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吟聞言趕緊將顧昭歡扶到了一旁,替她清理傷口。
在坐的人沒幾個傻的,也都後知後覺明白了,只是個個默不作聲,一時間整個安樂院沒有半絲聲響。
楚行慶不好上前,但見顧昭歡受了如此羞辱,竟微微有些心疼,望着顧傾城和顧昭婉的神色漸冷。
顧傾城冷眼看完這場鬧劇,心中甚覺解氣,眼角忽然撇到外院的一個家丁站在門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神色之間略有些匆忙。
顧傾城掃一眼目光全集中在廳堂中央的衆人,悄聲退了出去。她將家丁叫至一旁無人處,道:“你來可是有甚麼事兒?”
家丁畢恭畢敬對着顧傾城拜了一禮,“回小姐,我是來找顧三小姐的。”
顧傾城看了一眼裡面,“你一個外院家丁,找我堂妹能有甚麼事兒?我堂妹性子純良,莫要被你們騙了去。”
家丁嚇了一跳,趕忙將事情和盤托出,“不是不是,不是小的找三小姐,是副門外有個人來找三小姐,說是要將賬本還給三小姐。”
顧傾城疑惑:“甚麼賬本?我堂妹又不會經商,哪裡會要甚麼賬本,你們莫要被人給騙了。”
家丁道:“小的起先也以爲是騙子,只是,只是……”只是他收了人家的銀錢,不好拒絕。
顧傾城見他是了半天都沒是出個甚麼,便想將他打發了,但轉念一想若是真的,她是不是就能抓到顧昭歡的把柄,“我堂妹現下醉了酒脫不開身,我先隨你去看看罷。”
家丁有些爲難,“這……”
顧傾城威脅性的看他一眼,“怎麼?不行嗎?”
家丁胳膊寧不過大腿,一咬牙,心道反正他是給帶了一個人出去了。“行行行,您這邊請。”
家丁將顧傾城引至偏門,“便是在這兒了。”
偏門地處偏僻,又加上是晚上,顧傾城有些毛骨悚然,但一想又覺得要在如此偏僻處會面,顧昭歡定有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有些急不可待,“人呢,在哪?”
夜色籠罩,偏門草木稀疏,人跡罕至,顯得有些荒涼,家丁有些疑惑,“剛剛還在這兒的,這人……唔……”話未說完,家丁被人從身後捂住了口鼻,掙扎幾下後便不能動彈了。
顧傾城嚇得臉色發白,轉身便想逃,奈何來路已被幾個壯漢擋住,獰笑着向她走近。
其中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瞪着一雙細眼,白花花的肉在月光下泛着白光,若是細細看去,還能見着他臉上未消散乾淨的淤青。他最先走近顧傾城,恨聲道:“顧三小姐,可知道我是誰?”
顧傾城從小到大哪裡見過這樣場面?只得慌張解釋,“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顧昭歡,我是顧傾城,她的堂姐!”
男子表情霎時變得猙獰可怖,“少在這兒騙我,你以爲我會相信你?”旋即轉身對另外幾個壯漢道,“弄昏帶走。”
顧傾城冷汗與將衣裳溼透,她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試圖與他們談判。“等一下!我說過了我不是顧昭歡,我只是顧府旁系一個不起眼的人,少了我對顧府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你若是真的將我抓去,不但甚麼都得不到,還會驚動真正的顧昭歡,以後休想再抓到她!”
男子揮手示意身後幾人先不動,有些猶疑,“我如何相信你?”
顧傾城道:“你若不信我,可以讓你的人穿上那家丁的衣服隨我一起進去,我將真的顧昭歡引出來,用她的命來換我的命。”
男子發出嘲諷般的冷笑:“沒想到表面風光顧府,內部卻如此陰暗。”隨後對身後一個身形較爲矮小的男子道:“強子,你跟她進去,她若敢騙你,直接殺了她。”
被喚作強子的男子點點頭,三兩下就將家丁的衣服穿好了。
顧傾城鬆了一口氣,帶着男子慢慢進入府邸。身後還能傳來幾人的謾罵聲,“要不是那個畫師辦事不利,咱們哪用這麼費勁兒,直接就在路上把車劫了。呸,殺了他都不解我的氣兒!”
顧傾城將幾人對話聽的清清楚楚,身子還在隱隱發抖,知道這是幾個亡命之徒。隨即又陰陰的冷笑起來,顧昭歡,不管你爲何會惹到這些人,這次怕是插翅也難逃了。
顧傾城回去的時候,明月正扶着搖搖欲墜的顧昭歡準備回香櫞院,顧傾城見狀連忙上前,強行將顧昭歡從明月手中接了過來。“你可以回去了,我跟昭歡有話要說,等會兒親自將她送回去。”
明月看了看顧傾城,又看到她身後一直垂着頭的家丁,不放心“表小姐要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罷,今兒我們小姐醉的厲害。”
顧傾城不耐道:“叫你回去便回去,哪那麼多廢話?”
明月清楚顧昭歡跟顧傾城的關係,不肯相讓,“表小姐有什麼話還是明兒再說罷,我要帶我家小姐回去休息了。”
顧傾城眼見四下無人,“你還不動手?”
強子迅速出手,拿布巾死死捂住明月口鼻,明月甚至還來不及掙扎一下,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將明月隨意丟在草叢後,顧傾城將顧昭歡遞到強子手中,“昭歡,以後就別回來了。”言罷,再不理強子 轉身回自個兒院兒裡去了。
強子有些厭惡的瞧了一眼顧傾城離去的背影,隨後一句話沒說,帶着顧昭歡回偏門去了。
夜風習習,吹在顧昭歡的身上覺得分外清爽,再加上強子拖着她的腳程太快,一路有些顛簸,酒勁兒倒是醒了不少。
顧昭歡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圍,再看看身下扛着自己的人,直覺不妙,當即大喊:“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強子不理會顧昭歡的大喊,步履飛快,足底生風地往偏門而去。
顧昭歡回想向前究竟經歷了甚麼,奈何什麼都想不起來,腦子痛的厲害,一邊掙扎一邊大喊:“你再不放我下來我要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再喊我現在就殺了你!”強子一手扛着顧昭歡,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扼住她的命脈威脅,嚇得顧昭歡立即噤了聲。