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歡瞥了他一眼,徑直得走向那瘦弱男子的面前,說道:“你是要走,還是在這裡等死?”
那男子冰冷的眼眸劃過一絲顫抖,隨後站起身來,跟在了顧昭歡的後面。
顧昭歡就這樣,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下,淡然的走了過去。
顧昭歡望了男子一眼,發覺他額間有一個刺青。
她認得這刺青,是西涼奴隸的刺青。
男子跟在顧昭歡的後面,卻一句話不說。
“小主!”一個急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昭歡下意識的望了過去,突然一個人就衝到了她的面前。
“小主!你去哪裡了,快擔心死明月了!”明月將顧昭歡轉過來,轉過去,仔細着望着,隨後鬆了一口氣,整個提到嗓子中的心臟就掉了下來。
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說道:“小主,你可別亂跑了,萬一出個好歹,王爺是會扒了我的皮的。”
顧昭歡望着明月,不由得笑了,輕聲說道:“我不是在你面前嗎?”
“你要不要捏捏看我是真是假?”顧昭歡打趣的說道。
明月這才破涕而笑。
顧昭歡的紅脣這才挑起一抹輕笑,隨後想是想起了什麼,轉向身後的男子說道:“帶他去一個地方,將身子給洗淨了,在換自身乾淨的衣服。”
明月這纔看到顧昭歡的身後有一個奇怪男子,明月不由的皺了一下眉,輕聲說道:“小主,他是誰啊,好臭啊。”
聲音恰好就被那男子給聽到了,或許還是年齡小的過,男子的眼眸還是冰冷的,但是髒髒的臉上還是不住的紅了。
“所以,還不將他給弄乾淨了。”顧昭歡脣角處勾着淺淺的笑。
明月千萬的不願意,也只好點點頭。
顧昭歡走到男子的面前,將一一錠銀子放在了男子的手中。
“你母親要善後之後,隨時來找我吧。”顧昭歡說道。
男子驚愕的望着顧昭歡,顯然不知道,顧昭歡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顧昭歡笑而不語。
男子沒有推辭,將銀子收了起來,隨後就隨明月走了。
春荷扶明月回府中後,將蜜餞放在了顧昭歡的手中。
顧昭歡望着那蜜餞,一時間也沒了食慾。
春荷顯然沒有發現顧昭歡的失神,給顧昭歡倒了一杯清茶,隨後問道:“小主想要吃些什麼,我吩咐他們去做。”
“不知今日王爺是否回來用膳,還是多做一些的好。”春荷自顧自的說道。
顧昭歡眼眸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輕聲說道:“他不會回來了。”
“我今天沒什麼胃口,所以做些蓮子粥吧。”顧昭歡淡然的說道,儘量表現的和以往一樣。
春荷有些擔憂得望着顧昭歡,身怕她的身體有些受不了。
其實顧昭歡什麼都不想吃,可是她不是一個人了,就算再怎麼樣,她也是會吃的。
“只喝粥?可不是你的風格?”一個輕笑聲從背後響了起來。
顧昭歡怔了一下。
“怎麼了?胃口不好。”楚行雲輕聲說道從背後抱起了顧昭歡,指間劃過她的腹間,深邃的眼眸中滿是依戀。
顧昭歡複雜的望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楚行雲眼眸劃過一絲疑惑,隨後薄脣挑起一抹輕笑,修長的手指劃過了顧昭歡的臉頰,聲音中滿是磁性的說道:“我想你了。”
顧昭歡緊緊盯着他的眼眸,試圖從那眼眸中找出一點破綻,但是都是徒勞。
顧昭歡很想笑,但是事實上顧昭歡還是笑了。
紅脣勾起一抹淺淺得笑,眼眸低卻愈發的冰冷。
他楚行雲是誰,堂堂王爺,曾經在她的身邊僞裝了這麼多年,她都未曾察覺,如今。
她居然,想與他做一個如同平凡人的夫妻一般,坦誠相待。
這是她顧昭歡覺得最大的笑話。
“王爺公務繁忙,百忙之中還出來看我,昭歡覺得很榮幸。”顧昭歡不卑不亢的說道。
楚行雲怔了一下,脣角的笑意漸漸的消失。
“你想說什麼?”
顧昭歡笑望着楚行雲,輕聲說道:“應該是我問王爺。”
“想我我做些什麼?”顧昭歡一字一頓的說道,眼眸底下滿是冰冷。
“看來我今日回來的還不是時候了。”楚行雲冷冷說道,薄脣勾起一抹笑:“來人,備轎!”
隨後轉身離開,黑色的衣訣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冷訣的弧度,沒有留下一絲溫度。
剛剛將煮好的茶端過來的春荷,望着拂塵而去的王爺。
一時間怔在了哪裡,愣愣的說道:“王爺……”
顧昭歡望着離開的楚行雲輕笑着,笑的眼淚快要出來了。
“果真是一個騙子……”顧昭歡喃喃道,說什麼永不相欺……
可是最後,先離開的還是他。
顧昭歡突然覺得小腹一痛,臉色瞬間蒼白了許多。
“春荷……”顧昭歡咬着下脣,臉色的蒼白的說道。
春荷連忙過來了,被顧昭歡這幅模樣給嚇到了。
“小主,你怎麼了……”春荷哭腔的說道:“小主,你別嚇我丫!”
“我去找太醫……”
“我馬上去找!”
春荷說着就拔腿就跑。
顧昭歡緊緊的捂着小腹,輕聲說道:“寶寶,是孃親對不起你……”
“孃親不應該懷着你生氣……”
“寶寶你要堅持住,不要嚇孃親……”
“孃親快要失去爹爹了,不能在失去你了……”
顧昭歡說着,眼眸的淚水劃過下來。
意識開始有些漸漸的模糊……
顧昭歡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突然驚覺的起身,一身冷汗從背後細密的滲了出來,孩子……
她的孩子……
顧昭歡瞬間驚覺。
她下意識的撫摸肚子,發現小動西還在跳着。
如此,那顆提到嗓子的心才漸漸的的落了下去。
“小主。”一個哭腔的聲音在顧昭歡的耳邊響了起來。
“你快嚇死我了。”明月哽咽的說道,連忙將顧昭歡額頭上的汗擦掉,但是冰涼的感覺從明月的指間傳了過來,讓明月心疼不已。
顧昭歡望去天邊已然是一抹殘紅。
“我睡了多長時間。”顧昭歡問道,聲音嘶啞而難聽。
“已有兩個時辰。”明月哽咽的說道,將眼角的淚水給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