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吃不了你

一五九 吃不了你

這還是九姐兒第一次來秋楓閣——

一切正如她想象般,古樸、簡約,但卻極其整潔。

硃色門窗和廊檐立柱上,都無任何多餘的花紋與裝飾;院內栽種的也不是扶疏的花木,而是百杆翠竹;穿堂兩側各有兩棵巨楓聳立,整個院落便都籠罩在這兩棵樹的斑駁樹影中,頗有幾分幽靜清涼之感。

看見九姐兒,那楊凡似乎有點不相信,揉了揉眼,才快步迎了上來,給她行禮。

“王爺呢?”

不知爲何,走到了這門口,九姐兒忽然就不想進去了。

她真的很希望楊凡能說一句“王爺不在”或“王爺睡了”之類的話,那樣她就可以立馬返回。

“王爺正在裡面看公文,您請隨我來!”

但很快,她的希望就落空了,那楊凡不僅沒有沒說這些,反而很殷勤的爲她引路。

“呃……不會打擾到他吧?”她不死心。

那楊凡聽罷,有些驚異的看她一眼,才又道,“當然不會。”然後轉身就往裡走。

她也只好接過身後翠翹提在手中的食盒,然後硬着頭皮跟上。

進到屋裡,隔空看見那坐在正中的紅楠木桌子後面凝神思索的男人的一瞬,她不由微微一怔。

呃……

他竟然傷的頗爲嚴重,手上、臂上都裹着厚厚的白色繃帶。

楊國豐的目光落在進門的身影上,也瞬間怔住。

他還真的沒想過她會主動來看他……

“王爺!”那端的九姐兒卻已經反應過來,屈膝行了禮,“天氣燥熱,我特意燉了些銀耳雪梨羹過來,幫你去去暑氣。”邊說着,邊將手中的食盒打開。

楊國豐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的動作,直到她將那隻雪白的瓷碗端到面前,才微微點頭,低聲道,“有勞了。”

很疏離有禮的一句。

九姐兒卻被弄得有點不知該說什麼了。

雖然這男人一向話少沉悶,但面對她時,倒也真實坦誠,可如今卻擺出這十足的距離感,由不得她不生鬱悶之感呀。

“你的傷怎麼樣?”她深吸口氣,然後又道。

“不要緊!”男人很快回道,語氣淡淡的。

這次九姐兒是真的無話說了,她自然也不再無趣的找話說,告辭,“那你忙吧,我先回去了。”

“好!”男人還是淡淡的一個字。

她也沒再多說一字,對他輕輕一福身,然後轉身就走。

楊國豐的眸子在她那清瘦的背影上輕輕一凝,很快又垂下,落在桌上的公文上。

門口的楊凡見九姐兒呆了這麼一下就出來了,禁不住一陣詫異。

九姐兒懶得和他說什麼,只對他點點頭,便經過了他,繼續向外走。

“咔嚓——”

不過九姐兒剛出門,西方天際上就有火光一閃,然後響起一陣雷聲。

九姐兒一愣。

“嘩嘩——”

緊接着一陣急雨聲就由遠及近,很快四周天幕上便掛起了一道雨簾。

她也只能在廊檐下止步。

外面已經不見了翠翹的身影,應該是跑到某處去避雨了。

她禁不住就有點惱火,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盡職。

“王妃,進去避避雨再回去吧。”這時身後響起楊凡的聲音。

“不用!”

不知爲什麼,他不說還好,這一聲突然就惹起了她的脾氣,她硬邦邦的回了一句後,擡腳就往雨裡衝。

冰冷的雨滴劈頭蓋臉的打下來的一瞬,她直覺的眼睛一陣澀然,但是腳下步子卻不停,精緻的繡鞋踏在泥水裡,濺起無數的泥點。

嗯……

不錯,還能忍受!

她挺直脊背,繼續奔跑。

但忽然腳下就一滑,仰面就倒下去。

你說爭口氣怎麼就這麼難呢?她在心裡苦笑一記,然後閉上眼,等着與地面親密接觸那一瞬的狼狽與疼痛。

只不過預想的那時刻卻並沒來臨——

“你跑什麼?真是任性。”伴隨着一聲呵斥,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落進了一隻堅實有力的臂膀裡。

呃……

她一愣,回頭,就對上了楊國豐那張臉。

“誰任性了?不是怕擾到你嗎。”她想都沒想就反脣相詰。

男人不說話,只用一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急促的雨線沖刷下來,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然後又沿着臉頰滴下去,滴在他的身上。

九姐兒的目光落在男人那包裹着厚厚繃帶的手掌和臂膀上,頓時急了,“你的傷……”

“回去吧!”男人並未理會她的話,只是淡淡的一聲,然後轉身往回走。

九姐兒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跟上。

回到屋子裡時,兩人身上都淋了雨,便有兩個丫鬟拿了乾燥的棉斤進來。

“放下,出去吧!”楊國豐對兩人揮揮手。

兩人恭敬的告退,然後轉身退出去。

九姐兒的目光則落在兩人那妙曼多姿的背影上。

“擦擦吧。”楊國豐遞了一條棉斤過來。

“謝謝!”九姐兒接過來,致謝。

“謝什麼,你是我妻子。”楊國豐卻看她一眼道。

剛纔你不是還說“有勞”了嗎?九姐兒很想反問,但卻目光落在男人那用獨臂擦拭臉上水漬的動作上時閉了口。

男人任她看着,不聲不響的動作。

“我幫你吧?”直到那看着他的人兒終於走過來。

男人面色不動,但那雙幽深眸子中卻有熠亮的光芒一閃。

九姐兒沒想到那布斤就這樣遞到了自己手中,哎,你說怎麼就不推脫了呢?

