着巧香那婀娜如風擺楊柳的後影,小嚴氏不由又是得意而陰沉的一笑。
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呀,呵呵,文氏啊文氏,你不是不願交出掌家大權嗎,那我就用這個招呼你了。
不讓我好過,咱們都別想好過……
就在小嚴氏陰沉算計的時候,三房前院的廳堂裡卻是另外一副和睦景象——
“來,四弟,我敬你,我這個做兄長的這次不能陪你出生入死了,就讓這杯酒聊表心意吧。”楊國壽端起酒杯,看向對面的楊國豐。
“謝三哥!”楊國豐也端起手中的酒杯,與他的一碰,然後兩人各幹爲盡。
雖然嫡庶有別,但是楊國豐和楊國壽兩兄弟感情卻一直不錯,兩人一起長大,一起學功夫,一起征戰沙場,一起當職謀事,多年下來,不只是兄弟,更是戰友、是朋友。
如今楊國豐要出征,楊國壽卻因爲公職的原因不能與他一起去,特別是在楊家老大和老二全部逝去的情況下,自然很是過意不去。
楊國壽這幾日一直就琢磨着再出徵前請請這個弟弟,只是還不得機會,卻沒想到今日他的妻子嚴氏卻從孃家弄了兩罈子羊羔美酒過來,還讓給他送過來。
見了這難得的美酒,他當即就決定今日就請這個兄弟……
“四弟,戰場上刀劍無眼,韃子又兇殘無比,還願你萬事小心。”之後,楊國壽又爲兩人斟上酒,舉杯道。
“三哥箴言,兄弟謹記!”楊國豐又道,然後兄弟倆又一飲而盡。
就在兄弟兩個飲性正濃之際,後院的幾個俏丫鬟姍姍而來,奉上小嚴氏吩咐小廚房精心準備得菜餚。
“三爺,王爺,請慢用!”領頭的那個身着淡黃鑲領粉綠暗花對襟褙子的丫鬟,更是俏麗非凡。
鶯聲燕語中,對着兩人盈盈一拜,露出一段雪白粉頸和一雙皓腕,當真是一道養眼的風景。
當兄弟兩個卻恍若未見,只是對她淡淡的點點頭,臉上不見一絲多餘神情。
巧香見了,自然悻悻的。
但不過很快她就又釋然了——
楊國壽不對她另眼相加,是不能也不敢,小嚴氏一向都看他看她們看的特緊,楊國壽也不是個好色的,自然懶得吃這窩邊草。
而楊國豐呢,呵呵……也許他以前對她是驕傲冰冷不假以辭色的,但相信過了今日就會大大改變。
如果她真成了他的妾室,並且隨軍,相信以她的魅力和乖巧,一定會得到寵愛的……
在心裡暗暗打算着,巧香面上也露出一抹欣喜的笑,特別是當然看見楊國壽將一邊喝盡的空罈子放在一邊,又將手伸向另外一個罈子的時候,她那雙美眸裡更是浮起一絲興奮和緊張。
夫人交代,那迷藥就放在那壇酒裡,放的分量很輕,因爲這兩人都是精明絕頂之人。
不過也無需擔心,因爲這種酒本身就十分烈,極易醉,喝了一罈後,再喝些加了料的,不管你是什麼樣的硬漢,必醉無疑……
當楊國壽終於將那酒打開,給他和楊國豐各斟一杯,巧香只覺得自己那顆心都要“砰砰——”跳出來了,目光在楊國豐手上那杯子上停留了一刻,又落到他那張清冷而英俊的面孔上。
就是這張面孔,讓她崇拜,讓她傾慕,讓她日夜思服。
從一入府她就對他傾了一顆心,有一天成爲他的妾室是她的夢想……
卻不想楊國豐那銳利的目光忽然掃了過來,嚇得她趕緊垂了頭,做若無其事狀。
楊國豐又看了低着頭的她一眼,然後眉頭輕輕一蹙……
又兩杯酒下肚,喝酒的兩人明顯的就感覺大腦暈乎乎的了,兩人趕緊吃了些菜,然後楊國壽又勸,所以兩人又喝了兩杯,結果就是最後都醉了。
“巧香姐,這……”看着都趴在桌子、迷迷糊糊的兩人,一邊的小丫鬟立刻看向巧香請示。
“你們幾個去把三爺扶進屋吧。”看一眼那楊國豐,巧香立刻吩咐那幾個小丫頭。
“那王爺呢?”那小丫頭卻又問道。
“這個……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們先去安頓三爺,我這就去四房,讓人過來將王爺接回去。”那巧香又語氣肅然的道。
見她這樣,幾個小丫頭自然不敢不聽從,上前來,將楊國壽扶進相毗鄰的內室裡。
