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兩人無聲對峙半晌,終於楚行雲緩緩站起來,他很想大步走到顧昭歡面前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將自己的最真實的想法告訴她。
只是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駙馬府基本上是皇后的勢力地盤,爲了顧昭歡的安全,他不能輕舉妄動。想到這裡,楚行雲只得忍。
“駙馬不必相送,本王一心爲民,同樣的,本王也只對對的人一心一意。”楚行雲說完,甩袖大步離開,而聽到他的話的顧昭歡則愣在原地。
扭頭望向楚行雲離開的方向,顧昭歡腦海裡很亂,曾經兩人相處的畫面一一浮現,一生一代一雙人……
微不可聞的嘆氣,顧昭歡也隨後離開,她要進宮一趟將此事告訴皇后,這次的事情她打算藉助皇后的勢力,雖說功勞最後會算到皇后那邊,但是實際上最後楚行慶完全得不到好處。
至於楚行雲說的話,她暫時壓在心底,一切都不是現在要理清的,她的人生揹負着太多仇恨,若不能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她重活一世也毫無意義,畢竟和顧昭婉,和方氏……她與她們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可能存在得饒人處且饒人的說法。
即使她想放過那羣人,那羣人也不可能會放過她,正巧她惜命的很,所以只能讓那羣人無法再威脅到自己。
走在路上,顧昭歡一身白衣,眼神凌厲如刀,氣質更顯得堅毅銳利。
“咦?你要去見母后,那本公主要不要陪你去?”紫玉問顧昭歡。
顧昭歡搖搖頭回答:“不用,還得麻煩公主寫封信告訴皇后娘娘我要稟告的事,隨後皇后娘娘自會派人來與我交談。”
“行。”事關很多士兵的生命,紫玉分的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因此便很快寫好信派人帶進宮裡。
一般來說很多信都是用信鴿送的,但駙馬府與皇宮離得不算遠,約莫三個時辰就能往來一次,同時爲了安全起見紫玉便讓僕人送進宮裡。
下午顧昭歡得到了回覆,夜到城西狀元樓一聚。
換了一身灰色不起眼衣服,顧昭歡估摸着時間到城西狀元樓附近,此狀元樓並不是什麼樓,而是橋。沿着城內河邊走,因天色已晚,河邊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紅燈籠照亮,秋夜星光熠熠生輝,星子倒映在河水中,又因爲紅燈籠在,將河中星子染成了紅色,一切都是朦朧的美,光暈讓人如同身在夢中。
在狀元樓周圍閒逛了不久,她才走向目的地――橋上。她的視線極好,老遠就看見有人站在橋的另一頭下面,於是顧昭歡快步走過去。
站在那裡的男子聽到腳步聲,擡頭看到顧昭歡。
“駙馬,微臣秦品書,清書府官員。”男子同樣穿着一件灰色長袍,顯然不希望太過於招搖。
顧昭歡微微點頭,便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秦品書。
對方的身影隱藏在月色陰影中,顧昭歡看不見他的表情,但聽到對方回答:“此事如果有駙馬參與,恐怕會於皇后娘娘不利,微臣已有了初步的計劃,此次多虧了駙馬,事成之後還請駙馬多多替微臣向皇后娘娘美言幾句。”
此人是皇后一派的,但並不是楚行慶一派的,看來這秦品書是皇后一派的且不是核心人物,顧昭歡心思轉了幾道,從秦品書的回答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心裡想着,她面上帶着真切的笑容。
“哈哈,秦大人若是辦妥此事,葉歡自然會如實反應秦大人的功勞。”
“那便多謝駙馬了。”
“客氣客氣,本就是應該的。”
“……”
兩人短暫的你來我往客套之後便分頭離開,現在朝廷里正處於皇帝年事已高,楚行慶與楚行雲各自開始皇位之爭的敏銳時期,很多官員做事都要考慮後果。
而在現在,官員私下拉幫結派,各自爲政的情況乃是大忌,被皇上發現那下場絕不會好到哪裡去,是以秦品書和顧昭歡都深知道理不敢多做交談,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顧昭歡從城西狀元樓換另一條路返回駙馬府,穿過兩條街後她不由停下腳步。
月光如雪,明亮冷漠,正如前面倚靠在白牆邊的楚行雲,高高在上且難以接近,但卻讓人不由自主受到吸引,忍不住靠近。
“……事情已經辦妥了,王爺請放心。”顧昭歡不知道說什麼,只得乾巴巴的說道。
楚行雲身體離開白牆,一步一步走向顧昭歡,腳步聲就像踏在顧昭歡的心尖上一般,讓顧昭歡莫名心裡慌亂。
楚行雲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直到對方將顧昭歡抱在懷裡,她鼻尖聞到的全是楚行雲的氣味。顧昭歡心跳莫名,慌忙伸出手要推開抱住自己的男人,她結結巴巴說道:“王爺請自重,還請放開微臣。”
楚行雲的身體就像有千斤重,顧昭歡使出全身力氣也沒有讓對方後退一步。
“呵……扮駙馬是不是太入戲了,不過沒關係,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你了。”楚行雲低沉的話語從她頭上傳來。
聞言顧昭歡冷笑。
她猛地擡腳踢向楚行雲某處,對方一驚後退,顧昭歡順勢脫離楚行雲的懷抱。站定,顧昭歡耐看的小臉上噙着一抹笑容,她一字一頓地回答道:“廉親王,就算我恢復身份又如何,說到底我還不是和楚行慶世子的關係纔是光明正大的,即使不是,我也不會和你有關係。”
將心中的怒氣宣泄出來,顧昭歡越過楚行雲打算離開。
突然她的手被人拉住,然後她整個人天旋地轉之後又再次落在楚行雲的懷抱裡,“不會和我有關係?那你需要和誰有關係?放心好了,你只會和我有關係。”
“呵。”顧昭歡滿眼嘲諷的對上楚行雲深情的目光。
一頓,看到顧昭歡眼裡的嘲諷,楚行雲一下子明白她並沒有原諒自己的意思,楚行雲放緩語氣。
“昭歡,我此生只會喜歡你一人。”
“王爺還請放開微臣,微臣現在要回去。”顧昭歡冷着臉說道,毫不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