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所看見的一切,顧昭歡能感覺到她臉上的紅暈,但心裡又想着再看一眼,她偷摸着轉過身去,頭微微擡起,露出半個腦袋,不料剛剛還在清池中沐浴着的人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偷看被人抓個正着,顧昭歡有些手忙腳亂準備逃走,不料腳下踩着水漬,腳底一滑身體往前傾去,整個人撲在了那人的身上一起落入了清池之中。顧昭歡慌忙的站了起來,只見楚行雲黑着一張臉站在她的面前。
是昨夜的那人!那個採花賊居然真的是七皇子楚行雲!想起之前他故意的調戲,心中不禁惱火,將他一把推開往池邊上爬去,剛爬上去,腳踝處被一隻大手抓住狠狠的又拉入了水中,待顧昭歡再次站起來時,楚行雲已經站在了池邊,用一種高傲的眼神看着她。
故意的戲耍讓顧昭歡有些不爽,可儘管如此她可不想在這裡暴露身份,若是讓這個七皇子知道了她的身份定會將她遣送回楚國。
“你就是昨夜救了本王的人?你叫什麼名字?”楚行雲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狼狽,烏黑的長髮盡溼散落在肩頭,那一瞬間竟與那女人有幾分的相似,可眼前的人分明是個男人,暗道自己有些魔障了!
顧昭歡狼狽的從清池裡爬了出來,擰乾溼漉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這筆賬她記着有的是時間跟他算,她低下眼瞼輕聲說道:“我叫葉歡,是新來的軍醫。”
久久未有人迴應,顧昭歡疑惑的擡起頭,卻發現眼前空無一人,那人早已離去,顧昭歡扁了扁嘴,真是個怪人。
之後的幾天,顧昭歡跟軍帳裡的軍醫稍稍混熟了一些,這才得知這個七皇子乃是楚國的七皇子楚行雲,舉國上下對他的尊敬已經遠超過世子楚行慶,原本楚行慶纔是皇位的繼承人不知爲何這些年楚行雲立下赫赫戰功,民心所向,但楚行雲也沒有爭奪些什麼安分做他的皇子。
儘管聽見了許多楚行雲的英雄事蹟,可顧昭歡始終無法把楚行雲跟那個在樹下戲弄她的人重疊起來,事實擺在眼前她仍舊不想承認那個採花賊就是七皇子!
此後的生活顧昭歡覺着有些生不如死,那廝像是跟她作對一般,眼睛一睜開就開始折騰她,“葉歡!茶!”楚行雲的聲音從帳篷裡響起,顧昭歡不禁的翻了個白眼,剛剛不是給他添了茶嗎?怎麼又要!礙於他此刻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無奈之下去身旁的帳篷裡取茶葉。
顧昭歡拿着茶葉走進軍帳,拿起桌上的茶壺,居然空了,打開茶壺給他添了新的茶葉倒上熱水放在他的面前,餘光瞥見他正在看的東西,倒像是陣法。
“大膽!你在看什麼?”嚴肅的聲音響起,顧昭歡一怔,回過神來,她忘記這是軍營所有東西都是機密是她不能看的。
顧昭歡連忙跪在地上,低下頭小聲說道:“七皇子饒命,葉歡只不過在爲你填茶水,並未偷看什麼。”
帳篷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顧昭歡雖然聽見了仍然低下頭不做聲,片刻後腳步聲臨近,楊神醫快步的走了進來,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七皇子,不好了,軍中士兵無端無故的全都癲狂了起來,我實在是找不出病因。”
楚行雲聞言冷着一張臉站了起來,臨着要開戰的時候士兵出來問題,這可就棘手了,“可有查出因何而起?找到病因能不能治好他們?”現在就只有看軍醫的了,戰敗事小,可不能因爲這個而丟了數萬人的性命。
楊神醫渾身顫抖着,他今早便接到幾個士兵擡來軍帳,只見那士兵眼神渙散,行爲舉止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沒多久便陷入了昏厥,他與衆多醫者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因爲什麼而造成的,此刻七皇子逼問,他也實在是無法回答啊。
楊神醫拎起袖子擦了擦腦門,小聲的說道:“七皇子,我實在江郎才盡不知如何醫治,請七皇子贖罪。”
楚行雲朝他揮了揮手,楊神醫如得到赦令一般拔腿就跑,楚行雲黑着臉坐在椅子上,手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邊境之戰已經連敗三場,皆因如此,皇上這纔派他前來,可如今他也陷入窘境,此刻回京去請彥之前來已是來不及了,軍中的軍醫也束手無策。若非是彥之病情加重前段時間應該是跟着他過來的。
此刻楚行雲已經沒了辦法,屏退了顧昭歡後寫下一封書信遞給左炙,“務必把信交於京都胡彥之手裡,快去快回!”他的聲音已經有些急促,左炙接過信件翻身一躍迅速離開。
顧昭歡躲在營帳外不遠的地方,之前的談話她也都聽見了,人無緣無故的癲狂起來?莫不是中了毒?一想起有病可以治她的心裡就忍不住的欣喜。
夜色正濃,顧昭歡趁着楚行雲不注意偷偷的溜進了軍醫營帳中,軍醫早已入睡,牀上躺着衆多的士兵,有些還在抽搐着,有的還在傻笑,有的已經陷入了昏厥,這樣棘手的情況她也是第一次見,難怪連楊神醫都犯難。
顧昭歡走上前去查看昏厥的士兵,脈象平穩看不出絲毫有病,可他卻昏迷不醒倒像是熟睡着。身旁的士兵突然抽搐起來,嘴裡還吐着白沫躺在牀上顧昭歡連忙上前把他壓在牀上,在他的嘴裡塞了一塊白布以防他咬到舌頭。
士兵抽了一會後便暈了過去,顧昭歡把着他的脈象跟剛剛那人一模一樣,這分明就是中了毒的現象,營帳外突然響起腳步聲,顧昭歡連忙從一旁的門口逃走,整夜裡都在想着究竟是什麼樣的毒可以造成這樣的現象。
經過兩天的深夜看病,士兵先是出現幻覺,緊接着抽搐吐白沫最後陷入昏厥,這樣的病症在書中像是有過記載。顧昭歡在廚房中準備着楚行雲的茶點,鼻尖聞到一股香氣,她轉過身看向身邊的人輕聲問道:“你有沒有聞到香味?”
士兵吸了兩下鼻子,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這裡只有飯香的味道。”說完後繼續乘着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