只是這小丫頭卻不知道,她們扶着楊國壽剛剛走,那巧香已經上前,站到楊國豐面前,先是滿眼迷醉的看了片刻那張俊顏,然後才動手扶起他。
“王爺……進去睡吧,這樣……這樣不舒服……”楊國豐很重,她扶不動,但這小姑娘一向是個聰明的,一邊奮力扶着楊國豐,一邊在他耳邊低聲哄勸着。
好在醉酒的人是有無意識的,隨着她就站了起來,準備向外面走。
“王爺,這邊——”但她又怎可能讓他去外面,趕緊扯了他,指向一邊的一件耳房。
被她這樣一扯,那昏昏沉沉的楊國豐也就跟着去了。
只不過走到門檻時,兩人卻同時一絆。
巧香趕緊扶了門框站住,然後又伸手去扶住楊國豐。
等兩人都穩住了身子,巧香又扶着楊國豐繼續走。
唯恐再摔倒的她一心看着路,卻沒注意到她身邊的男人那雙半閉着的眸子忽然睜開,清明的一閃。
在巧香的努力下,兩人很快就進了屋,巧香先將楊國豐放倒在牀上,然後紅着臉盯着他看了片刻,才動手去脫他的鞋襪,脫去他的鞋襪後就又想去脫他的外袍。
但誰知男人壓着那衣袍,費了半天勁卻也沒法將那外袍從男人身下脫下來。
後來她便放棄了脫男人衣服的想法,然後改爲脫自己的衣服,直到將身上脫得只剩一件褻衣,才又爬上牀,想繼續伸手脫男人的衣服。
只不過瞬間她又愣住,如今了鬼般的看着眼前,眼瞪得老大,嘴張開,想叫一聲,可最終還是沒有叫出聲,然後整個人霎時軟到……
……
應該差不多了吧!
小嚴氏看一眼外面的天色,然後悠然的將杯中的茶吃盡,這才站起來。
“二夫人說什麼時候過來?”她問外面的小丫頭。
“應該馬上就到了,奴婢過去的時候她正和一個婆子說話,說打發了那婆子就過來。”小丫頭恭敬的回道。
“哦……”她點點頭,又是一笑。
爲了將今日這幕戲唱的更大更有效,她還請了觀衆,那就是秦氏。
秦氏好風雅,特愛着古董字畫,她便讓小丫頭過去請她,說讓她過來幫忙鑑定一下她手上的幾幅真跡,還說作爲酬勞會送她一副,這秦氏自然就上鉤了。
呵呵……
工夫不大,一臉病態的秦氏便由兩個丫鬟陪着過來了。
妯娌兩人間了,自然先是寒暄,寒暄過後,這秦氏便問其那字畫在哪裡。
“這正屋地方小,我便將其擺在廳堂裡了,二嫂隨我來吧。”小嚴氏則笑吟吟的道。
“好啊……”秦氏點頭。
“哎呀,我怎麼忘了,剛纔三爺和四叔在那裡吃酒。”但剛走了兩步,這小嚴氏便又裝出猛然想起的模樣。
“三叔和四叔嗎?一定是爲四叔出征之事吧,這倒也不礙事,四叔出征,我也正有兩句話要拜託他了,擇日不如撞日,正好這會兒過去。”那秦氏想了想卻道。
“這……”小嚴氏還假意爲難了一下,才又道,“好吧。”
於是兩人便向前面廳堂去了。
前院廳堂距離正屋並不遠,只需沿着迴廊向前走便是。
只不過等兩人到了廳堂裡卻發現除了一些剩菜冷炙之外,並無他人。
“這是怎麼回事?”秦氏蹙眉。
“該是……該是四叔已經走了吧,”小嚴氏也驚訝,東張西望了片刻又道,“怎麼也不見三爺,丫頭們呢?”
“巧香,巧香……”說罷,又大聲呼喊着,邊呼喊着邊無意識的向一邊兒耳房走去。
不過讓她驚訝的是耳房裡並沒人,她微微一愣,轉身又向相毗鄰的那內室走去,那牀帷中隱約入眼的一男一女的身影,讓她的心禁不住一陣狂喜,但面上卻裝出驚訝又氣憤地模樣,大喊,“巧香,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牀上的男人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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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小嚴氏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