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顧昭歡聽到下人稟報後點頭。下人行了個禮,小心翼翼準備退下。顧昭歡沉吟了半刻開口道:“我問你,可知道王爺好端端的爲何要去大理寺?”
下人剛準備離開,聞言立刻迴應道:“聽沈大人身邊的人說,是假採蝶的案子有了進展,才召王爺前去的。”這個下人也是個機靈人,其實不管他機不機靈,王府內混了個奸細進來的事兒早就沸沸揚揚的,大家都支愣起了耳朵轉向四方聽八卦,聽來了各種傳聞接着又上下嘴皮子一碰,再說去給別人聽,可以說,這件事兒成了整個廉親王府上下都高度關注的事兒。
顧昭歡點了點頭:“大理寺啊…”。
下人察言觀色道:“王妃,需不需要小的爲您出去打聽打聽…?”
顧昭歡搖了搖頭,笑眯眯的讓他退下了。春荷察言觀色道:“主子,您可是要吃些東西了?”顧昭歡偶爾下午餓了,也會吃一些點心墊補。
顧昭歡揉了揉眉心,他已經接連好幾個時辰都沒停歇,不是走路就是說話,餓倒是沒有感覺,就是怪口渴的。待她喝了幾口茶水,過了會兒道:“給我揉揉肩。”揉肩放鬆一下罷。
“是。”
一直到掌燈時分,該用晚膳了,楚行雲還沒用回來。顧昭歡固然心裡沒有底,面上也不好表現出來。只好與幾個丫鬟閒聊解乏:“春荷,秦大人那邊如何了?”這是在問秦小言的傷勢和採蝶的事情。
“可是我把這事兒給忘了呢,主子,秦大人今日還奏請王爺說,他傷勢已經好了,感恩了一番王爺和王妃的美意,如今不便久留於王府,也該出去回到自己的住所了。”春荷一板一眼道。
“哦?”顧昭歡擡頭觀察她的神色:“怎麼急着要走呢?王爺怎麼說?”
“王爺說了,秦大人大病初癒,不宜走動,還是留在府裡不礙事的。”春荷看起來並沒有什麼表情。
明月笑道…“還是王爺體恤下人。”
顧昭歡也笑了下,春荷又道:“秦大人過幾日便可以當值了。”顧昭歡點頭,正欲回答一下她心裡甚是欣慰的話,順便安撫春荷,不料這時候管家在門口請求進來,顧昭歡忙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何事?”她擔心是楚行雲那邊有什麼消息。
“楚世子來拜訪王爺,可這會子王爺不在府上,屬下請世子改日再來,楚世子執意在院子裡等着王爺。現在來請王妃示下。”管家恭敬道。
“哦…是楚行慶啊。”顧昭歡鬆了一口氣,揚聲道:“這還不知如何嗎,打了他出去就是,一直待在廉親王府成何體統。”顧昭歡思想飄遠了。
管家一愣,春荷笑着解釋道:“管家,咱們王妃意思是把世子打發走,並非是請出去。”請出去的意思是強行打出去。
管家領命下去了,顧昭歡想了想,又說道“讓管家回來,我有事。”
“管家快回來,咱們王妃有話吩咐。”明月朝外面喊到
“嗯…讓他去前廳等着本王妃,我這有要事需要去會一會他。”顧昭歡沉吟了片刻,對摺身回來的管家道。
“是。”管家應下來後等了一等,見顧昭歡沒有別的要說的了便領命去了。
“主子,這麼晚了您還出去。”明月抱怨道“更深露重,還沒用晚飯呢。”
“無妨,回來再吃也是一樣。”顧昭歡示意她要換身見客人的衣物。
“好在頭髮也不亂,只是您的易容還…”明月說了一半聲音就停下來了,徵詢顧昭歡的意見。
“不了,以後人前我就是這副長相。”就算是夏冬,也不曉得她真實的容貌。
春荷給顧昭歡披了加厚的淺色披風,方便在夜裡看見她。前面有人提五色聯珠琉璃羊角花燈,幾個人簇擁着顧昭歡出了門去前廳,顧昭歡站在後院的的石臺上,看着逶迤而下的蓮花燈座,如蓮海一般點綴在黑夜中。
“王府夜裡甚美。”顧昭歡讚歎道。
“是王爺命人把花燈點上的呢,說的主子您喜歡這些。”春荷笑着道。
“王爺對王妃是真真的好。”夏冬感嘆道。顧昭歡笑了笑,沒說話,冬日裡神奇寒冷,只不知爲什麼,在穿過重重花燈時好像暖和起來了。
“楚世子。”顧昭歡看着半椅在座位上的楚行慶,緩步拾階而上。
屋裡茗煙繚繞,是虎頭炭爐裡吐着青煙。襯得他身影越發單薄,聽到聲音楚行慶的嘴角便勾起來了,知道是顧昭歡來了,循着聲音望過去,不料突然看見一張陌生的臉,呆愣了一下,倒是忘記顧昭歡易容了。
顧昭歡無視他的眼神,走到他面前,楚行慶已經霸佔了主座,顧昭歡也不讓他起來,在東面的座位上坐了下去。二人誰也沒有對誰行禮,管家跟在一旁,親自爲顧昭歡上了杯茶。
楚行慶覺得嗓子乾澀起來:“你…這副模樣甚醜。”
顧昭歡氣笑了。她端出一副主人的架勢問道:“楚世子深夜來我廉親王府,於理不合。今日廉親王出去了,您還是請回罷。”話雖然這麼說。她確是沒有打算讓楚行慶走的。
楚行慶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一般,盯着她的眼睛看,顧昭歡也無畏他的目光,和他對視,朱脣緩緩繼續道:“…改日再來。”
楚行慶笑了,把目光收回來,道:“你很好。”這句話說的人摸不着頭腦,顧昭歡卻是明白了,楚行慶很聰明,知道放棄了。她也道:“多謝世子誇讚,您也很厲害。”
今日楚行慶來訪,無非就是爲着見她一面,她希望他早日對她死心,平心靜氣對待楚行雲,二人聯手,一心一意把江山拿下來。
楚行慶把眼睛閉上,一副不羈的模樣:“今日我來是有正事找廉親王。”
顧昭歡點頭:“那是自然。沒有正事何必跑一趟,我正欲問你,楚行雲去大理寺了…。”她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自動把下人們揮退,自己站的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