男人高出她許多,她需踮起腳尖,拼命伸長手臂才能夠到,擦到正面爲了避免太親密的碰到她,更是努力挺起胸膛、挺起胸膛。

“我自己來!”但忽然男人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布斤,推開了她。

呃……

她不由一怔,看向那反覆無常的男人。

男人卻清咳一聲,轉過身去,擦好後,也不理她,徑直走到桌子後面坐下,低頭繼續看那公文。

莫名其妙!

被晾在一邊的九姐兒禁不住一陣氣結,轉頭去看外面那雨勢,只希望小點了能馬上回去,一刻也不呆在這裡。

她後悔今日走這一趟了……

“你做給母親和五弟他們的那牙刷真不錯,明日也給我弄一個吧。”這時,男人卻忽然開口道。

九姐兒禁不住又一愣,看向楊國豐。

是和她說話嗎?

自然是了,先別說說話的內容,只看男人此時那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就錯不了……

“怎麼,不想幫我弄?”看着那她愣愣的小臉,男人忽然笑了,用從來沒有過的調侃語氣問她。

“呃,不……不是……”能說我是被你的不正常驚到了嗎?

“來,過來,我送你一樣東西。”男人臉上又恢復了那一貫的無表情,不過卻對她招招手。

送東西?

九姐兒禁不住又是一陣驚愕。

能說今天的驚喜有點多嗎?

走過去兩步,就見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個閃亮的東西來,然後“啪——”的一聲打開——

竟然是一塊懷錶!

這東西在這個時空當然是珍惜的不能再珍惜的了,在文家時只有二老爺文崇河有一塊,還是他所爲官的那處富庶地方的一個大富商送的,愛惜的很,只到大年夜時纔拿出來,連那寧平侯文崇江都羨慕的不得了……

“不喜歡?”男人似乎有點不滿意她臉上的表情,沉聲問。

“不是……”她趕緊道。

真心話,這個時空能擁有一點懷錶,那可方便多了。

聽她這樣說,楊國豐沒再說什麼,只是將那表遞給她。

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她迫不及待的打開,想看看這東西與前世的有何不同。

看着那張盈滿驚奇神情的小臉,楊國豐臉上的神情愈發和緩。

他永遠都沒法和她真置氣。

救她時的確是拼了命也不惜,但是那時情況緊急,回來後就有點不願面對了,畢竟她的所行大大惱了他。

雖然他性情清冷,但偏偏就有無數的女人趨之如騖,可她呢,卻三番幾次的耍手段拒歡,這大大傷到他男性的自尊。

他一向驕傲自律,沒想到在她面前就成了無恥孟浪的登徒子。

難道他就這麼不堪?

可是事實證明他還真的就這麼不堪,因爲他竟然止不住對她旖旎情動,就如方纔她在他面前那挺胸揚頸的模樣,美好如白鴿,玲瓏如美玉,幽香淡淡……

他趕緊閉目靜心。

“王爺,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偏偏那個把玩懷錶的惹火者、還空出時間來關心他。

他睜開眼,目光落在她清美的小臉上,無聲良久,才語氣低啞的道,“嗯,確實……很不舒服。”

“你……”九姐兒只覺得此刻的男人全身都透着不正常,詭異……到曖昧的氛圍讓她渾身不自在,她禁不住低了頭,結結巴巴的道,“雨……雨小了,我……我回去了……”

“呵……”男人卻忽然長眉輕挑,低低一笑,“等雨停了再走吧,我這個樣子,吃不了你。”

呃……

九姐兒聞言擡頭,當目光對上男人那冷、魅、深,似乎眸底還隱約火光的黑眸時一怔,然後小臉漲紅。

她沒看錯吧?這個冷麪王爺竟然……竟然在調戲她……

後來幸好他的下屬榮巖幾人冒雨來了,好像有要事,她才得以從哪個讓她無措的氛圍中逃了出來。

她回來時,雨勢小了許多,但氣溫驟降,空氣冷冽,可她的一張臉上卻燥熱非常。

自己一定是被冷硬男人的調情舉動雷到了,她想。

第二天再見面,一定還會尷尬的,她又想。

但沒想到的是,這體會尷尬的機會竟然被無限期的擱淺,因爲當天晚上,楊國豐就帶傷進宮,後天就帶兵北上——

追捕從宮中地牢逃了的呼延卜!

那呼延卜竟然是北方韃子的王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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