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歡不是第一次來,卻是第一次以陌生身份來,稍微有些侷促。旁邊楚行雲握緊了他的手,讓她安心不少。
來到皇上的御書房,卻被告知皇上不在,讓他二人侯着。天寒地凍,也不知道皇上多久才能召見他們,索性領着顧昭歡去了御花園的百花宴。
御花園今日萬分熱鬧,皇后邀請的都是連親帶故的官員貴族。所以也算是家宴,允許偕老帶幼的來。凡是能進來的,非親即貴。一個個臉上洋溢着倍感光榮的喜氣,有家裡兒子未娶妻的,紛紛打量起在場的貴女。楚行雲和顧昭歡一進來,自然是引起了在場人們的騷動。
一個是最有前途的王爺,一個是新晉的側妃。在場人眼球立刻就沾在了廉親王一行人身上,一旁的春荷在一衆達官貴人們的視線裡,嚇得手有點抖。
有的人悄悄打量着,從來沒見過顧昭歡。長的也是普普通通。且不知道皇后是什麼態度,所以都不敢上前說話,一時御花園裡有些冷場。有楚行雲這邊的黨羽家眷,立刻迎上來怕冷了場:“廉親王今日來的甚是早,這位就是王妃吧,哎喲,還沒去府裡登門拜訪過真是失禮了…。”說話的是內閣大學士的夫人。
顧昭歡扯着嘴角笑了笑:“夫人多禮了,妾身愧不敢當。”
衆人一看,皇上跟前一把手的妻子都上去搭話了。一些有心討好的人,也紛紛上前去,這個說一句顧昭歡優秀,那個誇一句郎才女貌很般配。好像都忘記了之前剛被廢了的正妃西涼公主,好像眼前這位纔是正經王妃。
這時候嬤嬤喊着皇上皇后要出來了,衆人紛紛停下攀談,走到各自的位子準備迎接皇后。楚行雲也拉着顧昭歡,走到宴會前面皇位下第一個的位置,坐了下來。
衆人歸位坐好,御前太監尖尖細細的嗓子就喊着:“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衆人紛紛起身,安靜肅立。
皇上和皇后的身影已經邁進了御花園,因爲是百花宴,所以儘管是剛漂完過雪的冬季,御花園裡也移植了不少花朵來。兩個黃袍身影穿過重重花枝,逐漸走近…對顧昭歡來說就像慢動作一樣。
因着衆人都低着頭,她便用餘光去細細打量,皇上還是那幅樣子,身材偉岸,身穿龍袍,負手而立,稍微往後一點跟着的是皇后,頭戴金冠,穿着華麗的金黃色繡着鳳凰的宮裝,逶迤拖地大紅色古紋珍珠雲形千水裙,手挽珍貴的白色狐裘,順着往一端望過去,手指尖上也是戴着金色的護甲套,高貴的翹着,由旁邊有兩個宮女攙扶着,精緻的妝容下分辨不出來年齡,和表情。後面跟着撐花傘的,打蒲團的,提着香爐的,浩浩蕩蕩一夥人…
待全身閃着金光的二人走到跟前。衆人紛紛叩首請安,皇上率先走向首位坐下來,然後皇后錯一步跟在後頭,坐在了稍微下一點的方向。坐下來之後,皇上允許了平身,然後纔起來。
春荷在跟顧昭歡入宮前,顧昭歡叮囑過了她宮廷宴會最是規矩多,雖然心裡有了準備,只不過還是沒想到處處都是繁文縟節。這不,衆人才起來,到了皇上開口的環節,大意是,各位來參加皇后舉辦的百花宴,不用拘禮,都是家宴沒有外人。
衆人又忙不迭起來行禮謝恩…皇上講完話,該到皇后發言了,講了幾句,衆人又是一番行禮謝恩。
這時就可以起宴了,太監掐着時候吩咐起宴,御花園的四面八方奏起了樂曲。
皇上看向顧昭歡道:“這位就是側妃吧。”上下打量了顧昭歡一番,心裡只感覺她長的一般,看來是有什麼手段迷惑了楚行雲。
顧昭歡又起身行禮問安,春荷再次跟着跪了下去。皇上打量完姿色就沒什麼興趣了,沒再繼續問什麼,皇后表情淡淡,看似不甚在意顧昭歡的存在,也沒說什麼。
樂曲暖了場,就可以到了該上菜的時候了,每次都是由專門的宮女穿着精緻,對應給每個桌子上菜,可以說是很華麗又很鋪張。賞花本就是一種享受,皇后喜歡熱鬧也喜歡奢侈,把本應該在春天舉行的百花宴轉移到冬天,才更顯得難得可貴。把花兒們請上餐桌,彷彿是一件件美輪美奐的寶物,秀色可餐,外形美觀新穎,吃起來也是種享受。
先端上來的是紅玫瑰黑白珍珠,紅、白、黑分明,衆人等皇上開口吃了,纔開始動筷子,顧昭歡看了看楚行雲,楚行雲微微點頭示意她可以吃,她纔開口嚐了,是牛奶和豆腐的做的,香滑可口,真是難得的佳餚。這時候隨着衆人開始動菜,音樂漸入佳境。一羣表演節目的舞女開始入了場,跳起了舞蹈。顧昭歡看了一下舞女們的衣服,蓮花紋樣宮裙,在一羣穿着厚重的貴族們面前實在顯得單薄,長袖細腰,大概是長袖舞罷,舞姿還是很吸引人的,腰身蜷曲,能使背後蜷成環狀,體如游龍,袖如素虞,現場的氛圍活絡起來了。
後面又上了幾樣菜,白鮮花蟹肉、魚戲蓮葉間、梅花蛋皮、杜鵑雞腿等。顧昭歡在美食的誘惑下就漸漸就放鬆了警惕,表示她吃的還挺開心的。
這時候有人匆匆來了,打破了宴會現場的寂靜,隨着太監通報:“慶王世子到…。”楚行慶的身影出現在衆人面前。他穿過鶯歌燕舞,走到御座前請罪。
皇上心情甚好,便不甚在意,讓他起來了。前面的來賓都是有固定專屬的位子的,即使本人不來別人也不能擅自坐過去。很快,楚行慶在楚行雲斜對面的下方坐了下去,他目光找了找,看見楚行雲身邊陌生的女子時,愣住了。
皇后順着楚行慶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顧昭歡。她笑着對皇帝道:“看起來皇上今日似乎心情很好。”皇上正樂不可支的欣賞着美麗的舞蹈,聞言看了她一眼:“笑道,邊境戰事大捷,自然心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